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
女人似乎是很疲惫，刚回到座位上，闭上眼就开始睡觉。
明明是相同的衣着打扮，相同的的长相样貌，但姬涵就是觉得这女人和刚才长的不一样。
这听上去很奇怪。
或许是扬起的眉毛的高低，又或许是唇角勾起的弧度，女人没了刚才那种给人能带来冲击感的美貌，即使她现在依旧很漂亮，但也就只是漂亮而已。
姬涵下意识看向霍凌云，他直觉发生了什么，而这件事和霍凌云有关，不，可能对方就是直接参与者。
但霍凌云只是看着他微微一笑。
这种态度…更显得奇怪。
[这女人身上的孕鬼被除掉了才会变得这么虚弱。]
谁？什么声音？
[看来你左边那个叫霍凌云的男人是个天师。]
姬涵恍惚间听见有人在说话，声音低沉亲昵富有磁性，像是在低声耳语。
[怎么，跟我呆了这么多天，都还没记住我的声音？]
但他身边可没有男人，就连一只鬼也没有。
不，等等…或许还真有一只。
姬涵忽地看向自己手腕上的布条，布条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经文，被搓成了红绳状，上面还串了个小葫芦木雕。
小葫芦木雕没有很复杂的花纹，细看之下能发现木雕上颜色更深的木头纹路，细细的纹路一圈圈的，看起来弯弯曲曲。
这里面就装着那折磨了他一个多月的那坨黑雾。
虽然只有一部分，剩下的还留在姬涵的身上。
这是拜师之后老头给他弄的，说是剩下的要靠他自己，只要功法小成，身体结实了，自然而然就有办法将身上的污秽除去。
老头还告诉他，虽然把那鬼魂弄出来了一部分能降低对他的影响。
但，这葫芦也不能长时间离身，哪怕是洗澡也最好别取下来，因为那魂不魂鬼不鬼的东西已经和他的身体建立了联系，这也是不能立刻强行完全驱逐的原因。
只是有了寺庙那老和尚的经文压制，这才让那黑雾安分些，没把姬涵一口吸死。
姬涵死死盯着那小葫芦木雕，半天没吭声。
[别看了，那老道士骗你呢，我可没在那破葫芦里。]
那声音说到这忽地放缓，轻声道：[没错，我还在你身上…]
姬涵背脊猛地蹿上一股凉意，他心底惊骇，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面上的表情。
对了，刚才这黑雾说什么来着，霍凌云是天师？那要是自己现在出声找霍凌云…
[嘘，别想着叫那个姓霍的男人出手帮你除掉我，他要是知道我还在你身上，他会直接杀了你。]
！你…
“怎么了？”
霍凌云听见声音转过头来，姬涵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居然喊出了声。
“…没事没事。”姬涵摆摆手。
耳边，那声音开始笑。
[你忘了吗？他当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可没给你什么好脸色。]
姬涵想起来了，之前和曾杨他们第一次遇到霍凌云的时候，对方看他的眼神的确算不上友好。
但他可不会因为这黑雾的一句话就是非颠倒，黑白不分。
如果自己是天师，看到这么个东西附在别人身上，心下多少也会对对方有些主观偏见。
[你该不会在想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这个男的可是真的会杀了你。]
被戳中心思，姬涵心底有些恼。
但，这件事归根究底，不都是因为这黑雾跑到自己身上来了吗。究竟谁才是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他心底再清楚不过，便也不再去理会那黑雾话中的阴阳怪气。
他现在稍微缓过了些，哪怕隐隐看见有黑雾不断从自己身上飘出，虽然心里依旧怕得紧，可也没刚才那么慌乱了。
那黑雾还在说着什么，姬涵没怎么细听，他摸到口袋里的一团纸，那是张土黄色画着复杂纹路的符纸。
姬涵想起老头临走前告诉他的话：如果黑雾有任何挣脱葫芦束缚的迹象，就捏紧这符咒，默念这串咒语。
虽然自己还没有开始修炼，这符估计也没有太大的力量，不过，现在就先凑合着用用吧。
虽然他面上否认黑雾所说的话，但若是霍凌云真想除掉自己身上的这东西，他搞不好真的会死。
那结果可就和对方所说的一样：霍凌云会杀了自己。
姬涵脑中思绪百转，心中不断默念咒语。
其实说是在默念，但姬涵心底没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成功发挥了这符纸的作用。
…哪怕只有十分之一也好。
一串咒语念完，姬涵感觉浑身一轻，身上隐隐有什么东西被束缚起来，他知道这事成了。
姬涵打开手中的符纸，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或许老头给的这符咒不是小说里那种一次性的？
