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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女人之间 ...

  •   午后,她又在飞花阁闲躺了半日。此后也不归家,倒是把这飞花当成本家了。
      乔莲时时来陪她,她近来不喜欢熏香,却闻到乔莲渐渐带上的脂粉香,她也不过问,算着昨日这桃粉当是唱曲那思思的,今早这兰脂当是瑶姬的,下午染上蔷薇硝是双生姊妹花的……乔莲倒是讨妓子喜欢。
      薄舞细细观察了一下,还是没想通为什么乔莲会讨妓子喜欢。诚然乔莲很美,可是这种美丽娇柔,宛如攀附大树的凌霄花对女人而言简直是威胁,根本不会叫女人向往。乔莲性子并不圆润,不怎么会说好听话,甚至算得上木讷,他根本就不多话。他也不会什么大本事,就会吹吹笛子罢了。
      一日,她又和他喝茶,她喝酒没醉,这次喝茶却是有些微醺。靠着侍儿,她随意问:“你觉着乔莲好吗?”侍儿红红脸,瞥一眼不说话垂着头的乔莲,轻昵道:“好。”
      薄舞挑眉,一双桃花眼带着潋滟水波看着乔莲,又问:“我怎么看不出哪里好,你说说哪里好?”
      侍儿红了脸,有些窘迫。
      “你不要逼她。”乔莲说话温温和和,递上一杯清水给薄舞。
      薄舞也不接,直盯盯看着侍者,侍者越发红了脸,轻轻推开薄舞,便起身,走时一句:“娘子,你为何总找乔乐师陪你?你还不知道原因吗?”
      薄舞也不在意侍者无礼,自个想了一番,又盯着乔莲问:“你说你哪儿好?难不成是床上那事,你很放的开?”
      乔莲也不由让她羞红了脸,道:“乔莲本就是不干不净之人,可是我有不好,叫你不喜欢了?”
      “你身上总带着别人的脂粉味,我近来没熏香,味道很明显。”
      乔莲偏头嗅嗅自己衣襟,轻声道:“是我不好,我下次来先沐浴再来。”
      薄舞摇摇头,这人柔顺,并没有寻常男子的大脾气,真是不好说他了,“你说说她们喜欢你什么?”
      “我……薄姬这问来做什么?”
      “我想讨一个人喜欢。”薄舞也不做作。
      “乔莲其实不讨人喜欢,她们的喜欢我问过,有的说我很温柔,有的说我很细致,有点的确是喜欢我床笫之间那点事!可是,这些都不适合您。”
      “就你那德行我还不知道?”薄舞一笑,嘴边漾起一个小窝,“不过是个烂好人,孤独寂寞的人都喜欢你这样的,不会被拒绝,也不会显得低贱。”薄舞说着话有些气虚,乔莲忙起身拿了那把艳丽的孔雀扇递给她,由着她扇扇就顺气了。
      “你这不能根治?怎么来的毛病?”
      “我近来把香炉都撤了,还是这样。我本是江流漂下来的,停在林边,吸食了些瘴毒,只能慢慢来,总能好的。”她慢悠悠扇着扇子。“这东西你少碰些,我自己去拿,这东西瞧着好看,却是有毒的。我知道你好,不过小乔,下次不许了。”
      乔莲蹙眉,这样的方法不好。“你这算以毒攻毒,也是不好。”
      “送扇之人我信得过,她自是能算计好这分量。哈,说来相好还是以为一顿饭,她那人也是自来熟,丢了鱼给我便让我做,身上居然还带着蜀中的花椒辣椒!我做菜很厉害的,那便是我一顿麻辣鱼收买的大夫,不过那鱼我吃不了,可惜了!不说了,来,你帮我校正这谱子,是十多年前的,你且帮我修正得入流些,我要用。我进来精神总是颓靡,劳烦你了。”薄舞向后仰身,懒洋洋地扇着扇子。
      乔莲看她懒洋洋的,也不由笑了,“这也是我的兴趣,不过我先答应了夏珍夏宝两姊妹了,这要延后些。”
      “那两个一起便是唯恐天下不乱,你也不用急着给她们做,她们那纯粹是想逗你玩玩,拖得越久她们越得趣,你不必太在意。”薄舞合上眼,翻身伏在枕上,极其悠哉。
      “便是如此,所以我才须尽快完成,不与她们拖沓。”
      “哈,你这会儿倒是会说话讨我喜欢了,你就愿意和我拖沓不是?罢了,随你吧!我也是喜欢你的。”
      “那我现在就先去,早些完成珍宝两姊妹的事。”
      薄舞撑起身子,笑道:“那我送你出去。”
      “薄姬您还是躺着吧,我自个认得路。”
      “我也不是那么懒的人,”薄舞借着乔莲的手起身,乔莲看着她睡得几分纷乱的裙摆,伸手给她这儿扯扯,那儿掖掖。
      “好了,你。”薄舞伸手把他手打落,“叫人看见什么样子?”
