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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迷仙岭遇仙 ...

  •   也不是算真不留神,薄舞走到这迷仙岭也没什么,她从来不相信自己会死在荒郊野岭,就是她愿意那人也不会愿意,那人对自己的掌控虽说走脱了快一年,这再见却是变本加厉,叫人讨厌得紧。浮游的客人再如何也不是他能评判的,纵使有恶劣的那也是她戏耍的对象,自己的客人早就让葵姬筛选过了,他虽不管,却也难说无关。他这一回来就耍威风,不是说平等么,这会嘴里倒是出来贱人了!
      在这鬼道上发泄般转了半天,看了花花草草心情也便转好了些,这路也转出来滋味来。妙,曲径通幽处,难不成还有人家?曲曲折折却也是雾里看花,换个人这般似乎永久的转下去只会心烦,薄舞不然,贪玩好色,这迷仙岭简直是另一个后花园!
      天昏昏,夜蒙蒙,薄舞懒去看那月生处,歇在水边,燃气艾草,松了一头秀发,也不管那钗钏一地,躺下就睡。
      浮游便没这轻松了,风湮拿着杯盏半晌不动,葵姬听着没有消息,不由心中恼火。“爷今日果真威风!”
      “我是错了,气走了她。”
      “您……倒是认得快,不过哟还是没明白。那酒中是有迷药,又如何,我这花阁的酒十中□□都有这东西。今日明明是花儿……夫人戏耍那客人,多半是性子来了不愿喝酒。”
      风湮手一把抓住扶手。“那酒有迷药!”
      葵姨不由好笑,凑近一句:“您不是也喝过吗?第一次见郎君,郎君便喝过了,那酒对普通人或许有迷情之效,对你们哪里有用?是您错了。”
      “我错了?”
      “以花儿……夫人的人品,喜欢她的岂会太糟糕,我浮游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除非女子愿意,这儿的女子难免寂寞冷清。”
      “她寂寞冷清?”
      “爷难道不知道?她本是薄家女儿,天山薄族逃离雪山,其因便是厌恶寂苦寒冷,传言她们得到爱人的心火便会温暖,人间的热情也能让她们温暖。薄姬娘娘本就不是简单的公主,也不是什么简单的渔家女,她的根注定了为温暖飞蛾扑火,更何况她也没为谁飞蛾扑火,只是在这聚居的地方寻求温暖。难道郎君您愿意她一个人孤寂得死去?”
      “不。”
      “那郎君想如何?要不您现在就带她远走高飞,要不您……”
      “你想说什么?”
      葵姬有些无奈了,“这是她的游戏,有她自己的规则,您不应该打扰她的雅兴,这会使她不高兴,妾身很喜欢花儿,不愿意她不高兴。郎君,您就相信阿葵,在这她疯不了!郎君……”
      “好了,先找到她,我要她回来。”这一切的前提必须是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这倒是不用担心,薄族多情专一,终会回来的。还有不要怪妾身多嘴,我这浮游的客人也不是什么下贱人,他们爱美护美,也是雅客,您可是同处其中,莫把自己也连带骂了。”
      “你……”
      “好郎君,平日你可是说过人人平等,众生皆有其命。”
      风湮也不好再说,他本也不是真认为那些人下贱,只是突遇此事,觉得那些人面恶德污。加之薄舞是尊贵的帝姬,在他心里更是比自己更高贵的,是不该沾染半分烟尘的!那些人看到了她的美,并觊觎这份美,不愿意。
      萼儿、脉儿含着泪跑到他身边哭诉时,他更是悔之又悔,以前薄舞生他气不会避开他,甚至有时提着剑来找他打一架,他的阿舞的确变了,也是人总要变的。
      “您不要太担心,她明儿就回来了。你二人也该好生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准备好东西好服侍你们主子。”
      风湮瞧了瞧那琴,不由思索起他家阿舞的变化,哪些变了,哪些没有,可还是他的阿舞?最后不得不承认,即便变得面目全非,他还是爱着她。
      天将明,薄舞跳上最高的一棵树,顺着太阳的方位径直除了这迷路。哟,哪家的娘子,这头发纷乱斜卧水湄,这一席绿衣倒是显得身姿修长。
