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渡她》沉渔厘

13、送水

　　四月份有篮球联谊赛，临床医学系对上土木工程系。
　　梁深一宿舍的人都报名参加了。
　　林黎听说后，打算等比赛当天拉着秦可一起给他加油。
　　彼时他们院系的啦啦队也在招人，乔栀婉报名加入了啦啦队。
　　秦可得知后，还煞有其事地提醒了她。
　　“你知道乔栀婉吗？听李熙阳说，他们班上这位班花对梁深有意思，这不，人还报名加入了啦啦队！啧，司马之心，昭然若揭！”
　　她觉得秦可对她可真是好呢，当初她对梁深也是有目的性的，但秦可不会这样说她，反而只会劝她知进退，是真的设身处地为她着想。
　　她对乔栀婉有点印象，之前去梁深教室的时候，她注意到他班上有个长相温婉，有一头黑长直的女生，后来得知她叫乔栀婉，是他班上的班花。
　　她知道乔栀婉对梁深有意，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了的，同为喜欢梁深的人，对方的爱慕她自然能感觉到。
　　她刚开始确实是有些吃味的，不过转念一想就不纠结了。
　　梁深是活生生的人，他有自己的思想，他是个自由的人。他控制不了别人对他的喜欢，但可以选择他自己喜欢的人。
　　每个人都有喜欢的权利，既是公平竞争，那就各凭本事一较高下吧。
　　这天下午，林黎没课。
　　她和秦可出校门了，乘着地铁去了临禾万达广场。
　　她们各点了一杯奶茶，手拿着奶茶在生活好物集合店里闲逛。
　　她点的是七分糖珍珠奶绿，秦可点的是三分糖黑糖奶茶。
　　她们互相品尝了对方手中的奶茶。
　　“哇，这也太甜了吧！你不腻吗？”
　　秦可喝了一口，觉得像吃了满口的糖，甜得直冲天灵盖。
　　而她觉得三分糖寡淡无味，跟喝白水差异不大，就是多了奶味。
　　“还好吧，我没什么感觉，我嗜甜，倒是你这杯三分糖，索然无味。”
　　秦可知道她嗜甜，但没想到嗜到这地步。
　　她们在一排排货架上游览，她在一整排挂了满当当的钥匙扣的洞洞板置物架停下。
　　一个亚克力材质的流沙入油钥匙扣吸引了她的目光。
　　它是漂流瓶形状，里面是蓝色的流沙油，还有几颗黄色的星星和一个坐在月亮上的小熊，装满了很多迷你亮片。漂流瓶外部下端挂着一颗黄色的无声铃铛。
　　她摇动钥匙扣的时候，亮片上下沉浮，小熊也随她手上的动作摇晃，挺可爱的。
　　“喜欢啊？”
　　秦可看她一直在摇动这个钥匙扣。
　　“我在想，梁深会喜欢吗？”
　　得，她满脑子就只有梁深。
　　“那你是要以什么理由送给他？”
　　她托着下颌，手指一下下点着脸颊。
　　“他不是有篮球赛吗？等他赢了我就把这个当做贺礼送给他。”
　　秦可瞄了她一眼。
　　“就一定会赢？”
　　“一定会！”笃定的运气。
　　她拿着钥匙扣到收银台付了款，顺带买了一盒小礼盒。
　　凌晓晨和萧桐两人的头挨得很近，不知道在聊什么八卦。
　　林黎和秦可回宿舍后，就看见这样一幕。
　　“聊什么呢你们？”她将小礼盒和钥匙扣放在桌上。
　　“八卦！大八卦！”
　　凌晓晨一脸兴奋，而萧桐兴致缺缺的样子，凌晓晨不想唱独角戏，而宿舍只有她们二人，所以萧桐被迫做了唯一的探讨者。
　　现在宿舍四人都齐全了，凌晓晨再次复述。
　　“你们猜猜，我和萧桐从实验楼出来看到谁了吗？”
　　“梁深么？”
　　“小可可，你真聪明，一点就通！”
　　秦可无声地翻了个白眼，看凌晓晨这么八卦的样子，而且宿舍都知道林黎在追他，所以他免不了成了宿舍的话题人物。
　　林黎拉过凳子坐下，两手托腮看着凌晓晨。
　　“继续吧。”她开口。
　　“他们今天在实验楼做实验，那时间点正好是放学时间了，人都走光了，我和萧桐去取资料，正要下楼，结果看见梁深从楼下的实验楼走出去，李熙阳也在，但是还有一位也在！”
　　“乔栀婉？”
　　林黎想到了她。
　　“对！乔栀婉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他把李熙阳支走了，我们就在楼道的拐角处蹲着偷看，想看看会发生什么。”
　　“乔栀婉居然从实验服里掏出了一封信！看那颜色十有八九是情书！哈，都大学了还有人写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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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暗自腹诽，她当初可是向梁深做了一番很正经的自我介绍呢，这不比写情书更蠢？！
　　“不过梁深没有收，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就走了，不过我看乔栀婉的神色，她大概没那么轻易放弃。”
　　“所以我们刚刚在讨论，你和乔栀婉谁能先把这高岭之花给拿下嘿嘿嘿。”
　　“好了，这事我们知道就够了，别在背后再论实验室这件事了，她费了心思写的情书，结果被拒，想来也是不太好受的。”
　　她想起之前向梁深做的自我介绍，还有每次递出去被拒的矿泉水，当时她内心确实是不太好受的，将心比心，换位思考，当时她的处境和现在的乔栀婉一比，也没好到哪里去。
