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渡她》沉渔厘

40、逗弄

　　梁深将林黎带进卧室，他反手关上门。
　　林黎一进卧室就打量室内装潢，这里跟温缘国府梁深家里的装潢风格截然不同，这间卧室是白色极简风，看上去更有温度些。
　　梁深走到茶几那，将一盘沙糖桔拿在手上，递给林黎。
　　“还喜欢吃这个吗？”梁深淡淡开口。
　　林黎点了点头，一脸欣喜地接过来。
　　去英国之前，以往每年冬季在家里时，林黎会吃一些沙糖桔，但好在吃的量并不多，所以手指甲没有明显被染黄。
　　林黎每次都会给梁深安利沙糖桔是如何的好吃，梁深总是看着她笑笑不说话。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梁深还记得她喜欢吃沙糖桔。
　　林黎坐在榻榻米懒人沙发上，将一旁的垃圾桶拉得离她近一些。
　　“你待在这里，我先去洗澡。”梁深看了一眼林黎。
　　“好。”
　　听到卫生间的关门声，林黎便拿起几个沙糖桔，她剥得很认真，将橘子皮全扔进垃圾桶里，一点点地吃完几个沙糖桔便不吃了。出门前吃了顿午饭，她还不是很饿。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过了半响，水声停止了。
　　梁深擦干身子，从毛巾架上拿过内裤穿上，正要拿着浴袍的时候却摸了个空。
　　梁深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忘拿浴袍了。在天琴庄每次洗澡，他总是习惯性地穿上内裤然后走出浴室从卧室的移门衣柜拉出浴袍裹住身子，这个习惯他一时间没调整过来。可林黎在浴室外面，梁深怕一出去就吓到她。
　　林黎听到从浴室传来喊声，她站起身走到卫生间紧闭的门口前。
　　“怎么了？”林黎轻声开口。
　　“我忘拿浴袍了，你能帮我拿下吗？”
　　可能因为刚淋浴完，梁深的声音富有磁性。
　　“在哪里啊？”
　　“在移门衣柜里，你一推开门就可以看到挂着的白色浴袍。”
　　林黎按照梁深的提示，走到移门衣柜处，推开门，果然一眼就看到挂着的浴袍。
　　林黎拿过浴袍，走到卫生间门口，林黎深吸一口气，按下把手，门没反锁，她打开了门，在进去前她及时转过身，闭上眼倒走进去，伸长拿着浴袍的手臂，她另一只手往后伸感觉身后是否有东西，她小心翼翼地走着。
　　站在浴室的梁深看着眼前的一幕，抿嘴无声地笑了。
　　“小心！”
　　眼见林黎的背快要撞到洗漱台的尖端时，梁深推开浴室推拉门，眼疾手快地揽住林黎的腰。
　　浴室推拉门被推开，林黎首先感受到有一股热气从浴室内向背后袭来，然后背上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她的手恰好碰到梁深上腹部较硬的肌肉，她像烫了手似的将手缩回来。
　　“我不是故意的。”林黎声音带上羞赧。
　　梁深看着林黎的耳尖一点点变红，他勾起唇。
　　“我知道。”
　　梁深接过她手上拿着的浴袍，然后扶着她的手臂将人送到卫生间门口。
　　“你直接走出去吧，可以睁开眼了，别再摔了。”
　　林黎往前走了几步后，向右转小跑了几步，感觉远离了卫生间后，她才睁开了眼，然后直奔懒人沙发。
　　梁深注视着她一系列的动作，低沉的笑声这才从胸腔冒出。
　　林黎容易害羞，梁深不敢再继续逗弄下去。
　　穿好浴袍后，梁深走出卫生间，侧过脸看到林黎在刷着手机。
　　林黎内心是慌乱的，但她就是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爸妈怎么不在家呢？”林黎企图找话题。
　　“他们去看外公了。”梁深盯着林黎低着的头。
　　明明几天不见，梁深却觉得像好久没见到林黎似的，心里分外想念。
　　梁深俯下身，双臂撑在懒人沙发左右两端，这个姿势让林黎不得不直视着梁深。