      “女郎,”没反应,走近一拍没醒,不过有温度倒不是死人。薄舞手上用力便将她的身子扳过来,男人?伸手一碰,喉结,果然是。瞧着这肋下暗黑污渍,是血。
      薄舞蹙蹙眉头,叹口气,将人一把扛起来,一声脆响,回头便看见一直玉笛,罢了,送佛送到西。薄舞拿起玉笛,扛着男人便朝林子去。这原本是打算原路返回的,这一闹倒是又乱了路,再见水涘也不是昨夜那个了,一所精致的木屋坐落于此,周遭犹如平常农家,有花有草。
      她也顾不得这么多,扛着人先进去,这主人家也真是不怕有人来,连门锁都没有。屋内整整齐齐,薄舞将男子放在床榻上,四处看看,这药材还真齐全,找了药草,撕了布,解了衣裳,包扎伤口。
      这一系列事情做完便开始无聊得参观房间。有一面大铜镜,轻纱罗围,应该是个女儿家,而且还算富裕的女子。风过,轻纱浮动,带来一阵清香,什么花香,貌似是芷姜,不,是葵。这味道夹杂着药香叫人昏昏欲睡,薄舞没考虑,睡便睡。
      夜晚,门启开,一男子推门而入,白衣蓄须,温文尔雅。看见情形,也只是对醒来的薄舞道:“他的伤用这药草不是很好,我有加工后的药。”
      他上前解开薄舞的包扎,拿着药水先是抹着消毒,男子不由发颤,他伸手给他安抚一下。
      “你这成吗?他很疼。”
      “你不要吵,我是大夫,这是我的本职。”
      等他弄好已经好一会儿了,薄舞不由有些不好意思,问一句:“哪是厨房,我去弄点吃的。”
      不料男子抬眼道:“不知道。”
      “原来你也不是这屋子的主人?”
      “难道您也不是?在下还以为您是这屋主,这屋子应该是个女主人。”
      “哈哈,我想也是个女子!”薄舞笑笑,倒是不尴尬了,“我去做点吃的,你照顾他。”
      “好极,好极,我医换饭吃,也便不相欠了。”
      “我可没说要你欠我,在这那人也不是我的谁,你救他是你医者仁心,与我何干?若要言亏欠,便是你二人都欠我的才是,而我欠着屋主的,性子换成你们欠这屋主的,抵了我这的亏欠,便没我事了。”
      薄舞出去,少顷就端了饭菜出来,让那男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如何突然变出这些来,且看上去还不错。“你果是人?”
      “我不是人。”
      “我就说时间哪有这样的人,您是娘娘。”
      “呵,这又何解?”
      “女郎美而慧,诡而奇,世间难得。”
      “你这话倒是谁都爱听,还觉着特别真诚。好了,那床上的何时醒?”
      “呃,你要他醒?”
      “不醒可得饿死了。”
      医者起身,恍然大悟,拿起针按一下便刺下去,那人猛地皱眉坐起,眼便睁开了。他一取针,那人呻吟一声顿时脱力般跌回床榻。
      “你怎么了,他很痛耶!”
      “是您要他醒的。”医者这话说得极其铿锵。
      薄舞不想说话了,这明显也是个怪人,她上前去扶着男子,男子皱着眉靠在她怀里。
      医者蹙眉,道:“你与他不相识,如此也不怕坏了清白?”
      “迂腐,本就是我抗回来的,在你之前我还给他上过药,要说清白,他的身子我看过了,不清白了。”薄舞这才反应过来他一直纠结的是什么。
      “那他该娶您。”
      薄舞一愣,男人她接触的不少,占过他便宜的也算上风湮一个,可是……“想娶我的多了,他算什么?我说大夫,要是我是个妓子呢?”
      “啊?”男子无语,这眼前女子虽清媚,却带着一种高贵的气度,说是野地里滋养的仙人他信,说是这灯红酒绿的烟花女子,他不信。
      “谁规定妓子就得花花绿绿,就该奴颜婢膝,就该卑微低贱?葵娘不也喜好天下豪杰,侠肝义胆,极为洒脱!你别开口,什么祸水红颜,什么自甘堕落,这都什么玩意,我如此,葵娘如此,不也是红尘自在,为知己,酬知己。未遇之前,宁可耽搁,不可将就。”
      医者是没听懂的,只记着一个名字,“女郎叫葵娘。”
      “你真傻,我姓薄,不是葵娘。”
      “薄娘娘抱歉。”
      薄舞也不好和这呆子计较,逗着怀中的人,道:“这之前不是醒了吗?怎得这般痴痴傻傻。”
      “还没有完全清醒,不过进食,你喂他,他也能吃。”
      薄舞也是好人做到底,边喂边问:“先生何许人?”
