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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C市,小雪,市中心医院。

      谢南观握着号,寻了个角落坐下,整个人都陷进那一方狭小的空间。

      高烧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大,谢南观明明穿得很厚了,可依旧会因为冷而打颤。

      他下意识紧了紧外套,效果却微乎其微。

      这个季节生病的人太多了,周围的咳嗽声不绝于耳,就连谢南观自己也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将口罩往上拉了拉,滚烫的呼吸被尽数闷住,最终汇聚到一起不断上窜,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本就因高热而模糊不清的视线,这下什么也看不见了,包括叫号用的显示屏。

      看不清楚外界的事物,谢南观只能努力集中精神去听广播有没有在叫到他。

      他一个人挂号、一个待诊,没有任何人可以提醒他注意号数。

      所以他必须保持清醒。

      看着周围结伴而来的人,一股需要“陪伴”的渴望在心头发酵,谢南观颤抖着指尖拿出手机,打开了他和时薄琛的聊天界面。

      他和时薄琛最后一次对话是在三天前。

      不,说聊天不太恰当。

      因为屏幕上只有他单方面发出去的问话,时薄琛始终没有给他半点回应。

      谢南观的手指滑动屏幕,恍然发现时薄琛已经两个月没回过他的消息了。时薄琛一心只有公司的事情,经常忙到忘记时间,更别提愿意抽出时间陪他来医院看病。

      时家专做影视,横跨国内外,在这个行业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前阵子,时薄琛手底下当红的新人演员被人爆出了黑料,严重损害了时家名誉。就连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谢南观,都觉得此次黑料铺天盖地地席卷了整个网络,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而时薄琛身为时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召集公关挽回公司名誉,无疑是重中之重。

      说来可笑,他和时薄琛在一起已经有三年,可他了解爱人的现状却总要依靠媒体爆料。

      从24岁和时薄琛重逢交往,一直到现在,他们都保持这种若即若离的恋爱关系。

      公司一旦有事,或者家里的长辈叫他,时薄琛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转头离开。所以一旦和这些事撞上,无论谢南观这里有多么艰难,时薄琛都不会理会他。

      时薄琛愿意分给他的时间,实在屈指可数。

      谢南观神色黯淡。

      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他将手机按灭了,朝着那些在面前来往的人悄然投去目光。

      前排的一个姑娘忽然重重地咳嗽了起来,而陪在她身边的男生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而后又从包里拿出保温杯,拧开递了过去。

      看着情侣间的相互安慰和陪伴,谢南观忍不住看多了几眼。

      原来……有人陪是那种感觉吗?

      很快,他的视线越发模糊,耳边的声音不断变弱,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忽然听见有人在叫他。

      “先生。”

      谢南观应声抬头,看见了巡视的护士。

      对上那双深色眸子的时候,护士微微一怔。

      那是一双非常温润的眉眼,在对视上的瞬间就能让人遐想到纯洁无瑕的美玉。即便是在病中,青年身上的气质也仍然温润,就像是打破寒冬的春风,悄然浸润万物。

      青年茫然地眨了眨眼,护士这才回过神来:“先生,您的爱人没陪您一起来吗?”

      谢南观没法一下就反应过来,缓了许久才听懂护士在问什么。

      他有些吃力地摇摇头:“我一个人来。”
      静了片刻,又小声说:“他不会来。”

      护士隐约猜到,青年口中的那个人,是青年的爱人。

      病成这样都不来,对方真的爱这个漂亮的青年吗?
      护士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说:“先生,您现在的状态不太好,最好还是给您的爱人打个电话,叫他过来陪您。”

      挣扎片刻,谢南观还是接受了护士的建议,说了声“谢谢”后,他抖着手指、模糊着视线拨通了时薄琛的电话。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发烧,他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

      大概是烧糊涂了,他竟然祈盼时薄琛能接,但铃声响过一会儿后,话筒里传来了毫无情绪波动的电子音,泼了他一盆冷水。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再打,还是同样的回复。

      谢南观没有打第三次。

      时薄琛不会来陪他。

      -

      办公室里。

      调成振动模式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会议室里的所有目光都挪到那部手机的主人身上,一口大气都不敢喘。

      而手机的主人——时氏集团总经理时薄琛,双手交叠,指尖一下一下地点着桌面,脸上情绪不明。

      大约一分钟后,振动猝然停止。但很快,又“嗡嗡”作响。

      “时、时总......”股东里占比较大的股东冷汗直流,硬着头皮提醒,“您的电话......”

