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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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许久。
房间安静，呼吸声被蒸汽掩盖，暖气开得高，很热，夏矜藤快要喘不上气。
她盯着明辞灼，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
漫长、或许短暂到可怕的时间里，她一遍遍祈祷，希望他说出口的是——
“会。”
夏矜藤抿紧了唇，仿佛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
眼眶很热，眼泪随时会掉下来。
明辞灼很轻地叹口气，他拉开夏矜藤的手，温柔而坚定的力道，将她从他身上扯下。
他的头有点痛，怕夏矜藤跟猫似的跑出去，于是手还握着少女纤细的手腕。
果不其然，刚闭上眼想理一理思绪，掌心里握着的手往回抽，无声挣扎，充满委屈。
明辞灼无奈，“夏矜藤你……”
“那你生气吧。”
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时间，明辞灼被摁倒在沙发，来不及推开的分秒里，轻柔的肌肤触感，他下意识捏紧她的手腕。
……
窗外，烟花“咻”地上升，“砰”地炸出五彩斑斓，璀璨光芒照亮夜空。
底下人群爆发阵阵欢呼声，看烟花一簇一簇往上，炸裂出美好颜色。
仰头望着夜空，车郁城问：“这就是你说的压轴环节啊？“
安歆云抱臂很满意，“漂亮吧？”
“你确定阿灼喜欢?”
车郁城环顾四周，“他还没下来，你就放烟花，合适么？”
“谁管他啊，本来也只是我想看。”
车郁城：“……”
她现在连装都懒得装。
意识到不妥，安歆云眨眼，敷衍地撞车郁城的肩，“哎呀，你生日我一定选你喜欢的。”
车郁城：“……”
安歆云：“有这么累么？现在还没下来啊？”
仰头望向漆黑的四楼窗口，车郁城说：“我有让小藤去找他——”
路紫娅插来一句话：“我去找他吧。”
“烟花吵死了。”
三人回头，僻静黑暗，明辞灼走出来，神色不耐，“安歆云，高中那点破事你至于记仇到现在？”
安歆云把车郁城推到前面，“郁城提议的啊，不关我的事。”
聊着聊着氛围剑拔弩张起来，路紫娅笑着看他们互相甩锅挑衅，余光处，她瞥见慢慢跟着走出来的夏矜藤。
她裹着巨大的深灰色围巾，人就像是被缠起来，慢吞吞地一圈又一圈地把围巾取下。
路紫娅收回视线，嘴角微微下压，那是明辞灼的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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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明辞灼不喜欢蛋糕。
所以安歆云选了超级大的六层奶油蛋糕。
专人推出蛋糕时引起阵阵芜湖声，朋友们纷纷拍照开光。
闪光灯闪烁的夜晚，蛋糕被切开。
完成任务，明辞灼迫不及待要跑，车郁城眼疾手快抓住人，安歆云递上叉子，车郁城往挣扎的明辞灼嘴里塞一块奶油。
明辞灼愤怒，“你们俩和好，逮着我折腾？”
安歆云：“热恋期打架不合适啊，不欺负你这个电灯泡，多余的精力无处发泄。”
明辞灼：“车郁城你放手——安歆云我祝你们俩百年好合琴瑟和鸣——现在开始有多远滚多远老子和你们一刀两断——”
明辞灼的唇上沾了奶油，夏矜藤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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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矜藤坐在阶梯边，抱着软糯的围巾，数着黑白格纹数量。
眼前出现一块奶油蛋糕，奶油诱人，点缀一颗小樱桃。
明辞灼低垂眼睫，“给你抢了块奶油多的。”
夏矜藤：“不要。”
明辞灼微微挑眉。
夏矜藤心平气和：“我奶油过敏。乳糖不耐症听说过吗?”
