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川》果酱松

14、第十四章 武林宴的阴谋

　　众目睽睽之下，楚离竟打了秦楚桑一巴掌，秦楚桑噙着泪水看楚离。

　　楚离冷冷地，“你再怎么不知廉耻地对男人死缠烂打，他也不会珍惜你，只会觉得你下作，就算在一起了，他将来就会这么对你。”她转头，“你们再不滚，就直接离开云尘山。”

　　三人走了好一段路，直到地上见不到一条绿头蛇时，曲霏才拍拍胸口，“我爹说这越漂亮的女人啊，心越狠。这下子我可算是长见识了。”

　　苏知予瞟了一眼身后的‘说谎精’，打趣道：“那你爹有没有说，越好看的男人就越会说谎。”

　　曲霏挠挠头，“我爹只说过好看的男人，妻妾肯定不会少。”他退了几步，避开苏知予，悄声靠在沈砚耳边说：“沈兄弟，你娶了几个啊？”

　　沈砚翻了个白眼：“尚未成亲。”

　　未成亲？苏知予怎么记得在京城时，在客栈门口听到他的两位好友边走边说什么，谁谁在公子走之后，找了别人......

　　曲霏看了一眼前方，继续悄咪咪：“那你与苏姑娘何时成亲......”

　　沈砚脸色僵住，怕前面的人听到，勾住曲霏的脖子往旁边儿靠了几步，"苏姑娘心里没我，云尘山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懂吗？”

　　沈砚扯了一个理由，圆了这个谎，让曲霏不要在苏知予面前乱说。

　　曲霏大傻子一个，自然听信了沈砚的话。
　　他本来就因为刚才的事，脑袋一团乱，根本搞不明白现在状况。
　　而且，他思维及其简单，不会深想，所以很快就忘了这件事，嘻嘻哈哈地扯起别的话题。

　　越过层峦叠嶂的高山，三人终于在天黑前到达，云尘山弟子为他们安排了客房，并请他们参加了晚宴。

　　晚宴上，大都是些门派的弟子和江湖游侠，曲霏玩得不亦乐乎，苏知予不太习惯这种交际场合，吃了几口，匆匆回了客房。

　　苏知予推开房门的时候，只见一晚不见人影的沈砚正悠哉悠哉地坐在木凳上，闭目养神。

　　“明日你要上场吗？”苏知予站在他对面。

　　沈砚睁眼，桃花眼更潋滟几分，“哎，我之后是骗谁都不敢再骗苏姑娘了，真是变着法儿地报仇。我明日若是上场，估计是要蜕几层皮。”

　　话刚落音，苏知予抬脚踹向前方，沈砚被吓一跳，连人带着凳子摔到地上，眨了眨眼，“这是作甚！”

　　“听闻度君山程掌门待人宽厚，平易逊顺，怎么到徒弟这儿.....豺狼虎豹的....”沈砚边抱怨，边看她走向门边。

　　苏知予望了望屋外没人，便关了门，回头看见沈砚捂着腰利索地站起来。

　　怎么看，都像功夫不差的人，今日她非得揍到他出手不可。

　　苏知予趁他不备朝他出拳，沈砚眼眉处感到一阵冷风，登时瞳孔紧缩，右手瞬间抓住她的胳膊，朝左偏去。

　　拳头落空后，苏知予就着他手臂的力量，压着他的肩膀腾身翻过后，双腿蹬上了他的胸膛。

　　沈砚连退几步，捂着胸口，抵在门扇低咳几声，额前的黑发滑下来挡住眼睛，过了一会儿，他抬头声音虚弱，“我要跟程掌门告状，苏姑娘殴打债主。”

　　苏知予跑过去，紧张地扒开他的手，“你不是一开始躲得挺好嘛，之后怎么不躲啊？”想查看他的伤势，但手在空中滞住了，转过头“你快自己看看有没有事！”

　　“没有，”沈砚掸下交领处的灰尘，“但苏姑娘那一脚属实踹出了内伤，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心脏，一副受伤的模样。

　　“谁让你......看起来一副功夫很厉害的样子。”苏知予气鼓鼓的，可是现在又懊悔起来。

　　闻言，沈砚笑，“我之前确实会武功，但是已经被废了，后来只恢复了一两分，现在只是空有其表。”见苏知予还不太信，“你也知道我的目的了，我哪儿还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今日要在象幽谷谷主出手是觉得，总不能让你一个小姑娘跟跟一个老江湖打，打哭了咋整。”

　　听完，苏知予觉得有些内疚，抬眸道：“我帮你抓那个谷主。”

　　沈砚笑喷，“我抓他干嘛，就算我们现在知道他与雪魂案有关，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凭我们的三言两语根本无法撼动他的地位。”

　　“那难道就不管了？”苏知予看沈砚慢条斯理地扶起倒下的木凳，“那不是任他无法无天吗？”

　　“阿予姑娘，”沈砚回头，“坏人终会自尝恶果的。在我们力量不足以匡扶正义前，必须先保全自己。”