      时薄琛淡然瞥了手机一眼,淡漠的眼神又扫过那个股东的脸。

      他缓缓启唇,语气缓慢却让人不寒而栗:“不重要的电话,继续。”

      -

      谢南观走出医院时,雪已经停了。

      等回到家,谢南观最后一点体力也消磨殆尽了,他索性放任自己躺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相比发烧时的难受,被时薄琛撂到一边不理会的难受更甚。

      明明应该已经习惯的,可他还是会在意。

      十年的爱,就像是长了血肉,怎么可能一下就割舍。

      谢南观将身子蜷缩在沙发的角落,从窗外透进来的灯光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破碎的光影,怎么也拼凑不起来。

      沙发上搭着一件时薄琛的外套,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木质香。

      闻见这味道,谢南观想起自己和时薄琛最近的一次亲热。说是最近,也是两个月前了。

      就是在这里,时薄琛将他压在身下,貌似亲密无间地亲吻他、爱抚他。

      看了一会儿,谢南观终于将外套扯了过来,近似贪婪地嗅着上面残留下的余香,像一只渴望主人怜爱的宠物。

      他知道,他不该这样。他只能将一切过错归于发烧,好像这样才能好受一点。

      恍惚之间,他听到了开门声。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因为身体滚烫而出现的幻觉,但还没来得及思考,他就被突然亮起来的灯唤醒了大半意识。

      灯光刺得他眼睛难受,等适应过来,便对上了时薄琛略带冷冽的眼神。

      谢南观不由得愣住。

      这个让他朝思暮想又恨透了的人,此时此刻终于站在了他的面前。

      “时薄琛......”谢南观有些尴尬地将怀里的外套藏了藏,但无济于事。

      他迷离着眼神,看了时薄琛一眼。

      男人神色淡漠,眸光阴沉晦暗,心情看起来相当地不好。

      时薄琛看见了谢南观闻衣服的动作,也看见了他藏衣服的慌乱模样。
      这让他的心理获得了巨大的满足,刚才的不悦也逐渐被抚平。

      他喜欢看谢南观沉醉的样子,只要是这个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就会微微地眯起来,像一只慵懒的、讨好主人的小猫,惬意地寻求主人的宠爱。

      那是他的猫,眼里只有他的猫。

      时薄琛解开自己的领带,随手扔在地上,轻笑了一声,问:“你就这么喜欢我?”

      谢南观不再看那双眼睛,他垂下了头。

      时薄琛的祖父是冰岛人,所以时薄琛的眸子是深绿色,看起来就像精心打磨的祖母绿宝石。
      无论他的语气多么地寒凉,一旦被这双眼睛盯上了,都会毫不犹豫地被拽入名为深情的漩涡。

      见谢南观闷声不语,时薄琛走过去,单只膝盖挤进谢南观的腿中,捏住谢南观的下巴,以一种压倒性的气势由上而下将他禁锢在怀里,不容他逃离一寸。

      时薄琛用命令的口吻说:“回答。”
      语气也带着微不可察的烦躁。

      谢南观的逃避和不承认让他莫名又开始烦躁起来。

      谢南观每一次细微的举动,都能勾起他巨大的情绪变化。

      他不喜欢谢南观避开的眼神,他要让谢南观只能看着他。

      “你现在是在闹别扭?因为我没接你的电话吗。”时薄琛有些不悦,他揉了揉鼻梁,有些疲倦地主动解释,“今天公司忙,不是故意不接的。”

      赫然听到解释,谢南观顿了半晌,心里的委屈陡然像洪水一样泄出,孤单和无人依靠,都成了他此时此刻脆弱的关键一环。

      “忙起来就不愿意理会我了是吗?”谢南观红了眼眶,“我只是想要你关心我一下,可是你不仅不接我的电话,还连信息都不回。”

      “我说了,我忙,在公司开会。”

      谢南观抬起头,语气有了怒意和委屈:“你难道在会议室待了三天?三天里,你难道就看都不看手机一眼?”

