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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坏基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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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基因让你不笑了吗，怀觉姐？”
皇甫罡的一句问话，令宋怀觉想要躲闪那道视线。
“是也不是。”她到底没有选择躲闪，这不是她的风格。
而是异常平静，伸手擦去肩上，烧纸钱时所沾染上的一点灰。
宋怀觉：“不过，这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没有值得你开心的事情？”皇甫罡不解，她把手套取下，抖抖上面泥土灰尘，“或者开心，也笑不出来，这样不是永远都只能是一个样了？
“永远不笑。”皇甫罡怔怔。
宋怀觉面露苦涩，说：“只是不想笑。”
“也不想勉强自己去笑。”
“没有那个必要。”
宋怀觉：“不过，你只要明白基因是可以后天改变的，就行。”
“修行，也不过是在自己想要的方式，去后天改写编辑自己的基因，从而开启永生，或追逐永生而去……”
“月亮不是好东西，离那种死物太近，不好的。”宋怀觉想着再适时提点皇甫罡一二。
宋怀觉眸中透出与现下，孩童般外表不符的慈爱来：“你祖母的失控与痛苦，也是因着那月亮，它向世人展露出背面
——无可掩饰的错乱癫狂影响所有人。”
“既然它已经死了，为何又来影响活人们的生活？”皇甫罡满肚子疑问。
宋怀觉眸色温柔，缓缓解释说：“或许它也不想，也或许，那只是一个工具，令其与人们体内坏基因相辅相成，造成更大痛苦。”
“就仅仅是为了人们的痛苦存在吗？”皇甫罡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情绪。
“为什么要有这种存在？”
宋怀觉目视远方：“对人们来说，是痛苦，对它们而言，是食物，是对抗……”
“恩赐，帮助……”她列举这些势力，会用到的说法。
“第三恶意方接近任何存在，都是有私心、欲望 ，要改变什么，掠夺什么的。”
宋怀觉温声说出，冰凉现实：“这种，明白第三方们需求什么，才好防范它们，不知道的话，就只能被吃掉。让它们得逞了。”
“毕竟，不受自己控制，失控来，就是在受外界掌控安排。”宋怀觉阴恻恻一面展露出来。“在博弈中输掉就该去承受自身失败，所要付出的代价，不是吗，皇甫罡？”
皇甫罡低下头去：“我想，是这样的。”
“她们那些话，本来就很怪异，如果白帽子真有那么厉害，就不该有人陷入悲剧当中，即使真是为了揭露，避免人们一时间接受不了真相，要慢慢来……”
“如果真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东西，那么可怕的存在，那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这么久了，最近有被白帽子解决清剿……那叫人们知道它存在发觉这个真相的白帽子，到底是想让人我们做什么？”皇甫罡发问。
皇甫罡：“是要感谢那些白帽子吗？夸赞世界还有这么光明存在？”
“还是就单纯知晓真相，什么都不干，去享受什么人类解放后生活？”
“太奇怪了，若这些白帽子需要人类助力，铲除邪恶，那它们是干什么的，不放心把一切交给人类自己？为什么会不放心！”皇甫罡咬一下嘴唇。“难道人类自己是无法独立解决问题？”
皇甫罡眼睛圆睁：“还有，大自然站在女人这边，那女孩数量还能比男孩少那么多，不就是在说女人活该活成这样，就配，就该活成这样了吗！”
“大自然要真下场帮了女人，那不是更糟糕吗？”
宋怀觉：……
回旋镖回来，她那一通操作下来，确实是让情况变得更糟糕，更无可挽回了。
虽然，她并不在意这点就是。
是这样的，所以，人类要灭亡了。
一连几天，皇甫罡几近是不间断，见证同类尸体，那种没有经过专业尸体化妆师，遗体整容师处理过的尸体。加上搬运埋葬，精神上压力可想而知。
皇甫罡面色浮现一抹病态，抱脸疯狂道：“有大自然帮，都混那么惨了，要没有，岂不是更加完蛋!”