姬涵把符纸叠好，重新塞回兜里。
或许是因为刚才听了那黑雾的话，姬涵此刻再看向旁边的女人，只觉得女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蔫巴了不少，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但既然身上的鬼已经被除掉，那对方应该也会慢慢恢复吧。
飞机没过多久就落地了，姬涵这头刚下飞机，手机铃声立马就响了起来。
“涵涵啊，下飞机了吗，妈妈在机场外边等你。”
姬涵心说您真是会卡点，嘴上回道：“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姬涵跟着机场的人流一路走着出了航站楼。
现在是晚上10：44，街上早就亮起了路灯，哒但还是很暗，马路边零星站了些人，姬涵看见远处有个穿着短打黑色羽绒服的女人朝他挥手。
那就是他老妈，程金莲，程女士。
姬涵拉着行李箱过去，刚靠近，程女士就热气地一步上前，张开双臂，想给他一个拥抱。
姬涵无奈，只得凑过去让她抱。
“妈妈好久没见你啦，你小子也不热情一点！”程女士狠狠地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背。
两人说话间，程女士身后黑色轿车的副驾驶座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走了出来。
这是他爸，姬志。
男人一下车，看了眼姬涵道：“瘦了，也不知道一个人在那边吃什么，肯定扣扣搜搜的。”
姬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程女士立马道：“谁说的，我儿子吃得肯定比你好，人家这是长高了，哪像你，个子矮矮的小老头一个。”
男人接过姬涵手里的行李箱，打开车子后备箱，提起来放了进去，嘴里还回道：“是是，我是小老头。”
程女士这话说得挺伤人的，他爸个子不高，只有一米六五出头，比一米七几的程女士整整矮了小半个头。
但见父母两人斗嘴，姬涵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受，面上却是不自觉带上了一丝笑意。
自从上了大学，除去寒暑假，他都没怎么跟爸妈见面，更别说大四快毕业这一年里，他直接就没回过家，平日里也不怎么回父母的消息。
而妹妹姬悦雯，仅凭一己之力，担起整个家庭沟通桥梁的重任。
想到这，姬涵忍不住道：“姬悦雯呢？”
“人家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上课，早就睡了，你还想让人小姑娘熬夜等着给你接机？等了两个多小时，我都快等的不耐烦了。”程女士拍拍姬涵的背，让他别磨蹭，赶紧上车。
姬涵弯腰坐进车里，伸手拉上车门：“她上什么课，明天不是星期天吗？”
“人家高三了，你那时候不也是每周天都要回学校上课的？你这个做哥哥的一点都不关心妹妹。”程女士快速拉开车门上了驾驶座。
姬涵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噢”了一声，这小姑娘每天在秋秋空间发动态，也不屏蔽他，不提醒他，他都快忘了他妹已经高三了。
程女士车开得很稳，一点不像姬涵，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姬涵一点没继承程女士的开车技术。
没多久三人到了家，他老爹掏出钥匙开了门，伸手打开门边玄关处的灯。
程女士先进去换好了鞋，见姬涵还傻傻站在门口，像是找不到鞋穿，这才施舍般的给他从上边的柜子里翻了双拖鞋扔给他。
“喏，这是给你新买的，挺贵的，还花了我不少钱。”
姬涵低头一看，的确双看起来很暖和的拖鞋，灰色拖鞋软软的毛毛的踩上去很舒服，就是鞋子上还有两只毛茸茸的兔耳朵。
姬涵怀疑道：“这真是给我买的…？”
程女士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你穿上了就是你的，赶紧关门，换好了就进来。”
姬涵进了屋子，就见他老爹坐在沙发上刷手机。
虽然目前为止他老爹都没跟他提起那些事，但他还是不太想和他老爹同处在一个空间，姬涵抬脚跟着老妈进了厨房。
程女士头也不回地道：“你房间都给你收拾过了，床单被套都是新的，你要是不觉得累，最好先去洗个澡，饿了的话妈妈现在去给你做点吃的，喝鸡汤吗？今天才炖的。”
姬涵刚回了个“好”，就被赶出了厨房，无奈，他只能抬脚往楼上走，只是路过他妹的房间，他忽地听见一道低沉的男音：“对我而言，你就是最有效的止痛药。”
姬涵：……？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