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飞》肖丽飞飞

18、第 18 章

　　我在宿舍研究着化学试卷，研究半天也没有得出个所以然；
　　虽然还是有太阳，但是能明显感觉到天气变冷了，所以还是宿舍暖和一些，每天早上起来，感觉在操场上看书的人都少了很多；
　　李丹丹凑过来说：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好多；
　　我头也不抬地敷衍到，哪里变了；
　　没有等到回答，我抬起头，看到她仔细上下打量着我；
　　看她这个样子，是认真的表情，我点了一下她额头，笑着说：是不是变的漂亮了，还是我突然又长高了；
　　她把双手放在我肩膀上，你真的没有发现你有什么变化吗？
　　你给我个提示，哪方面的变化？
　　你现在变得很认真；
　　我给了她一个白眼，这算什么变化？
　　不是，你和之前的状态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你现在会非常认真地去思考学习的事情了，好久没听你抱怨说要放弃的事情，就连你最不喜欢的数学，也都没听你说过什么消极的话了；
　　她这么一说我好像也发现了，是的呢！尽管我的分数提升得并不理想，但是好像也没有说想要“混日子”的心态了，什么时候改变的呢？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说：那是因为你们每个人都有着明显的进步，好像就我一个人赶不上你们的步伐，所以不想拖后腿；
　　哟，李丹丹突然打趣我。这思想瞬间就上了一个层次了；
　　我不再理他，继续看我的化学题；
　　翻了化学书，把学过的知识都看了一遍，还是没用，不仅让我怀疑这是书上的知识点吗？还是根本就是个新知识，我瞬间否定，总觉得这个题很熟悉；
　　我咬着指甲，皱着眉头，心里觉得好烦，知道这样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索性不想了，休息一下；
　　我这个人很奇怪，容易悲观也容易乐观，好像更容易乐观一些；
　　化学和语文相比，化学简直就是个孽子，我跟语文是双向奔赴，我努力学习，然后回报一个可喜的分数，我也喜欢化学，仅次于语文，但是我待化学如初恋，化学虐我千百遍，但我还是喜欢他，就是每次的分数很讨厌，问题出在哪里呢？难道我非得学好数学和物理才能学好化学？
　　纠结了一会儿，我抱着书本去教室，想着要不要找个人问一下，真到了教室，突然又不想问了；
　　看了看游知行，好像在做数学试卷，算了不打扰他了，等他忙完再说吧，我自己慢慢研究一下；
　　就是很奇怪，就好像一个你很久不见的人，你知道这么一个人，但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的感觉；
　　我就盯着个化学公式，把元素周期表背了一遍，把我知道的公式也背了一遍，依然没有任何头绪，我拿起笔，试着写下一个公式可以让这道题就此终结；
　　好像周围的一切都跟我无关，我就在纸上写着很多不相关的公式，突然我灵光一闪，哦豁，原来问题在做这里；
　　我抓住游知行的胳臂一阵摇晃，兴奋的心情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你看，我指着一道大题，我做出来了，我自己做出来的；
　　游知行看了看，也跟着兴奋，哟，可以哦，厉害；
　　突然全身都轻松，感觉任督二脉突然被打通了的感觉，果然还是自己悟出来的知识才有成就感；
　　当写下最后的答案，我自信地给游知行看，问他对不对；
　　他点头，简直完美；
　　我花了一个下午终于做出来了，庆幸没有问别人；
　　心情变得很好，剩下一些时间，想出去透透气；
　　深呼吸一口气，啊，冷空气入侵，不过觉得这空气格外的让人舒服；
　　看到校门口的小吃店，诱人的香气顺着空气进入我的呼吸道，我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我掏了掏裤包，果断拿出一块钱，我要奖励自己一根考肠；
　　我吃着考肠在操场上转悠，看着各班的墙报，每一个墙报里面都有一个幽默的笑话或者是脑筋急转弯或者一些我看不懂的数学题，我又开始思考了，好奇怪，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数学呢？物理我也学不好，好奇怪；
　　一丝凉风钻进我的脖子，我打了个冷战，这天气，真是急转直下啊；
　　我紧了紧衣服，吃完最后一口考肠，往教室走去；
　　今年的天气好奇怪，刚到11月份就开始降温了，往年的这个时候都还穿着短袖呢，今年就开始穿外套了；
　　晚自习听到陆陆续续的咳嗽声，果然这突然降温容易感冒，我可千万不能感冒，希望这感冒不传染；
　　第二天我利用午休时间回了一趟外婆家，想着还是带一些厚衣服放学校，以防万一再降温，初三这个节骨眼，可不能马虎；
　　李丹丹和宁明灿也指着我能多带两件衣服去拯救她们下降的体温，突然觉得离学校近的好处还是挺多的；
　　我以前总喜欢请假，待在宿舍睡个天昏地暗，没有任何愧疚之心，现在不知道是因为长大了一岁的缘故，所以多了一些责任心，还是周围的“榜样”的影响，我总想着要对得起什么，对得起自己的青春，对得起爸妈的辛苦钱，具体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每个人都在分秒必争，我就算知道考不上，也不能自暴自弃，我曾在外公面前夸下海口，要拼尽全力的；
　　还是老远的路口，就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飞奔而来，猛地扑倒我身上；
　　小白，你给我冷静点，我试图阻止它，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我怀疑它是不是每天都在路口等我，动物的感情真的好直接好纯粹好干净，小白走在我前面还一步三回头地看我，我有些哭笑不得；
　　唉，我摸着它的头说：等以后你见不到我的怎么办；
