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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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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他们无限的兴奋就被一个西弗勒斯曾经提起过的,残酷的事实击垮了。
德拉科对羊毛过敏。他所有的羊毛运动衫,袜子和帽子都不得不被棉织品替代,而他愤怒的哭声也被抗敏感的药膏和一只一拿起来就会鸣叫的小鸟玩具安抚。
食物也成为了一个大问题。德拉科鄙视任何不带甜味的食品。每当吃晚饭纳西莎试图让他的注意力从那只盘旋的小鸟转移时,她都发现自己衣服上挂着的晚餐比他吃得还要多。
对于德拉科而言昼夜是没有分别的,如果他醒着,他就想让别人陪他玩。摇篮里的小鸟玩具远远不够,于是西弗勒斯和纳西莎不得不轮流从床上爬起来以确保他不孤单。通常他们会不爽地看着卢修斯迅速地倒在他的一边床上入睡。如果他没有从早到晚的为出租房产增加税收的新提案奔走的话,他们或许会逼迫他和他们一起分担照顾孩子的工作。但是他眼睛下面的黑眼圈足以和他们的相媲美,而每当他们看到那个时,都会心存疼惜。
比起与政府打交道抚养孩子简直就是天堂。当德拉科痛苦,呛奶需要换尿布时,至少他还是很可爱的。
在德拉科长出第一颗牙齿之前,没有人知道他的哭声会有多大。他体内双足飞龙的血液终于在他的牙齿上展现了出来,他的牙齿可以打破蛋壳但对一个人类孩子来说却很痛苦。无声咒也不能使用。人们,尤其是孩子,会在他们听不到自己痛苦的尖叫时感到恐慌。强力止痛魔药也不可能用在婴儿身上。
哭喊会持续几天,只有在德拉科精疲力竭时才会停止。他无法停止的哭泣让他们的沮丧更加无法忍受。而圣芒戈的医生也不会在不先给德拉科检查的情况下开治疗的药物。
“你只能用大剂量的婴儿呼吸粉,”西弗勒斯在晚餐桌前重复道,再一次卢修斯回答他他不能这么做的原因。“那得需要好几大缸。魔法部一直在控制一次性购买仙女粉末的剂量。我不可能买到我们需要的那个剂量,如果我试图去买的话,那么一个小时之内我们家的门口就会站满傲罗。”
纳西莎叹了口气,把德拉科放进椅子中,用餐巾纸擦拭掉他的眼泪,又给了他一个橡皮环。那种冰冷只能让他的体积缩小一点,德拉科只有在午餐时分才能睡着。当她把他交给西弗勒斯,走去花园小睡片刻时,她才发现四周的墙壁仅仅能压制住哭声。
“上帝啊,一定会有什么方法的,”卢修斯呻吟着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你小时候也是这么恶劣么?”纳西莎问道,她不得不提高嗓音以盖过德拉科的哭声,
“据我母亲讲,我更加的严重,”卢修斯抱怨着,“他们就一直坚持下来了,至少她的画像这么一口咬定。但是那差不多是四十年前了!显然自那之后会有什么东西被发明出来。”
“没有很多双足飞龙的混血儿可用于实验,”西弗勒斯咆哮着。
“或许有些事情应该在他还在坩埚里是就该被完成,”纳西莎叹了口气,“我记得你说过你改变了配方。”
那种对西弗勒斯能力的蔑视令人刺痛,他以温柔的方式反击道。
“我从未期望过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以为女人都会孩子很在行呢。”西弗勒斯不是太小声地咕哝道。
纳西莎看起来被刺伤了,怒视着他,“我以为一个魔药大师能够创造孩子,而不是妖精。”
“停止,”卢修斯警告他们,他的一只手依旧搭在头上。
“当然,”西弗勒斯用非常赞同的语气说道,“我们不可能盖过他的哭声和她的咆哮。”
“就好像有人能在你说话时插一句似地,”她不满地说道。
“你们两个,停止!”
“那怎么办?”她转向卢修斯,反问道,“我们的一家之主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么?”
“我是说你们两个的争吵,”卢修斯澄清道,“我丝毫不知道如何让他安静——”
“你当然不知道了,”西弗勒斯说道,“你什么时候帮忙照顾过德拉科了?”