宋怀觉手搭皇甫罡肩上，感受其身躯隔衣物传递出来的温度。
她颤抖的身躯，也逐渐平稳下来。
宋怀觉知道皇甫罡不是个软弱孩子，绝对是能自己挺过来的。
也相信对方能挺过来。
“月亮的背面，是什么样的？”皇甫罡平静下来。
“把月亮毁掉，情况会有好转吗，怀觉姐？”
“已经死掉的东西，早就该入土为安了吧？”
皇甫罡问题很多。
宋怀觉却只是摇头，轻轻摇几下：“你知道，它不是问题的根源。”
“是的，我知道。”皇甫罡沮丧道。
“人们已经看到绿色的太阳……”皇甫罡痛苦捂着脑袋，“可月亮，为什么我不记得昨晚上看到的月亮，好像它还是之前那样？”
“你那么一提醒，我才知道问题，好像所有人都忽视掉现在的月亮，只关注太阳了。”
月亮本身是没有光的，人们看到的月亮光，是其反射的太阳光。非是，月亮自身在发光。
既然太阳都变成绿色，那月亮所反射的太阳光，也应跟着发生变化。
光芒闪烁，灯火在风中熄灭。
拆除子宫的手术，手术刀刚要划破肚子，便已然因失去照明实施而停下。
几个年轻医生，下意识朝彼此方向看去。
都是末日前医学院的学生，并末在黑暗里，看清别人的脸，却也知对方脸上满是疲惫沧桑。
这是一间简陋小手术室。
末日后，想来切除自己子宫的人数不胜数，里面多是年老不想再承受痛经，和子宫真出现问题的人。
就比如现在手术台上这位，是个子宫出现问题，也上了年纪的老人。
对死活，已不怎么看重，只想在人生最后一段时光里，自己能少受些痛苦。
魔王手托脸，趴在一高空的云上：“男超雄，女弱智……这地方人还真没救！”
“到底什么时候，能快进到宫女杀老头皇帝场面？”她手在云上画圈。
魔王已记不清具体历史事件，记不得那些个人名称号，但她还是念叨：“这次会成功吗？会不会也有个皇后来救？”
她说的，自是历史著名，某沉迷修仙，来十几岁女孩经血炼丹，后有被宫女联合，要问绞杀死的老头皇帝事件。
虽然最后结局，宫女们没成功杀死老头，老头被自个皇后救下。
但还是个蛮有抗争精神的历史事件。
总比一直受虐不反抗的故事像样。
地下空间，小手术室内。
一头入了魔的雄性大野猪，凭空现身于此，一爪踩上手术台。
鲜血翻涌间，全进它嘴里叼着的一小瓶子内。
身体麻醉，不能动弹的老人，双眸处无声流下泪水。
在手术台上，其回忆起自己年轻时生产大出血，被送往急救时场面，她的母亲在手术室内哭着说，无论多少钱都会去努力凑到，求医生一定要把她救活的场景……
“啊啊啊!”一个医生刚在黑暗中，摸索着把一火柴点上，便见凭空，忽地出现头野猪，样子凶狠吓人，手里火柴掉到地上，没有熄灭。
火光冲天中，几个医生忙向外跑去。
却未料地下空间的巡逻队，已在外等候多时，根本没跑出去多远，手脚便被人绑上。
“你们是一伙的！”这几个医生不是傻子，看着被绑上的手脚，当即意识到一件事。
一个医生拼命挣扎，怒骂巡逻队：“竟然与那种野兽为伍，你们还是人吗！”
“管理者明确禁止子宫相关手术，和服用相关药物，你们做那种手术之时，便该想到今天了！”一抓绑医生绳子的妇人道。
由于是地下管理者明确禁止之事，这些人自不会顶风作案，小手术室也就建立在四下无人的偏僻地带。
“等等，我认识你！你不是也做了手术，怎么，过河拆桥啊！”
妇人嘴角咧到耳后，原先正常的瞳孔骤然变得全黑，身上冒出令人手脚冰凉的诡异寒气：“是啊，多谢你们给这具身体做了那样的手术。”
“不然，我绝不会那般简单就能掌握这具躯壳！”
根据末日前佛教说法，这世间上，只存在两种亡者无法穿越之物
——里面其中一件
——正正好好为雌性子宫。
另一种，则为佛的金刚座。
其余巡逻队中人，见她如此，便也不演了。
阴凉寒气侵袭医生身体，直叫她们无法动弹。效果堪比麻醉。
在后面冲天火光映照下，更觉身体冰凉。
“你们这几个年轻人，是不是觉得自己反抗强权很是爽快，很是勇敢啊！”
“是不是
——以为自己在拯救那些深陷苦难之人，实在医者仁心，超级伟大！”
“真是谢谢了！这么好用的身体，很是难找啊！”
火滋滋烧房屋之声，配合亡者们阴凉癫狂的笑声，几个医生用这无法动弹，被鬼气侵蚀的身体，陷入绝望。
她们其实知道手术室内的事，迟早会瞒不住。
也为此做好了准备。
想着再帮几个，几个就好的心理……
一直没日没夜,用自己在学院里学到的知识，以自己的方式，去为人们减少些许痛苦。
可谁能想到，她们这些个白衣天使
——竟成了给亡者可乘之机，入主人们身体的帮凶！
何其可悲，何其讽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