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纬度的我们》南巢旧巷

19、第 19 章

　　　呆着有五分钟的时间，兜里的电话声响起，接通后：“李医生，18病床……”是护士的电话。

　　“好，我来了。”大哥要去忙了，挂完电话，摸摸妹妹的头说：“要乖乖的。”说完没一分钟就离开了视线。

　　一边是通往科室的路道，另一边是通往医院外回家的路。
　　无关哪道，方向不同，结果不易昂，但都是得一往无前走着的。

　　自从李枞予回家后，就被告知错过了高考时间，在父母的告知和建议中，她选择复读，由于是特殊情况，再加上原本在学校里的成绩，申请后没多久就同意了。

　　想来是之前做过的，这时才会做到熟能生巧。
　　在家里人的安排下，买的新手机，登录着之前记录在书本上的账号、密码。账号忽的上线，之前发过消息，没发过消息的，这会子都一应发来了消息，问是不是本人，有没有什么事，人怎么样之类的话。

　　联系人每个都标了名字，每个人却又对不上脸，感觉到的只有陌生，恍若从来都没见过面的样子。面对大家的关心，还是一一礼貌性得回复了。

　　其中有个人极为明显：‘我听你哥哥说，失忆了是嘛，我还听说…你最近准备复读。不知我是否合适给你补习呢，我，我们之前是很好的朋友。’

　　这人的名字叫余旻，话语中的词，看上去她俩之前好像真的非常熟的样子，只是这种情形实在不清楚到底该回什么，没想到对方这时又补上一句：‘我问过你的两位哥哥还有父母，他们见我是以前去家里的人，已经答应了，你看看可需要我帮忙，我之前在学校的成绩都很靠前，我们俩是不相上下的，只是怕你失忆后，知识把握上会有点欠缺，所以才提出这样的建议。’每段话都非常害怕拒绝，又非常执着希望同意。

　　亲近的人都比较看好的人，应该不算特别糟糕，再加上现在的她完全就是从零开始，有人陪在跟前帮忙，好像也不错的样子，加上她不像是个会拒绝人的性子，就完全答应了。

　　这时临近放假，那位叫余旻每日七点左右就来到了她们家，一讲解就是到晚上快天黑的时候，为方便经常还会留对方在家中午吃上一顿饭，再往后父母竟然愿意让对方休息，同吃同住，她觉着不自然的时候，妈妈却说：“之前，小旻这孩子也经常过来与你同吃同住呢，她们家爸爸妈妈比较忙，经常出差不在家，家里每天黑灯瞎火的。你当时呢，不想让一个人在家里待着，还求我说要把他带回来呢。”两孩子当时的感情是真的好，张萍在孩子耳边小声地说：“我和你说，从前还是你同他更亲近点呢。”

　　只是未曾想过，几年过去，竟然已经是时过境迁。

　　被夺去的记忆，从他人口中得知就是个陌生且不进脑的故事片段而已。
　　接触人的原因，步子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或许肌肉记忆是不会骗人的。

　　尤其是当她给对方夹了道鸡块那时起，“小予这孩子，失忆归失忆，竟然还知道小旻喜欢吃什么样的菜。”妈妈这话一出，李枞予自己都非常惊讶。

　　莫得好奇问上一句：“这…真的是你喜欢的？”做这种举动时，就是出于顺手，毕竟这道菜刚好在眼前，只有一桌之隔的对面，非常肯定地点点头，“我，我这，其实是顺手。不过这既然是你喜欢的话，那还挺巧的，那我现在就记住了。”明显能感受到说这话前半段时，对方是有点不喜的，所以才找补出后来的话。

　　“那，那什么，吃菜，吃菜，就快要凉了。”见这孩子是一如既往不会说话，张萍给身旁坐的人又夹了几道菜，连忙又找补了这几句话，好让大家将方才的一些，暂且搁置。

　　毕竟在这段时间中，都是由余旻来帮衬，两人一来二去算是相熟了些，相互之间也没了其它拘束。

　　一年复读时间已过，李枞予如愿考上了喜欢的学校和专业，同余旻的学校距离也是比较近，私下两个同样是经常出没，显然成了无话不说，亲密无间。

　　现下这种局面，张萍心里自然欢喜，有什么好的想到的都是双份，想着的就只有孩子能过得畅快舒坦点，“小旻啊，我们家小予在外没给你添麻烦吧。”纯粹就是想听听在外，孩子的情况。

