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碎山裂水照剑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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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岛。
这儿并不似外人所想处处危险，而是很正规的像是一座小镇，从教育到医疗到交通到建筑到娱乐等多方面建设完备。
这一日，员工食堂很是热闹。二楼专供异能者的分区里，聚拢了好几队异能者。
妖魔岛的业务范围极广，航运海运空运、危险生物研究养殖、海洋生态保护发展等，自异能者到普通人都各司其职，规模相当宏大。
有一个小队才结束最近一次养殖看护，而且是难得不减员地完成任务，自然要聚一聚。
“魔尊大人带飞蓬回来有两天了吧？”一个白人异能者想到前日他们回来述职刚巧碰上的回航，嘿笑道：“但好像一直都没从卧室出来？”
另一个黄皮肤的一言难尽地看了看他，低头继续用餐。
“……你想作死就离我们远一点。”坐在旁边的同伴更是险些喷酒。
开玩笑，飞蓬从妖魔岛逃出去的时候阵仗有多大，老资格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定情信物一个没少，这才分几年，你说呢？”近处桌子坐着另一伙，是海洋生态保研所回来换岗的，有人闻言翻了个白眼。
他刚巧来自中央大陆的古国，直接就从自家历史里扒拉出了两句谚语：“充其量床头打架床尾和，还有些小别胜新婚呢！”
而岛上至今都活蹦乱跳的毛绒绒们，更是预示了自封魔尊的岛主对于飞蓬不曾改变的态度。
“好吧。”作为对飞蓬有意见的人之一，挑起话题的那位异能者看看其他队伍下意识拉了拉桌子，一副想离自己远点的样子，只好耸耸肩。
但他也没有真的出言中伤，毕竟和飞蓬无冤无仇。
只是飞蓬盗取情报，导致他那段时间不得不疯狂加班，是以有些怨念。
“……”真正和飞蓬不和的人，岛上自然不是没有，可谁也不敢当面表现出来。
无他，这位没有异能的武者，在岛内每隔一段时间就举行一次的日常比试中，可是屡屡夺魁的。
这还忽略了他刚上岛，被当时还没传出魔尊称号的岛主另眼相待时，招致很多人看不顺眼而导致的混乱。
当然，那乱象很快便被初来乍到的飞蓬摆平，他自然再不是他们眼中‘也就身手好一点的武者’小白脸，而是岛主的左膀右臂。
“哼。”正是此刻，凭空一声冷嗤炸响，吓得二楼的异能者通通正襟危坐。
那个白人异能者更是抖了一下，头垂得不能更低。
自家老板护短首屈一指，出手亦无比大方，但为人向来威严，不容任何置喙。
“都管好自己的嘴。”重楼毫不遮掩地从空间裂缝里迈出，冷冷道。
稀稀拉拉的“是”应声而起，声音有的轻而颤，有的快而重，尽显了飞蓬之名的威慑力。
倒是令重楼甩手而去时，竟有些想笑了。
“以后惨了……”但食堂里还是有胆子大的，在魔尊离开后讲了一句公道话，解开了部分新人的困惑：“魔尊大人让我们管好嘴，就等于承认了飞蓬从此回任啊。他以前是总考官，管得可严了。”
曾经深受其害的异能者们面面相觑，如丧考妣。
魔尊严格不假，可小节不会多加要求，飞蓬却不然。
这家伙担任总考官期间，对大家的要求可是方方面面都毫无瑕疵的。
“所以呢？”新人好奇道：“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离得近的老人捂脸叹息：“突发性袭击演习经常有，每个月释放危险生物以抓捕表现作为考核标准，最后十名月假全废补习到毕业，保证脱胎换骨……嗯是真正意义上的脱胎换骨，骨头都给你折断长新的。”
“……这么恐怖？”萌新们惊得张大嘴：“魔尊大人允许他这么干？”
如此严格肯定造成减员，十有八九影响分配好的工作。
“允许。”老人们纷纷扶额：“因为他有本事把缺席者的工作一个人肝完，绩效成绩甚至远在原主之上。”
飞蓬就是个肝帝，还十项全能、武力超群！
他们明明是异能者，却被他一个按理说只是武者的家伙比得仿若尘埃。
再说重楼，他巡视了妖魔岛外围，检查了一番被驯养的无数异兽异种，诸如洞狮、巨蟒、老虎、天狼乃至实验合成的恐龙、恐鸟、巨鳄，才踩点回到寝室。
……
