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超能力者》蠕虫三明治

2、救济全宇宙（2）

　　桧木亚理理的人生在升上高中后开始走下坡路。
　　无它，那年她绑定了一个救济系统。
　　救济系统的规则是救的人越多，得到的积分也越多，能够换取的奖励也更丰厚。
　　不知天高地厚的亚理理觉得，不就是救人吗，小case，她都有【咒力】这么热血漫主角的超能力了，那还不是分分钟成为日本百特乌曼。
　　她美滋滋地盘算着，救一个人就能买新款游戏机，救十个就能成为小富婆，救一千个……

　　然后，她的积分就累积到了负六万八千七百五十四分。

　　是的，十多年过去，她不仅连新手引导的连环任务都没做完，还倒欠了系统这么多分。
　　这不意味着桧木亚理理的咒术师生涯一无是处，相反，她确实也被几个普通人铭记在心地感恩着。
　　只是和庞大的失败相比，那点成功更显得她野心的可笑。

　　在咒高第一次出任务救下的女士是她得到的第一分，亚理理踌躇满志，感觉未来一片光明。
　　第一次接到救济咒术师同僚任务的亚理理也还有闲心吐槽系统好功利，凭什么救普通人只能积一分，而救普通咒术师就是五分，她的学姐她们更是一个比一个数额巨大。
　　“……这真的是奖励系统而不是战力统计系统吗？”亚理理边埋伏在前辈们的战场边缘，伺机完成任务，边腹诽。
　　说是悬赏金额也差不多吧，亚理理讪讪想到，看着那诱人的数字，她真的有先把前辈们打到半死，再救活她们刷积分的冲动。
　　然而积分只会流向不需要积分的阶级，桧木亚理理在整个高专阶段，都没能成功拯救她们一次。

　　如果说亚理理救人是因为绑定了救济系统，那这个世界好像绑定了亚理理黑粉系统。
　　她跑着去救人，路上就一定会冒出莫名其妙的石头绊倒她。
　　她向系统借贷积分换取咒力帮助前辈，那前辈们一定会奇怪地挡在咒灵和诅咒师前，百分百用脸接下她的攻击。
　　她悻悻地做后勤，给硝子前辈打下手，那经过她手的药物一定会变成错的那瓶，让伤员的脑袋肿成猪头大。
　　就连她放弃使用咒力救人，乖乖在路边捡到昏迷老人时只使用心肺复苏术，也会压断了这位其实是咒术界高层的老人的肋骨。
　　负责尸检的照旧是硝子学姐，在亚理理进医务室前，她还在笑着说：哈哈，是哪个蠢货把低血糖当心脏病急救了，真的不是故意报复吗。
　　转头看到羞愧地躲在门口的亚理理，硝子又顿了一下，写完作假的验尸报告后拍了拍还等在医务室外的亚理理的肩膀：“别太在意，抛开事实不谈，他躺在公共区域睡大觉难道不算是随地乱扔不可回收垃圾吗？他该死。”
　　五条悟久闻学妹克天克地克一切活物的大名，但因为无下限术式，他算是全咒术界受迫害最少的人，顶多是撒谎自己吃不到某个限量甜品就会死后，在亚理理奉上的大福中吃出一整只飞天蟑螂而已。
　　听说这事之后，躲了亚理理几个星期的他也赶来拍拍亚理理的肩膀：真有你的，下次看烂橘子不爽我也这么伪造现场。
　　桧木亚理理闭上双眼，脸庞落下两行清泪，内心痛苦无比：可是她真的不知道那是高层啊，她就只是想要赚走那老头的二十六个积分而已。
　　随后赶来的夏油杰还以为挚友在欺负学妹，拉着五条悟在操场切磋到半夜。
　　两个人睡倒在宿舍走廊上，被四点半起床摸黑奋斗的亚理理不小心各在脸上踩了一脚，就是后话了。

　　那些厄运尚未到来的日子，虽然倒霉，却也带着青春特有的傻劲儿，回忆起来可爱得让人忍不住微笑。
　　星浆体任务的失败，是桧木亚理理的积分突破负三位数的契机。
　　积分-1的时候人会想着努力、奋斗，积分-100的时候人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差劲，积分-3000以后，一般来说，这个人就会开始麻木，至于什么-12554，那不过是个数字而已。
　　亚理理理所当然地没能拯救天内理子，也理所当然地没能救活失去一半上肢的伏黑甚尔。
　　当她急到直接从伏黑甚尔的血洞把手伸进去挤压他的心脏急救，就连刚顿悟了新招式、情感淡漠得可以直接杀了盘星教教徒们的五条悟都看不下去了，抱着她的肩膀拖开她：大姐、大姐，再恨也不能侮辱尸体啊。
　　也对，没有谁真的期待过桧木亚理理能够成功做到什么。
　　所以被扣分扣到麻木的亚理理一年后会对精神压抑、情绪糟糕的夏油杰说出“虽然前辈能力不如五条前辈，但你长得也比他丑啊”“前辈已经很了不起了，普通人想跟我们一样搞砸这么多事还没机会呢”“做咒术师不就是这样吗，小的时候被普通人当怪物排挤，读书的时候被上司当牲畜使唤，长大了被咒灵当口粮享用，眼睛一睁一闭，哇还留了一半尸体，真幸运”这种话当安慰，也是很正常的事。

　　要家入硝子分析，夏油后来会心理变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受不了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他认为最可怜最倒霉的桧木安慰。

　　同样的理言理语受害者还有挚友叛逃后的五条悟。
　　不过和夏油杰不一样，他听到亚理理说出“不是五条前辈的错，毕竟五条前辈从小养尊处优、天赋卓越，怎么会注意到还得关心身边普通人的心情”后，就果断地捏住了亚理理的嘴巴：

　　但凡你还有一点不想让我死，就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