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海洋世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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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相接，波光粼粼的海面在阳光下就像闪闪发光的宝石。
白色海涛一层又一层拍击着岩石和沙滩，与陆地低语着大海深处的故事。
海面下，一道晃眼的光芒闪过。飞在半空的海鸟眼尖，扑朔着翅膀钻下水面。
“哗啦——”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破水而出，径直握住海鸟大张的嘴。
被钳制住的海鸟睁大豆豆眼，未等它反应过来，带着流畅肌肉线条的手臂在它眼前划过，再过一秒，它已然飞回天空。
“这就是海鸥啊！”
身在海里的白文一边感慨，一边用手空抓几下，软绵绵的羽毛触感还停留在指尖末梢，挠得他心痒痒。
感觉不错。
白文美滋滋想到。
现在距他在海里醒来也不过三十秒，眼前依旧带着点点光晕，大脑更是被过分激情的传送方式搅成一团浆糊。
他原地不动，静静等着这股劲过去。
【根据世界法则以及你的特点分析，你是一个本体为海月水母的人鱼】
忽的，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白文蹙起眉头，一手直接按在自己太阳穴，尖锐的指甲嵌入皮肤，大有拆开脑袋取出这东西的架势。
【别害怕，我是x—15世界的世界意识，我不在你的脑子里，别拆脑子！】
世界意识着急道。
白文没动，片刻后，他疑问。
“我有什么特点？”
难不成海月水母也爱摸鱼？
【我真不在你脑子！我是意识！】
“我知道，所以我有什么特点？”
世界意识默了片刻，肯定道。
【你有着和海月水母一样的特点】
白文：“……”
白文：“所以海月水母又有什么特点？”
【海月水母的特点就是你的特点】
得，白文放弃。
他放下手，黑色的及肩发在海水中来回晃动，深蓝色的鱼尾闪烁着淡淡的光芒，就像坠入海中的星辰一样。
【x—15世界进度目前为人类排放污水第一天，具体排放地在壹弯海峡的西海岸】
【根据被调整前的世界信息可得，先前变为人鱼的海洋种族还未受污染，未开发灵智的海洋生物则因为受污染变异，攻击力大大提高】
世界意识一顿，贴心补充道。
【另外，你上司托我告诉你，出差途中死亡不报销丧葬费】
白文：“上司?”
员工010是他上司?
意识到不对劲的白文脑内飞速运作，琢磨着前组长发来的信息。
【你没听错，你新来的不知道也正常】
世界意识慢悠悠道。
白文暗搓搓：“听起来脾气不是很好。”
哪有还没见面就让他死的。
【没事哒，死了还能和我作伴】
世界意识安慰道。
【反正你上司一个人就能搞定这个任务】
“他好厉害哦。”
白文随口道，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贡献价值为0。
【介于你新来的，我可以解答你的任何问题】
白文：“外来生物是指什么？”
【字面意思，不属于这个位面，却强闯入小世界的奇怪生物】
【时空裂缝是他们闯进来时划开的口子，我作为世界意识无法降下世界法则修复裂缝，对了，修复时空裂缝也是你们的任务】
白文眉尾一扬，暗道工作真多。
“既然我能受到世界法则影响变成人鱼，那不是说明世界法则还有用？”
【这是小世界与生俱来的法则，我们作为世界意识是没有权利更改的】
世界意识有些无奈。
白文抬头看了眼海面，不知道是不是白文的错觉，他感觉天空暗了一瞬。
【这个身份是为了让你更顺利地融入世界，可以不用纠结】
【身份会推动你参与影响这个世界走向的大事件，还会让你找到外来生物……】
世界意识洋洋洒洒地给白文恶补了遍小世界的知识，白文默不作声记在心里，准备拿这些回去找局长说事。
【对了，我把这个世界的信息整理一下发给你】
话音刚落，白文轻轻“嘶”了声，大脑被强硬塞入了一段陌生的讯息，胀痛不已。
【每个世界信息都是这样传递的，你要赶快适应——我要走了】
白文叫住世界意识：“我上司叫什么?”
