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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章十二 过往 ...

  •   “洲洲——”
      祁砾噩梦中惊醒,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地上,头顶还插着一副墨镜。他连忙爬了起来,扭头视线落在窗边的一株白睡莲上。
      “我说你到底好了没啊大少爷,都等你半个多钟头了!”
      楼下一番喊话将他拉回现实,祁砾听出尼普安的声音,转身下楼。
      站立在阶梯最后一层,三个人面面相觑着。
      尼普安盯着他头顶的墨镜,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祁砾一个猛虎扑食抱,重重拍打后背。
      没反应过来勒得慌,怎么突然就抱上了。尼普安脑子快速运转,闪过无数缘由。比赛输了伤心难过?不能啊,不是两天前大半夜的还约他出去喝酒划拳。被训哭?也没道理,永项一句骂他能抵十句。
      正要说什么,祁砾又松开他去抱永项。
      怎么像是在做诀别时最后的拥抱,发生什么了?
      永项本想发火,却被他这么突然的一抱盘头浇了盆冷水。
      祁砾不是个煽情的人,拥抱自然也不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新的报复手段?
      “干嘛?”永项认为,他大抵又要干坏事。
      祁砾收了目光,一改刚才,仿佛一瞬间被什么附身又清醒过来。“就抱一下,不行么?”他说。
      如果回来一趟是为了告别,如此也足够了。
      望着他的装扮,永项脸上写满无语。
      拉力赛门都没摸清,单靠两只手臂两条腿的蛮力,有这时间耍帅,不如学学怎么沉下心。
      心浮气躁。
      永项忍着火气。
      祁砾没注意,只是自顾自扭头问尼普安,“今年一三年?”
      尼普安一个迷茫的眼神,又想什么幺蛾子?
      “今天几号?”
      尼普安:“三月二……”
      尼普安心中无语:我为什么要回答他……
      是了,他和洲洲初相识的日子。
      祁砾:“你们去夜跑?”
      尼普安的耐心耗光。搞半天他们等了那么久,对方已然忘记这项约定。
      尼普安:“昨天不说好一起,你不去?”
      祁砾:“……”
      他怎么说,总不能说为了躲开一个人吧。
      忽地,祁砾捂着肚子,皱眉道:“没,我就是……突然拉肚子,现在还有点……”
      永项:“又偷吃了什么?艾莉不在,还真没人管得住你了。”
      听着责备的语气没那么重了,祁砾将计就计演了起来,“不行了不行了,又来感觉了,你们先去……”说着就往厕所跑。
      算了,永项想着,不管偷懒还是别的,不肯去就不强求,毕竟到时候某人回来,他也轻松。
      就这么地尼普安和永项两个人自己出门了。
      然后才不过几分钟,祁砾就有些后悔。他应该跟着去的,又或者,再拖个几分钟,只要能远远望上他一眼。
      犹豫和踟蹰让他一拖再拖,祁砾想起十年前,他们第一次遇见。
      面都不敢见,只因为是一见钟情。跑比赛辗转多地,他什么人没见过,可就是这样一眼,祁砾很清楚,那时给出去的备用机就是不怀好意。
      但他不知道的是,岑嘉洲几乎翻遍了他整个手机相册。
      他看着里边,不管是各地的比赛纪念照也好,还是祁砾闲来无事时中二的自拍,这些,都成为了他重新拾起画笔的后起。
      还记得祁砾拨打第一通电话的时候,岑嘉洲吓得手机掉进调色盘,沾染了颜料。那时,他的每一寸细心都听出了对方的难过与不甘心。
      他说输了比赛,挨骂了,挨永项骂、挨艾莉骂。可他也想赢,在与安德贝利的每一次交手,他都恨不得把对方狠狠踩在脚下。
      岑嘉洲没说话,只是邀请他看自己画画。有时候一幅国画画得久了,连线下来怎么也得几小时。祁砾难得也不恼,就是静静地盯着他画,甚至于,他还学会了认独属于东方的古典色彩。
      祁砾热衷于看岑嘉洲手握画笔,再从容落在纸上,那种感觉,就像他也自信地握着方向盘,让赛车疾驰在赛道上。
      哪里不一样?
      差在?——
      祁砾一拍手跳了起来。
      他知道差在哪了!永项总说他心急,那股张扬的自信,在某些方面,他信自己大过于手中的方向盘。
      他还记得之后的很多年岑嘉洲提过的。
      祁砾:“为什么?”
