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年华》小土欧

8、斗嘴

　　乘风数清楚后，直呼着还要去挖地龙来钓鱼。
　　锦瑟看了看日头，大概是早上十点左右，便不同意。
　　“今天不钓了，该回家吃饭了，明天再来！”
　　见乘风不情不愿、恋恋不舍的样子，又补充道：
　　“再不回去这些鱼全死了！”
　　乘风这才意犹未尽地收好鱼竿。
　　锦瑟将刚扯的一堆草放进背篼里，将鱼盖得严严实实，保证一眼望过去看不见。
　　最后锦瑟拿着鱼竿，乘风背着背篼，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肖锦瑟，你居然还没死啊？”
　　正在低声背《三字经》的两人突然听到充满恶意的童声。
　　两人抬头一看，七八个同村的孩子正从另一个方向走来。
　　为首那孩子七八岁，是村长家的大孙子李家宝。
　　以前最喜欢跟在乘风后面玩。
　　刚才那句话就是他说的。
　　乘风向前一步，怒道：“李家宝你说什么鬼？三妹好好地呆在这儿呢！”
　　李家宝却是满脸随意道：“那也快了！谁不知道锦瑟她弟弟是个克星，先克死了他爹，再是他姐姐，然后是他娘。你还敢和他们在一起？小心你也没命了！”
　　“你胡说什么呢！你才是克星，你才要死！再乱说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乘风没想到平日里讨好自己的李家宝居然会这么说话！
　　李家宝居然没生气，反而一副充大哥的样子：“以前是看你有个当秀才的叔叔才让着你。现在你叔叔都死了，要想再和我们一起玩，就得当我小弟！”
　　乘风没想到这李家宝这么说，更加怒不可遏：“呸！谁稀罕和你们一起玩！”
　　李家宝见乘风油盐不进，有些生气。
　　一把拉过身后的王根子：“根子说你上次赢了他一颗枣，我这个大哥要替他赢回来，现在我们重新比过。”
　　乘风怒气冲冲准备说话，被身后的锦瑟扯了扯衣服，此时没必要与他们进行口舌之争。
　　李家宝这态度分明是受家里人的影响，看来秀才爹刚死一个月，村里人的态度已经大不一样了。
　　乘风以为锦瑟是害怕，担心打起来吓到她，便拉着锦瑟绕过他们回家，只甩一句“懒得理你！”
　　李家宝见乘风不敢比，以为他是怕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洋洋得意地带着人走了。
　　一路上，乘风情绪有些低落，他以前在这群同龄人中一直是老大。
　　但现在，那群人明显已经不认他这个老大。反而跟着李家宝走，连招呼都不跟他打一声。
　　锦瑟见他这样，无声地摇摇头，没有说话。
　　六岁的乘风还不明白——人性复杂，这群孩子虽小，但他们背后有自己的父母。
　　管中窥豹，从这群孩子身上就可以看出村里人对此时肖家的态度。
　　难怪这次收稻谷，爷爷没叫他俩到村中心广场去占地晒稻谷，只在家里前后院收拾出空地。
　　估计是知道村里人此时的态度了。
　　有些人，秀才爹在时，认为肖家这好那好；秀才爹刚走，对待肖家千嫌万嫌。
　　见乘风还是闷闷不乐，锦瑟眼珠一转，转移话题道：“大哥，有八条鱼，你说我们今天吃几条啊？”
　　果然，乘风的注意力立马转到吃鱼上，一会儿说要吃全煮了，一会儿又说要留些明天吃，又说奶奶肯定会把鱼拿去卖了换钱。
　　整张小脸千变万化，早就将刚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两人一回到家，立马找了木桶，将鱼全放进去。
　　等了一会儿，翻了肚皮的鱼有四条，都是最先钓起来的那几条，一大三小。
　　两人将死了的鱼拿到厨房，让大姐杀了做汤。
　　这时候家里只有大姐在，二姐洗完衣服见他俩还没回来，就带着刚醒的云帆去了地里，还说让他俩帮忙烧火就行。
　　大姐看着两人手里的鱼，还没来得及问从哪儿来的，却又想起她不会杀鱼，肖家吃鱼的时候她还没学做饭！
　　没办法，锦瑟只能慢慢教大姐怎么刮鳞杀鱼。
　　她倒是会杀，但是人太小，刀都拿不稳。
　　一通手忙脚乱，终于把鱼弄干净。
　　乘风负责打扫战场，将内脏拿去喂鸡。锦瑟负责教大姐怎么做鱼汤。
　　现在家里要啥没啥，猪油有，但是定量，前两天是没有的。
　　最近农忙，怕大家身体吃不消，奶奶就让每顿用筷子挑一块猪油煮菜，只有鹌鹑蛋大小。
　　锦瑟让大姐将猪油放锅里，再将四条鱼放进去锅里，煎至两面金黄。
　　再用铲子将它剁碎，加入开水、盐，等鱼汤熬成乳白色，再将碎鱼渣捞出来备用。
　　鱼汤里加入洗好的白菜、野葱。只可惜家里没有豆腐，豆腐也不是谁家都会做的。
　　不过听说姥姥家在县里就是卖豆腐的，也不知道哪天可以去看看。
　　将白菜汤舀起来，再将碎鱼渣倒进锅里翻炒至金黄酥脆，撒上盐、野葱。
　　香喷喷的鱼肉让锦瑟回忆起前世的美食，馋得她直流口水。
　　“咕噜咕噜——”
　　锦瑟被这声音从香味中惊醒，回头一看，原来是烧火的乘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背后。
　　“好香啊！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菜！”
　　大姐也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惊讶道：“三妹，咋感觉你什么都会啊？就按你简单的几句话，我居然能做出这么香的汤？”
　　锦瑟不好意思说自己做了一辈子的菜，那只是因为生活条件好。
　　南溪村穷，没人敢拿粮食去研究如何做美食，只要能吃，不浪费就行。
　　锦瑟见乘风一个劲儿的咽口水，心疼道：“大哥，你要不要先尝一口？”
　　乘风摇摇头：“不了，等大人回来一起吃！”
　　“那大姐，我们抓紧时间弄剩下的菜，大哥，你去叫爷爷们回来吃饭了！记得我们的约定。”
　　锦瑟同乘风说好，时刻记得，一有空闲就背《三字经》，只要他能做到，她会教他更多东西。
　　锦瑟和大姐处理剩下的菜，其实就是清炒豇豆和茄子。
　　因为没有肉，奶奶特意拿了两个鸡蛋准备让大姐做蛋花汤，。
　　但现在有了鱼汤，大姐决定把鸡蛋留下，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锦瑟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慢慢来，今天已经有了鱼，足够了！
　　只是在清炒豇豆和茄子的时候，在里面加一点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