      你到底有没有想起过我——

      谢南观几乎要将这句话呼之欲出,可是硬生生收了回去。

      他问不出口,说不清是担心听到否定的答案,还是担心自己会怀疑肯定的答案。

      总之,不问,就可以故作不知。

      他转过脸,不愿意再和时薄琛对视。优越的下颌线由灯光勾勒出一条柔软的弧度。

      时薄琛淡然看了他一眼,深绿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很快替换成了柔情。

      他俯下身子,伸手抱住眼前这个身形略显单薄的人,而后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唇也不断在他的耳畔流转:“不生气了好不好,你还在发烧呢。”

      语气除了透露出无限的亲昵,还带着讨饶的意味,一点也不像他这种高高在上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可是,时薄琛确实在他面前放低了姿态,用最柔和的语气说出了这不符合身份的言语。

      顷刻间,谢南观的心理防线土崩瓦解,郁结在心里那口气烟消云散。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他对于时薄琛的忽然靠近竟然有些不适应,他非常直观地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迅速攀升,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烧的更厉害了,还是单纯在躲避什么,总之他的视线已经烫得模糊不清了。

      他确实在意时薄琛为什么不接电话,也确实会伤心。现在听到时薄琛的解释,那股一直压在心头的情绪,也确实松懈了不少。

      但他还是会害怕。

      这时的时薄琛就像蓄势待发的野兽,他蛰伏在他的身上,随时都准备将他吞噬得一干二净。

      这种情况下的时薄琛即将要做什么,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无非是上床。

      时薄琛每次来找他,几乎都是在做|爱,从清晨到夜晚,一刻不停。

      如果是平常也就算了,但谢南观十分清楚,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招架不住时薄琛在床上的霸道和欺凌。

      哪怕是轻轻的呼吸,他都觉得喉咙深处疼如刀割,如果再和往常一样任由时薄琛肆无忌惮,他明天肯定得请假。

      他现在很需要钱,三年前妹妹患癌,单是治疗费用就花了几十万,更别提还要加上住院费、药物费和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

      那个时候受尽白眼东拼西凑欠下的巨款,他到现在都还没有还清。

      尽管当时有个好心人帮他解决了大半,但他仍然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还给对方。

      他不想欠任何人的。

      而这份工作是他在兼职之余好不容易找到的,工资高待遇好,最重要的是全勤奖很高,所以他绝对不能请假。

      谢南观有自己的骄傲,他不需要谁的接济,也不需要谁的同情,哪怕他所需要的数目对时薄琛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他也从来没有对时薄琛提起过。

      为了明天可以继续上班,谢南观少见地提出了拒绝:“时薄琛,我发烧了,很难受......不想做。”

      时薄琛怔愣了一下,绿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愠怒,但很快消失不见。

      他突然泄气一般将额头抵在谢南观的胸前,委屈的语气和刚才的生硬截然不同。

      “南观,我好累,公司里的老头总是在逼着我安排找公关,还要强迫我到处应酬,喝很多酒。就连你的电话,他们都不让我接。我已经两个月没见到你了,我好想你,真的很想抱你。但是——”

      时薄琛顿了一下,望向谢南观的目光好像是打量,又像是暧昧不清。

      他明明可以不由分说就把他摁住直接做,可人却只是抱住谢南观,亲昵地吻了吻他的额头:“确实很烫,所以还是下次吧。”

