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川》果酱松

13、第十三章 跟着沈砚混

　　绿头蛇密密麻麻地将三人包围，楚秦桑哼了一声，似是在等他们求饶。

　　苏知予犹豫提剑时，沈砚提醒道：“敌蛇与敌人是一样的，不用怕。”

　　苏知予哪里是怕，她是不想伤害这些蛇。她转头对沈砚道：“你真的不能跟她走吗？”

　　身侧的人明显愣了愣，语气软了几分：“你就这么恨我，想把我扔给别人？”

　　“知道就好。”

　　苏知予没再与他插科打诨，凝聚起内力，剑刃发出微不可察的金光。

　　剑在她手里灵活的飞舞，几式之后，迸发出巨大的威压，沈砚的内力因自我保护被激发，站在苏知予身后还算稳，曲霏被震得面目狰狞，紧紧抱住沈砚才没有飞出去。

　　周围的上百条蛇顷刻间被震飞出去，休整之后，晕头转向地朝着楚秦桑的方向爬去。

　　“哎哎，我是你们主人啊，你们要干嘛！”

　　楚秦桑被自己碧鸾溪的蛇反包围，她气急败坏地怒骂它们，反而引蛇爬得更快。

　　曲霏拽着沈砚的衣袍站起身，见恶人反尝恶果，大声嘲笑起来：“你活该，谁让你放蛇咬我们！”

　　结果因他这一声过于响亮，让蛇又注意到这边的三个人，瞬间有一半的蛇调转方向，再次向他们爬去。

　　曲霏揉了揉眼，再次抓紧沈砚的衣袍:“对对对不住蛇大哥，我没说您，没说您.....我我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苏知予真想给曲霏一拳，但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与沈砚对视一眼。

　　楚秦桑这时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一动不敢动。在蛇离楚秦桑不到寸步时，苏知予点着蛇头迈到被包围的楚秦桑身边，搂住她的腰际，飞身腾跃上最近的一颗柳树。

　　同一时间，沈砚拽着曲霏的后衣领跃到比苏知予她们更上面的位置。

　　楚秦桑慢慢坐下，紧紧扶着下面的树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往树根处撒了药粉。蛇避开这颗柳树，四处乱爬。

　　楚秦桑松了一口气，还好本性没变。绿头蛇的毒她最清楚不过了，但是今天这样的情况从来没出现过。

　　曲霏不停地嘟囔着大难不死的感言，苏知予想让他闭嘴，抬头却发现沈砚靠在树干上，正心怀甚慰地看她。

　　自己的登云步只在她面前使过一次，就被她学去了七七八八，沈砚此刻终于体会到各武林门派掌门的心情，有种独门绝技不再怕失传的欣慰感。

　　苏知予自知班门弄斧，讪讪地收回眼神，稳稳站在树干上琢磨起事态，不得不承认，这登云步还真挺好用。

　　上山到现在已经过了半日，此刻已快过了午时。苏知予抓了抓脑袋，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比赛。

　　楚秦桑此时也恢复了冷静，又摆出一副大小姐的模样，但好在有些良心，没有之前说话那么冲：“没事的，正式的比武明日才开始，今日不过是云尘山给你们的热身赛罢了。”

　　这时，曲霏大喊：“这位大小姐，你能不能先想想办法把你这些蛇弄走啊—”

　　楚秦桑耸了耸肩：“我也没办法，只能等它们爬到山顶，被母亲大人发现，再来救我们了。”

　　爬到山顶......苏知予望向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

　　曲霏气得直笑：“大小姐，等他们爬到山顶，其他人都被他们咬死了，你说话负点责好吗？”

　　楚秦桑冷笑：“它们有剧毒，现在又不听我的，我能怎么办。要不是因为你们，我早就回去吃午饭了。”

　　苏知予脑海中浮现起沈砚在香云客栈说的话，若是她能让这里横尸遍野.....她们就有一线生机。

　　她提起手中的剑，却被楚秦桑按住双手：“你不能伤害它们的性命。”

　　曲霏：“你家蛇的命是命，山里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沈砚按住他，朝下说道：“若是要震晕它们，就不能像刚才那般心软。”

　　闻言，楚秦桑一愣，诧异看向苏知予，见她两腮浮有朵红晕。楚秦桑手一抖，松开压住苏知予的手。

　　想要震晕所有绿头蛇，树上显然不是合适的地方，得趁它们都还没爬远，寻到一个中点。

　　勘察一番后，苏知予目光锁定一处百米之外一颗巨大的银杏树。

　　可是隔着的几颗树上都有绿头蛇缠绕在枝干，若是一不小心脚滑，她就会被失了控的绿头蛇吞入。

　　苏知予抬头看逍遥地立在树枝上的人，意味很明显。沈砚歪了歪头：“苏姑娘刚才不还想把我踹了吗，现在看我做什么？”

　　丫的脾气还不小。

　　苏知予好声哄道：“沈砚，你这次要是帮了我，你骗我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了，带你一起去山顶。”

　　沈砚摸了摸下巴，回道：“不帮。”

　　“.......”

