《致不屈的你》梧岸

82、历练中成长（三）

　　店面新开，林涅只保守地准备了20种茶饮，有经典款，也有创意款，打算之后根据顾客的口味偏好再优化添新。
　　涟音练习了两个多小时，犯了几次错之后，最终通过了林涅的考核。
　　林涅先回家去了，涟音在店里又仔细地检查和演练了一遍，才关门上楼。她在书桌前坐下，从随身书包里拿出本子和笔，把今天的所闻所思记录了下来。忙完这一切，已是午夜，她简单地洗漱了下，疲惫地在简陋的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的开业酬宾活动相当成功。就和林涅暗自预料的一样，新开张的三林茶饮的女店员是从国外来的稀有氏族，这个消息很快传开，吸引了周围不少居民来看，加上以前摆摊积攒的口碑和优惠价格，客流络绎不绝。
　　忙得团团转的涟音，根本无暇顾及不停打量着她的目光，还有小声评论。“雨氏人的皮肤是真的白啊，就跟牙齿一样。”“你喜欢白的，我还是更喜欢咱们氏族的小麦色，看着健康。她那样就像生病了一样。”“店员的话，跟我儿子门当户对，长的也清爽温婉，我回头让他自己多来买几杯饮料认识认识。”……
　　一周下来，让林涅惊喜的是，涟音不只是制作茶饮、打扫卫生和清点收入。她发明了一个简易小装置，能让顾客无意中就替她记录了点单情况，每天晚上她都会对销售情况进行复盘，并在周末给出了下一周的销售建议。半个月后，涟音开始提□□品建议，通过柠檬片、薄荷叶、豆乳拉花、糖霜的方式，提升饮品的形象，从而带动部分产品价格，并将产品分类为“清爽夏风”、“蜜月之旅”、“滋补养颜”、“提神醒脑”、“特立独行”等系列，帮助新顾客快速定位购买需求。涟音还建议办vip卡，并向vip客户提供更贴心的服务，比如量身定做口味；后来这一服务发展为糖分、茶温分级自定义，极大地提升了顾客满意率。
　　“涟音姐，你……你简直是开店的天才啊！”看着本月的销售报告，林涅赞叹道。虽然有些策略他也有过计划，但涟音主动做到这些，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期。“你还跟我聊过正态分布，你以前一定读过高中，对不？”
　　“我读过大学。”涟音淡然地回答。
　　“大学？庞佩根本没有大学……你是、你是从金沃来的？！”林涅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双手，“你是大学学历，也不早说，那我不该让你做店员，你明明可以去应聘更好的工作啊！”
　　涟音缩回了手，温柔地笑笑：“为什么大学生就不可以做店员？为什么生来就要被规定做什么类型的职业？既然幸福和地位无关，为什么我们还要在意地位？”
　　“那，你是喜欢赚钱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要对自己的工作负责。把工作做好，我会有成就感和价值感。”
　　林涅想了想：“金沃那么大，听说首都碧鲁达比幽染王城发达多了，科技也领先，你为什么要跑到幽染来？”
　　涟音沉默了。
　　过了一会，她说：“我来是想看看，一个国家还可以是怎么样的。我想知道，什么样的国家，其国民能真正平等，能真正幸福。”
　　林涅闻言笑了：“真正平等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因为我们生来不同。”林涅平静地说，“如果平等，那才是不平等。”
　　涟音愣住了。
　　“如果造物主要平等，它就会让所有人一样。可是它要的是优胜劣汰。”
　　涟音若有所思：“你这样平静地说出这话，因为你是优秀的那一拨吧。”
　　林涅说：“优秀？兔族作为底层种族，永远比狼族低几等，是肉食种族的食物。但是兔族同样重要，这两者并不矛盾。宏观来看，各个种族各司其职罢了。最终都会归为尘土，成为草木蔬果的养分。”
　　涟音不禁注视着他：“林涅，你学什么专业的？”
　　“公共管理。”林涅笑了笑，“所以我对国家治理，有一些思考和研究。以后我想做公职人员，制定莱比特的政策。”
　　“谢谢，你的话我会好好思考的。”涟音叹了一口气。
　　林涅看着她，忽然说：“鉴于你出色的工作表现，我单方面决定了，明天放你一天假，我带你去爸妈工作的地方看看，怎么样？”
　　涟音眼睛一亮：“真的吗，太好了。”
　　在狭窄的卫生间冲完澡，涟音一个人回到阁楼，在笔记本上又写了好多，才入睡。
　　第二天早晨，林涅骑着自行车到店门口，朝涟音指了指后座：“上车。”
　　涟音小心地坐上去，双手抓住后座的钢架。
　　“你得抓紧我，摔下去可就麻烦了。”
　　涟音犹豫了下，用手抓住林涅腰后的衣摆。
　　七月末早晨尚还温和的阳光穿过行道树的绿荫，在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蝉鸣喧嚣，路上许多店面还未开张，不断有晨跑锻炼的人被他们的车子抛在身后。
　　自行车驶出了郊外，涟音又看见了大片的田野，盛夏时节，一片生机盎然。
　　林涅把车停在一棵大树下，从车筐里递给涟音一顶农夫草帽：“一会太阳很毒，你皮肤这么白很容易被晒伤。”
　　两人戴上草帽，开始徒步沿着田埂往里走。
　　林涅指着四处的一块块的田地，介绍道：“这些粮食，除了五谷外，还有兔族爱吃的苜蓿草。那边是种植瓜果蔬菜的。这附近几千亩地都是芫氏的地，芫氏族人中分流到农民的人，会来贷款承包这里的土地。种出来的作物，根据不同生长周期，要定时上交一大部分给氏族抵贷款，多余的可以自己留下，自己吃或者拿去卖。”
　　“交给氏族的农产品，是供本氏族人吃吗？”
　　“一部分是，根据人头分配到各家庭，如果有余粮，可以放在市场上卖，如果粮食不够，则拿钱去市场上买。”林涅说，“还有一部分要上缴给狼族。狼族日常少量会吃一些蔬果，其余那些粮食主要是存放国库，调剂平衡各氏族管辖的素食种族口粮，也防止明年是灾年。”
　　两人又聊了一些细节，随后林涅带她去了母亲所在的养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