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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这位哥哥似曾相识 ...


  •   生活就是平平淡淡,起床,随便刨两口饭,学习,太阳出来了开始干活,收工,回家,和妈妈撒娇,和哥哥斗嘴,和白宛要钱。

      “裴将军回来了,你们听说了吗?”茶客甲说。

      茶客乙说:“什么?时间到了?这不太对吧。”

      “是立了大功,连打胜仗呢。”甲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道。

      茶客乙做忧心状:“听说这家伙可不是个吃素的,狠起来,爹娘都不认,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说亲眼看见他将敌人的耳朵扯下来。”

      在一旁听了许久的丙也加入了:“何止呢,听说有一次长枪都刺穿了他的脊梁,硬是折断了用枪头杀了对方主帅。”

      “说来说去,就是个狠人,上面派他出去可不是想让他活着回来的,这次回来不知道又有什么腥风血雨喽!”甲做了总结陈词。

      “还好咱蜀中天高皇帝远,可慢慢静观其变。”几个茶客对自己所处的位置十分满意,身处庙堂之外,又能观其风云变化,打的好一副看客牌。

      风吹开了茶馆微掩的木门,嘎吱作响,一名男子迎风而立,逆着洒进来的光,只能看见黑乎乎的轮廓。他身材高挑,衣着简练,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却给人一股肃杀之气,惹得旁人不敢多看。好奇心强的几位偏着头,斜着眼,硬是要看出个好歹。

      “客官您几位?”这些年见的人各种各样,江水知道不能光看外表,兴许是一位趣人呢?

      “一位。”

      “好嘞,您跟我来,一看您这身风尘仆仆,定是赶了很久的路吧?”江水开始了专业性寒暄,没想到刚抬头看见这男子的脸,便被一刹凌厉的目光给杀的措手不及。“我,我不是打听您啊,我是想推荐一下咱们馆的安神茶,清香宜人,缓解舟车的疲劳。您,您要是不想喝,咱还有……”江水收回刚才的想法。

      男子比江水高出一整个头,江水这怂的样子,被狠了一眼便不敢再抬头,一直盯着男子的衣领说话,语气与白宛考核时背书的样子一模一样机械。江水这时看到男子穿了一件墨蓝云白相间的衣衫,腰间龙纹金线腰带嵌着圆润细腻的青白玉佩。下半身就可以看出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给人一种干练、利落的好感。

      男子最后还是选择了安神茶,因为这小姑娘背茶名的语气,实在是很难不走神,谁要是失眠了,倒是可以请来听一听。

      茶备好后迟迟没人愿意去送,人人都见过怪人,都知道少惹事,少接触的箴言。

      江水在这里吧,也不算被排挤,但总是没有人愿意与她交心,所有人都给她一种遮遮掩掩的感觉,可能是这里老板带来的风气。出门在外,也不好随意表露真心,她便常常独来独往。闲暇里要温习功课,忙起来了,谁也顾不上谁。于是渐渐地都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可是别人总有适合的机会熟络起来,自己怎么就偏偏落了单呢?

      “江水,你来一下。”白宛在二楼喊了一声。

      “诶,好嘞!”江水将茶盘端出茶室,望望周围谁能帮自己送过去,可伙计们看到她一出来,便低头做自己手里的活,桌子擦过了要重新再擦一次,正在喝水的要倒第二杯。江水无奈仍保持微笑,只得亲自上阵,谁让自己头青领了这位主进来呢?

      男子闻声看到了这一幕,江水不算瘦,脸上,手上都有肉,皮肤如雪细腻,看起来软软的。脸上挂着笑,不尴尬也不真心,似是懂了一些事故。可嘴笑得很甜,给人一种乖巧听话的感觉。他何尝不是这样,心里门儿清,脸上装傻充愣。

      “你叫江水?”男子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吼了几天几夜,吼破了嗓子。

      “对。”江水怔了怔,除了家里人和白宛没人叫过她的名字,都是江家丫头,江家姑娘地叫。他们也未曾问过她的名字,似乎女子从来不需要。或许有人会说名字只是个代号,可她从未被当做她自己看待过。小时候淘气在街上撒欢,挨骂的是江夫人,父亲走后出门讨生活,被指手画脚的是江家。在茶馆里谋生,伙伴们也对一个女子抢了“男子的活计”感到不平。

      短短的问句,让江水愣在原地,她趁此机会看清了男子的脸。皮肤是经历了长时间的暴晒,黑的很不均匀,有些地方蜕皮了,额头上和右脸有两条划伤。可眉宇间透着傲气,眼眸深邃且清冷,像带人进入寒冬。