【景楠】
留下两字后，世界意识飞速消失，好似什么四只脚的生物在追他。
四周重回安静，白文的视线渐渐聚焦，脑海中不断浮现两个字。
景楠。
*
远处。
西海岸边陆地。
几座黑色建筑直插云霄，机械轰鸣响动的声音将要震碎人的耳膜，源源不断的黏稠液体流入海洋，密密麻麻的紫红色鱼骨架堆积在海面上，随着海浪起伏。
空气中散发着辛辣的酸臭味，严严实实的防护服下人们在地面上奔跑，好像有什么怪物在追着他们。
被黑布遮住的笼子里时不时传出吼叫声，一个被面具遮住样貌的人毫不见怪，他掏出一个遥控器，对着红色按钮狠狠按下去。
“嗷——”
笼子里传出响破天际的惨叫声，腐烂的气味散开，黑紫色的黏稠液体顺着栏杆滴在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乌云之下，一高一矮身影矗立在工厂站在楼顶。
托西闻着让他心生愉悦的血腥味，皱皱巴巴的脸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托西博士，我们的B-R3能源开采度已经到达百分之十九，联合会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促我们加大开采进度，说是武器已经加工好一大批了，就差能源补充了。”
一个身着白大褂的金发女士忧心忡忡：“我已经被折磨的睡不好觉了，真希望上帝能宽恕与我，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W国。”
她望着远处海岸上发着酸臭味的鱼，不由得身体一抖，打了个寒碜。
梦中，这些死鱼睁着眼睛以一种扭曲的样子爬上她的身体，锋利的牙齿毫不留情地撕咬着她脆弱的脖颈。
老人嘴角弧度不变，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用浑浊的眼睛注视着女人：“崔亚，这个世界上只存在神！”
崔亚从恐惧中挣脱，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头发花白的老人。
“我的恩人是上帝忠实的信徒，可是上帝却没有拯救病死的他！相反，在我最失意的时候，我的神出现了，他救了我的恩人！”
托西的眼睛越来越亮，声音也大起来。
“他告诉了我们B-R3的存在，告诉了我们不受其他两派，不受那帮愚蠢的海洋生物制约的办法！我知道他爱着我，同样爱着我们美丽的国家。”
他伸出像树皮一样皱皱巴巴的手，指向场中被黑色布子罩住的巨大笼子。
若不是托西指出，崔亚根本没注意到那是什么，毕竟在这里存放的污染生物数不胜数。
“崔亚，神就在那，他在陪着我们。”
崔亚倒吸凉气，一下子就知道托西干了什么，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托西：“你疯了！？”
拿正常的海洋生物改造……这违反了海陆条约！
希尔洛知道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碰——”
枪声在背后响起，尚在思考的崔亚向后倒去，她有些懵圈，只看见一双奇大无比的脚正向她走来。
她睁大双眼，满是黑色针线的青色脸庞映在她逐渐扩散的瞳孔。
“他叫阿则科，是在我读书时期资助我的恩人，和他打个招呼吧。”
托西转过身冷冷道。
阿则科黑色的眼眶直对崔亚，他嘴角处的黑线漏出线头，一大滩酸臭的黑色液体从嘴裂缝流出，滴在崔亚的脸上。
崔亚惊恐地看着他，泪水从眼角落下，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发不出音，下一秒，十个指头硬生生从侧边插进她的脑袋。
撕裂的痛感从头顶炸开，金色的长发混杂在鲜血间，早已经没了往日的亮丽。
“被良心折磨，也不影响你卖他们挣钱。”
托西冷漠地看着阿则科挖出崔亚的脑子，在撕心裂肺地惨叫声中，他看向海洋，眼里闪过说不清的光芒。
“你的野心可不比变异的鱼可怕。”
*
海水清澈透明，光线穿透深海。
巨大的珊瑚礁像一座座五彩斑斓的城堡，珊瑚丛中游动着五彩斑斓的小鱼，它们不约而同地避开了那块礁石。
一条人鱼正靠在礁石上散漫地摇着他深蓝色的大尾巴，几只小鱼蹭着他尾部的鳞片，有些发痒。
他垂下眸子，修长有力的手正摸着怀中白色小鱼滑溜溜的鳞片。
半晌，他长叹一口气，放开手中的鱼，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没想到他终有一天也会被工作内容困扰。
没错，这正是迷路了的白文。
据世界意识发给他的信息来看，海洋使者希尔洛是解决海陆大战的关键。
可希尔洛来无影去无踪，找到他的难度无疑于大海捞针。
今天虽是排放的第一天，但距离海陆大战也不是太远……
为了赶时间，他必须要潜入陆地去查看倒入海洋的废液究竟含有什么不明物质……
维持一个姿势过久，白文懒洋洋地翻身，随手逗着小螃蟹，放任它的钳子嘎吱嘎吱夹着自己的手指。
话说回来，为什么要调查不明物质?
