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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祸不单行·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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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学的起源究竟来自何方?
是人类吗?是魔物吗?还是来自于所谓的虚无缥缈之神?
赞迪克很好奇,仅仅只是束缚于须弥塔之内显然不能得到更多的答案,他必须走出塔去,去探寻,去研究,去寻找问题的答案,追寻神秘学最尽头的本质。
“不予通过。”
盖有反对的申请书被重重放到桌面上,计划被打乱,赞迪克只感觉大脑内的神经都要绷紧了:“我可以问一下是不予通过的原因吗先生?”
“不予通过就是不予通过,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尼古拉斯教授皱眉呵斥道,“赞迪克,身为神秘学者,你为何不能先在塔中继续巩固完善自己的神秘学知识呢,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副修了生命炼金术吧,这种冷门学科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停滞了发展,就连那位尚在人世的维克多先生对生命炼金的研究也多年未曾有突破。”
言外之意就是,与其你天天想着出塔做研究,还不如乖乖把自己的学分保证自己可以毕业再说。
“无论是从学分方面还是从结课论文成绩方面,现在的塔中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我吧。”赞迪克问道,“老师是不懂我论文的要点在什么地方吗?还是里面提出的一些观点老师觉得无法理解?老师您可以指出来我告诉您原理跟意义……”
“够了赞迪克。”
尼古拉斯唤了一句,棕眸内盛满名为怜悯的情绪,他看着赞迪克,无奈的说:“赞迪克,你身上薄弱的神秘学家血统无法比得上那些久负盛名的大家族。”
他说的已经足够多了,面前的孩子也足够聪明,就是太犟,总觉得只要足够聪慧就可以得到一切。
若毒瘤真的可以从神秘学家的世界消失,那么会有多少被压榨的新生神秘学家可以探出头喘喘气啊。
想到这里,尼古拉斯不忍地扭头。
“老师,您难道就没有反抗过吗?”
赞迪克平静地问。
似乎是他的语气太过平静了,平静到好像资金被卡,这辈子都无法出塔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话题。
尼古拉斯被赞迪克毫无任何情感波动的眼神吓了一跳,心里盘算着这种心性或许自己这辈子也无法拥有。
他有曾反抗过吗?又是如何反抗的?
对此,尼古拉斯无法给与赞迪克评价,只是苦笑道:
“反抗毫无意义。”
在他们眼里,他们只是蝼蚁,仅仅是在人类与神秘学家的夹缝间活着就已经拼尽了全力,又为何要更贪婪地所求更多呢。
终将被命运的车轮碾压致死,最后化作时代中万千神秘学家的泡影消失。
“这样啊……”看着离开的尼古拉斯,赞迪克喃喃自语道,“既然这样的话……”
那就只能把最终仪式留给他们了。
尼古拉斯再次见到赞迪克的时候是在审判会上,这位自己曾有过几面之缘的学生,如今却成了自己需审判的对象。
“神秘学者赞迪克,你是否承认谋害安德森家族共计一百七十余位神秘学家的事实?”他捧着手中的告罪书,长长的羊皮纸几乎要从胸口垂至脚裸。
“是我做的,但这不是谋害。”
被捆绑在椅子上的赞迪克抬头,红眸无辜地看着站在审判台上的众位神秘学教授。
“是实验。”
黄金铸魂,贪欲为骨,万千面容于期间流转,所铸就的究竟为何,无人知晓。
最初的神秘学家是谁?
是帕拉塞尔苏斯,创造了贤者之石,打破了死亡与生命的界限,被人遗忘并排挤,最后消失在历史中。
最初的神秘术是什么?是漂浮术,是占星术,是复苏术,还是召唤术。
谁知道,兴许那位最初的神秘学家只是想要一杯干净的水呢?
这个国家常见的魔物为哥布林及其衍生物种比如红帽子、牙仙等,当然还有传说中喜欢纯净少女的独角兽,只可惜赞迪克并不是纯净少女。
其血液色泽为蓝绿色,并非人类所拥有的鲜红色,就连气味也没有那般铁锈的味道。
更多的则是植物有些酸涩的汁水味,甚至是略微刺鼻的香辛味。
他为捕捉到的魔犬戴上刻有禁锢魔力的颈环,剥其魔力,将其困于标本架之上,辅以圣水浸泡后的银质刀刃切割,抽取出的血液需放置于冷藏潮湿的环境中,只有这样,里面的魔力才不会议过早逸散。
魔物的血液在试管中静静流淌着,内里的魔力在特殊频率下与赞迪克血液内的魔力发生共鸣,相互碰撞之间迸发出的耀眼火花。
“兴许神秘学家并非诞生于魔物之中?而是魔物诞生于神秘学家之中?”
