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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杰克竟对小报童这样那样! ...

  •   十月送走夏季闷热的潮气,迎来凉爽的秋风,以及清凉的雨水。

      傍晚倒是安然无事,杰克借口独自散步,回来时惊慌地告知他们三人,说是看到了开膛手杰克的踪迹,还眼睁睁看着那不人不鬼的家伙把一个上了年纪的ji女拖进小巷子。

      “你怎么确定那位ji女死去了呢?”多萝西刻意膈应杰克,“说不准那位杰克也是男人,也有欲/望,这次只是泄/欲呢?”
      艾斯闻言也傻乎乎地附和,当然,他纯粹是想用和情敌同名的开膛手抨击杰克。

      多萝西似笑非笑地睨了艾斯一眼,对他拈酸吃醋的行为不置可否。

      她并不介意手下会有恋慕之人,也不会棒打鸳鸯:爱/欲乃人之常情,没有欲/望才是异端。只是若他们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做出些不利于她的事情,多萝西倒也不会下杀手,只会轻轻地将他们掸出权利中心。

      洛芙蕾丝公爵的手下只能是狂信徒,只能是她的奴/隶——要加入这场狂欢?我们可是超级欢迎的呢,只要刻下主公的烙印就行啦!瞧吧,多简单的事情呢。

      艾玛为这些话羞红了脸,正想像老古板的修女那样敲打下洛芙尔姐弟,不让两人再吐出些惊人之语。多萝西却宛若预判到了艾玛的做法,微微一笑:“哎呀,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位可爱的小淑女呢。是我家教不好,才让弟弟说了这样的蠢话……”

      艾斯震惊地瞪大双眼看向便宜姐姐,后者依旧是淡定的模样,紫灰色的眼睛之中没有丝毫因为撒谎激起的波澜。

      差点忘了多萝西·洛芙尔是个脸皮多厚的家伙!——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

      听了多萝西的瞎话,艾玛下意识看了艾斯一眼,随即露出心虚的笑容:“是吗——啊,那,那可是要管教一番了。”

      多萝西点点头,一副将要拉着艾玛向后者吐槽养弟弟的苦和弟弟的糟糕之处的模样。

      艾玛可不想掺和进洛芙蕾丝公爵和她下属之间的纠纷当中:事实上,她根本没怎么注意艾斯;若她凝神一看,察觉艾斯那股莫名其妙的敌意源于对自己的好感,想必会恍然大悟,顺便利用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坑多萝西一把。

      正是利用了艾玛对自己的忌惮,多萝西才没让艾玛注意到艾斯——因此这一次,属于是多萝西棋高一着了。

      到了夜晚,艾玛终究是得面临那棘手的问题:洛芙尔姐弟的房间如何分配?她利落地跑去阁楼,收拾了下其中的被子和柔软的床垫,搬了两沓过来。

      看到艾玛忙上忙下的模样,艾斯三番五次跃跃欲试申请着要去给艾玛帮忙,却被多萝西阻止了。艾斯万分不解,多萝西十分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你看伍兹——艾玛小姐那副轻松写意的模样,像是要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绅士帮忙的吗?”

      艾斯理智上明白多萝西这是在完善他的人设——往后指不定还得用上“艾斯·洛芙尔”的身份与多萝西出行。于感情上,却不可避免地愤懑不平——怎能说他手无缚鸡之力体虚呢?他可是冤枉得很呐。

      艾玛住在小房子的第二层。为了在贫民窟中保持低调,杰克的房子外观装修得十分低调,内里却是精致干净的。

      虽然不至于如同宫殿一般富丽堂皇,然而布置十分温馨,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是艾玛的杰作。

      在上旋梯的时候,多萝西好奇地向艾玛打听了下她的工资,随后沉默:“……”
      多萝西真诚地申请:“我能不能辞掉疯人院的工作,来杰克先生家干活?这种不欠工资,性格又好的老板实在不常见。”

      艾玛想了下多萝西的工作,也真诚地回答:“我觉得虽然这里是高收入,却也是高付出——您就不一样了。”
      洛芙蕾丝公爵名下那么多地工厂和公司,躺平都能赚钱;就算是多萝西的表层身份也是如此:成为主治医生之后,多萝西必然涨了不少工资。

