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痴人之爱》清徽旧梦

24、24

　　说实话，学生年代的你也幻想过如果有朝一日小巴蒂选择一条和魔法部不同的道路会是什么样子。
　　比如……留校担任教授。

　　小巴蒂也曾辅导过你的课业，讲述内容条分缕析，涉及魔咒魔药时主打理论与实践结合，若实在碰触你短项，最擅长的便是手把手带你实操，直到你融会贯通。因而你认为，倘若他真的要当老师，那必然会是一名好老师。

　　但今日情况却让你有些大跌眼镜。

　　恐吓与恶语并施，学生们唯唯诺诺面容恐惧，讲台上的老教授严词厉色，带有魔法的假眼异常亢奋地滚动，嘴里粗声话语音调愈来愈高。

　　有点迷惑。这是为了贴合穆迪的人设吗？

　　“福吉夫人、福吉夫人！你又在走神了！”穆迪猛然怒声喊你，高亢的话语让前面数排学生的身形为之一颤，然后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看你——你坐在教室的最角落，身形被长长窗帘垂下的阴影笼罩，缄默寡语，无人在意。

　　“我有在听。”你怔了一下，看了过去。

　　穆迪擎着长拐杖越过大半个教室朝你走了过来，义肢重重敲击地面的声音让人不由一颤，他驻足在你面前，“那么我刚才在讲什么，夫人能够复述一次吗？”

　　“……黑巫师们对战时并不仅仅会使用三大不可饶恕咒，他们的手段层出不穷，搜集来的黑魔法远比我们想象到的要多得多，因而了解其他黑魔法也是必要的，比如在上个世纪，就有黑巫师使用一个名叫……不对。”你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复述，你又不是他的学生！

　　“叫什么？”此刻穆迪正背对着整个班的学生，言辞极尽凶狠，嘴角此时却挂上揶揄的笑容……看得你忍不住握拳。

　　“抱歉，穆迪教授。”你故作矜持地端着仪态，一抬下颌，“恕我冒犯，但您的考察对象不应该是在座的学生们吗？我只是来旁听。”

　　“旁听可不是什么走神划水的理由！”穆迪的字句说得铿锵有力，每个重音都如裹挟千斤砸地，惹得乱石飞裂，他恶狠狠地回头一瞥，学生们顿时噤若寒蝉，“来了这个教室，就只有教授和学生，不存在任何特殊和优待。”
　　“要知道……”穆迪冷笑了一声，“黑魔法防御课从来不是一门给你们浑水摸鱼的课，分毫的差错都有可能让你们在未来的某场战斗上丧命。”

　　真凶。

　　“那么福吉夫人——刚才到底是什么，能让你从我的课堂上走神呢？”他猛不丁看向你，目光灼灼。

　　？

　　你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炙热至极，似乎想从你的脸上找寻到某种答案。错愕的情绪一闪而过，你愣是没想到铺垫这么长，小巴蒂只是为了问出这句话，压平嘴角，你漫不经心地应道：“我自然是在想我的孩子了。要知道我是为了巴顿才来听这门课的，不是吗？”
　　巴顿的单词音节被你拖得极长，尾音却清晰无比，穆迪神色一变再变。

　　最后他愤愤地转过身，走回讲台，边走还边咆哮道：“我最后再说一遍，这几个是来自东方的巫术，几个世纪前被黑巫师改写成黑魔法，其中有一个就是‘情降’，它在上个世纪险些引起大乱。”

　　前排的赫敏高高地举起手，“教授，这个黑魔法的效用是不是与迷情剂一样？”

　　“是，也不是。”穆迪飞快地扫了你一眼，见你终于没有看着窗外出神，而是把视线放回在他身上，才稍稍挺直胸膛，扬着下巴给学生解疑，“迷情剂具有时效，一般在一天之后就对服药者不起作用。但情降不是，如果施术者想，他甚至能让被下降的人一辈子陷入爱他的幻觉之中。”