火花散去,赞迪克看着逐渐暗下的孔家岸喃喃自语道。
正当他想拿起旁边的笔准备记录下自己的最新发现时,大门突然被人敲响。
门口的把手是铜制的,敲打木门会发出略微沉闷的嘟嘟声,在音量方面自然比不上那些新兴的电子门铃,偶尔有送奶工敲门的时候,赞迪克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忽略掉。
可那是在白天,现在则是夜深人静的深夜,潘塔罗涅也不知道出去干什么了。
想着,赞迪克随手拿了把手术刀藏到口袋里,走到门前透过猫眼观察外面。
外面黑黝黝的一片,连街上的路灯都不见了踪影。
赞迪克跟潘塔罗涅所住的地方位于城市的边缘,政府管辖较为松散的地方,旁边居住的也大都是一些外乡人或者因各式各样原因而生活拮据的人们。
即使是这样,街上的路灯也依然会亮到凌晨两三点,透过窗户也能看见在街上游荡的流浪汉甚至醉鬼,而并非现在这样……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影子,就好像他们的房间与世界彻底隔离开来。
“伙计,我别无冒犯。”嘶哑阴沉的声音于门后响起,声音的主人动了动,赞迪克也终于是看清了对方的身影。
那个人手中抱着颗头颅,身上穿着带有金蕾丝花边的红色长袍,看起来像是一位中世纪贵族。
头颅有着黑珍珠样的眼眸与白色的长发,容貌平凡面色淡然,惨白的皮肤就像是艺术家钉锤下所打造出的石膏像。
“可以让我进去吗?”他怀中的头颅说着,脖子处的衣服被风吹起,看起来格外渗人。
原来从刚才开始,赞迪克就一直在与声音的主人对视。
想到这里,赞迪克只觉得浑身发冷,身上仿佛被人泼了一桶冰水,恐惧开始蔓延开来。
只是无头骑士而已,又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没有杀死过。
他安慰着自己,打开了门。
“请进。”赞迪克说着,脸上挂上礼貌而又疏远的笑。
潘塔罗涅与赞迪克租住的房子并不大,客厅仅仅只有容纳两张椅子的空间,人要是再多点,来宾怕不是只能贴在一起。
“这里看着真不像是一个神秘学家独有的神秘工坊。”无头骑士感慨道,“深夜突然来访实属冒犯,还请阁下多有担待。”
他咳嗽两声,身上的大红长袍看起来更加破烂了。
“我的名字叫安德鲁·迪琳娜尔森,是无头骑士,同时也是神秘学家。”安德鲁空荡荡的脖颈晃了晃,“您好这位神秘学家先生,我并无恶意,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些事而已。”
说着,安德鲁捧着的头颅深吸一口气,身体的胸腔部位鼓起,也不知道这气体是怎么进到他肺里的,总之看着就挺魔幻的。
“森林中的部分魔物向我反馈,最近有外来的神秘学家对我们的生活造成了影响,甚至有部分魔物已经开始考虑迁徙。”
毫无感情的黑眸扫过客厅的每一寸地点,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布置温馨舒适的家居,而非实验所用的冰冷仪器。
“我有拒绝的可能性吗?”赞迪克勾唇一笑,“怕不是我在拒绝的第一时间就会被您斩杀吧。”
“是的,您没有拒绝的可能。”安德鲁回以恬静的笑容,看起来格外诚恳。
在两个人交谈的时间,安德鲁身后悄无声息地浮现出一把血色大剑,握着剑柄的骨手散发着荧荧蓝光,像是地狱中盛开的无垢花。
阴冷,诡异,附有硫磺以及死亡的气息。
“我想请您离开这个地方,可以吗?”