　　“林黎，你真是个小天使，我要是个男的，我肯定会爱上你！”
　　凌晓晨伸出手指轻挑她的下巴，佯装调戏她的样子。
　　“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只是让你知道而已。”
　　“话说你追了梁深这么久，他还不为所动，我敬他是条汉子！”凌晓晨做了个抱拳的动作。
　　她笑了笑，好像他并不是不完全不为所动吧？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她幽幽回了一嘴。
　　她打开礼盒，将钥匙扣放了进去，用缎带彩带在礼盒外扎了个蝴蝶结。
　　将礼物放进抽屉后，她就去篮球场了。
　　梁深今天下场很早，他坐在林黎旁边。
　　“明天下午我有篮球赛，你会过来看吗？”
　　明天是周四，下午是全校公休，他知道明日下午全校都是没课的，但还是开口问了。
　　“会！我还会给你加油！”
　　“那你会给我送水吗？”
　　她愣了下，然后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他放在一侧的水杯，看上去是完好的。
　　“你水杯坏了？”
　　梁深眉心跳了跳。
　　“没坏！我只是想喝矿泉水了。”
　　她嗯了一声。
　　梁深皱眉，嗯是什么意思？是送还是不送？他闷声吃哑巴亏。
　　由于是四系篮球联谊赛，而且又是周四下午全校公休的日子，篮球场上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她和秦可费了好大劲才挤到最前排的位置。
　　比赛已进入白热化阶段。
　　中场休息的时候，有几位土木工程系的男生在讨论她。
　　“那位就是艺术院校的林黎，长得挺漂亮的，她旁边的女生也挺好看的！”
　　“据说她还没有男朋友，你要不要去要个联系方式？”
　　其中一位男生被他的两个队友怂恿着。
　　“大胆点，别怂！”
　　于是这位男生走到林黎面前。
　　“你好，来看比赛？”
　　“嗯。”不咸不淡的语气。
　　“如果土木工程系赢了这场比赛，你可以给我个联系方式吗？”
　　她挑眉。
　　“行啊！”
　　男生返回休息处，另两个男生凑上来盘问他。
　　“要到了没？”
　　“没，但是我们说好，如果土木工程系赢了，她就给我联系方式！”
　　三人的对话飘到离他们不远处坐在休息椅上的李熙阳、徐昭泽和梁深的耳朵里。
　　“他们这是不把我们临床系放在眼里啊？！”徐昭泽不满道。
　　李熙阳的余光里，梁深的脸色很沉。
　　到了下半场
　　梁深打球一如反常的猛，其余临床系的男生也都很猛，土木工程系也不甘落后，双方久久僵持不下。
　　最后梁深的一记三分远投结束了比赛，临床系赢下了比赛。
　　场上临床系的队员击掌碰肩。
　　梁深一行人下了场，篮球场的人也陆续减少了，过了一会，场上就变得冷清了。
　　那位男生离场经过她的时候，垂头丧气的，她权当没看到，目不斜视地看着梁深。
　　“兄弟，挺猛的啊，被刺激到了？”
　　李熙阳用肩膀撞了梁深，打趣道。
　　梁深不置可否。
　　他没带水杯，就这么干坐着，然后捏起衣服下摆，擦了一头的汗。
　　哇，有腹肌！
　　她不禁多瞄了两眼，但很快他就放下了衣服下摆。
　　他的腹肌线条流畅，是精瘦型身材。
　　乔栀婉拿着一瓶矿泉水走到他面前，将水递给他。
　　他抬起眼皮看了眼，然后摇了摇头。
　　“我不渴。”
　　李熙阳看他嘴巴干裂的样子，哪里是不渴，是想要林黎送的水才对吧？！
　　乔栀婉仿佛预料到结果似的，将手缩回，离开球场的时候看见了站在远处的林黎，她的手上也握着一瓶水。
　　“去啊，赶紧给他，机不可失！”
　　秦可按着她的后背，将她往前一推。
　　她一步步接近他，最后定在他面前。
　　他仰起头，抬起眼皮看着她。
　　“喝吗？”
　　看着她递过来的水，不知看了多久，在她的手臂快要发酸的时候，他伸出手接过。
　　这是他第一次接住了她的水，她终于送出了第一杯水。
　　她暗暗地想着。
　　他拧开瓶盖，对着瓶口仰头喝下，有水迹沾在了嘴边，水滴顺着嘴角滑落到喉结处，最后掉落在地。
　　一瓶水喝完了，他将空瓶子对着垃圾箱，投了个完美的抛物线，咕咚一声从垃圾箱底传来。
　　李熙阳很有眼见力地拉着徐昭泽离开球场。
　　“恭喜你赢得比赛！”
　　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球场，她随即跟在身后。
　　这么沉默不语，难道是因为那位男生搭讪她的事？她择的位置较远，人又那么多，应该注意不到她那边吧？
　　她正欲开口询问，他率先开口，带着嘶哑。
　　“如果我们输了，你是不是真的要把联系方式给他？”
　　她愣了下，他听到了？
　　她猜测该是土木工程的人在叽叽喳喳的时候被他听到了，否则隔着那么老远能听到她和那位男生的对话，怕不是有顺风耳。
　　“没有如果，我知道你会赢！”
　　梁深怔怔地看着她。
　　“就对我这么有自信？”
　　“我一直对你很有自信！”
　　她掏出早已备好的礼物递给他。
　　“喏，给你的比赛奖励！”
　　他打开一看，是个钥匙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