      艾玛再次深刻地意识到,多萝西和自己完全不是一路人——这可是跨越了阶级!在那场灾难之前她勉强称得上资产阶级小姐,现在却完成沦落到工人阶级;而多萝西,却一直都是统治阶级、贵族阶级,或许还能算是商人阶级——洛芙蕾丝公爵确实会做些贸易生意。

      多萝西不好让小姑娘在搬了那么多床垫之后,还让她帮忙铺床单——那是什么样的恶毒女配才会干的事啊!她熟练地把碎花布被子摆好,放在艾玛的被褥旁边。

      在上床之前,多萝西犹豫了下,冲着抱着睡衣、拿着肥皂走进浴室的艾玛喊:“那我先睡啦!”

      艾玛回过头,笑着应道:“好嘛,晚安啦!”

      话虽如此,艾玛在浴室里擦拭了半个小时的身子才出来,她惊讶地察觉,多萝西竟然还清醒着,一双紫灰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炯炯有神。

      见艾玛在自己的身边躺下来,多萝西亲昵地环住了前者的胳膊,艾玛刚开始还尝试着想要不露痕迹地挣脱开她的贴贴——若明确拒绝,指不定这家伙又要用看似撒娇、实则阴阳怪气的语言怼自己。

      艾玛恍惚间感受到一种凉意,她微微偏头一看——

      少女的银色卷发亲密地贴在自己暴/露在睡衣之外的肌肤上,苍白得不似真人的手臂悄然搂住了艾玛的腰肢。她的肌肤冰冷得异常,仿佛是死去多时的僵尸,若非那心脏依旧在沉稳有力地搏动着,艾玛几乎以为躺在她枕边的那个姑娘不是个活人,而是个从地府挣扎着爬出来的恶鬼。

      “哎,艾玛,怎么办呀——”艾玛从来不知道,原来,声音清冷的人在刻意撒娇拉长尾音时,也可以变得那样甜蜜,简直宛若她幼时偷偷品尝的那种蜂蜜,“我失眠啦!艾玛帮帮我,好不好呢?”

      多萝西真是对暧/昧的言辞有些迷之执着。艾玛槽多无口,也不敢直接吐槽多萝西:原先她也有些困意了,被多萝西冰凉的手臂一激,立刻清醒过来。

      可她也不敢指责多萝西——说不准人家的目的就是为了吵醒她呢?这样的行为像是不懂事的熊孩子,可是多萝西这么可爱、这么美丽,是那样地只手遮天,怎么会有人想要甚至是胆敢指责她呢?

      多萝西连呼出的空气都带着一种寒气,完全与正常人不同。正常人在耳边说话,呼出的热气通常会把敏/感的肌肤染成粉红色;多萝西的气息如同她那月神下凡的容貌和冰冷的体温,是浅淡的、寒冷彻骨、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避开的。

      艾玛想着多萝西的事情,便有些晕晕乎乎,骤然间,多萝西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吹了一下,刹那间,艾玛几乎要起应激反应,下意识想要抬手把她推开——

      没推动。不知道多萝西是怎么做到的,艾玛费劲力气也无法把她推走。

      “艾玛——”多萝西的言语中含着笑意,悄然加深的搂抱的力度,“在这种时刻,怎么能分神呢?”

      艾玛涨红了脸,想要辩解,又想要快点脱离多萝西的纠缠,于是先回答了多萝西的上一个问题:“需要我为您哼唱摇篮曲吗?”

      多萝西的性情果真如同传闻中那般喜怒无常。她突然拉下脸,冷冷地诘问:“你可是把我当了孩童对待?”