      “游行医者,姓尤。”
      “哦,尤大夫,他今晚醒得了吗?”
      “应该是可以。”
      用了膳,尤大夫主动去收拾,回来便看这薄娘娘守着病人。“您不休息?”
      “白日歇多了,睡不着,我守着他醒,醒了先生再看看。”
      “薄娘娘是好心人。”
      薄舞不在意,她是不是好心人她不知道,她只是随性罢了,这个人喜欢便救了,不喜欢她也不会援手,只是她救的人不多,不喜欢的人也不多。
      夜半未到,薄舞倚着窗舷也睡不着,身后榻上嘤咛有声。她走回榻边,瞧着男子面头大汗,面色苍白,瞧见她皆是惊骇。
      “好了,别担心,安全了。”薄舞到一旁捏了一根帕子给他拭汗,“尤大夫,你来看看。”
      尤大夫从一旁进来,笑笑:“醒了就好,娘娘不用担心,没事,他就是吓着了!”
      “可还痛?”薄舞瞧着小可怜样子的人,摸摸额头。
      男人点点头,靠在薄舞怀里,心慢慢平复下来。
      “痛是该的,伤成这样怎会不痛。”
      “遇到歹人了。”男子说话有些发颤,还是礼貌回话,说着却是不顾疼痛四处摸索起来。
      薄舞伸手把那笛子丢他怀里,看着他紧紧抱住玉笛,道:“身外之物何必用命去争?这破石子险些害了你命。”
      “不为了它,”男子嘟囔,把笛子丢在一边。
      薄舞也懒得和他争,“夜了,歇息吧!”
      “娘娘,敢问尊姓大名。”
      薄舞把灯吹了,靠在窗前胡床上,“嘘,安静,明儿说,你该歇息了。”暗处,薄舞看那男子怯懦,又偷偷将那玉笛攥在手里。
      次日一早,三人一起收拾了一桌饭菜,摆在男人床上。用了膳,男人才说:“在下乔莲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你谢薄娘娘,我是付饭钱。”
      “谢葵娘吧!她请你们吃的住的。”
      “薄娘娘认识这主人?你昨儿不是不知道吗?”
      “是她,这味儿和她身上一样。尤先生你医术不错,再遇见你自然就知道了。还有你叫乔莲,看着应该比我大,缘分一场,我唤你一声阿兄吧!”
      “薄娘娘是救命之恩,莫要折煞小人,不过痴长岁月,您唤名字就好!”
      “你怎么也随他唤薄娘娘?我是人,不是山妖,也不是仙,更不是什么贵妇人。”
      “便是如此,娘娘对陌生之人如此相待不求回报,也担得起娘娘之称。”
      “风尘之人担当不起,尤先生医者仁心,这人我就交给你照看了,我得回了,出来这般久也够他们受了,你二人也别乱走,这儿路乱。”她起身走到镜前,挑起一缕头发随意盘了个髻,便起身出门,“东西归你们收拾了哈!”
      她出门,回身瞧了瞧那匾额上的“蛇居”,不由笑笑,这冬日便贪睡的葵姬,的确像蛇。
      乔莲望着女子背影,问:“薄娘娘哪里人?”
      “不知道,你安心养伤,那是仙,遇不上更好。”
      “真是仙为何这么说?”
      “不知道,感觉,这仙与仙才是同道,我等凡夫俗子遇上也非好事。”
      “其实我好了,可以走了。”
      “不行,娘娘托我照看你,半个月吧,半个月才叫痊愈。”
      “那你呢?”
      “我得等屋主回来,薄娘娘给我们算了一账,我喜欢清清楚楚,不欠人。你给我吹支曲子,我便把你的一道还了,我本就是四处游走的郎中,这里药草很多。”
      “不是说不好出去吗?”
      “我是外面进来的,一路打了标记,那条路能出去。”
      乔莲垂眸,抚摸着手上的玉笛,想着那美好的女子,都是美好的人,仙呀与凡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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