明辞灼：“冰箱里那么多的旺O牛奶怎么就不翼而飞。”
夏矜藤低眼捏格纹，一字一顿，“你家进贼了。”
“……”
明辞灼在她旁边坐下。
赌气似的，夏矜藤往旁边挪动。
明辞灼：“……”
他懒得理她，叉上樱桃咬一口，“可惜，有人吃不到。”
“小藤是不是最喜欢奶油多的蛋糕！”
安歆云端着餐盘走来，玩嗨了的脸上漾着愉悦笑容。
夏矜藤伸手接过餐盘，笑容灿烂，“谢谢安安姐姐。”
常年为傻逼弟弟操心的安歆云，轻易被甜妹笑容虏获，“好甜啊。”
冷不丁的，明辞灼嗤笑，“乳糖不耐症？”
安歆云：“谁乳糖不耐症？”
夏矜藤吃一大口蛋糕，腮帮鼓鼓的，“不知道，不是我。”
安歆云鄙夷：“明辞灼你不是吧，我都知道小藤没这问题啊。”
明辞灼：“……”
夏矜藤：“安安姐姐我帮你再去拿一块。”
“好啊。”
目送夏矜藤去取蛋糕，安歆云心都要化了，“女孩子就是可爱。不像安惟宸，养他跟养个炸弹一样，我怎么没有一个妹妹，听话、乖巧、懂事。”
明辞灼轻扯唇角，几乎是有点咬牙切齿，“一点也不省心。”
安歆云：“啊？”
叉子冷冷戳入蛋糕，明辞灼冷脸，“再管她我就——“
有三个人朝夏矜藤走去，喝高的缘故，连走路都摇摇晃晃。
他们自来熟地和夏矜藤搭话，其中一人把手中的酒杯递过去。
“……这些人不知道她还在读高中吗。”
安歆云看着明辞灼走过去，几个人不知道说什么，很快变成明辞灼被灌好几杯酒，而事件最初相关人夏矜藤端着空餐盘往旁边绕开，在蛋糕边排队，认认真真等着分蛋糕。
车郁城走来问：“怎么了？”
安歆云盯着明辞灼看了一会，困惑地问：“他来的时候，有受伤吗？”
“安安！过来拍照啦！”
安歆云像只快乐的小鸟飞走，“来啦！”
车郁城虚起眼看了会明辞灼，好像没有吧，怎么会突然受伤。
他吃一口蛋糕，并没有特意把这件事放心上，心里还惦记招投标项目。
丰富的联想能力让他任何时候高效工作，随时随地开启脑内加班模式。
招投标的事想完，又飘忽起现场材料问题，想着想着，大脑没什么东西可以想了，今晚发生的事忽然跟珠子似的串起。
意识到可能发生过什么事，车郁城忽地又看向明辞灼，手里的蛋糕差点没拿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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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直接留宿在别墅里，没喝酒的车郁城开车送明辞灼和夏矜藤回去。
车上安静的惊人。
通常作为保持安静方的车郁城忍不住调节气氛。
从后视镜里看向各坐一边，沉默看窗外的两人。
他问：“吵架了？”
两人同时回答。
明辞灼：“没有。”
夏矜藤：“嗯。”
车郁城：“……”
他问：“这么生气啊？”
再次同时回答。
明辞灼：“没有。”
夏矜藤：“嗯。”
车郁城：“……”
怕引起误会，夏矜藤补充道：“我生气了。”
明辞灼不可思议地看了夏矜藤一眼，惊讶、疑惑、愤怒。
仿佛是在质问她怎么还可以生气。
车郁城觉得他还是别问了。
一路静默到小区外，夏矜藤抓着书包下车，明辞灼拿着围巾晚了一步。
车郁城喊住明辞灼，说要聊两句。
他恭喜他近来发展，关心工作情况，慰问工作压力 ，聊着聊着，车郁城点燃一根烟，“小姑娘学习压力挺大的吧？”
明辞灼婉拒递来的烟，“嗯。而且还在叛逆期。”
“叛逆期？”
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车郁城拍了拍明辞灼的肩，“养小孩儿呢你？”
猝不及防的，车郁城撕下明辞灼脖颈上的创可贴。
白皙的颈侧上，鲜艳红色印记，可以被称作吻痕或是草莓，咬得还挺狠。
明辞灼收敛笑容，车郁城脸上也没了笑意。
他慢慢重复明辞灼今晚说过的话，“有些人不知道她还在读高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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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走许久，明辞灼站在路边吹冷风，耳朵冻得有些发痛，才慢慢往回走 。
