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爱情》fourteen十四

17、意外

　　我躺着很难入睡，刚才于昊的样子，看来他是真害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那么大个子，没想到会害怕，想着他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样子还有点好笑。慢慢地也有些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你听到有什么声音吗？”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背后传来于昊的声音。
　　“嗯……什么……”我没清醒，大脑还没有完全运转。
　　“你听，有声音。”于昊说。
　　顺着他的提示，我确实听到帐篷边缘窸窸窣窣的响动。
　　我俩眼神示意，小心翼翼钻出睡袋，凑近声音的源头，我正打算照着手机电筒光看个究竟，谁知他大力推我一把，只见他“啊！”地大叫着徒手抓住了一条拇指粗细的小蛇。
　　我急忙凑近，发现他稳稳捏住了蛇头靠下的位置，手上没有齿痕，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李师和小巴闻声而来，见他拿着一条蛇，先是一惊，然后七嘴八舌商量着怎么处理。
　　“你可千万抓紧了，我把空瓶子拿过来，放到瓶里？”小巴说。
　　“闷死不好吧？‘李师说。
　　“你们快点啊，我手都出汗了。”于昊说。
　　“要不还是拿个塑料袋套着脖子再松手，用另一个袋子装起来？”小巴说。
　　“不不不，万一咬破了半夜钻出来咋办？”李师说。
　　他俩来来回来想了好些处理方案，却一直拿不定主意。
　　我突然想到小时候和舅舅进山遇蛇的场景。我瞬间发力，从于昊手中抢过小蛇，往矮树上大力摔打了几次，最后用尽全力扔了出去。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一抬头就对上了对面三人不可置信的表情。
　　“金月，你真猛！”李师说，“你杀过人吗？”
　　“说什么呢！这操作帅呆了！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小巴怼了李师，眼里满是欣赏。
　　“吓死我了！再慢一点我就完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小弟……”他一放松又开启了贫嘴模式。
　　“别！负担不起！”我立即打断他。
　　“你都不听我说完……呜呜呜……你好凶啊！你不是我的小可爱了……”他又演上了。
　　我们仨做呕吐状，没搭理他，转身把帐篷四周又检查一遍，钻进帐篷睡觉了。
　　经此一遭，大概是消耗了精力，我刚躺下就有了睡意，迷迷糊糊地感觉于昊轻身进了帐篷。

　　平躺着睡不踏实，过了一会儿我习惯性地翻身向外，突然，感觉后背靠上了什么。除了他，帐篷里不会有这个体量的东西。
　　他整个贴了过来，尽管隔着两层睡袋。我瞬间睡意全消，神经紧绷，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时间一秒一秒地走着，我听到帐篷外的风声，树叶婆娑的唰唰，李师熟睡的鼾声，夜虫的窸窣……身后的呼吸，等等，呼吸不是均匀有节律的呼吸，我猛然转身，对上了同样睁着的黑色眸子。
　　“你不睡？”我轻声说。
　　“睡不着。”于昊答。
　　“闭眼。”我说。
　　“我好像变得不正常了。”他说。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追问，只是侧头看着他。
　　“我……不知道……刚才抓蛇的瞬间以为自己要死了，看你急成那样心里就咯噔一下……堵得慌，难受……不想看你那样……有种抬脚上床脚趾头踢到铁栏杆的感觉……我……”他吞吞吐吐地说着，那些字从他嘴里一顿一顿地挤出来，却一个一个地蹦进我的心里，翻涌起一股温热。我无暇思考，从睡袋里拿出手，拥抱了他。他贴着我胸口轻轻啜泣着，继而又抬头望着我，说：“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这一刻我应该笑着回应的，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顺着我的脸滚到他的脸上。他从睡袋里探出半个身子，坐了起来，自己眼眶湿漉漉的却伸手给我擦眼泪，“第一次看你哭，别哭了。”他说，声音很轻，“你怎么哭了呢？”他继续小声说着。我觉得眼前的他很陌生，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离不开我……是什么意思？”我嗓子有点干涩，话说到一半顿了顿，问道。
　　“习惯了你在，每天睁眼闭眼都是你。”他说。
　　“这就是你的‘不正常’？”我说，明白他上一句话的分量，内心揪着的弦拉得更紧了。但我太过在意，想要更明确的答案，能让我不再瞻前顾后的答案。
　　“我喜欢你，不是，这种程度可以算喜欢吧？但我俩都是男生，而且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他越说越激动，“更早，春节，给你打电话，我是真的很想你，你开口两句话就挂了电话，我难受死了。店里那次，我其实有些清醒的，看着你的眼神，我亲了你，觉得你也是喜欢我的……结果你狠狠揍了我。我不知道了……我肯定是疯了……我们是哥们啊！”最后他沉默了，只是盯着我，眼神却有些闪躲。
　　多好看的一张脸，此刻却因为不安覆上了一层阴霾，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
　　“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的时候更早。”我说，“看你现在不能正视自己，我难受。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就这样吧。”
　　他循声抬眼，听我说完陷入了沉思。
　　我躺下睡觉，不敢看他。我清楚地感到，理智很可能在下一刻出走，然后两个人稀里糊涂地在一起，再然后因为别人的眼光纠结、接着彼此埋怨争吵、最后分开……这比现在更难受。我想他接受自己的心，我想我俩旁若无人地在一起，我想和他光明正大地做其他情侣会做的事情，我想一辈子……

　　INTJ谈感情也需要保持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