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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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怎么不生气了？昨天亲一下就急。”许凛问。
祝丞风拽着他一起站起来：“不是一种意思。”
黄花大闺女。
许凛腹诽，嘴上乖巧地应了句“好吧知道了”。
“还难受吗？没胃口的话一会让家政煮点粥。”
“别，很饿，饿得人都薄了。”许凛摇头道。
祝丞风走向编曲专用的工作间，目光落在许凛身上，平淡，穿透力强。
许凛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细微的违和感。
祝丞风忽然变闷了，一种只存在于瞳孔和语气细节处的沉闷，刚才的眼神像在寻找什么。
找原身的影子吧。
许凛无所谓地轻叹口气。
能理解，毕竟是五年的朋友，人就站在眼前，却怎么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
天晴了，冬日暖阳，厨房传出轻快有规律的切菜声。
今天难得清闲，许凛窝在沙发看电视，左手可乐，右手薯片，时不时跟家政阿姨聊两句。
祝丞风从工作间走出来，肉眼可见比两小时前憔悴不少。
“写新歌？”许凛问。
祝丞风拿走他手里的薯片袋子：“对，你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继续练鼓。”
“嗯。”许凛应道，等着他把薯片还回来。
祝丞风拎着袋子不动，许凛向他伸出手掌，手指并拢勾了下。
“该吃饭了。”祝丞风说。
想吃就直说，又不是不给你。
许凛咽回去嘴贱的冲动，笑了下：“最后一片。”
“医生说了要规律三餐健康饮食，少吃重油重盐，，等十年以后胃溃疡的时候你就……”
眼看他开始念咒，许凛赶紧打断：“风哥，知道你关心我。”
祝丞风没管他：“就知道年轻的时候天天通宵吃外卖的危害了。”
“哥。”许凛扯了扯他的袖口。
祝丞风低头看去，猝不及防对上许凛仰视的双眼，忽然又觉得恍惚。
眼眸深处的狡黠，像他。
家政阿姨喊了句“饭菜做好了”，打断他们的对视。
许凛是饿了，不是贪吃零食，立刻松开手走向饭桌。
回头招呼道：“规律健康的来了，愣什么呢？”
“……嗯。”祝丞风动作慢半拍。
桌上摆着几道色泽可口的菜，分量不大，中间是砂锅盛着的清炖黑鱼，鱼汤飘着层薄薄的油花，香味鲜美。
许凛专注地就着菜吃了半碗米饭，却始终没碰饭桌中央的黑鱼。
祝丞风看着面前的人，半晌后开口：
“不爱吃这个？还是不能吃。”
说完，祝丞风握紧了筷子，指尖陷入发白的手掌。
他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
到底想干什么。
非要证明许凛和那人有联系吗？验证他们是同一个人？
“没，懒得挑刺。”
许凛自然回答，夹起一块鱼肉低头择起来。
发现这是黑鱼，他莫名想起前世跟卖报童在水边钓鱼。
那天烈日炎炎，晒得草都黄了。
许凛叼一根狗尾草，满脸戾气地蹲着，不知道第几次抬鱼竿。
鱼在半空扭动几下，再次脱钩逃走，水花溅到岸上。
泼了两人一身水。
“到底行不行？来一条放一条。”
当时年轻气盛的许凛啧一声，扯淡道：“你懂什么，钓上来的几条都是乌鱼，我不能吃。”
“饿死你拉倒。”
“略略略。”
……
乌鱼孝顺，怕妈妈饿死，小鱼主动游到母鱼嘴里喂亲娘，道人不忍吃。
由此可得活下来的乌鱼都是不孝的。
吃就完了。
忽然，两根夹着鱼肉的筷子伸到他碗前，许凛抬起头：“干什么？”
祝丞风放下那一筷子鱼肉，继续闷头扒拉饭。
白色的，冒着烫嘴的热气，又碎又嫩，看不见一根鱼刺。
许凛看着碗挑挑眉梢。
果然是睹物思人，祝丞风对原身的思念藏不住了，忽然变得这么善良，温顺，通人性……
餐桌另一侧，祝丞风感到抱歉。
面前的许凛是个独立的人，不该被他当成谁的替代品。
为了排解这种歉意，又择了两块鱼肉。
喂仓鼠一样沉默地放进许凛碗里。
这时，门铃响起。
“我去开。”许凛主动站起来。
无功不受禄，他忽然被投喂一堆鱼肉，心里犯嘀咕。
可视门铃的小屏幕中，一个蓝色制服的快递员站在门外，胸口写着个眼镜的牌子。
没人戴眼镜啊。
打开门，快递员道：“感谢您对我店的选择，这边签字签收一下，然后确认定制字样——”
他正说着，客厅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许凛回过头。
看到祝丞风冲刺过来，腿都跑出残影了，脸上表情异常冷静。
只有因为深呼吸而扩大的鼻孔透着狼狈。
“你……别着急。”许凛往旁边撤一步。
跑也来不及了，已经看见了。
定制字样是一串英文：xulin。
祝丞风让他回去吃饭，如坐针毡地签字签收，打发走还要念一段售后祝福语的快递员后，长叹口气。
就是这副平光眼镜。
他愧疚感的最大来源。
昨晚从许凛房间出来，脑子一热下了单，当作新年礼物。
只因为那个人说过，想戴眼镜。
记忆渺远模糊，祝丞风只记得依稀的画面，残阳如血，那个人喝醉了，长发凌乱，醉醺醺地从地上拾起一副破碎的眼镜。
它的主人已经死了，躺在脚边。
那人用袖口擦净镜片的血，戴回死者脸上，半掀着眼皮发愣。
“想什么呢？”
“想……也弄副眼镜戴戴。”
夕阳下，美得仿佛能勾走魂魄，所以这一幕才难忘至极。
可这些不该强加在许凛身上，祝丞风不想送了。
回到餐桌，许凛期待地看着他。
眼里小星星快蹦出来了，落在祝丞风脸上砸得生疼，他不自觉心虚地往后躲了躲。
但正是这些无害天真的神态提醒着他。
许凛就是许凛，不是别人。
“我看见了。”许凛托着下巴说。
祝丞风张开空无一物的双手，糊弄道：“吃饭吧。”
既然许凛已经看到，直接说“不打算给你了”太伤人。
“都看见了还遮掩什么？”许凛说，“眼镜吗？我又不近视。”
“……”
祝丞风左胸隐隐作痛，好像是他的良心在疼。
要不再买个别的。
许凛：“平光镜？镜框？”
祝丞风深呼吸一下。
“你送什么我都喜欢。”许凛笑着。
思索良久，左右都是良心受谴责，不如送出去，起码许凛不会发现什么端倪。
“平光护眼的，你以前说过……想戴。”祝丞风把纸袋递给他。
烫银的logo，透着奢靡气息。
许凛道谢后拆开包装：柔软的布包裹着无框镜片，镜腿尾部用花体英文刻着他的名字。
戴上，许凛抬头，晃开遮眼的碎发。
“好看吗？”
祝丞风怔怔看着他，不说话。
镜片透亮，一抹干净的弧光晃着，扰乱遮挡了那双桃花眼，却更加灵动清澈。
许凛抬起指尖推了下眼镜，泛着淡粉的眼尾弯了弯，像用眼睛又询问一遍。
好看吗。
祝丞风点头。
同时一股更强烈的愧疚涌了上来，因为刚才的一瞬间他下意识想：如果那个人戴上肯定也好看。
正午光线刚好，许凛对着手机前置自拍几张，左右端详。
原身品味不错，喜欢这种眼镜。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 1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