      乔莲笑笑道:“别人我是不在意的,只是换你身上,我总觉着该高贵整洁的。”
      薄舞拉着他的手,迈步出去,“说你木楞,嘴巴又甜了,惹得妾身不得不送你回房啰!”
      “感觉是好大的恩德,好薄姬,乔某的房间不过就和你隔了一面墙!你可是呆在家里久了忘了?”乔莲顺着她出门。
      就在二人这门口谈笑的时候,一声女子冷哼传来。
      薄舞懒得抬眼,乔莲抬头笑着唤一声:“徐姬好。”
      “薄姬娘娘在此,难得你还瞧得见妾身。”徐丹萍撒花长裙拖曳,轻罗绕着纤纤白臂,带着四个侍儿,下巴不经意轻扬,显得几分桀骜。
      乔莲却不怕她,这女子虽看上去桀骜,却并不及娘娘,娘娘很少仰头,也不高声,却轻轻一哼便叫人胆怯,不敢冒犯威严。“徐姬有事?”
      徐丹萍没料到一向软绵绵的乔莲这般不给面子,她也不想多说什么,她与这二人本也只是名头上争个长短,钱财上比个输赢,她没有橤仙的一技之长,乔莲也没有她的名望,这两人真算不上敌对。
      只是橤仙实在太美,心性里的嫉妒,不由让她想针对一二,更何况祭台上的事她也听说了,这个女人的舞那般美,庄主……庄主可会动了心?应该不会,庄主最近理都没理会这橤仙。可这不正常,庄主惜才,一般有这般才华的,他总是扎堆去了。
      “小妹运气不好,前几日阿姊登台之时,小妹受客家邀请离开了,未见阿姊风采,实为憾事。阿姊也是运气不好,遇上庄主那天煞魔星,这使得阿姊没了恩客,实在是胡来嘛!”
      薄舞只是扇着扇子,嘴角轻扬看着徐丹萍说话。
      “唉,是妹妹多嘴了。平日庄主也不这样,也不知道怎的和阿姊你不对头了。不是妹妹说你,阿姊你舞跳得好,这性子却实在不讨男人喜欢,不高兴便是冷若冰霜,高兴了也不知道顾忌……唉,我不是说乔乐师怎样,这乔乐师才来短短几日,这楼中女子没有不喜欢的,也是难得……”
      薄舞抓住乔莲要缩回的手,轻轻拍拍手背安抚,抬眼一笑,宛若夏日清风,轻轻喟叹一声:“好笨!”