安德鲁诚恳地说。
“可以。”
如果让认识赞迪克的人(尤其是潘塔罗涅)在这里,发现他居然答应的如此迅速,绝对会惊讶地连眼珠都要从眼眶中蹦出来。
“但是在离开之前,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你。”赞迪克从口袋中掏出记录本还有钢笔,一脸严肃道,“您能否正经回答我。”
“可以。”安德鲁挥手退去大剑,拢了拢满是灰尘与泥土的长袍,优雅地坐到沙发上并毫无边界感道:“请给我一杯红茶谢谢。”
“……你们魔物都喜欢喝茶吗?”赞迪克有些无语道。
“嗯?你难道不喜欢喝茶吗?”安德鲁一脸无辜道,“红茶相比绿茶来说口感更为醇厚,虽然少了那丝清香,若能搭配上马卡龙或者曲奇饼干的话,也是一次极好的下午茶。”
……不是,你们是魔物啊,住在森林中的魔物啊,生活比我这个人类还精致真的没问题吗?
先不说赞迪克是如何从柜子里的那堆瓶瓶罐罐准确找到红茶的,就光如何泡茶的流程他也完全不知道,而是直接拿热水泡上。
能喝就行要什么自行车啊,他能给人泡茶已经是极其少见了好吗,潘塔罗涅都没喝过他泡的茶。
忽略掉安德鲁脸上有些绷不住的表情,他僵硬地说:“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些事情,或许我们可以忽略掉寒暄的时间,请问您要问我什么问题呢?”
“好的,忽略到寒暄的时间嗯……”赞迪克看了眼自己的笔记本,“请问您还记得自己诞生的时候吗?”
“完全不记得。”安德鲁手动给自己捧着的头歪了歪,明明是十分可爱的动作,但是由无头骑士做起来就颇为惊悚了,“我的记忆起源于战场,那里到处都是士兵死后的尸体,血液汇聚成河流,死亡的君主在其间游荡,赐予寂静。”
“说人话。”
“我看见了死神,但是他却放了我一马。”安德鲁的眼神恍惚起来,似乎在怀念当时的场景。
漆黑的死神用磷绿色的眼眸望着他,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您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安德鲁·迪琳娜尔森阁下。”死神低下身对他轻轻说道,“所以,我的工作结束了。”
“等等,死神也需要上班吗?”实在忍不住的赞迪克开口打断安德鲁的回忆,“理论上来讲死神不是自由职业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安德鲁摇摇头,“毕竟我也不算死……啊不我应该是死了,反正就是这样,拥有这等躯体的我被人们传为无头骑士,游荡在森林中。”
“也就是说你其实是诞生于神秘学家之中?”赞迪克在笔记本上的猜想画了个大大的叉,“而并非是神秘学家诞生于魔物之间?”
“兴许是的。”安德鲁点头道,“照那位死神的说法,我在变成这个样子之前应该是神秘学家,至于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他垂眸,口中发出一声嗤笑。
“就当我怨气十足吧。”
兴许会是觉得话题过于沉重,安德鲁话题一转:“当然这是我的感想,关于究竟是先有魔物还是先有神秘学家的话题,或许您可以找那位领主。”
“哪位?”
“那位深海之下的存在,据我所知,那是现存最古老、最智慧同时也是最强大的统领,但那位大人行踪不定,轻易不会出现在神秘学家面前,魔物间曾一度传言他已经死了,若是你们幸运,说不定会在某次渡海的时候遇见他。”安德鲁看了眼时间,“天快要亮了,我也要走了,赞迪克先生。”
“你只能晚上活动吗?是无头骑士的通病?”