　　它只是不停地舔着我的手，用身体蹭着我，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我的话；
　　就这样一人一狗慢慢走着，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我看到院子的身影时，瞬间就消失；
　　我看到外婆站在院子里，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回来，看不清她的表情，我都能明显地感觉到她的不开心，甚至是一种敌意；
　　我刚准备解释说回来拿衣服，就见外婆气冲冲地往屋里走去，走近就听到一阵争吵声；
　　你告诉她的，外婆语气气愤地质问外公；
　　我告诉她什么，我一直在家里，都没去街上，我怎么告诉她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托人给她带话了，要不然会这么巧，前两天才收到钱，她掐着点就回来了，平时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回来都待不住，如果她不是知道她爸妈寄钱来了，怕是我死了都不回来；
　　争吵的声音很大，我不用刻意听，这些话就会传进我的耳朵，一字不漏；
　　我说怎么这么大敌意，原来是我爸妈寄钱来了，应该也打过电话吧，不知道外婆又说了我什么坏话；
　　我记不清多久没接到过我爸妈打来的电话了，三年时间，接过的电话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刚来的时候，一两个月能接到一个电话，自从有一次我和我妈哭诉我来月经外婆还让我挑水，不让我用热水洗头以后，外婆就再也没让我接过我爸妈的电话了，哪怕有好几次我就在旁边，听着外婆和我妈说着我的“罪状”，说我精神不正常，甚至说我13岁就到处去勾引人，我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多么恶毒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不奇怪，我从刚开始的争辩，到后来的反抗，到放声大哭，到委屈，到现在冷漠，她应该已经没什么话能伤到我了；
　　我恨我哥也是因为我外婆每一次在骂我的时候，我哥都是站在我外婆那边，虽然我哥没有跟着我外婆一起骂我，但是他是帮凶，他们是一伙的，所以我连我哥也一起恨；
　　自从他去了高中，就很少回来，我有时候莫名会想念他，但是每当外婆骂我，我就想起他在旁边看着我，然后他脸上写着“活该”两个字，我就又生出恨意；
　　不知道吵了多久，与其说是争吵，其实更像是外婆一个人的战场，外公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被外婆指着鼻子骂；
　　你就惯着她吧，你看她那个长相，一看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不管什么战火，最后都会引到我身上，我抱着小白发抖的身体，抚摸着安慰它，别怕，我在呢？
　　一阵摔门声后战争终于结束；
　　我蹑着手脚走进去，看到外公一脸愁容的脸，还真是同病相怜，我没有安慰他，因为他认识外婆几十年了，应该比我还习惯了，我只是觉得心痛；
　　外公，我开口说道：天气突然转冷了，我只是想回来拿几件衣服；
　　我知道，昨天还在想呢，你没带什么衣服去学校，肯定冷，想着你会不会回来；
　　嗯，我进屋去收了几件衣服；
　　我回学校去了，我对外公说；
　　飞飞，他叫住我；
　　怎么了，外公，有什么事，我停下脚步；
　　你别怪你外婆，她就是嘴上不饶人，你别恨她；
　　我没点头，也没说话，我没办法答应我外公，因为我实在做不到，我最多只能为了外公做到“算了”，不恨不怪，起码现在我做不到；
　　小白，送姐姐到路口好不好，我转移话题；
　　小白叫了一声，摇着尾巴，我又觉得它好像能听懂我的话；
　　飞飞，外公再次叫住我；
　　我回过身，等着外公的叮嘱；
　　他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把一些钞票揉成一团递给我，这是20块钱，你也是个大孩子了，初三压力大，对自己好点；
　　好，我接过钱，然后和小白一起走；
　　这钱应该不是我妈寄过来的钱，应该是外公自己存的钱，我一直不知道我妈寄的钱到底花在哪里去了，哥哥的钱是爸妈直接打给他，所以不会从外婆手里拿钱；
　　我再一次偶然间听到我爸妈每次寄钱都是800，我一个月生活费是60，零花钱是20，一年到头买衣服的钱都不到200，学杂费也没多少钱，试卷都是老师出钱买的，答案不言而喻，钱被我外婆私吞了，我倒是背上了一个花钱如流水的罪名；
　　我爸妈就没怀疑过我外婆说的话？
　　小白每次都是送我到路口，接我也是在路口，我挥挥手让它回去，别被人拐走了；
　　走了一段路，回头看，果然，小白还在，大概等我走到看不到的距离，它才会离开吧！
　　回到寝室，李丹丹和宁明灿没起来，坐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着，看到我的到来两眼放光；
　　我让她们自己挑一件衣服；
　　宁明灿挑了紫色的，说保命要紧，其他都不重要；
　　宁明灿还是太瘦了，我的衣服对她来说确实有些大了；
　　李丹丹挑了一件黄色的衣服，其实那是我最喜欢的衣服；
　　这颜色真好看，李丹丹赞叹；
　　是啊，黄色，多好的颜色，一般用来秋天的落叶，或者丰收的季节，比如金灿灿的果实；
　　你真文艺，李丹丹打趣我；
　　没什么别的可以秀了，只能装文艺；
　　好了，我心目中的大作家，走了，赶快回教室了，今天下午有曾老师课；
　　我知道是“曾老师”的数学，我故意加重了曾老师三个字；
　　李丹丹秒懂，有些少女的羞涩，你在这样我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我摇着她胳臂，我错了，女侠高抬贵手，不跟我这个俗人一般见识；
　　李丹丹哼了一声，不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