　　“想我了吗？”梁深慵懒开口，眼睛直直看着林黎圆溜溜的眸子。
　　“想。”
　　林黎语气干脆，眉眼弯弯地看着梁深。
　　“那你呢，你想我了吗？”林黎反问梁深。
　　梁深靠近林黎，在她耳边厮磨，声音低沉，一字一句传入林黎的耳边，极具魅惑。
　　“想，我想你了。”
　　林黎看着眼前梁深凑近的湿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手感还挺好。
　　“对了，陈祁越跟梁露姐是怎么回事啊？梁露姐是不喜欢陈祁越吗？”
　　梁深示意林黎往一旁挪出位置，他坐在林黎在懒人沙发空出来的位置，缓缓开口给林黎讲了梁露的故事。
　　林黎听完这个悲伤的故事后，罕见地沉默了许久，然后伸出手臂，环住梁深的脖子，久久不语。
　　“我不是他们故事里的人，所以我无法感同身受，我也没有资格去劝我姐什么，这是他们的事，旁人无法干涉。”梁深淡淡开口。
　　林黎点了点头。
　　这么一来，刚刚卫生间的尴尬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林黎不再尴尬后，梁深站起身走到移门衣柜处，从里面拿出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走进卫生间，将浴袍脱下，换上衣服。
　　听到梁深从卫生间走出来的动静，林黎抬头一看。
　　梁深上身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高领显得他脖颈肤色略白，下身穿着黑色工装裤，看上去多了几分少年感。
　　梁深注意到林黎盯着他的目光，他走过去将一件卡其色羊毛呢大衣从衣柜里的挂衣杆取下，然后随手扔在床上。
　　梁深向林黎走去，俯下身和林黎平视，一只手穿过林黎的头发，任凭她的发丝绕住他的指尖，另一只手轻轻捏住她的脸，他的目光深邃。
　　“好看吗？”梁深淡淡开口，声音带着引诱。
　　“好看！”林黎毫不掩饰眼里的欣赏。
　　梁深将林黎戴着的围巾摘下，拿出吹风机插上插座，打开热风档吹着围巾。
　　“围巾有点湿，这样戴着不舒服。”梁深的声音在呼呼的风声里响起。
　　林黎嗯了一声，看着梁深手中的动作。
　　吹干围巾后，梁深吹了几下头发，然后收起吹风机。
　　梁深将床上的大衣套在身上，细心地给林黎戴好围巾。
　　“走吧，我们出去走走？”梁深询问林黎的意见。
　　林黎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两人下楼的时候，梁露和陈祁越的目光一同望过来。
　　“姐，我们先出去了。”梁深站在玄关换好鞋子。
　　“知道了，不用特意交代。”
　　梁露朝他们挥了挥手。
　　出了门，梁深便紧握林黎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梁深没有说要去哪里，林黎也没有去问，两人就这样十指相扣，感受彼此手心的温度，一路无言。
　　直到梁深领着林黎到一家店铺停下，林黎抬头一看，这不正是她之前跟他说的卖鲜花饼的店铺吗？
　　梁深侧过脸看着林黎，“等我一会。”
　　松开两人紧握的手，梁深走过去跟店铺的工作人员说了些什么，等回到林黎身侧的时候，梁深手上多了一个手提袋。
　　“你不是想吃蛋黄酥吗？都在里面了，还有你喜欢吃的鲜花饼。”
　　林黎看着被装得满满的袋子，心里有一股暖流淌过。
　　原来梁深记住了她说的话呢。
　　林黎盯着梁深，她挪动脚步拉进两人距离，勾住了梁深的脖子。
　　“谢谢你，梁深。”
　　林黎将头埋在梁深的肩膀处，发出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在我面前，不需要说谢谢两个字。”
　　梁深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抚摸林黎的后脑勺。