　　曲霏坐和楚秦桑一愣。

　　曲霏：刚才这两人不还打情骂俏吗？哦，曲霏啊曲霏，你怎么知道这会儿，他们不是在打情骂俏呢？

　　楚秦桑：他不喜欢这个女人，为什么不跟我走？

　　苏知予气笑了，这男人的行事作风与相貌真是大相径庭，心眼儿还没绣娘的针孔大。

　　“行，沈砚，以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儿，你怎么上去我就不管了。”苏知予气呼呼地说完，转头就翻身跃上一根树枝，用力一瞪，跃到隔壁树的一根树枝。

　　因为这颗树没有楚秦桑的药粉庇护，它们立刻被这突兀的人味吸引，变得杀气腾腾。

　　苏知予没多加停留，一鼓作气，不间断地翻身飞跃，直到站在了银杏树枝上。

　　树干上已经有蛇渐渐地往上爬。

　　来不及再多想，苏知予立刻提起剑打出了虎吟啸，但是钝剑经过几次三番的折腾，已经无法承载越来越强的力量，在打出最后一式前竟脱手掉了下去。

　　霎时间，她后背一凉，要是没有剑，他们可都完了。

　　忽而，一道黑影闪过，沈砚踩着绿头蛇的脑袋，用自己手里剑鞘接住落下的剑。
　　蛇还在向上攀爬，越来越近，苏知予额间渗出细汗，站在细树枝上晃了晃，此刻周围的树上都是蛇，根本无处下脚。
　　而沈砚不知怎地竟能从中穿过，到这里来。

　　‘咔’剑入鞘的声音，后背上似乎有了重量。

　　苏知予下意识地回手摸剑柄，掌心中是熟悉的丝绸绳结，还此刻残留着他手掌的温热。

　　只听一道沉厚的男声娓娓道来：“刚才那几步挺不错的，登云步大概习得了有八分了。”

　　苏知予转头，沈砚正低头看着被他扔下去的黑布，刚好蒙住一只蛇，此刻正在黑布里挣扎，他将手里的剑鞘扔出，将一只快要爬上来的绿头蛇砸下去。

　　“嗖—”

　　苏知予以最快的速度出剑，挑下要沈砚身后的绿头蛇，然后顺势在树枝上转了个身，重新打了一遍虎吟霄。

　　说来也怪，经此一遭，这把剑似乎变得与苏知予更加契合，迸发的威力也更强，绿头蛇一条一条摔落在地，挣扎在黑布里的蛇也安静了。

　　苏知予转动手腕，将它放入剑鞘。

　　她瞅了一眼沈砚，自己率先跳下树枝，靠在石头上等曲霏他们过来。

　　沈砚紧跟着跳下来：“还生气呢？”

　　苏知予睁眼，沈砚逆着光站立，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是是在笑没错了。

　　“我看起来是心眼儿那么小的人吗？”

　　“我一会儿将若那柄剑修复一下，将功赎罪如何?

　　"你会修剑?"

　　沈砚:"人在江湖，技多能保命，所以就学了点儿。若姑娘还不肯原谅我，那我将银子一笔勾销如何？”

　　苏知予想了想，虽然他这人不是很靠谱，但也帮了自己不少：“一码归一码，欠你的银子不会少了你的。”

　　不过蛇已经解决了，她们得赶紧上山，不然会误了第三关。

　　曲霏气朝跑过来时，楚秦桑抱着绿头蛇嘤嘤地哭。

　　苏知予冲那边抬了抬下巴：“要不你去哄哄？”

　　沈砚后退一步：“我刚刚说不帮你的时候，估计已经上她心里的黑名单了。”

　　苏知予又问曲霏，对方头都快摇下来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亲自上阵，走到楚秦桑身边：“它们没事，都还活着。”

　　“要不是你，它们怎么会认不出我来....呜呜呜....我要告诉母亲大人。”

　　几乎是话刚落音，山中又呼啸过一阵狂风，苏知予动了内力才勉强没被刮走，空中传来一道威严的女声，在山间回荡。

　　“你们把我的蛇弄成这样，罪该万死。”

　　风息，一个身着墨绿色衣裳女人出现在群蛇中央。

　　“母亲大人！”楚秦桑揉了揉眼睛，起身跑到绿衣女人的身旁，指着苏知予，“就是因为她，绿头蛇突然开始攻击我。”

　　楚离冷声：“就凭你...虎吟霄？”

　　这天下奇学，能同时攻击这么多蛇的，只有虎吟霄。

　　苏知予也没支支吾吾，爽快承认：“是我。”

　　这话好熟悉......果然是沈砚混多了....连承认罪状这种事都爽快了。

　　楚离垂眸看了一眼蛇，发觉它们都尚存呼吸，她心里一惊：“你认识程肃？”

　　苏知予想了想，迟疑道：“你认识我师父？”

　　楚离沉默不语，直到楚秦桑拽了拽她的袖口，她才松口：“你们已经过关了，直接去山顶吧。”

　　“母亲！”楚秦桑指着沈砚，急得直跺脚：“他不行，他没过我这一关，我要带他回碧鸾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