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渡她》沉渔厘

37、接人

　　几个小时前，天琴庄
　　梁露待在第二层楼的房间，第二层楼有两间卧室，是双主卧，都带有卫浴，可见傅芝和梁奕对两位孩子的一视同仁，两间卧室隔得较远，隔着过道。另一间没住人的卧室很显然是梁深的卧室了。
　　为了图方便，傅芝和梁奕住在第一层楼的主卧。
　　元旦这天，傅芝和梁奕在沙发上看电视，梁露则在楼上刷着手机。
　　门外响起门铃声，傅芝走到玄关处看着门口显示屏。
　　是陈慕和她的母亲陈宛，也是梁深一家人的邻居。
　　傅芝很快开了门。
　　“元旦快乐，直接进来吧，不用客气。”傅芝面带笑意。
　　陈慕和陈宛手上提了不少礼盒，欲递给傅芝。
　　“来就来，不用带什么礼品，太客气了。”
　　傅芝在推脱，最后还是接下了。
　　梁露正好口渴了，拿着空杯子下楼，她扭头看到陈慕和陈宛。
　　“傅阿姨好，梁叔叔好。”陈慕开口打招呼。
　　陈慕目光碰上梁露递过来的目光时，也打了声招呼。
　　“梁露姐好。”
　　梁露抿嘴点头示意。
　　“小慕，不用这么客气，进去坐吧。”
　　梁奕起身将沙发让出来，走到厨房的餐桌处拉开餐椅坐下。
　　陈宛带着陈慕上门是来道谢的。
　　“傅芝，这次真的谢谢你家梁深，多亏你家梁深，老陈的身体才恢复了很多。”陈宛握着傅芝的手。
　　“你太客气了，梁深是医生，这是他该做的事。”
　　陈慕悄悄观察了一圈，发现梁深貌似不在家。
　　“诶，这孩子元旦没有回家，估计在忙些什么呢。”傅芝提到梁深，一脸慈祥。
　　梁露听着客厅里的对话，心想他大概在忙着追人呢。
　　“梁深年轻有为，忙点总是好的。”陈宛笑着开口。
　　“都老大不小了，一心扑在工作上，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傅芝叹气。
　　陈慕听到这话愣了下，难道傅阿姨不知道梁哥哥有女朋友了吗？
　　但陈慕最后什么也没有说，没插话，只是静静听着两位女人的对话。
　　“小慕有男朋友吗？”
　　话题突然扯到陈慕身上。
　　陈慕看向傅芝，摇了摇头。
　　“小慕是比梁深小三岁吧？”
　　“是的，傅阿姨。”
　　傅芝一脸慈爱地看着陈慕。
　　梁露心里暗道糟糕，母亲这是要撮合陈慕和梁深吗？！
　　“爸，你觉得妈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啊？”梁露看向正在刷着手机的梁奕。
　　“你可以问你妈妈。”梁奕轻声开口。
　　陈宛母女待了一会就离开了。
　　傅芝关上门，走到餐桌处。
　　“老梁，你觉得小慕和小深合适吗？”
　　“这是梁深自己的事，让他自己处理吧，我们就别掺和了。”
　　梁露在一旁重重嗯了一声。
　　“别附和，你弟年纪也不小了，总得有个人陪着他吧，不然他一个人会孤单的。”
　　傅芝和梁奕知道梁露心底的伤口，所以对她感情上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多议论，但夫妻二人知道陈祁越在追梁露，他们只说陈祁越人确实不错，让梁露可以好好考虑，梁露默不作声。
　　“妈，您怎么知道梁深就没有人陪着呢？！”
　　傅芝瞪了梁露一眼，“别总替小深争辩，他有嘴自己会说。”
　　梁露只好倒好水后，拿着杯子上楼了。
　　……
　　梁深接起电话，梁露的声音传入梁深的耳边。
　　“梁深，陈慕和陈阿姨刚刚来家里一趟了，说是要感谢你，可惜你不在家。”
　　“就这样？”梁深淡淡开口，看着正在吃面的林黎。
　　林黎专注吃着面，没有去管梁深在对着电话里的人说些什么。
　　“当然不是，今年过年我觉得你要逃不过去了，妈刚刚还问了陈慕的年纪，我觉得这是要撮合你俩的意思啊。今年我可帮不了你，我自身都难保了。”
　　“知道了。”梁深盯着对面低着的头，眼神深邃。
　　挂断电话后，林黎正好吃碗面了。
　　“看我做什么，赶紧吃面吧，吃凉的对胃不好。”林黎看着他碗里没吃几口的面。
　　梁深嗯了一声，继续吃面。
　　林黎正想着今年梁深的生日礼物要送什么的时候，看到他手腕戴着的手表，罢了，他这表看上去挺好的，应该不需要手表，再打量了一下梁深，她实在想不出来梁深缺什么。
　　梁深吃完了面，将两个空碗放在洗碗机里。
　　“家里没有什么食材了，下午去超市吧？”梁深主动开口。
　　林黎点了点头。
　　“梁深，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或者你缺什么东西吗？”
　　梁深疑惑地看着林黎，眼里不解。
　　“我意思是，不是指我们待会需要去超市买的东西，而是你自己本身有想要的东西吗？”
　　梁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
　　“我想要什么，你就会给？”梁深将林黎拉到沙发上坐着。
　　比如你。
　　“那得看我能不能做得到，你要是想要天上的太阳，那我可做不到。”林黎摊开手。
　　最后林黎没从梁深那里得到答案，看来她得费劲想想送什么了。
　　林黎和梁深一前一后经过一排排货架，林黎推着手推车，梁深在她身后。
　　手推车里除了一堆食材外，剩下的是林黎喜欢吃的零食。
　　梁深对吃的很随意，林黎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林黎率先将一袋子的东西全收拾好后，走到在沙发坐着。