      岑嘉洲:“很简单啊,你们对于相信自己,和相信神基本没什么区别。”
      是他一直不肯放手,原来他与生俱来的那股自信与张扬,也可以是另一种枷锁。
      赢了!
      祁砾:“洲洲,我们赢了!”
      这是他告别少年时期丰硕成就,顺利拿下的第一个赛站冠军。那天,他们明明已经悄悄地确认了彼此心意。
      但是,岑嘉洲不肯见他,也不给联系地址,只留下一句对不起,就这样,整整消失了两年。
      他一直以为,岑嘉洲只是不爱说话,至少在失联的这两年时间里。他真的就是别人问一句才答一句的性格。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永项说,这家伙好不容易赢了比赛,怎么还不开心。
      几次团队会议上开小差被点名批评。永项也纳闷,原来祁砾也不爱看手机,怎么现在一天二十四小时,除去睡觉时间,见着他就是抱着个手机里里外外地检查。
      尼普安摇着他的尾巴凑上前,思索的神情加上笃定的口吻,“我知道为什么。”
      悄无声息地突然来这么一句,永项喝着水差点呛着。他沉默,接着鄙夷地看了尼普安一眼。
      尼普安甩着胸前的工作牌,“他这是——恋、爱、了。”
      永项鄙夷加匪夷所思。
      “你别不信。”尼普安面对祁砾,再次把人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然后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心不在焉,每三分钟打开一次手机检查一次讯息,还格外讲卫生……”尼普安说,“这不是恋爱了是什么?”
      听尼普安这么说好像很懂,永项说:“车队里都是男人。”
      尼普安:“网恋啊……和粉丝。”
      永项没当回事,“多半不靠谱。”
      事情没头没尾的永项不相信,不过就尼普安说的也不是没可能,单冲祁砾长相去的,女粉丝就不少。
      “祁砾。”永项叫了一声。
      这才让人从游离中抽出来,祁砾故作轻松地放下手机。
      永项:“今天加练臂力和反应训练。”
      祁砾平静道:“都加吧。”
      尼普安:“?”
      永项:“?”
      一个小时后,健身房。
      “尼普安,我真就那么差劲?”
      “什么?欸不是——你听谁说的?!哪差劲了,你可是被叫祁帅的人。再说,你这一贯的自信,谁能给你说得自我怀疑……”
      “速度加、加、加……”跑步机的播报声都不及祁砾的按键速度。
      尼普安坐离祁砾有段距离,灌着矿泉水。情报有误,怎么更像是失恋多一点。
      “速度加、加、加……”
      快到尼普安看祁砾的腿部摆动都成虚影,他上前拔掉安全绳,跑步机强制停下,“才结束体能训练还这么跑,不要命了你?!”
      顿在跑步机上,祁砾汗如雨下,大口喘着粗气。
      尼普安丢过去条干毛巾,“领队都说了,你和安德贝利差的不是体能。”他喝完矿泉水瓶里的最后一口水,然后隔着很远瞄准垃圾桶丢。
      瓶身擦过桶边,掉到了地上。
      尼普安撇了撇嘴,“是历练。”说着,又走过去把空瓶子捡起来扔回桶里。他说:“何况这次可是你赢了。瞧见领队现场那表情没,都高兴坏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祁砾擦了汗,毛巾半搭在肩上,走到休息区坐了下来。
      那要这么说尼普安可就来兴了,他挨着祁砾坐下,感慨道:“哟,稀罕啊,说说呗,怎么个事?”
      祁砾张了张嘴,半晌,“我……不知道怎么说。”
      尼普安:“要不你就说说,关于哪方面的?”
      “感情。”祁砾说。
      尼普安笑容逐渐变态,“问对人了。来,想我怎么帮你?”
      “不回信息、不接电话、没有别的联系方式、也查不到对方住址。”祁砾扭头看他。
      “不是你……”一番操作把尼普安整不会了,“真网恋啊?!”
      祁砾没回答,只是盯着手中的矿泉水瓶。
      尼普安:“她骗你钱了?骗了多少?”
      祁砾:“没骗钱。”
      哦,专骗感情?这年头还有这手艺活?
      尼普安:“那照片,照片总有吧?你如果想找到她,动点歪心思,现在的网络技术,通过照片是可以找到人的。”
      祁砾依旧不说话。
      好好好,尼普安秒解,就是一张照片也没有呗。
      作者有话说:
      码字想死,每天都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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