      男子发现江水在看自己,自己也晃了神,瞬时间变换表情。眉间上扬,两根眉毛像老君的胡须,俏皮地抬起。清冷的眼神被一扫而光,多了几分,嗯,愚蠢与好奇。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江水说:“能借我一份茶钱吗?”嘴巴弯成完美的弧线,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眨巴眨巴眼睛。一位如此英俊的男子对自己撒娇,江水可要把持不住了,但心里的防备有千万层,哪容易被骗。

      正当她准备拒绝时,不经意瞥见男子的袖口被鲜血浸染成深红,而面前这个人若无其事的样子很是令人心疼。刚才失落的表情兴许是还未来得及伪装,却被江水看了个遍。她不知为何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种很隐秘的心酸与不为人知的无奈。

      江水发现自己愣了太久,连忙摸自己口袋,像是还钱一样,哈巴狗一般,十分积极地将白宛刚给自己结的工钱交了出去。

      “那个,多的钱买点药膏吧,出门右拐有医馆。”江水对自己举动十分不屑,看到长相英俊的男子就把持不住了吗,江水,你也就这点出息。

      “江水,江水,江水!”白宛等得要发火了。

      “来啦来啦!”

      等江水下楼,男子已经离去。她不禁遗憾,这白宛一整天看着街头人来人往干什么,自己店一点不关心。长得多标致一男的,就是黑了点,不过在蜀中人杰地灵,皮肤会养好的,啧啧啧,这容貌不多见了。

      犯完花痴,等到江水回家双手一掏兜,白干。哥哥气得要吐血了,您是去茶馆体验生活了吗?公主?

      “听我说,听我说,我今天碰见一特奇怪的人。”江水连忙解释。见哥哥已经起身,自己也做出了百米冲刺的架势。

      “我觉得他器宇不凡,必成大器,所以,他向我借钱……”

      两个人边追赶,江水边连珠炮一般地输出。

      “所以?你借了?”哥哥忍住怒火。

      “借了,哎,哥哥哥,听我说,咱家不是有了些许积蓄了吗,在外面放点债,以后利滚利是吧?我算盘打得可精了。”

      “利滚利是吧,我今天让你肉滚肉!”哥哥知道养家的困难之后越来越像管家婆,利润什么的都是要算清楚的,养家不易,挣钱不易啊。

      可这次的钱就当给清纯小妹买个教训吧。

      傍晚,一切都安静下来后。江水坐在房内窗台前,望着挂着的月亮,想起了那个人的眼神,给人一股疏离感,却让她有找到同类想要亲近的冲动。

      其实江水压根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怎么可能要回借款。现在想来确实是自己当时脑袋抽了才会给出去,就算是藏私房钱,挨一顿打也值了,这算什么事啊!

      可天道好轮回,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欠的钱终究是该回来的。

      当江水看见哥哥兴致冲冲,卑躬屈膝,就差公主抱一个男子回来的时候,江水看见了希望,同时也看见了失望。

      江山后面不就是那个人吗?这位哥哥是见过的呀!不过他怎么又受伤了?

      “江水,赶快把侧房收拾出来,这位客人要在我们家小住一段日子。”江山在来客面前总是摆出一副家长的样子,母亲也惯着他。

      “哎呀,这怎么受伤了,我去请大夫过来。”江妈看见满身是血,着急道。

      江家人好一顿忙活,将裴回舒舒服服安置在了侧房。在他面前不方便说话,三个人此时在母亲房间开始进行一些信息的互通有无。

      “这人就是借我钱的人,明日我就去把钱要回来。”江水首先自信爆出大料。

      “不行,他今日救了我一命。”江山紧接着爆出重要信息,让母女俩又是一顿瞠目结舌。

      “你怎么样,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江妈感到后脊背发凉。

      江山接着说,今早被安排了一个放牛的活,不料在山上遇到一只落单的狼,那狼骨瘦如柴,像是经过一个冬天饿了许久,直勾勾看着江山。江山虽说在屠户手底下做事,面对死肉是有魄力的,面对活肉的可就吓破了胆。

      好巧不巧,无处可去的裴回就在附近游荡,沙场征战也不是白去的,一只狼岂能放在眼里。虽说多疑的皇帝寒了将士的心,但是天下的子民,终归是靠他们去维护。沙场上死去的兄弟太多了,他们拼命保护的这些人不能这样不明不白死在一条畜生嘴里。满是怨气的裴回拿起手边的木棍就冲了上去。

      对着身后的江山大喊:“快跑!”

      英勇的一幕让江山感激涕零。江山看到裴回与狼搏斗得血肉模糊,自己却无能为力,深感后悔与自卑,于是下定决心,要去参军。

      江山的故事讲得曲折离奇,高潮处故意提高音调,命悬一线时又放缓语速,听得两母女揪心,恨不得冲进屋内跪在裴回面前,给他重重磕三个响头,感谢舍命救人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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