　　梁深正从冰箱拿出冻虾，走进厨房，将水注入不锈钢盆，加上几勺盐，把冻虾放进去。做好这些后，他洗净手，来到林黎身侧。
　　林黎拆开一包薯片，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看着恐怖电影。
　　梁深侧过头一看，这部电影他之前无意中看过，里面有一个高能片段，是突脸恐怖。
　　有个想法在梁深心里形成。
　　“看这个不怕吗？”梁深淡淡开口。
　　“大白天的，多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好了。”林黎摇了摇头。
　　在突脸恐怖快要出现前，梁深靠近林黎，梁深在林黎耳边吹气的同时突脸恐怖出现了。
　　“啊！”
　　林黎惊叫了一声，扭头不自觉地缠住了梁深的脖子，将头埋进梁深的肩膀上。
　　低沉的笑声从梁深的胸腔冒出。
　　林黎在心里不停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梁深感受到林黎的心跳得厉害，他伸出手安抚似的理顺她的背。
　　“没事吧？”梁深的声音带着担心。
　　林黎摇了摇头，她的发丝擦过梁深的脸颊，弄得梁深脸上多了几分痒意。
　　平复好情绪后，林黎后知后觉发现他们的动作很暧昧，脸上开始燥热。
　　松开手后，林黎一脸羞赧。
　　晚上梁深做了盐焗虾。
　　梁深给她剥了好几只虾，林黎的碗里满当当的。
　　“明天我和秦可有约了，中午就不在家吃了，你中午记得……”
　　“好好吃饭。”梁深接住林黎的话。
　　林黎点了点头，面带笑意。
　　“去哪吃？”
　　“醉香居。”
　　“结束后，我去接你？”梁深问她。
　　“好呀。”林黎欣然同意。
　　醉香居
　　这家餐厅不但名字取得雅，连里面的包厢名字也取得雅。
　　林黎进了一间名为茉香苑的包厢，秦可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嗨，怎么有种好久不见的感觉？”林黎嘴角上扬。
　　“是呀，而且你现在眼里都快没我了吧？”秦可打趣她。
　　“哪来的酸味？”
　　“我今天喝了一瓶醋出来的。”
　　两人有说有笑，打开话匣子。
　　“黎黎，你变开心了不少。”
　　秦可看着林黎，语气真诚。
　　林黎不置可否。
　　“这么多年，梁深变得怎么样了？”
　　自七年前毕业后，秦可回到兆津就再也没有见过梁深，秦可倒是从李熙阳的朋友圈得知他们两人双双考上首都京大，除了惊叹就是惊叹。
　　林黎想起梁深的脸，这人好像还真没什么变化，脸还是挺招桃花的，性子嘛，除了变得更成熟更稳重，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就那样吧，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那你和梁深进展到哪一步了？”秦可继续追问。
　　林黎想起她和梁深偶尔的几个吻，但都是蜻蜓点水，止于表面，唯一失了分寸的就是脖颈上的吻。
　　“正常地步，和大学时候一样。”
　　秦可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林黎。
　　久别七年，再续前缘，居然没来点干柴烈火吗？
　　看出秦可眼里的不可思议，林黎警告她一眼。
　　“收起你从电视剧看到的画面。”
　　“不应该啊？！梁深怎么说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难道他对你没有……那个想法吗？”
　　秦可委婉地说出口，但其中意思两人不言而喻。
　　“欲速则不达。”
　　秦可给林黎竖起大拇指，这是要玩柏拉图式恋爱呢。
　　“和梁深在一起，你真的开心了很多。”
　　“嗯，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人嘛，开心最重要。”
　　秦可点了点头。
　　饭桌上有一道菜深得林黎心意。
　　“这盘油炸冰淇淋挺好吃的。”
　　油炸冰淇淋表皮酥脆，呈金黄色，内馅香甜却微凉，一口吃下去，口感奇妙。
　　“好吃你就多吃点。”
　　秦可将这盘递到林黎面前。
　　用餐快结束时，林黎给梁深发了消息。
　　［ll：来接我吧。］
　　梁深很快回了个消息。
　　［L2：好。］
　　林黎和秦可在醉香居门口站着。
　　“梁深过来接我们，假期人多不好打车，顺便送你回去吧。”
　　秦可纠正了她一句。
　　“是接你，不是接我们。”
　　林黎笑着拍打秦可，“咬文嚼字。”
　　梁深开车过来就看到她们打闹的一幕，他降下车窗，盯着一脸笑意的林黎。
　　“上车吧。”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秦可坐在后排座椅看着前面两人的互动。
　　正如林黎所言，单看外表，梁深确实没什么变化。
　　“你中午吃了什么？”林黎瞅了梁深一眼。
　　“清汤挂面。”
　　林黎喔了一声。
　　这是一段再平常不过的对话，但秦可从梁深的语气听出了温柔，还有梁深看着林黎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什么珍宝似的。
　　那眼神跟秦可大学时候看到的一样。
　　梁深和林黎先将秦可送回家，秦可下车后，对他们做了拜拜的手势，然后目送车子扬长而去。
　　有一句话从秦可脑海中冒出，秦可觉得这话用在当下恰是正好。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