“白天活动会吓到孩子们的吧。”安德鲁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赞迪克说,“魔物的生存空间已经过于狭小了,如果被人类报道的话,绝对会迎来神秘学家的大面积绞杀,我还不想那么早死去。”
他笑了笑,看起来温柔了些许,而非刚才冷冰冰不近人情。
“所以,早安,小神秘学家先生。”
“早安,安德鲁先生。”
“嗯?我不叫安德鲁。”祂皱眉,身上的气质变得暴虐烦躁,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祂怒叱道,“连名字都能叫错的无礼之徒,我叫马丁·斯卡林德。”
无头骑士离开地无声无息,就像祂来时那般,唯有客厅桌面上摆放的那杯红茶能证明,祂曾来过。
这样的话,神秘学家来源于魔物这一点就足以值得怀疑了。
赞迪克又将划掉的课题圈起来打了个问号,毕竟只采访安德鲁这一位高等魔物样本过于稀少,谁知道其他高等魔物又是如何诞生的呢。
他看着本子上的两个课题,撇撇嘴。
1:[魔物是否是神秘学家的本源]
2:[人类是否是神秘学家的本源]
3:[神学是否是神秘学家的本源]
希望在接下来的旅程中,可以遇到那位深海的主人,自己也能有所收获吧……
想着,赞迪克又一次唤出了那跟缠绕在脖子上的红线。
红线飘荡在空中,指引着赞迪克去寻找那位与自己坐在同一谈判桌上的恶魔。
“ 首先将仓库管理部分从酒吧分离出去,然后注册为娱乐用品公司并以公司的名义购买酒吧内剩余或者卖不出去的酒水,改造后声称公司所研发的产品足以代替酒精的作用甚至不包含酒精,并在政府那边提交上市计划。”潘塔罗涅坐在吧台前对酒吧主人熟练地画着大饼,并同时准备了超级豪华的预案。
“第二步,你可以作为公司的投资人,我相信您在禁酒令之下还能开如此奢华的酒吧绝对有自己的价值储备。”他喝了口桌上的红茶道,“进行投资换股份,这样公司的估值也会随之提升。”
“随后公开发行20%-30%的股份里面至少有一部分要拿出来给散户购买,从而达到吸引韭……啊不是,股东下单的目的。”
“哦哦,原来这样就可以了吗,不愧是潘塔罗涅先生您啊!”酒吧主人擦拭着酒杯,看起来很兴奋,“那如果我按照潘塔罗涅先生您的计划成立的公司成功的话,我愿意将公司5%的股份免费转赠给先生!”
“不错不错,看来我教的不错。”潘塔罗涅微微一笑,“那么先生,600金币的咨询费,不允许赊账哟。”
“那是当然的先生,请您收下。”酒吧老板说着就从收银台里拿出一兜鼓鼓囊囊的钱,恭敬地放到潘塔罗涅的手中。
跟着红线来到酒吧的赞迪克默默摘下脸上的探测眼镜,并将面前的白开水一饮而尽。
这里就是个普通的酒吧,没有任何神秘术的波动,很安全。
旁边有人递过来写有数字的纸巾,赞迪克看也没看一眼拿过来擦了擦嘴,随后将纸巾揉成团抬手以标准三分投篮扔进垃圾桶中。
“谢谢。”
说完,赞迪克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了,全然不在乎身后有人的心碎成了碎片。
“我亲爱的小先生来了?”
听你跟店长畅聊半天的股权以及公司上市问题了。
他心里回复道,嘴上说着:“嗯,你一晚上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你是在担心我吗?”潘塔罗涅微笑着,金眸中晦暗不明,“真让我感动啊我的小先生,我还以为您不会在意我的行踪呢。”
“啊?怎么可能?”赞迪克皱眉道:“没有你我会很麻烦。”
“哇哦,这位是潘塔罗涅先生您的男朋友?”老板一脸惊讶的表情,然后意有所指道:“年轻富有活力的学者,在九号公馆可是很受欢迎的目标哦。”
“我可不是他的男朋友,我们两个只是一起旅游的伙伴。”
“啊对对对,当然当然了先生。”老板脸上的戏谑没有收敛,而是越发猖狂,“原谅我的冒犯,我请您一杯Dirty Martini如何?”
“他不能喝酒,普林斯先生。”潘塔罗涅轻声道,“毕竟酒醉人心啊。”
“哎呀,潘塔罗涅先生还真是……”普林斯放下手中的酒杯,“这种宠溺的态度让我都不由得嫉妒起来了,若是有一天你们分手了,能否考虑一下我呢?”
“恕我拒绝普林斯先生。”潘塔罗涅在赞迪克的挣扎中牵起他的手,暧昧地在对方手心留下硫磺味的吻,“我们从认识起,就定下了灵魂的契约,即使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离。”
“哇这可真肉麻。”普林斯话还没说完,酒吧内的灯光骤然熄灭,随后足以亮瞎众人的聚光灯照到了吧台前十指相扣的二人身上。
看着被灯光衬托的像是天神下凡的两人,普林斯笑了一声,连忙解释道:“这是我们九号公馆的疯狂星期五之夜,在这个夜晚我们会随机挑选两位幸运儿进行领舞,当然他们能牵手就更再好不过了。”
潘塔罗涅:“……”
赞迪克:“……所以是正经酒吧吗?”
潘塔罗涅没有正面回应多托雷的问题,而是给与他礼貌的微笑,尽管这个微笑看起来有些……牵强。
“等等?!不会真是我想的那样吧???”
