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海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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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桥翠在惊慌之余，问向夏油杰：“这些海鱼的死亡会是诅咒造成的吗？”
夏油杰只是细细观察一会，很快否认道：“我没有在这些鱼上面发现诅咒的痕迹。”
“哪怕不是诅咒，光是自然现象中出现这样大规模的海鱼尸体还是很令人震惊的。”
万人桥翠环顾四周，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呼喊几声把村民叫过来处理面前的这种情况。
不过很快就从远处传来了海涛和轮船的引擎声，一艘不算太大的捕鱼船的外轮廓逐渐从海平面上出现。
万人桥翠和夏油杰两人等了许久，终于看着这艘轮船驶入了码头，缓缓靠岸。
等船桨停下来之后，船甲板上一群穿着潜水衣，戴着泳帽，外面还套着一层白色外衣的女性陆陆续续地下到了陆地上。
这些大概就是宣传册子中提到的海女吧，万人桥翠猜想，毕竟很少有渔船上会待着这么多的女性。
“她们肯定有哪里不对劲，至少有遇见过诅咒，每个人身上竟然都会有残秽。”
夏油杰猛地给出了这个令人吃惊的结论。
在他的眼中所看到的景象，似乎是被隐隐可见的锁链紧紧缠绕牵制了双腿，这群从渔船下来的女性身上或多或少有残留着厚重的诅咒痕迹。
“每个人都有吗，那么驾驶室中的那位大叔呢？”
万人桥翠跟在夏油杰的后面望过去，整艘渔船上除了海女们就只剩下一位负责开船的男性。
夏油杰有些不确定地回复：“他倒是很正常。”
“全船人都有，就只有他一个例外才不正常吧？”
万人桥翠反向推测。
夏油杰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他率先向着渔船停靠的码头方向走过去。
“过去问问就知道了，还可以打听一下现在这片沙滩上的鱼该怎么处理。”
这群上到陆岸的海女们拿着各自的渔网袋，一边发出工作结束后欢呼的笑声，一边叽叽喳喳地兴奋地聊着天。
她们用着手推车装着自己努力捞到的海货，站在船边秤量着自己的这批战利品，估算着自己本次出海的收益分成。另外一部分人则聚在一起用小刀之类的工具处理着鲍鱼和海蚌之类的海产品，开始对处理完的物品进行装货。
这群正在忙着处理海产、专注于工作收尾的海女们似乎没有注意到慢慢靠近过来的夏油杰和万人桥翠，她们自顾自地聊着些外人听不懂的内容。
见对方这般忙碌的景象，夏油杰也着实不好贸然上去打扰，免得引起对方的不满心理。
想到这里，他询问的目标便转向到一旁站在远处堤坝边上，那位正无所事事抽着烟的男性。对方应该是在这群不得空闲的人群中唯一一个悠闲自得的人了。
“大叔，劳驾问下你们是刚出海回来吗？”
“啊？你们说什么呢？”
对方夹着烟，像是没有听清楚两人的招呼声，眯着眼睛大声地反问了一句。
“我是说，这是海女们坐的船吗？”
万人桥翠不得不扛着海边的大风，大声喊道。
“什么，海女？对啊，她们是海女！”
这一次似乎是捕捉到了关键字，面前的这位大叔才大声地回答了两人的问题。他上下扫了一遍万人桥翠和夏油杰的打扮，马上就猜出了两人的身份，继续粗着喉咙大喊。
“喂，我说你们俩是游客吧！今年海女的潜水表演还没到时间呢，你们要参观只能去看看村里别的地方了！”
话毕便叼起香烟，准备离开。
夏油杰不愿放弃，他继续跑上去追问着自己更关心的话题，“我们想问的不是海女表演的事情，而是那边沙滩上的死鱼。”
“嗯？”
这位大叔闻言，顺着夏油杰手指的方向看去，便了然道：“哦，那个啊，不用管。”
万人桥翠听见了对方的回答，有些不可置信，这样无法直视的场景和散发出来的异味难道就直接留在海滩上嘛。
“不用管吗？”
“对啊，放着就行。今年已经出现过好几次了，一开始大家伙还自发组织着去清理。但后面发现每次不管处理得如何，涨潮后这些死鱼就会被海浪全部冲回海里面。现在所有人看见都懒得去管了，反正过了一夜沙滩就会恢复原样。”
大叔见怪不怪地挥了挥手，示意两人不要再继续纠缠他问这种问题。
“别再浪费我时间了，好不容易撑到回来，我还要去喝酒呢。赶紧找别人去吧，走走走！”
这样随便的回答，万人桥翠与夏油杰满脸惊愕地互相看了一眼，确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并不是一个人的幻觉。
“怪不得这个村子里的游客这么少。”
万人桥翠最终还是只能说出这句话来。
即使是冲着当地独特的海女文化前来参观的游客，也会被一整个海滩的死鱼吓退吧。
夏油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细想片刻。
“不过问题的重点也不在船夫的身上，而是那群海女。”
既然都这么说了，万人桥翠便同意了夏油杰的看法，决定再试着找她们问问，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突破口。
那边的海女们似乎也完成了自己的工作，纷纷离开了码头，有说有笑，成群结队地朝着一个方向离开。