　　底下掀起轩然大波。

　　“不过‘情降’只是东方的称呼，被改写成黑魔法之后，它的威力也大不如前了，但依然能够维持几个月乃至几年的效果。上世纪有个黑巫师便是凭借着这个黑魔法，让一百名杰出的白巫师发疯似的爱上他，为他征服欧洲魔法界。”

　　“那这个黑魔法能够破解吗，有反咒吗？”你问道。

　　“没有反咒。但是有破解的办法，被施术的人如果足够警惕，意志足够坚定，也能够抵御。就像抵御夺魂咒一样。”穆迪露出了一个狡猾的笑容，“既然福吉夫人对这个感兴趣，不如来尝试一下？”
　　“而且相比起这里的孩子们，夫人应该是最有能力抵御这个黑魔法的人——毕竟你还算是他们的师姐。”

　　“……”原来在这等着你呢，“我能拒绝吗？”

　　“拒绝的理由是？”

　　“这是与情爱有关的咒语。而教授你也知道，我已嫁为人妻。这不合适。”你轻描淡写地应道。但你确实在担心，倘若你真的抵抗不了他的魔法，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你要是做出什么不符合身份的事情就糟糕了。

　　“这点夫人可以放心，我下手有分寸。这只是一场课堂演示，下课之前我会解咒的。”穆迪说，他拿出了魔杖，做出请的姿势，笑容恶劣，“而且……我对染指人妻没什么兴趣。”

　　你眯起眼看他。穆迪笑容不改，看似坦坦荡荡。

　　“我听说福吉夫人之前是斯莱特林的学生。”
　　“斯莱特林的啊，那她是不是也很精通黑魔法。”
　　“你看，她刚才对教授说得‘情降’一边都不出奇，反而直接开始问应对的方法了。说不定早就听说过！”
　　——这是格兰芬多那边传来的碎碎细语。

　　“我爸爸说，福吉夫人上学的时候和一个男生走得很近，那个人后来成了一名黑巫师！她肯定学习了不少冷僻的黑魔法！”
　　“抵御黑魔法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
　　“我也很好奇，从我们学院毕业的学姐，应该不会太差劲。”
　　——这是斯莱特林那边的。

　　“那好吧。”你说，你走向讲台附近，警告又隐晦地瞪了穆迪一眼，唇瓣动了动：分寸。

　　穆迪挑起了嘴角。

　　“那么，我要开始了。”他将魔杖对准你。

　　……时隔多年，你又第一次感到紧张的情绪，面对着穆迪手中挥舞的魔杖，手足无措。

　　“‘情降’只是东方的称呼，它的咒语是……”
　　“情迷心窍。”

　　……好熟悉的感觉。

　　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的爱意冲刷过你的肢体、你的每一根血管，或许不只有爱，还有欲望、激素、冲动、渴望，比所有渴望都要强烈的渴望。你的眼前仿佛只剩下了不远处手捻魔杖站立的穆迪……但你知道他不是穆迪。

　　小巴蒂·克劳奇。

　　多么隐晦而特殊的感觉啊。虚假的教授和虚假的学生，在所有人的目光里，你们光明正大又暧昧不明地靠近着。朝他走近第一步之后，剩下所有的步伐都是轻而易举。

　　——靠近我，就这样，走过来，多琳。

　　底下有人在低声轻呼，但你已经听不清也不想听他们在说什么了。

　　脑中回响着小巴蒂充满蛊惑感的低柔声音，他在迫切地一遍遍喊着你的名字。

　　——是的，就这样，多琳，走过来。拥抱我，亲吻我。我的爱。

　　你的眼里只剩下小巴蒂，他挂着虚伪的笑容站在你的不远处，两只眼睛灼热地注视着你，舌头焦灼舔动下唇，指尖摩挲着魔杖杖身，隐约不安。

　　“教授……”你站在了穆迪的身前，轻柔地唤他。穆迪的双眸微微瞪大，真实的那只眼睛里，充盈着狂喜、振奋和满足之感。你循着脑海中的声音抬起手，他有些难以自持地滚动了一下喉结。