潘塔罗涅依然笑着,没有言语。
“潘塔罗涅,缺钱不至于这样,咱们两个可以一起想办法的。”赞迪克看了看周围,小声地说:“虽然你是恶魔,但是不至于这样……作践自己。”
虽然知道对方的脑回路不太正常,但是并不太想知道对方想什么的潘塔罗涅额头冒出一条十字路口,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他脸上的笑容看着越发和蔼。
“走了我的小先生,看来这个领舞的工作必须得由我们来呢,说起来您会跳舞吗?”
“不会。”赞迪克理直气壮地说,“学习这些对于神秘术的研习又没有用,学这些干什么?”
“……算了早就该猜到这一点。”潘塔罗涅垂眸转身,左手放到赞迪克的腰上,右手牵着手,在他的耳边小声道:“把你的身体交给我,跟着我的节奏。”
踩坏你的鞋跟。
赞迪克刚在心里跟了一句,脑子还没从被推到众目睽睽之下缓和过来,下一刻身体无法控制地动了起来,原本耀眼清晰的聚光灯瞬间混上了纷杂的圣诞彩灯。
清明的思绪被打乱,身体就像是人偶娃娃那般被潘塔罗涅随意摆弄。
抬手、揽腰、脚尖相抵,指间勾着拉动手臂高高举起,赞迪克被迫在原地旋转一周,然后又被甩回潘塔罗涅的身上,继续当一个大型人体挂件。
手掌在音乐的流淌中贴在一起,硫磺的味道从对方身上传来,体温在身体相贴间交融,就像他们曾经度过的无数个不眠夜晚。
赞迪克觉得心脏跳得厉害,血液泵入血管,逐渐增高的体温促进了本就为数不多理智的蒸发。
白瓷样的脖颈就在他的面前,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充满魔力甚至是无穷的力量。
是甜的吗?
心底突兀地蹦出这样的想法,身体也立刻付诸了行动。
赞迪克张口咬了上去,舌尖细细舔舐着自伤口内里溢出的血液,蕴含的丰富魔力与血液顺着食管滚落入胃。
火热,滚烫的感觉又从小腹传来了,比之前要温柔的多,舒服地赞迪克险些叫出声。
“恶魔的血好喝吗,我亲爱的小神秘学家?”
潘塔罗涅暧昧地笑了一声,抚摸着赞迪克毛茸茸的头说,“亲爱的,多吃点没关系,毕竟你很饿了不是吗?”
回应他的,是赞迪克嘴上越发加重的力道,几乎要把他的动脉咬穿。
“别太贪心了亲爱的,我也是会疼的。”潘塔罗涅恳求到,“我若是死了,您可没有足够的魔力供给来源了啊……”
“不够……”赞迪克松开嘴,红眸被欲望占据,紧紧盯着对方脖子上的伤口,“好饿。”
“不不,不可以亲爱的。”潘塔罗涅吻过他的发旋,柔声安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稍微等一下可以吗。”
“再稍微等等,我会给与你你想要的全部。”
他们拥抱在一起,亲昵的就像是普通而平凡的恋人。
而在此时,响起了不合时宜的鼓掌。
“不错的告白。”普林斯面色淡然,手中的冰锥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峻的光,“我确实是欣赏到了不错的舞蹈,但是伤透了我的心。”
普林斯先生的声音逐渐分裂,成熟与稚嫩,可靠与诱惑,截然不同的声调在一起,带有神经质的错觉。
有人从普林斯先生背后的阴影处缓缓走出,伴着金属鞋跟敲打地面以及锁链的纷杂的嘈声。
“但是我喜欢哎~南通真的好喜欢~”
银发灰眸的妖冶少年笑着,纯白色的衬衫穿在身上,稍微动一动,衬衫的花边就会被吹起,露出大片瓷白的皮肤,流畅富有肉感的肌理有着希腊式的阴影。
紧身皮裤从大腿两侧分开,隐约间甚至可以看见腿根处的纹身。
“……”
原本还想接着要求潘塔罗涅补魔的赞迪克愣住了,眼睛在潘塔罗涅与少年之间晃了晃,随后张口。
已经能猜到赞迪克想要说什么的潘塔洛涅同样张口,两个人近乎同时间开口——
“你们地狱这不是有魅魔吗?!”
“我们地狱没有魅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