两人远远地跟在后面，发现这群人最后走进了一件不算大的棚屋里。棚屋的一面也就是大门处是敞开着的，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堆满了各种工作用具和杂物，外侧的墙面上则用油漆标写了“海女屋”的字样。
原本走在最前面的夏油杰却突然停了下来，他回头示意万人桥翠，“要不你上去问吧。”
万人桥翠有些惊讶地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他为何缘由这样说。
“我这样的外形很容易被这样年龄的传统女性们戒备吧，你过去反而可能更适合一点。”
夏油杰无奈地解释道。
看来这样酷似不良的气质和打扮还是给他带来过许多苦恼。
“这算是夸奖的话吧，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反应过来后的万人桥翠憋着笑，走向了不远处的海女小屋。
“那就麻烦夏油你在后面保护我了。”
夏油杰很上道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刻意落后了几步躲进建筑物的阴影处。
棚屋里的海女们早早点燃了一个火炉烤着火，热火朝天地拿着记录的本子，互相探讨着各自在这次捕捞中的收成情况。
万人桥翠有些忐忑地走进这个棚屋，原本还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的海女们见到了陌生人的来访，聊天的声音马上就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感受到海女们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万人桥翠忍着被上下打量的不适，放柔着语气问道：“各位都是海女吗，今年的海女表演大约是什么时间开始的呢？”
“这位小哥，你是来看潜水表演的吧！”
海女们一脸稀奇，她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没有将万人桥翠赶出去。
“那你可是太倒霉了，今年估计是不会办了。”
“哈……怎么会这样，我可是坐了将近五个多小时的车子过来，专门想见识一下本地特色的海女潜水，之后回去还要出一篇专题报告的呢。”
万人桥翠硬着头皮继续表演。
“是出了什么问题吗，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这群海女们的脸上出现了犹豫之色，她们互相推搡着，最后还是一位看上去年纪最大的敲定了意见。她自称是这群海女的领头人，朝海佳子。
“我说这位小哥，你是东京来的记者吗？”
朝海佳子用带着浓厚方言的口音询问道。
“我目前也只是一个新闻学专业的大学生，还没有拿到记者证呢，所以应该还称不上职业吧。”
万人桥翠顺着对方的话头，毫无犹豫地撒谎了。
谁知对方听见这样的回答，眼睛一亮，“那不还是记者了！我就说这样‘丝茅’的打扮肯定只有东京那种大城市来的人才会这样穿。”
她想说的该不会是“时髦”吧。
万人桥翠如此猜想，可是如今就连“时髦”这个词本身就已经不够时髦了。
“那小哥你写报道的时候可把我们拍得好看些！”
在后休息的其他海女们还顺着朝海佳子的话继续起哄着。
万人桥翠不得不顺势说着好话哄骗对方，谁能知道他身边连正经的照相机都没有带呢。
吵闹一会，她们似乎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停了下来，万人桥翠也得空问出自己的问题：“各位都是本地人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以海女为职业的呢？”
“我们这几个都是土生土长的具山渔村的村民，那个年代的女人没多少活好做，想赚钱就只能当海女。”
朝海佳子伸出手指指点点，划分出了几个年龄开着较大的女性，她们从外表看上去大都六十多岁了。
“剩下这两个是外边来的吧，不过也呆了有将近十年了。”
朝海佳子又指向了另外的两名女性，她们看着比具山渔村本地的几人更年轻一些，不过估摸着也有四十岁了。而被点名的两名海女也客气地笑了笑，那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已经和本土的海女们没有任何差别了。
“上砂欣子和千原恵，她们之前应该是干别的吧，留在具山后也只能跟着一起当起了海女。没办法，在我们这种村子就是要天天和大海打交道。”
万人桥翠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掏出了笔和本子，装模作样地记录下来。
他接着问道：“那之前你们说的，今年海女的表演办不成了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我去逛海滩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大群死鱼被冲上岸，是和这个有关系吗？”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海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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