      “你……”徐丹萍顿时抬手指着薄舞,仿佛受了极大侮辱。
      “其一,我只有一个妹妹,是歌后青女,我没瞧出你比得过她的地方,请不要乱叫,我唤你声徐姬,你客气也可以唤我一声薄姬,妾身本家姓薄。”
      “其二,”薄舞拿着乔莲的手看着,“我们乔莲讨人喜欢不用你说,他就是个烂好人,我清清楚楚,这地方也别讨嫌说谁水性杨花,你要是自重便别在这说话,乔莲柔顺,不代表喜欢他的女儿们也都愿意受你讥讽。徐姬,我劝你生在此地还是不要做公敌的好。”
      薄舞轻摇着孔雀扇,拉着乔莲随意走近笑道:“其三,我不是没有恩客,我最大的恩客让我休息呢!你不知道那天擂主是谁吗?便是你口口声声的庄主风湮。”说着便拉着乔莲进去莲衣轩,乔莲打着帘子,薄舞回眸笑道:“我也是心情好,提点你一两句,别生气。”
      徐丹萍看着那扬起是溢出的梨涡,只觉得太讽刺,这个女人不自量力。“你以为你什么身份?呵,庄主会看上你?庄主身边多得是妖娆妩媚之人,甚至连处子也颇有风姿,你以为就凭你动那几下能得他青眼?你也不过是重楼人不要的鞋……”她的话一下被噎住,眼前的女人虽带着笑,眼睛却像寒冰。
      “不说了,那我再提点你一句,女人说狠话的时候注意表情,太丑了!”说着便迈步进了莲衣轩。
      “薄姬,您不要为这些闲言碎语生气。”乔莲一边招呼她坐下,一边打开窗户,把花搬到通风口。
      “嗯,你不要太忙,我可以帮你想想,你过来陪我坐坐。”
      乔莲乖顺过去,在身边跪坐下,薄舞便依靠在了他身上,自个找了个良好位子,便拿起桌上的两块木料。“她们竟是喊你刻桃符了?这也太早了些吧!”
      “她们刻来玩的,说是要挂在墙上,要春夏秋冬各要一个,我这也就只差秋冬了。”他自然而然接过扇子轻轻给她扇,侍儿捧了水来,他看看摇摇头,“换成春茶。”
      “你倒是宜室宜家。”薄舞不由调笑一句,手上却靠着他便拿上刻刀要刻。
      乔莲拿过,道:“您还是不碰刀的好,您说怎么弄,我听您安排下刀。”
      “讨厌,你和青眉女一样。”
      “青眉女,那便是医嘱了,那更该如此。来,您说这秋如何设计?”
      薄舞卧在他膝头,也不硬抢,在那指指点点,倒是很有大师气质。
      最后闹腾完了都晚上了,乔莲起身。“你倒是去哪?”
      “薄姬累了就在乔莲这歇息吧!我这就让侍儿把您的东西拿过来,再晚些我则去珍宝两姊妹那。”
      “你受得了么?得了,明儿又该是双生花的蔷薇硝味了。别走,今日陪我睡了,明日遣人送了去就是,你这烂好人,那两姊妹可不是随意消化得了的。我虽未见过,却也听过那姊姊极易动情,你小心闹出人命。”
      “那……我便不去了。”
      “我累了,让你的人传话给我的人,我累了。”
      薄舞也不知道为什么,真没把乔莲当成个男人,两个人滚到床上也没啥变化,亲亲热热,却没有半丝异情。
      重重纱幕放下,薄舞合上眼又睡不着了,道:“你给我哼哼我那曲子,我听听哪里不舒服。”
      “薄姬,你不说累了吗?想那个费脑子。”
      “那你给我说说睡前故事,就说说你那笛子,很名贵的样子。我也有一支,是短竹笛,也算不得我的,我不久前才知道它的名字,叫红绕。”
      “红绕?是那支笛尾若血的笛子么?看上去很让人心疼。我的笛子没有那么特别,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原本是谁送给我阿娘的。我出生懂事起它就在阿娘身边,阿娘舍不得放下片刻,她好时就抱着我叫我吹笛子,教我乐理,痴痴傻傻时也抱着这笛子,谁也拿不走。很贵重的东西,玉石所成,在我们的小屋里真的很贵重。她去世后,我便把这当成她唯一的遗物,也不敢离手,怕不留神就不见了。”
      “你阿娘也会吹笛子?”
      乔莲有些想笑,这个娘娘关注点永远和别人不一样,不过这话转得好,不用撕开伤口。“我阿娘吹笛笛子是我听过最好的,我小的时候偶尔还可以和阿娘一起出门,就在山野水边,阿娘挽着裤管,脚踏着水便是吹笛,笛声于谷中悠扬,我至今都不能吹出那样悠扬动人的曲子。”
      “我于此道也不算精通,不过有一人精通此道。”
      “何人?”