　　两人原路返回，经过一棵大榕树下，离这里不远处有几个小孩在放满地珍珠烟花。
　　看着眼前的一幕，再看着身侧的人，林黎觉得时光在重叠。
　　“眼熟吗？这一切。”林黎侧过脸看着梁深的侧脸，一字一字开口。
　　如此熟悉的画面，却隔了八年，无数长夜漫漫，终是思念催人归。
　　梁深握着林黎的手用力了些，半晌后他喉结滚动，嗯了一声，声音沉闷。
　　“拍张照吧？”林黎对着梁深提议。
　　“好。”
　　梁深以为林黎是要让他拍她，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功能正要拍的时候，林黎拿过他的手机。
　　“一个人拍没意思，两个人一起拍才好看。”
　　林黎拿着他的手机，走到一位陌生成年人一旁，询问对方是否可以帮他们拍个照，对方点头同意。
　　林黎将梁深拉过来，两人站在满地珍珠烟花的右侧，烟花向上绽放，在他们的身后不断燃烧，林黎将头依偎在梁深的左肩处，两人紧挨之处是十指紧扣的手，镜头将这一幕定格前，梁深侧过脸看着林黎。
　　林黎看着梁深手机里拍下的照片，笑得一脸灿烂。
　　“可以发给我吗？”林黎看着梁深。
　　“你随意。”
　　手机熄屏了，林黎按下电源键亮屏，界面显示输入密码。
　　“密码？”林黎将手机屏幕亮给梁深看。
　　“0825。”
　　这密码……林黎侧过脸看着梁深，缓缓开口。
　　“为什么还是这个密码？”
　　“懒得改。”
　　梁深的语气慵懒，好像显得他真的是懒得改的样子。
　　“不怕我查岗你手机里有什么？”林黎逗弄梁深。
　　“不怕。”
　　梁深伸出手臂握住林黎的腰部，将她禁锢在他怀里。
　　林黎打开微信，一眼就看到她的对话框，梁深将她置顶了，给她的备注是阿黎。
　　看着这些，林黎心里暖暖。
　　将照片发出去后，林黎瞄了一眼梁深，见他目不转睛盯着前方，于是林黎悄悄点开梁深的朋友圈，往下翻，无非就是一些学术文献分享，再往下翻，林黎愣住了，那是他们大学时刚在一起不久林黎用他微信发的官宣朋友圈。
　　“这怎么还在啊？”林黎声音苦涩。
　　梁深侧过脸，看到手机的界面，缓缓开口。
　　“忘了删。”
　　林黎眼睛发酸，这哪是忘了删，明明有无数次删除的机会，可这条朋友圈始终静静躺着，不见天日。
　　梁深将林黎送到蓝尚府大门口，将提着的手提袋递给林黎。
　　林黎接过后，靠近梁深，伸出手臂给了梁深一个拥抱，她悄悄将口袋里的红包拿出来塞进梁深的大衣口袋里。
　　“梁深。”
　　“嗯。”
　　“梁深。”
　　“嗯。”
　　“没什么，只是想喊你的名字。”
　　“嗯。”
　　梁深紧紧回应这个拥抱，嗯了一声。
　　目送林黎远去直至看不到她的身影，梁转过身朝着天琴庄方向走去。
　　梁深双手插进兜里，在左口袋里摸到硬硬的物件，他掏出来一看，是一个崭新的红包。
　　联想到林黎的拥抱，梁深明白了，她这是给他封了个红包呢。
　　打开一看，清点数额，是五百二十元，梁深勾起唇。
　　到达天琴庄，梁深踏进大门时，看到迎面走来的陈慕，陈慕也看到了梁深。
　　梁深刚回天琴庄时，隔天，陈慕的母亲陈宛和傅芝在大门口碰见时，陈宛旁敲侧击问起傅芝关于梁深的近况，却被告知梁深有女朋友，之后陈宛将此事告诉了陈慕，陈慕知道后，她苦涩一笑，似是早已预料到这般局面。
　　“梁深哥。”陈慕回头喊住了往前走的梁深。
　　梁深没在意陈慕改变了对他的称呼，只是侧过头看着陈慕，路灯照耀在梁深的侧脸上，显得他脸上线条多了几分柔和。
　　“梁深哥，你真的很喜欢她吗？”陈慕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梁深嘴角上扬，想起林黎的时候他脸上不自觉多了几分笑意。
　　“除了她，我没想过别人。”
　　陈慕听到答案后，她知道这份无疾而终的喜欢终于要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