      体贴和温柔像是一阵微风,轻柔地拂过谢南观。

      时薄琛就是这样,给一个巴掌又赏一颗枣,让人浑身浸透冰水之后,又给予最温暖的怀抱。

      让他不断失落,又不断重燃希望。

      所以他总是重蹈覆辙地爱上时薄琛,连同17岁时的心事一起。

      但他也清楚地知道,面对时薄琛此时此刻的放低姿态,他该怎么做。

      他应该谅解时薄琛工作上的忙碌,谅解他身为一个恋人,却没有陪同他去医院看病。

      他很少向时薄琛打听时家的事情,但他总是能不经意间从大大小小的娱乐新闻里知道,时薄琛作为时家寄予厚望的继承人,承担着多大的压力。

      谢南观犹豫了一会,即使知道自己的身体架不住对方的侵入,仍然选择上前,在对方的唇角轻轻落下了一个一晃而过的吻。

      “南观。”时薄琛看出他身体上的松动,又吻了吻他的耳鬓。

      谢南观的身体如实地做出了应有的反应。

      很快,那张微凉的唇就缓缓下移,吻过对方仰起的脖颈,和凸出的喉结。

      再往下……

      便展开了一场肆无忌惮的掠夺。

      -

      谢南观幽幽醒来的时候,竟然觉得自己昨天还沉重的额头竟然舒缓了很多。

      他隐约记得,时薄琛吻过他,又帮过他之后,便一直守在他的床边,体贴地照顾他。

      他渴了想喝水,还没张口,水杯就会放到他的唇边,温热的水会滋润他的喉咙。

      太温柔了,像是在弥补昨天的无法陪伴和电话不接。

      身体也非常清爽,应该是他昏睡过去后,时薄琛抱他去清洗的。

      谢南观侧过身,看向身边的位置。

      是空的,他摸了摸,冰凉一片,看来时薄琛离开很久了。

      他定了定神,而后平淡地接受了一切。

      又是这样。

      时薄琛又没等他醒来就走了。

      哪怕再温柔,时薄琛都不会等他醒来,不会像个恋人互相拥抱着小小地赖一下床。

      温柔是真的,没有任何留恋也是真的。

      他们这次短暂的见面,依旧仅限于一场模糊接吻。
      如果不是他生病,一整夜的情事也会是在所难免。

      他早就习惯了时薄琛的这种风格,如果哪天时薄琛抱着他等他醒来,那才叫怪事。

      谢南观起身去拿手机,想要查看现在的时间。

      长久形成的生物钟让他每天都能雷打不动早起,但今天的身体太过沉重,他不确定有没有起迟。

      但当他将手伸向床头柜的时候,见到了一个从未出现过的首饰盒,看起来昂贵而又精致。

  •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新年快乐!开文啦~这次是古早狗血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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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专栏追妻火葬场《小骗子离开后他火葬场了》求收藏~
    以下文案:
      1.
      沈家一夜落魄,受尽万千疼爱的沈知,一头跌进了现实的泥塘。
      
      他被亲人抛弃,被生活压垮,被信任之人欺骗愚弄。
      慢慢地,他不敢再相信爱。
      
      他知道,无人爱他,只有他能爱自己。
      
      所以哪怕后来遇到对他很好的霍驰珩,他也只是采用一贯的温柔伎俩,以此来捞取霍驰珩身上的钱。
      
      好在,霍驰珩也不爱他,只是喜欢他这张干净的脸。
      
      等霍驰珩终于说不要他了,他带着钱财走得干干脆脆,回到自己一滩烂泥的生活。
      
      可是,当霍驰珩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怀里抱着纯洁无暇的桔梗花的时候,他承认,他拿烟的手抖了。
      
      向来毫无起伏的心也跟着抖了。
      
      2.
      霍驰珩患有情感缺失症,无法察觉任何情感。
      
      所以他不能理解,那么干净漂亮的沈知,为什么会像一只猫儿一样主动揽上他的臂弯,取悦他顺从他。
      又为什么会在他难耐粗暴的时候,仍然容忍缱绻地隐忍着,讨好似地献上那张柔软的唇。
      
      他不懂,所以沈知走了。
      
      后来,他渐渐明白了,所以去找沈知了。
      
      等他再找到沈知的时候,沈知仍然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只是唇角染血,嘴里叼着一根烟,单脚撑地坐在一辆酷炫的街车上边。
      
      烟雾缭绕之中,沈知看到他了。
      
      只不过这一次,沈知没有像往常那样走过来,勾住他的脖子缱绻地说爱他,而是朝他吐出一口云烟,轻佻地对他说:
      “霍少爷,想来一发?”
      
      那道温和干净的嗓音压低了在他耳边挑逗着说:
      “求我,我就给你。”
      
      霍驰珩才知道,那个在他面前纯净温和的青年,是装出来的。
      
      而他爱他,也是装的。
      
      3.
      “我可以装成不爱你,可我的心不能。”
      
      阅读指南:1.身处逆境也要坚强的白切黑受(沈知)X 后知后觉爱意的占有欲极强但不说攻(霍驰珩)
      2.微型追妻火葬场
      3.桔梗花花语:真诚不变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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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下一本追妻火葬场《小骗子离开后他火葬场了》: “我可以装作不爱你,可我的心不能。” 身处逆境也要坚强的白切黑受x爱而不知占有欲极强但不说攻 宝宝们点一个收藏吧!(爱你们!比心!)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