初冬的夜晚万籁俱静，车郁城临走前说的话衬得格外响。
“……你们俩都不让人省心，小女孩情窦初开我理解，安歆云这岁数还在为十班那傻逼哭得死去活来。”
“但她或者安歆云这个年纪喜欢谁，隔壁班打球男生，学习好的学霸，只有一张脸的渣男，都不是什么事，但问题是，明辞灼，你的情况不一样，不用我说你自己也清楚吧？”
“当初为了学表演，和家里闹翻，现在合约也签了，听路紫娅的意思，短剧预告也快上了，之前那傻叉制作人挡路的时候你都懒得看一眼，现在更多的机会摆在面前，你什么都不要了？”
明辞灼摸着口袋里的烟盒，车郁城的话仿佛阴魂不散。
“等你出名，完全暴露在大众视野之下，好奇心和舆论扒出来，最容易受到伤害的会是夏矜藤。”
“她还小，你是围绕在她身边亲近的异性，不过占地理优势，如果不是你，她可能很快会喜欢上其他人。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于你或于她，都不是一个好时间——反正你连烟也戒了，没什么戒不了的。”
谈话的最后，车郁城叹一口气，“你搬来和我住吧？”
走进电梯，明辞灼疲惫地闭上眼。
有种世界总算清静下来的脱离感。
连轴转的日子，严重睡眠不足，脑神经一抽一抽地痛。
今晚一定要早点睡，他想。
睡眠不足才会连最简单的选择也做不出来。
“你要搬走了吗？”
明辞灼惊醒，夏矜藤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电梯，抬头看他。
“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我一直跟在你后面啊，楼层还是我帮你按的，是你在想事情，没注意到我。”
明辞灼唇角微微抽搐，惊悚的一瞬间太要命了。
这也太像著名恐怖片“Dream A Little Dream Of Me”里的桥段，导致他对所有恐怖片产生心理阴影的根源，故事高潮桥段发生在上升电梯里。
“你不用害怕的。”
夏矜藤安抚地拍上明辞灼的手臂，语气镇定，“‘Dream A Little Dream Of Me’的主角是个小姐姐，虽然你们都漂亮，还都在电梯里，但你要知道，现实里没这些故事的。”
明辞灼心有余悸。
“虽然这个电梯的构造还挺像。”
夏矜藤打量四周，“咦好像是同款灯——”
“夏矜藤你再多说一个字明天就等着上晨间新闻。”
“……”
电梯到楼层打开，两人无言往里走，走廊的感应灯坏了一盏，到门口时，光线忽地暗下。
夏矜藤看着明辞灼白皙颈侧，接近肩膀的地方有一处明显红痕。
他推开她的时候，她恼羞成怒，闷头咬了一下。
只是比起吻痕，看起来更像是被恶犬咬下的浅浅齿印。
“疼吗？”
“你让我咬一口试试。”
明辞灼没好气地回答，背后传来细微动静。
他回头，夏矜藤认真扯开衣领。
纤细指尖搭在圆领边缘，长发拨开，肩颈处柔嫩肌肤，晃眼的白。
“……”
下一秒，夏矜藤被丢进门，门“砰"得一声关上。
夏矜藤从里敲门，“你为什么不进来。”
“……”
“外面不冷吗？”
明辞灼倚坐门外，背抵着门，长长的腿搭着，“抽烟。”
公寓是连廊设计，视野开阔，当时安歆云就是被设计图骗得买了房子，到冬天才发现设计的不合理，穿堂风吹来特别冷，走廊上多站一会能冻死人。
平常夏矜藤和他都小跑着过连廊，走一次配合骂一次不合理设计。
只是现在，冰凉刺骨寒风吹得正好，让人清醒一点。
明辞灼咬一根烟，犹豫之后还是没点燃。
他惆怅地看着外面，不知哪里还有活动，凌晨一两点烟花升腾，远远炸开照亮夜色的绚烂。
时间仿佛一下子回到几个小时前。
黑暗里，他按在夏矜藤的肩上，片刻的犹豫才让她钻了空子，埋头在颈侧咬了一口，柔软的唇和压在身上的温暖身躯。
绚烂于空的烟花，忽明忽暗的光影照得这张绮丽的脸清冷而淡漠，纤长的眼睫毛轻微颤动，掩藏眼底的情绪。
当时抵在肩上的手，是想要推开还是拥抱，只有他自己知道。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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