　　苏知予想起自己今日三打虎吟霄，第一回，力不稳；第二回，剑直接碎了；第三回，虽颇有进步，但持续时间就那么一会儿。总而言之，好好一门功夫，被她练个稀碎。

　　“那...总要做些什么吧。”苏知予绞着手指，好像又问了一句废话。

　　沈砚背对着她，掏出腰际间那块她用来抵银子的玉佩，仍玉润洁白，完好无损，他又暗自装了回去。

　　沈砚转身，正色分析道：“徐观远跟雪魂案脱不了干系，但其同谋有多少还尚未可知，贸然动手太危险了，这种事不要急着逞英雄。你呢，明日就好好比赛，不要多想。”

　　“可他万一明日要在武林宴上动手呢？”苏知予问，经过今日，这武林宴现在怎么看都像一场鸿门宴，只不过换了个油头，其他跟他描述的雪魂案如出一辙。

　　沈砚笑，“你在度君山的理论成绩也挺不错的吧。”

　　“.......”

　　沈砚晃悠到门边，手轻碰在门框，“明日的事明日再说，毕竟事情真正到来之前，没有万全的对策。”‘吱嘎’一声，沈砚推开屋门，又回头道：“我来就是来给姑娘道个谢，云尘山一行还多亏了姑娘相助。这剑我拿走了，明日还你。”

　　沈砚走后，苏知予在脑海里一直在预演明日可能会发生的情形。直到后半夜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沈砚？”她伏在门边悄声问，屋外没有应声。她打开门，徐观远鹤立在外，两边的胡子微翘，眸光阴冷，“是我。”

　　第二日，红木擂台四周的廊亭，置着长桌宽椅，供参赛者观宴和休息。

　　最前方短阶梯之上的露天看台，坐着云尘山山主，徐观远，以及昨日的绿蛇母女，楚秦桑正冷冷盯着她和沈砚之间的空隙。

　　沈砚今日换了一身行头，白衫的两只大袖子堆叠在腿上，活脱一个书生，在廊亭中一众的束袖男子中，格外突兀。

　　他们身后一个身材粗壮的男子盯着沈砚看了好一会儿，出声问：“您也是武林宴的裁判？”

　　沈砚摇摇手中的折扇，笑道：“在下是度君山弟子的随从。”

　　苏知予呛了一口茶，缓了缓，又喝了一口。

　　那名男子讪讪地坐了回去。

　　苏知予觉得真要论资排辈的话，这个家伙说谎不打草稿的功夫在三山四谷中绝对数一数二。

　　沈砚将修复好的剑还给她。苏知予垂眸一瞧，暗叹道:他几乎已经将这件剑修复到最初的样子了。

　　“阿予姑娘紧张？”沈砚讳莫如深的看她。

　　“我.....”苏知予愣了愣，收了剑，瞟了一眼远处的徐观远，心虚道：“有点。”

　　沈砚还想说什么，擂台处忽然鸣鼓，宣布首次对战开始。

　　前方擂台上的人打得满头大汗。苏知予注意到徐观远低声与手下交谈几句，手下就离开了。

　　苏知予满脑子都是徐观远说的话。

　　——“你若是归于我的手下，我可以告诉你关于虎吟霄的秘密，是连你师父都不肯告诉你的秘密，否则你的剑法始终是把莽夫之剑，今后仍不会人会瞧得起你。”

　　另一边坐着一会儿要与她对战的如意谷弟子，高高瘦瘦，跟她对视的时候，眼里满是不屑。

　　——“所以，你要我做什么？”

　　——“明日上场后，帮我杀光所有人。”

　　日头快要升到正顶，擂台处，云尘山弟子大声喊道：“接下来请度君山弟子和如意谷弟子上场比武——”

　　如意谷弟子在站在她对面，咧嘴冒出一声嗤笑：“度君山有意思啊，派一个女弟子来，这不羞辱武林宴吗？”

　　苏知予气到直接出剑，她之前真是高看了这些人，要是此时这把剑没被修复好，指不定被他们怎么羞辱。

　　擂台上，如意谷弟子频频发起进攻，苏知予只有第一下进攻，之后大多数时间是在防守。

　　徐观远嘴角勾起，小姑娘就是好骗，只要等到瘦猴带人包围住云尘山，他一声令下，就可以将所有人一网打尽，这江湖最强的人还是他。

　　沈砚盯着徐观远，慢慢放下手中的折扇。

　　半刻后，擂台下的人已经看够了，甚至有人提出抗议：“她这样要躲到什么时候？”

　　“我就说女子来比武做什么？在家绣绣针线就行了。”

　　.......

　　“啪—”如意谷弟子被踹到台下，云尘山的人宣布度君山苏知予获胜。

　　云尘山弟子低头看了眼花名册：“好，下面是——”

　　“等等—”徐观远站起身，周围忽然围起一众手持长刀黑衣人，包围住所有人，包括云尘山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