　　这孩子面带笑容，说：“阿姨，没有，我们俩在外非常好。”没有人管的日子，有种莫名的舒适，是相当期盼这样的生活。

　　晃晃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们家小予也要毕业了。你真的想好不考研究生，再往上走走了？”在学校里的表现可以说是相当之好，就是读个研究生也不能怎么样，只是女儿说：“我想赶紧出来找工作赚钱，总不能一直靠你们养着我啊，再说我们在上学时做的项目，现在结果也不差，我们在一起商量过，要先创业。倘若之后有机会的，再考个其它证书什么的。”

　　“好啦，妈妈。我们呢，有自己的计划，而且我同你发誓，绝绝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委屈，肯定能把日子过得非常好的。”

　　为了方便，她同李旻两人整租了套房子，计划的是谁有时间谁做饭，轮流打扫卫生，有什么事随时沟通，避免怨气累积，双方难受。

　　选房子的时候是两人一起去的，加上房东在外，房子自从两月前一对情侣要结婚就没碰到合适的人来住，这下有人愿意来，也乐得自在，秉承着没什么状况的情况下，想租多久租多久，房租还能百儿八千的。主要是得这房间整理得干干净净，主意用电用火用燃气安全，别造成不好影响就可以。

　　房子的地段相对来说是不错的，设施配套齐全，比较重要的一点是与其它相同价位的比。
　　她们在这里度过了一年四季，春暖夏凉，留下许多美好珍贵的回忆。

　　两年的时间里，两位的事业虽说没那么高的提升，靠着些项目和节省下来的，算是存了点小钱。日子过得还不算紧巴巴，见此状，两位心中也欢喜。

　　只是，
　　余旻不仅仅想拥有一份只是朋友的关系，从高中就开始的暗恋，朝夕相处的时光，明知朋友让一切更长久，却又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欢。

　　这份喜欢和爱还没说出口，听到的竟然是李枞予出车祸的消息，等她赶到医院时，医生正在抢救中，她紧握着阿姨的手，在外焦灼等待。

　　人是抢救回来了。
　　不过，是暂时的。

　　上一刻脱离危险，下一秒就给她们出了病危通知书，“我们尽力了，病人最多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在家属签订的间隙，问了句：“病人在这之前，大脑是不是受过重创。”见两位点头，医生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大脑中的肿块已经压迫脑神经，再加上这次车祸……”如果没有之前出的意外，他接过对方手里签好的通知好，说着当下的状况：“你们现在可以进去看望病人了，有什么事随时叫我们。”

　　可惜了……
　　如果没有出现之前的意外，还是有可能活下来的，当然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乏清醒的例子。
　　你们之前没带着孩子复检嘛，见肿块的现状，是常年累月起来的。
　　没出车祸，估计还能活五年左右的时间。

　　张萍在急诊室外咽声哭了半晌，孩子转进重症病房，进去探望挤出笑脸，“做手术是不是很疼啊，妈妈，妈妈给你带了喜欢吃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人朝下望去，妈妈右手里拿着的是心心念念的奶酪条，“这是在外头买的，妈妈尝了尝，味道没有自己做得好。”

　　“你，赶紧好起来，妈妈啊，再给你做好不好。”

　　李枞予接过一条塞进嘴里咬了一口，脸上勉强露出的笑容，在告诉自身还好得很，又吃了口摇摇头说：“确实没有妈妈做得好吃。”这吃着味道不怎么样，连香味也没有。

　　“但是比妈妈第一次做要好吃很多呢。”

　　听得这话，张萍落下了泪，说不出难受还是欢喜，在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躺着的人艰难得看向手里的食物，回忆起过往不觉露出释怀的笑：“我一直闹着要吃，妈妈拗不过就说自己要做。”说着把手里的又塞了一口，慢慢咀嚼完，“材料准备的齐全，做的满地狼藉，最后好容易做好，却难吃得很，我当时非嚷嚷着要吃，然后……”

　　“去了医院，最后住了几天的院才回家。”
　　“爸爸知道后，说了你一顿，结果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缠着你，幸运的是第二次做的也没那么好吃，但不至于进医院。”

　　说着说着张萍控制不住留下眼泪，倘若当时没听着生病的孩子非想吃上这么一口，人或许就没事了。

　　世间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再重来多少次，在当下那般光景，没有预知的光景下，同样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从她们进来的刹那，对此已经有了结果，她不能哭，就算是要结束，也要体体面面的，“好啦妈妈，别哭了，”哭成这样，以现在这样的情况，抚摸也抚摸不到，“你能不能先出去，我…同余旻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