      “那日台上捣乱之人。”
      乔莲轻笑,撑起身子,看着身侧的女儿,笑道:“那位郎君,我瞧着挺好,他哪里是捣乱,乔莲眼拙瞧着那双眼看向娘娘全是……”
      “为何不说了?”
      乔莲叹口气道:“这话不该乔莲说,薄姬心里应该明白。”
      “我明白个鬼,那双眼明明是厌恶,仿佛高高在上的圣灵在藐视苍生,而我也不过是苍生中的一粟。”
      “薄姬,不对,你这话说得我们倒是恰当,薄姬你哪是一粟,你可是参天大树!那双眼睛瞧着我们是浮云,看向您时却是目不转睛,那黝黑发亮的眼珠子全是您的影子,有正面的,有背面的,方方面面呢!”
      薄舞也乐了,翻身朝向他,笑问:“你这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可是全看美人了?我就说你怎么桃花不断,可是时时眉目传情了?”
      “冤死小人了,薄姬可看到我眼里有什么?”
      “瞧不见,天太黑了,不过你要是看着我,那眼中定是只有我!”
      乔莲软下身子,倚着枕头低声叹道:“薄姬不知道,您与那人皆是那般耀眼,叫人一旦看见了便再也移不开眼。”
      “你就喜欢这光鲜外表?小色鬼。”
      “最叫人舍不得的是,明明都是最耀眼的存在,却一颦一垂目便叫人万般怜惜,忍不住呵护。”
      “他颦眉垂目了?”
      “嗯。”
      “我却不知道他有什么好难过的……”薄舞的声音低了下去。
      “谁还没有几分忧愁,这毕竟是人生之苦。”
      “人呀就是太闲才会胡思乱想,你也别苦脸,明儿就陪我好好校曲子,我又跳舞给你看。”
      “嗯。”乔莲感受着身边清香的气息,突然觉着这样的陪伴,比那忘情的缠绵更加动人。
      “明天陪我出去买把刻刀,叫上三里一路。”
      “好。”
      结果第二天去买刻刀的只有薄舞一个人,昨儿忘了关窗,凉快是凉快,睡外面的乔莲生病了。
      薄舞吩咐侍儿看病抓药,把人按在床上,自个儿跑去找三里,结果扑了空,原来三里前几天便出门办事去了,过几日才该能回来了。她一个人窝在房里,倒是连这都不知道,这朋友当得也实在不合理,不过薄舞还是打算等三里回来好好敲诈他一番,毕竟都是他才叫自己挂了单。
      领着随侍一个出门,这没走多远便叫人叫住了。
      薄舞隔着帘幕看着眼前英挺的男儿,却怎么都不顺眼,自从见了风湮,她便烦了见这些客人。“当然记得井和君。”
      “还请橤仙赏脸到店里喝杯茶。”
      薄舞蹙眉,片刻笑道:“郎君客气了,只是奴家出来的确有事,改日吧!”
      “橤仙这是看不起井和?”
      “哈,这不明摆着吗?”一个男子清朗的声音传来。
      循声看去,男子锦衣华服,摇着罗扇大摇大摆走过来,一伸手就要搂薄舞。
      薄舞轻轻挪步,没让他得手,“王大郎君许是忘了,此番橤仙的主还在重楼呢!井和君,妾身尚有事,告辞。”井和知道这刺头,方才也仅仅是想挽留橤仙,橤仙此话一出,他也知道是真不愿意,也便告辞离开。
      薄舞带着随侍转身去另一条巷子,男子便跟在后道:“好姊姊,你就过府一聚,赏个脸呗,我家很大,有很多乐谱名章。”
      “王大郎君,今日有事。”
      “莫敷衍我,谁不知道你这都歇业好几天了?再说你那主也没瞧着多在意你……”
      薄舞最受不了此点,偏偏此人最会抓人痛处。“王敬显,你可是讨打?要找女人哪里没有?”