“我不得不照顾这间屋子里的另外两个大婴儿,”卢修斯咆哮着,他的声音随着每一个单词一点一点的增大,“而你们两个的孩子气对此毫无帮助——”
“你怎么敢说我们孩子气——”
“我只是在保卫我自己——”
“看在上帝的份上!”
他们三个没有人会承认是谁先发起的攻击。他们看起来都在第一时间拿到了他们手中的盘子。一勺土豆泥,一杯南瓜汁——纳西莎一把抓起一盘糖浆馅饼与此同时卢修斯试图把红酒酒瓶偷离西弗勒斯可以拿到的范围。低下头避开一个飞过来的馅饼,西弗勒斯不得不拿起一篮子饼干——三个人中最弱的武器。
当卢修斯幸运地拿到玻璃瓶,泼了纳西莎一身后,她用剩余的馅饼和托盘进行了报复,使得地板上发出了一连串丁丁当当的响声,马上她又扔出了一个调味瓶擦着卢修斯的头飞过。饼干打在了她的脸上,提篮蒙住了她的双眼。不假思索的,她用手滑过饭桌抓住了她第一个碰触的东西——她的柠檬汽水,直接扔了出去并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两声愤怒的咆哮告诉她她打中了目标。
卢修斯愤怒不已地抓住餐巾托,对准了刚刚摆脱提篮的纳西莎。她低头避过,那个木质的圆环朝窗户飞去,餐巾纸飘得满屋都是。
接着洗手盆从三个方向飞了过来,它们全部打中目标,因为它们扔得太急让人无法闪避。当最后一道菜被掷出,打到了地板上或墙上,卢修斯最终愤怒的挥起魔杖,让桌布飞了起来,并把所有的银器都浮在空气中。
没剩下什么可以投掷的东西后,战争看起来暂时离开了房间。喘息着,纳西莎惊恐地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她微微探出手臂打量着自己湿透的裙子以及他们湿透的头发。她整洁的法式发髻完好无损,但是卢修斯的发带斜着掉了下来,而西弗勒斯的头发则湿透的蘸在了脸上。
当他们都平静下来后,他们注意到了四周的寂静,转身看着身处高脚椅内的德拉科。他微笑地啃着落进怀里的一块馅饼。他看着他们每一个人,好像期待他们继续表演一样。
卢修斯深深吸了口气,保持住,再呼了出来。纳西莎和西弗勒斯注视着他,然后又看了看彼此。两个人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敢说话。正是刚刚的谈话让他们陷入了这种混乱之中。他们看上去好像是对方知道该怎么办一样,但当他们无法得到答案时,他们又回望着卢修斯。
“芬利,多比,”卢修斯轻声说道。
随着一声爆裂两个小精灵在屋内现身,环视四周的混乱后恐怖地看着卢修斯。
“是的,主人?”芬利说道。
“把鲜果汁,和西弗勒斯藏在储藏室里的那个叫披萨的东西拿出来,”他命令道。
震惊地,西弗勒斯努力聚起足够智慧在芬利和多比消失前告诉他们东西放在哪里。他的丈夫知道多久了?西弗勒斯无法彻底地放弃某些麻瓜食品。他猜想卢修斯是否知道藏在柜子后面的苏打水?