按照常理，只要阻止废液继续污染海洋就行，所以研究不明物质有什么用呢?
白文眸里闪过一丝疑惑，还不忘一手抓住游到他脖颈的处的小黄鱼。
小黄鱼眼睛是绿色的，身上没什么复杂的花纹，就是一身黄。
特别正宗。
“不许碰我！”
气鼓鼓的男音响起。
白文惊讶松手，小黄鱼得空游到他眼前，两鱼大眼瞪小眼，都没说话。
半晌，白文双眼弯起。
“不好意思。”
“我原谅你了——你好漂亮啊，是什么物种？”
它圆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似乎发现不妥，连忙补充道：“我就单纯问问。”
“不知道。”
白文慢吞吞道。
“不知道？”小黄鱼满眼不可思议，“你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人鱼。”
白文扬起大尾巴，看着小黄鱼乐。
这鱼会说话，好玩。
小黄肯定道：“我猜你是鱼。”
白文哑然失笑：“我是水母。”
“哇！水母竟然也可以进化为鱼吗？超级酷！”小黄鱼惊讶地绕着白文从头到脚转了几圈，“你一个水母是怎么做到化为人鱼形态的？”
在这片海洋，处于食物链顶端的海洋生物才可以化成人鱼。
“我吃的多。”
白文抚摸着下巴，佯装深思，天天吃三顿，还加一块抹茶小蛋糕。
小黄鱼明显不信，它看着白文的眼睛说道：“我见过的海月水母没有活过六个月的，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化形人鱼的水母。”
白文眼神一闪，他不知道想到什么，招手让小黄鱼过来。
“你过来，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
待小黄鱼靠近时，用了连三海里外小鱼都可以听见的音量说道。
“我是会魔法的水母，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可以施展一段魔法让你变成漂亮的人鱼哦。”
周边小鱼瞬时全游了过来，争先恐后地钻进白文的手里。
白文温柔地摸摸手里的小鱼，对着小黄鱼一笑。
“你当我是一个月的小鱼?”
小黄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海洋里除了希尔洛大人外，再没有一条鱼可以施展海洋的魔法！”
“哦？那希尔洛大人是不是住在陆地?”
“怎么会！”小黄鱼不假思索反驳道，“希尔洛大人也是鱼，鱼只会住在大海，大海是我们唯一的家！”
白文点点头。
“对了，人类今天在西海排放了奇怪的东西，海水都变红了，而且红水正在向其他海域扩散。”
小黄鱼吞吞吐吐扯了个话题。
“你要不和我一起走吧，好不容易化成漂亮的人鱼了，要好好活着才行。”
白文回过神，伸出手呼噜了一把小黄鱼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道：“谢谢你的邀请，不过你这么放心让我这条陌生的鱼和你一起？”
小黄鱼压下心中的芬芳话语，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都聊过天了，聊过天就是熟人。”
“你说的没错，我们可是熟人了。”
他在熟人上加重了语气，欢喜上头的小黄鱼自然没有发现不对劲。
“嘶——”
就在这时，轻微的刺痛感从鱼尾传来，白文支起身子，只见尾部的一片鱼鳞变透明了。
他静静地看着鱼鳞，下一秒，一只手揪起鳞片，随着鳞片而出的血丝快速消失在海水中。
小黄鱼没注意到白文的动作。
它开心后又皱起一张脸，似是发现自己邀请白文一起逃难有点轻率，绞尽脑汁地想理由解释。
“虽然只排放了半天，可是扩散的很快，好多普通的小鱼都变异了。”
它苦恼的又吐了几串小泡泡，刚还想和白文说点什么劝解一下，就看见美人鱼原本温柔的眸子变得冷酷，整条鱼的气势都变了。
就像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宝剑，寒光四射。
周围闪过一阵气流，小黄鱼只见一条有着流畅线条的肌肉手臂向它袭来，唰得一下得闭上眼睛。
“别打我！”
它大喊道。
“不打。”
设想的打脸没有到来，它被抱住了。
小黄鱼：“？”
它悄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被白文单手抱在怀里游出了几十里。
感受到鳞片旁温暖的皮肤，小黄鱼羞耻到脸红。
第一次被美人鱼抱唉！
它抬起脑袋，只见白文的黑色及肩发被吹到脑后，漏出了流畅的下颚线。
似是察觉到小黄鱼正盯着他，白文低下脑袋，小声说道：“一群白色人鱼在靠近我们。”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海洋世界（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