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erted》虫子墨

4、Be all on my own

　　04-Be all on my own-

　　哥哥，你知道吗?

　　当我想去回忆那段我们一起经历的日子的时候

　　就会恐惧得不知所措

　　分明是不想失去的记忆，却始终无法正视

　　逼迫自己去想起更多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共同分享的欢乐

　　却害怕内心深处对你此起彼伏的思念

　　会像呼吸和泪水的关系一样入不敷出

　　——阿尔方斯·艾尔利克

　　那天温莉带我去了家的废墟，我们很安静地坐在山坡上默不作声。因为在来之前，她就已经把那一天的事向我复述了好几个不同的版本。

　　我一直都不愿意相信，我竟然就这么失去了唯一可以回想我们的过去的场所。

　　呐，哥哥是不是料想到我会沉浸在回忆里无法前进，才会早早地断了我们两个人的后路呢?

　　烧秃了的草地上已经满是青叶的尖端，纵横交错的焦黑木块之上爬满了苔藓的绿色。面对时光的脚印，我不敢相信我的记忆就断层在了最有价值的这四年。

　　连自己的哥哥现在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那该怎样去寻找?

　　“在这个年代，兄弟分开其实是很常见的事啊……”

　　温莉放下勺子的时候，眼中有明亮的光线折射出来。

　　“只是你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才会觉得痛苦。”

　　“阿尔”

　　温莉的声音迎着风向擦过我的脸颊，分明是初春却凛冽得像寒冬的温度。

　　“那天是你们亲手烧了房子的，现在，不去找找么?”

　　她转过脸来，面容显露出的成熟颜色模糊了记忆中的青梅竹马。

　　“找?”

　　我重复着那个词，脑海中突然闪过镜中映照出的我与哥哥万般相像的眉眼容颜。

　　“不用了。”

　　我低下头，缩紧身体。

　　“哥哥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就是我。”

　　当我面对整个屋子堆积成山遍布灰尘的书本时，我承认我退缩过。

　　“房子被烧前搬过来的，这还只是一部分而已。”

　　温莉拿着扳手轻敲我的肩膀，眉眼笑得几乎要拧在一起。

　　“那么，加油，阿尔。”

　　我怔了怔，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

　　分解、重组、炼成。

　　不可思议地觉得熟识，掌心中跃动着的电光也能够了如指掌地操纵。

　　并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炼金术，只是觉得继续这么下去自己永远无法改变任何事。

　　所以，至少要拥有能够找回哥哥的力量。

　　当我提着行李箱站在火车边的时候，回过头去对婆婆和温莉说的，除了再见，便只有这句话。

　　我说再见。

　　婆婆说嗯好再见。

　　温莉点点头说保重。

　　然后转身，眼泪唰地就流出来了。

　　火车慢慢被蒸汽机带动的声音在耳边和空气一起颤抖，我几乎能想象得到我满脸糊上泪水的模样，丝毫无法顾及周围人异样的眼神，只是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哥哥，我都不知道，没有你在身边，我竟然会变得这么害怕失去。

　　因为，已经不能再任性地想着"没有了一切，我也还有哥哥"了么?

　　趴在窗边，匆匆而过的风景无意识地散乱在眼中，大脑根本无法将它们吸收制造成记忆。但还是努力睁大眼睛，因为不想让泪水流下来。

　　现在开始，要面对的就是未知的明天，身边没有任何人的陪伴。

　　远离了唯一存在温暖的地方，坚持着属于自己的决意。

　　不管在旅途上等待着我的，是怎样的苦痛挫折。

　　目的只有一个，愿望只有一个。

　　抿紧唇瓣，我努力让我的表情变得充满希望。

　　一定要找回那个，一直都在我身边陪伴着我的人。

　　因为，我们是兄弟。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