卢修斯坐下来把他的魔杖藏好。过了一会儿,纳西莎和西弗勒斯也照做了,但他们依旧不敢说话。当他们新的饮料被端上来时,纳西莎藏起了她的柠檬汽水。
“我想每个人都没有事?”卢修斯说道。
他们两人点了点头。然后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她试图忍住,但是另一阵笑声又逃逸了出来。
“我看到你很高兴,也很高兴,”西弗勒斯不带讽刺的说道,“考虑到你的裙子。。。”
“什么,你是说红酒么?”她问道,挥了挥手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们不是麻瓜,亲爱的,它不会被弄脏的。不会,我笑是因为——感谢上帝我们幸好不在图书馆。”
他把身体向后靠去,看着她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我们会用图书把彼此开颅的。”
“不,”卢修斯叹了口气,“她会躺在地上。她打算扔最重的书,但是那本魔药字典却会让她自己向后倒去。”
西弗勒斯环视四周,房顶上滴着红酒,破损的窗户上沾满了酸奶油。他不知道小精灵们要怎么做才能让这间屋子再度恢复干净。
“我一直以为纯血种是非常高雅的,”他承认,“谨言慎行——”
“的确如此,”纳西莎说道,“我无法扔我想扔的重量,因为我的胸衣蕾丝太紧了。”
轻轻一笑,他拿起一张干净的餐巾纸,擦干脸,把头发拢到两边去。过了一会儿披萨端上来了,不过不是切成三角而是正方形。西弗勒斯决定不去纠正他们。考虑到所有的事情,小精灵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他的爱人们不会抱怨麻瓜那些奇怪的面包和奶酪的话,那他就什么都不会说。
令他高兴的是,另外两个看起来都很喜欢意大利腊肠。
晚饭彻底结束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窗外也黯淡下来。卢修斯和纳西莎先行沐浴,留西弗勒斯一人照看德拉科,然后在卢修斯离开主浴室后西弗勒斯再进去。纳西莎从客房浴室出来的时候,西弗勒斯正在用毛巾擦干自己的头发,在门外刚好可以看到他的身型。他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穿。
她停下来,身穿全粉色的睡衣,看着他。要么就是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站在她面前不再为自己的样貌担心,要么就是他没有注意到浴室的门是半开着的。
“哦,我的天,”她看了眼卢修斯,吸气道,“所以这就是他吸引你的原因了。”
卢修斯顺着她的目光朝浴室望去,笑了笑。
“是的,”卢修斯点点头,“他在那些斗篷下隐藏了一具非常完美的身体。但是说真的,我不得不感谢我在斯莱特林里的一位线人为我们安排的那次见面。”
“你一直和霍格沃兹有联系?”她坐在床边豪不害羞地看着西弗勒斯,问道。他的伤疤很引人瞩目,深深的印在肩膀以及四周的地方,可以和卢修斯后背上的相媲美。
“这是招募新成员最简单的途径,”他说道,“当他在魔药上的天赋显露地非常明显后,我告诉艾弗里把他带来和我在猪头酒吧会面。”
他的脸上划过一阵阴云,却几乎无法被注意到,然后她又靠近了些,使得他俩可以窃窃私语。“他那个时候是什么样的?”她问道。
“像一条被踢过的狗,”他说道,“多年以来来自他父亲的,然后是同学的虐待。几个月后我才第一次看到他露出笑容。”
纳西莎看了眼浴室——西弗勒斯差不多洗完了——然后又看回卢修斯。
“他的父亲出什么事情了?他的母亲呢?”
“两人都死了,”卢修斯答道,“从我之后收集的信息来看——你必须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更愿意我们相信谎言——他的父亲杀死了他的母亲,西弗勒斯又杀死了他。”
“那么谎言是什么?”她问道,“死于一场事故?”
“他的父亲死于自杀,”卢修斯说道,“在刺死了她之后——”
她颤抖了一下。至少死咒是没有痛苦的。麻瓜杀人的方法让她非常的害怕。
“——托比亚斯内普刺死了他自己。但是傲罗的调查却没有发现他身上的伤疤。他们不知道伤口得到治疗后的尸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纳西莎向后靠了靠思索着。通常情况下人们不会试图修复死者的尸体,除非是那些思念成狂无法接受死者突然离世的人。黑暗巫师或许会治愈死尸并包扎好很深的伤口使得身体不会再运输的过程中分离,但是一个缝合咒会在尸体上会留下傲罗或许从未见过的深深地褶皱。
如果西弗勒斯不得不治愈尸体的话,那意味着他没有用他的魔杖。他用的是刀,或许就是他父亲杀死他母亲的那把刀。治愈尸体的目的是为了掩盖谋杀——她用手盖住嘴巴。他一定是捅了他好几刀。
那个她认识的西弗勒斯是那么的安静,优秀,在他放松时说话还会带点讽刺的语气。她无法想象他会如此的极端。她无法想象他会如此疯狂的杀人,就像一个麻瓜。
另一方面,这也让她安心。她有两个能杀人的丈夫,而且她知道如果是必须的话,他们两个都不会在难事上退缩。如果德拉科需要有人保护的话,西弗勒斯可以算是人选之一。
此时西弗勒斯已经洗完了澡,打着哈欠从浴室里走出来。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西弗勒斯一边问一边加入他们坐到床上。
“你,”她调笑道,一扫之前阴霾的心情,“你的麻瓜习惯。很可爱。”
“什么?”他转过头看着浴室。“我这次又做了什么?我认为——”
“围在你腰间的浴巾,”卢修斯澄清道,“我假设那是麻瓜的习惯。在我遇到你之前,我从未见过它。”
“我也从来没见过,”纳西莎说道,她的笑容在他不适地扭过头时更大了。“但是我喜欢它的效果。你的袍子实在是太朴素了。卢修斯,你应该给他买一些更加华美的袍子。”
“我能给自己选择着装,谢谢,”西弗勒斯说道,但是他的声音中没有热度。当他们想强制给他送礼物时,他很难冲他们发脾气。“德拉科睡着了,对么?”
