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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车祸 ...

  •   “小心!”
      幸亏李博乾眼明手快,杜栗山的车头差点吻上了一辆警车的屁股。
      杜栗山自己也吓了一跳,连连说好险。
      “你怎么老这么冒冒失失的?”李博乾敲了敲他的脑袋,跳下车,关切的问了一句,“没事吧?兄弟。”
      骑车的交警好像也被吓到了,没回答他的问话。
      李博乾上前察看了一番,发现没什么大碍,便放下心来,微笑着继续打招呼,“看你的牌照也是西城警署的吧?我是EU的李博乾,开车的冒失鬼是O记的杜栗山。你叫我博乾就行了。刚才的事情是我们的错,对不起啊!”
      对方似乎不大愿意说话,带着墨镜的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点点头,“没关系。我是交通管理科的。”
      明明是自己闯的祸,杜栗山不好意思让博乾去替他擦屁股,连忙也从车上蹦了下来,陪着笑脸搭讪道:“咦,小兄弟看着挺眼熟的,是不是上过警讯啊?我一定在电视上见过你,长得比明星还帅嘛。”
      浮夸的口吻,连习惯了他厚脸皮的李博乾都频频摇头。
      看着交警匆匆告辞的背影,他忍不住挖苦杜栗山,“看,把人吓跑了吧?”
      杜栗山一脸无辜,“我说的实话啊,他真的长得挺帅的。你还记得我那个表妹吗?最近迷一个叫方遇的小明星,迷得死去活来的,动不动就逃课去探班,下次我带她过来,让她看看我们警队帅哥也不差啊。”
      “比如你,对吧?”李博乾对他翻了个白眼,“赶紧走吧。”
      被看穿的杜栗山嘿嘿一笑,坐回驾驶位,“说真的,我们应该请人家吃顿饭才对,可惜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李博乾早料到了,“我记得他的编号,3314,回去问问泉叔就知道了。”
      “还是我们家博乾最聪明了!”杜栗山夸张的做了个飞吻的动作,把李博乾恶心得浑身一激灵。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来到张闵家楼下。
      杜栗山这次倒是眼尖得很,“那不是陈泾川和他的马仔咖喱吗?他们怎么也来了?”
      “说不定也是为了乌鸦被杀的事。”李博乾还记得洪英开会的事。
      杜栗山同意他的推断,“你说的没错,我在洪英的线人告诉我,他们内部也怀疑张闵跟乌鸦的死有关。”
      “我听说东星的人经常找张闵的麻烦,双方应该有不小的过节。”
      “东星跟洪英本来就势不两立,何况……”
      话还没说完,陈泾川他们已经上楼了。
      杜栗山犹豫片刻,拉着李博乾悄悄跟在后面。
      门敲了半天才打开,张闵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脚伤怎么样了?”
      “进来再说吧。”
      其实陈泾川本意是叫咖喱带张闵来见他,但后来想到东星的人可能在找他,现在不宜抛头露面,便主动上门来了。
      看了看张闵脚上的伤口,他放心了,“恢复得还不错。”
      “全靠有雷子照顾我咯。”
      “别这么说啦张闵哥,毕竟车祸也有我的责任嘛。”雷子憨憨地笑着,抓了抓头上歪戴着的棒球帽。
      陈泾川看了雷子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关键时刻,还是自己人靠得住。”
      张闵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沉默不说话。
      善于察言观色的咖喱反应很快,一手揽住雷子,嘴上说着去买点喝的上来,就把人带走了。
      门一关,就剩下两个人。
      沙发上的窗户大敞着,褪色得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窗帘,被风吹得哗啦作响,不时有楼下车水马龙的嘈杂声音传来,愈发衬得屋内安静。
      烟瘾犯了的陈泾川在身上一摸,正好摸出肖然送的那盒雪茄,便顺手撕开,抽出一根递过去。
      张闵没接,“我抽不惯这个。”
      陈泾川也不勉强,自己点上,狠吸了一口,慢慢喷出烟圈。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都是爽快人,陈泾川也不想跟他绕圈子,“乌鸦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张闵答得很快,也很笃定。
      “阿钉出事那天,他也在场。你难道没想过,也许致死的那一刀就是他动的手?”
      “幕后指使的人都死了,是谁动的手还重要吗?”张闵迅速抬头看他,“还是说,你也怀疑我?”
      陈泾川的眉头皱得很紧,“你有动机,外面的人都这么想。最要命的是,有人亲眼看到你跟乌鸦有过冲突。一旦靳扬他们认定你是凶手,江湖上很快就会有悬赏你的暗花。”
      “我不管外面的人怎么想,我只想知道你怎么想。”
      陈泾川没有回避张闵步步紧逼的目光,一字一顿的道:“我相信我的兄弟。”
      张闵紧绷的表情终于松动,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现在也只有你和雷子相信我没有杀人了。”
      “条子那边呢?你好歹为他们做过事,他们总该信你吧。”
      “我跟他们已经没关系了。”
      听他提到警方,张闵猜到了什么,“你是不是有事跟我说?”