一枚坚硬滚烫的鳞片，落入重楼掌心。
“还玩吗？”陪着飞蓬上坟回来被一个劲追问上古魔龙秘辛，尤其是魔龙□□性瘾之事，恼羞成怒满足了飞蓬过盛好奇心的重楼似笑非笑道。
飞蓬怔了怔，深深吸了一口气。
恼火吗？有点，但不多。
是自己太过好奇上古时魔龙一族为何臭名昭著，重楼又为何隐藏此族特征，追根究底兼拼命逗弄，才招致重楼爆发式的报复。
得意吗？很多，可说不出口。
这样的折磨于自己确实能撑住，但若放在刚被关在魔界的当时，确实堪称是噩梦般凌辱。
可不管怎么造作，无论如何激怒重楼，甚至因始终不曾放弃自尽念头，让重楼几次濒临情绪崩溃，他都没有使出这一招逼迫自己听话。
“……哼。”飞蓬最终只是冷嗤一声，瞧着身上一动不动等回应的、哪怕是拒绝也会照单全收的伴侣，不轻不重地一口咬在颈间：“脱了。”
我浑身赤果，被弄得狼狈不堪，你凭什么除了皮带一切都整整齐齐？！
“好。”重楼莞尔一笑，挥手抽走了身上所有衣料。
……
飞蓬沐浴在重楼炙热如炽的视线中，却莫名想到最近的两次直播。
离开大陆后，他总算愿意让重楼在镜头前露出正脸，再欣赏着弹幕里清一色对美色的追捧。
是啊，魔尊从实力到脾气到容貌，无一不正中自己的审美，又同样在漫长相处中付出了同等珍贵的情意。
两情相悦，是神魔之间不该存在的奇迹。
不越雷池，是魔尊神将不敢打破的默契。
“噗。”飞蓬突然就笑了。
到底是自己抢先逾越了界限，也到底是重楼率先做出了让步。
魔尊默许了神将肆意任性的掠夺，重楼放任了飞蓬一意孤行的侵占。
而后，烈火一发不可收拾，灼烧了彼此既定的、稳固的未来。
轮回是自由的必经之路，但自己认真想过重楼的心情吗？飞蓬不敢说。
但他承受天罚、剥离灵力时，思忖的是，重楼还会来吗？
在神将失去神位，不太可能恢复实力，也再做不成对手之后，魔尊还会再来吗？
这个问题，自然也是天帝在他被行刑前点明的。
但飞蓬不曾犹豫，天帝于他便心知肚明，到底是自由更重要。
而魔尊重楼是飞蓬追寻自由的路途中，最鲜亮难以忘怀的那抹色彩。
有最好，失去固然遗憾，但绝不后悔。
可重楼偏偏来了人间。
他沉默着、守护着，映照出景天身影的双眸不复注视飞蓬时的热烈，而是深远幽然，似有无边爱恨，偏要冰封着、镇压着。
真好笑呐，明明是侵略如火的魔，他却君子风度，稳重如山似佛。
“你笑什么？”重楼扣紧飞蓬的腰肢，含住他的喉结轻蹭慢吮。
飞蓬迎上重楼审视的眸光，想到的却是魔尊君既无心吾便休的计划被自己一剑斩破时，刺穿心口的那把炎波血刃。
魔尊的手很稳。
滚烫的血，火热的刃，神将几乎没觉得疼，就已神魂将碎、意识将毁。
但飞蓬记得，他眼底除了杀意怒意，依稀有泪。
冰封的爱恨重新沸腾，重楼抱起失去反抗之力的自己，手开始发抖了。
可神将觉得，这时脸色白的不像话的魔尊，含着泪的模样委实很美。
就和那一日咬唇隐忍疼痛一样，无端昳丽，莫名锐艳。
“我笑你好看。”飞蓬从回忆中抽身，揽上重楼不解而垂眸低头的颈，将自己整个人舒展开来。
因为有心，重伤的他才愿意在魔尊榻上摆出不甘示弱的、不容玷污的清傲模样。
然后，等着被重楼报复。
虽然后来发生的有些超出预估，也没有达成一开始让重楼为色所迷，好让自己找个机会自尽不拖累对方的目的，但飞蓬深觉重楼拥有关键时刻打动铁石心肠如他的诱惑魔力。
……
“嗯……”飞蓬不禁低哼一声，清冷宁静的蓝眸水光潋滟，呼吸紊乱零碎。
重楼凝视着他，突然有记忆碎片蜂拥而至。
是云端，是旷野，是飓风，是暴雪，是不分场地环境的生死角逐。
“刷。”洁白的玉冠自凌乱的发丝上坠落，清绝隽秀的脸庞印上红润。
神将轻挥衣袖，剑光拂云穿雾，疑是银河落九天。
又有无边青碧伴随雷电洒落尘寰，激起云雾涌动，风声凌厉似刀剑。
多好的对手啊，竟能将近战远攻自行配合至此，完美抵消本座在空间法术上的优势，值得全力以赴一战，送给他坠落尘寰的终局。
重楼下意识捏了捏手指。
他没能抓住攥住那抹蓝色的衣袖
……
魔尊当年愿意隐忍，现在的重楼可不需要。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碎山裂水照剑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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