　　你做出了拥抱的动作，然后一把夺过了他的魔杖，学着他方才滑动的轨迹，愤声道：“情迷心窍！”

　　——满意吗？巴蒂。

　　他的眼里骤时涌现出惊骇之色，嘴唇颤了颤，失声道：“多琳，你……！”

　　台下的学生们都在满眼惊讶又好奇地打量着你们，你高傲地扬着下巴，高跟鞋踩出蹬蹬声响，抬手将魔杖杖尖抵向穆迪的下巴，魔杖很快在他脸上陷出一个崎岖不平的窝。
　　你扯了扯嘴角，挑衅道：“教授，看样子你的黑魔法水平不怎么样嘛？这就是最强傲罗的能力吗？”

　　——为什么？
　　你听到脑海深处小巴蒂的声音呢喃。
　　——这需要问吗。
　　你操使着魔法能力回道。

　　穆迪急促地呼吸着，双目死死地盯着你，眼里极具侵略意味的占有欲喧嚣奏鸣，宛若覆舟之水，不可抵挡。

　　情迷心窍能够让没有感情的人发疯一样爱上对方，但对于本就有感情的人来说，似乎除了更加加强那种情欲的冲动以外，并不怎么影响理智。

　　那么巴蒂，你想用情降的术法来做些什么，满足什么呢？

　　魔杖轻轻一挥，你解开了刚才施加在穆迪身上的咒语。这道“情迷心窍”对你们来说显然并没有什么作用，你也早已过了能够去放肆冲动的年纪。摩挲了一下手里刚刚夺来的魔杖，你心下哂笑了声，把魔杖还了回去。

　　“虽然这个咒语似乎没什么作用，但还是请教授解一下吧。以防万一。”你说。

　　“哈。”穆迪喉中滚出一声短促的笑，他飞快地夺过魔杖，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看向学生的时候眼里的情绪已经收拾干净。

　　——多琳，你爱我。
　　你听到他得意的音色，面色不改。

　　他错过你的身体过去，就像是掩饰一般扬声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刚才，对，我们的魔法演示出了一点小差错，当然，是无伤大雅的小差错。但至少它给我们彰显出了……嗯，你们学姐精湛的黑魔法防御技巧以及、这个黑魔法的一点效用。”

　　底下开始配合地鼓掌，敬佩的目光开始三三两两地落到你的身上，你听到了不少压抑激动的交谈声。

　　“考虑到福吉夫人之前是斯莱特林的学生，那么这次就……给斯莱特林加十分！希望你们多多向你们学姐学习。”穆迪说，此刻他换上了非常“穆迪式”的和蔼笑容……装得挺像，“福吉夫人，你可以先回去了。”

　　斯莱特林那边的鼓掌声更热烈了。

　　你点点头，礼貌互吹：“教授辛苦了。还望教授不要介意我刚才的冒犯。”

　　“当然不会。”

　　后面小巴蒂可能是为了在学生面前找回面子，又抽了几个学生上去尝试抵御情迷心窍。这次就没人那么好运了。

　　韦斯莱家的孩子笑容痴迷地抱住穆迪腰身；你不认识的金发姑娘星星眼仰望着穆迪，不管他说出什么话语她都点头称是，颇有一种要为穆迪献身之感；还有马尔福家的孩子，上去就攥住穆迪的手说：跟我在一起，我会说服我爸爸的，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学生之间笑声连连。

　　从这几个反面教材来看，看样子让学生们了解这个情降咒语还是十分有必要的。这简直就是夺魂咒和迷情剂的结合体。

　　你看到穆迪的额角跳动，但他最后还是非常和善地给每一个可怜的小白鼠解开了魔咒，宣布下课。

　　“除了情降以外，被黑巫师改写成黑魔法的古老巫术还有很多……那么，这堂课的课后作业，就请大家花点时间去寻找一些相关例子，写一篇十英寸长的论文吧。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