      “我查过那个肖然的底,虽然不怎么干净,但总体上来说,还算是个正经生意人。周锡东说他来HK是为了做地产生意,完全没提那批货的事。”
      “所以你觉得我们上次的猜测是错的?”
      陈泾川不置可否,“最近两天,周锡东见过泰国来的人。”
      “泰国?”张闵曾经听杨凯卓提过,周锡东在泰国有熟识的朋友,正是做毒品生意的。
      “我让咖喱去查过了,除了邵辉身边的人,什么线索都没有。所以现在只有靠你了。一来,所有人都知道你麻烦缠身,谁也不会想到;二来,我记得你说过,邵辉身边也有鬼。”
      张闵再次沉默了。
      没错,他是对警队很失望,所以切断了那边的任何联系。
      但赵文浩不同,虽然他们并无私交,但好歹是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
      他不想利用无辜的人。
      陈泾川明白他沉默的意思,“如果你觉得为难,就算了。”
      盯着他手里的雪茄看了半天,张闵终于开口:“我会再想办法的。”
      陈泾川如释重负地笑笑,把燃了一大半的烟蒂摁在玻璃缸里,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你了。”
      门外偷听的杜栗山又等了一会儿,听屋内再无动静,果断敲门。
      来开门的是陈泾川,见到杜栗山,不禁微微一愣,“咦?怎么又是你啊?阿sir。”
      杜栗山知道他见过自己,但还是依照程序亮出了证件,“你在也好,发现乌鸦尸体的时候你是在场的,所以也用不着我们跟你解释了。我现在要带你的手下回去问话,麻烦配合一下。”
      陈泾川眼中目光一转,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警民合作嘛,阿sir不用这么客气,我配合的。”
      他早料到警察会来找张闵问话,所以并不意外,但偏偏赶在他们商量事情的时候,时机未免过于巧合。
      只怕刚才的谈话,门外的人已经听了个七七八八。
      想到这里,陈泾川忍不住回头看张闵。
      正好张闵也在看他。
      眼下的情况,任谁都会怀疑。
      可张闵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发誓,这真的只是个巧合。
      两人眼神接触了片刻,随即各自错开。
      张闵扶着沙发站起身来,“我跟你们走。川哥,等我回来陪你喝茶啦。”
      “好啊。”
      等我回来,自会跟你解释。
      我就等着听你怎么说。
      *
      蹲在楼下抽烟的咖喱看到陈泾川,连忙站起身把烟掐了,“刚才那两个条子把张闵带走了。”
      “嗯,我知道。没事的。”这句安慰是给雷子的,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有时候陈泾川真羡慕他的简单,高兴难过都不用掩饰。
      有老大打包票,雷子紧张的神情顿时松弛了不少,“既然川哥你说没事,我就相信。”
      陈泾川笑着捶了他一下,“等张闵回来,让他打给我。”
      雷子满口答应。
      抬头看看渐渐阴沉的天色,陈泾川对已经打开车门的咖喱道:“你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咖喱明白了,“去接祁先生吗?”