      “哟,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这妮子又美又辣,哪个窑子买得到?我们赌一局,再打一场,我赢了你就和我回家。”
      “贱格,尽是下流招数!”薄舞想起上一次大打出手,这小子倒是难得逼得她出手的,只是嘴巴和招数都太下作。
      “我倒是要谢谢姊姊赐教,我这记吃不记打,阿姊这次让我吃哪?”
      薄舞加快步子便走,身后男人唤道:“这出了巷子再吃可就不好看了……”
      薄舞怒而顿步。“下作,我瞧着你这样子是要做什么?你就不嫌给王家抹黑?”
      “不怕不怕,我这名声早就这般了。倒是你,怎么就甘心做个妓子,跳什么舞呀,你到我家做我房里人,我宠你爱你……”
      薄舞一脚便踢去,王敬显闪身后退,伸出铁臂擒住她腿,笑道:“我可是有长进的,上次让你得手,岂会再犯同样错误,这一次我可不让你哦!没好处便不收手!”
      “好处?”薄舞翻身空中一旋转,脚便挣脱出来,头上幕篱一落,面上冷若冰霜。
      “你不要这么凶,改日你做了我新妇,这么凶我可不待家里,温柔些总不会错。”
      薄舞伸手快步上前便是擒住他的手臂向前一扯,王敬显便向地上打滚,手臂一脱,身子向后退到安全位置。“算了,今儿放过你,等你嫁我,我定不会让你独守空房,重楼美人,我最爱你这性子和武功。”
      薄舞看着那花花口走了,不由有些疲惫,随侍看他们打起了便跑回去找人了,这会儿倒是她一个人在。幕篱也懒得带,靠着墙壁,身子一委缩成一团。呵,也没说错呀,的确是不在意我呢!就连葵姬最近都不来晃荡了,总是天天服侍那人,和那人一处吧!是呀,自己性子不好,泼辣强硬,哪里及得上葵姬是解语花。何况他是庄主,身边妖娆妩媚的处子也是前赴后继吧!泪水不由滑落,自己老了,还这般坏脾气,真的比不上了。
      风湮远远看着,他已经很多天没出现在薄舞面前了,葵姬让他不要打扰薄舞的游戏,好,他不打扰,可是她昨夜睡在别的男人床上了,一个在妓子中祸乱的乐师,那样的人!今日不由自主跟了出来,远远看着她,她倒不是受人欺负的主,怎么却突然这样了?
      男人走近,看着可怜单薄的女儿,不由停住本就快的脚步。“娘子可是遇到难事了?”
      薄舞听着熟悉的声音,一抬头,面庞全是泪珠在滴落。
      男人忙蹲下,伸手扶着她,急问:“是谁欺负了你?”
      薄舞抽抽鼻子,扑他怀里便是哭:“三里,三里……”
      风湮看着男人安慰轻拍薄舞的手,转身靠在墙头,三里他知,倒是有几分崔哥的性子,甚至是崔哥都不及的性子。
      薄舞哭好了,也没多说,只提了提王敬显。
      “那破落户你也不是不知道,犯得着生气?不高兴打他便是,你就当他来讨打的。”
      “嗯,那……那个你得陪我买东西。”
      “好,陪你,你要买什么我给你提回去。”
      “我要买刻刀。”
      “那个清水巷子有卖,很好用,又美观。”
      “会不会太远,你才回来,包袱都没放下……”
      “不会,走吧,我不累。”三里拿起幕篱给她带上,拉上她走。
      “今儿我去找你,本来是打算敲诈你的,出门不和我说一声,我还说和你来买……”
      “是我不好,不过不怕你敲诈,我给你带了些不值钱的,你一会儿一道拿回去。”三里拍拍包袱笑道。
      “三里你真好。”
      三里也不气,也不乐,随便一句吐槽:“好有什么用,你心里有人不是我。”这话说出来倒是光明正大,顿时浩然正气,薄舞都不好接话诋他。
      风湮翻身直上房檐,看着三里不由心中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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