“感谢上帝,是的,”她说道,“至少是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可怜的孩子。我希望我能让他好过一些。”
“恩。”
西弗勒斯犹豫着。他急切地想要说出来,但是他看了太多的有关疯狂科学家的电影,知道有些事情甚至根本不可能问出口来。即便是黑暗巫师也会把实验和自己的孩子划清界限,不论有多么好的理由。
“我不会让你害怕问我们问题的,”卢修斯读懂了他的神情,“你在想什么?”
“不,我不该这么想,”西弗勒斯摇摇头,“请忘掉吧。我甚至不该去考虑这个问题。”
“至少让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她说道,“否则我会好奇死的。”
“我在考虑用双足飞龙的蛋,”他说道,“但是它可能没用。即便是我煮了它们,它们的毒液也不会全部丢失的。”
“为什么要用双足飞龙的蛋?”卢修斯问道。
“我认为或许是德拉科血液内的本能让他试图咬穿蛋壳,他的痛苦有一部分只是心理上的。”当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时,他纠正道,“那种痛苦是在他头脑中。他试着冲破蛋壳,但是他很害怕,因为他不能。”
“恩,蛇蛋的蛋壳太薄了。蛋白眼[1]的蛋壳如何?”纳西莎问道。“它们的质地相近,而且完全无毒。”
“我没办法得到它们,”他说道,“它们是无法交易的。”
她朝他笑得像个天使。“对我的朋友来说则不尽然。我明天会用猫头鹰给莫利卡发信。如果我们幸运的话,她或许手头上已经有一个了。”
缓缓地行动使他无法因害羞而躲开,她用手碰触着他的脸颊,让他看向她。
“如果它不管用的话,我们再用双足飞龙的蛋,即便是我们发现我们无法把所有的毒素煮出来。”她降低她的声音近似耳语,“我们信任你。你也更应该让我们信任你。”
“我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卢修斯呢喃着,“我希望你知道我对你的信心一直是其中一部分。”
西弗勒斯一阵沉默。这实在是太多了。她知道当他无法说话时他们已经在感情上击垮了他。他从来没有给予其他人任何东西,他又怎么能从他们那里接受这么多呢?在讥讽、愤怒和痛苦的脆弱之下,她为他由衷地感到高兴。
终于决定放过他,她挥挥手熄灭了烛火,在黑暗中又把他拉近了一些。
她思索着自己的两个丈夫。卢修斯,一个体贴的,试图让他两个爱人开心的混蛋,而西弗勒斯,她怀疑他是否真的舍去了对自己家庭的尴尬。在他们中间,纳西莎心里想着,包办婚姻也能够让生活变得更加有趣。
第三章完
译者注:
[1]蛋白眼:蛋白眼是一种新西兰土生土长的火龙。据了解,它们在故土的领地变得越来越少的时候,移居到澳大利亚。与其他火龙相比,这种火龙非同寻常的地方在于它是居住在山谷里而不是山上。它的体形适中(在两至三吨之间)。它也许是所有火龙当中最漂亮的一种,珍珠状的鳞片呈现出彩虹色,闪闪发光,五彩缤纷,眼睛没有瞳仁,因此得名蛋白眼。这种火龙能喷射一种非常鲜艳的红色火焰,根据火龙的标准,它不特别具有攻击性,除非肚子饿了,很少有杀戮行为。它最喜爱的食物是绵羊,但据了解,它也攻击较大的猎物。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后期,曾有大批袋鼠被杀,这是一条雄火龙所为。这条雄火龙因斗不过一条强大的雌火龙被赶离了故土。蛋白眼的卵是灰白色的,粗心大意的麻瓜们会把它们误认作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