      “他非要去听什么音乐会,我答应了陪他。”陈泾川的口气虽然有些勉为其难,脸上的笑意却带着不自觉的温柔。
      老大要过二人世界,咖喱自然不好去做电灯泡,只得识趣闪人。
      按照祁绰发来的短信,陈泾川去取了他早上订好的票。
      路过某家男装店的时候,忽然眼前闪过一点幽蓝的光,定睛看去,原来是橱窗模特身上的袖扣。
      陈泾川想起祁绰平时很喜欢这种装饰类的小玩意,于是也有了几分兴趣。
      问了店员才知道,这是一对蓝宝石袖扣,产自缅甸,价值不菲。
      即便是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它的色泽和净度都是一流的,精致的切割更是让它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鲜艳,而又不失优雅的蓝色,与白皙的肤色最为相衬。
      听着店员的介绍,陈泾川立时想到祁绰如奶昔般甜美的笑容,心里莫名被触动了一下,二话不说便掏出信用卡。
      带着小礼物,他兴冲冲的开着车往酒店的方向去。
      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为数不多的几辆车都停了下来,只有一辆大货车还在摇摇晃晃的往前开,就像是一个喝醉的酒鬼。
      正在横过马路的一对母子突然发出尖叫声,眼看着货车直奔他们而来。
      也许是过于慌张,几秒钟的反应时间转瞬即逝,年轻的母亲自知无法幸免,只能用身体尽量护住孩子。
      离他们最近的是陈泾川。
      他本想下车救人,但很快就意识到来不及了。
      电光火石间,他猛地一踩油门,驾着自己的跑车撞上了那辆大货车。
      虽然车体差异不小,但胜在跑车的马力足够强劲,硬是把货车撞得改变了方向,直接冲进了路边的一堆纸箱里。
      而陈泾川的跑车则由于惯性也撞飞了护栏,已经扭曲变形的车头刚好被电线杆砸中,车前盖连同车顶一起凹陷了下去。
      惊呆的路人们几分钟后才相继反应过来,报警的报警,救人的救人。
      几个正在装货的年轻人,费了好大劲才把跑车的车门打开,当他们将司机小心翼翼的抬出来时,才发现他脸上全是血,身上的衣服也几乎被血浸透了。
      刚刚逃出生天的那位母亲匆匆赶来帮忙,看见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当场哭出声来。
      陈泾川的意识还未完全丧失,他说不出话,只能动动手指。
      身边的人以为他要手机,可那个玩意已经被撞得支离破碎了。
      还是小孩反应快,说叔叔是要口袋里的东西。
      大家便把那个小礼盒拿出来递给他看。
      宝蓝色的丝绒盒面已经染上了鲜血,但里面的东西毫发无损。
      陈泾川悬着的那口气终于吐出,整个人也随之瘫软,彻底陷入了重度昏迷中。
      此时,等在酒店的祁绰依然一无所知,只是反复拨打着那个,始终无法接通的电话号码,满腹疑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世界照常运转,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恐怕连陈泾川自己也没想到,第一个知道他出事的人,竟然是杨凯卓。
      说来也挺戏剧性的。
      杨凯卓本来是到医院看一个朋友,听见护士说急救室里的病人大量失血,而血库里的AB血型却库存告急。
      出于身为公职人员的社会责任感,刚好是AB血型的杨凯卓主动站了出来,表示愿意献血。
      当输完血,拔掉针头,从病床上坐起身时,杨凯卓顺便好奇了一下被自己救助的人是谁,然后就看了一张熟悉的脸。
      这张脸不止一次出现在CIB的例行周会上,杨凯卓自然是认得的。
      他还记得,有好几起威胁恐吓、人身伤害以及斗殴事件都与此人有关,但碍于证据不足,至今无法起诉。
      杨凯卓不禁有点后悔,是不是救了不该救的人。
      负责急救的医生过来表示感谢,把杨凯卓一顿好夸。
      杨凯卓赶紧打断他的话,问起病人的情况如何。
      医生说,病人伤势很重,有多处内脏破裂,能不能脱离危险全看能否撑得过今晚。
      “不过,就算醒过来,估计也要恢复很长一段时间。尤其是脑部。”
      无意间的一句话,引起了杨凯卓的注意,“什么意思?他的脑部怎么了?难道还会失忆不成?”
      正在翻病历的医生推了推眼睛,“你的这种说法不严谨,应该说病人由于脑部受创,使得他的意识、记忆、身份或对环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坏,从而导致……”
      杨凯卓没耐心听他的专业解释,“你直接告诉我,他失忆的可能性有多大?”
      医生觉得此人莫名其妙,略显不快的甩下一句“很大”就走了。
      一个疯狂的想法,随着失忆两个字迅速膨胀起来。
      趁着还没人知道刚才的事,杨凯卓立即安排封锁消息,并派人守在病房外。
      除了几个心腹下属,他还打电话叫来了李博乾。
      不仅因为李博乾是他的侄儿,还因为李博乾向来做事够谨慎,头脑也够机警。
      最重要的原因是,李博乾不是CIB的人。
      杨凯卓的计划风险太大,假如内部人参与过多,一来容易暴露,二来会被拖累。
      李博乾作为外人来帮他,就算出事也无需承担责任,相对安全些。
      等李博乾赶到医院,两人关上门,低语了片刻。
      一阵沉默后,争执声响起。
      因为都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外面的人听得并不清楚,只能听到李博乾坚决反对着什么。
      “这对他不公平!”
      “为了这个案子,我的人牺牲一年多了,直到现在都不能公开身份葬入烈士陵园,难道这对她又公平吗?”
      不知过了多久,李博乾似乎被说服了。
      “你能保证?”
      “我答应你,就一定做到。”
      李博乾再没说话。
      杨凯卓揽着他的肩膀走出来,对其他伙计吩咐道:“病房里的伤者对我很重要,除了医生护士,任何人不得接近。一旦他苏醒,立即通知我。”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如果情况变得更糟,也马上告诉我。”
      虽然他们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既然老大有令,便不折不扣的执行。
      病房里,床上的人气若游丝。
      酒店里,祁绰还在苦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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