      艾玛小心翼翼组织措辞来解释:“不是这样的,洛芙尔小姐。不仅仅是孩童,摇篮曲通常让人松懈下来,因此人们常常聆听摇篮曲以疏解压力。”

      多萝西的脸色稍缓。透过稀碎的微光,艾玛窥着她的神情,估摸着这一关是过了。

      “……嘘。”
      见艾玛要开口吟唱,多萝西突然把食指放在殷红的唇前,月色般的眼睫颤动了一下,“听外面的声音。”

      艾玛先是有些困惑,同时因为好不容易想出的安抚办法被打断而恼怒。

      然而微光映出多萝西那双漂亮的眼睛:她原先就有一双宛若造物主赐福的美丽眼睛。通常象征不详的紫色眼睛,安在了她的身上,只能让人感到一种纯然的安详与温柔,几乎要浸在这片柔和的水中睡去。虹膜泛着银光,宛若清水涟漪,又像是清晨江水上的稀薄晨雾。

      她的眼睛里没有太多的情绪,算计、愉悦、哀伤、愤怒在这瞬间被抹平,艾玛能看见的只是一片纯粹的期待。像是孩童期待夸赞与拥抱,又像是在向心爱之人分享乐事后对后者的肯定的期待。

      于是待艾玛神智恢复些许后,绝望地发觉自己竟然受了多萝西的魅/惑,乖乖地安静下来,侧耳倾听。

      安静的夜把各种声音放得无限大。她听见马车疾驰着奔过这片街区的声响,仿佛那人已然急不可耐,无法忍受肮脏的东区;她又听见梅丽塔夫人和她的姐妹的低微祈祷声,似乎在渴望着能从开膛手杰克的毒手之下活下来;她还听到风携带着叶片拍向薄薄的窗户,却在玻璃的守护面前折戟沉沙,悠悠地飘落在地。

      最明显的却并非这等杂音,而是轻轻的雨声。秋雨轻柔地飘落,清浅的声音犹如情人之间缠/绵缱/绻的低喃。

      艾玛静静聆听着雨声,温柔的声响缓缓地渗透到了她的心底,旧日的场景依稀在眼前浮现:母亲抱怨着她繁多的头发,却依旧动作温柔地帮她梳理长发,把它们编成精致的小辫子;父亲拿着故事书,用低沉可靠的嗓音讲着小美人鱼的惨剧,她坐在一旁,没有细听,只是兴致勃勃地摆弄着玻璃瓶里精致可爱的花儿们。

      彼时她不知道命运早已给她生命中的美好明码标价,那些美好永远会停留在最鲜活的那一刻,随后在人类糟糕至极的记忆中流逝,化为黑白的呆板照片。她必须向前走,带着家人对她的祈福向前走。她不能回头——罗德的妻子在逃出索多玛之时,回头一看,就变成了一根盐柱。她不会重蹈覆辙。她必须活下去,即使是麻木地活着,也比在工厂之中化为一摊灰烬好。

      她沉湎在哀伤的灰色记忆和美好的春日记忆之中,几乎无法自拔。待到艾玛从虚无的幻梦之中挣扎着清醒过来,侧头一看,多萝西早已经陷入了沉眠,只能听见她清浅有规律性的起伏呼吸。

      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多萝西的睡眠习惯良好,不会把自己踢下床或是大声打呼噜。

      艾玛哑然:原先的目的是要让多萝西睡觉,现在反倒是她失眠了。

      这个家伙啊……

      艾玛心情复杂地盯着天花板,仿佛要将其盯出一个洞来。

      让我们跟着可爱的小艾斯,把目光放在杰克的房间内。

      幸亏杰克的房间旁有个小隔间!——艾斯几乎无法想象和杰克同床共枕的感受,仅仅是在脑子里模拟片刻,他的胃部就难受得要命,将要把艾玛小姐用那堪比阿琳达女士的精妙手艺做的丰盛晚餐吐出来。

      艾斯闭着眼睛,揣测着洛芙尔小姐带自己来拜访艾玛的目的:总不会是察觉了他的少年心思,想要摄合两者吧?多萝西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瞎话艾斯都不会信,更别提这种荒谬的想法。

      轻轻的开门声阻断了艾斯的胡思乱想。

      同时,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多萝西的嘴角微微地上扬了一下,微不可见的幅度——连百无聊赖的艾玛都没注意到。

      她分出一缕精神力附在艾斯的灵魂表层,安静地观望着下一秒的来临。

      甫一听见那细微的声音,艾斯浑身肌肉下意识紧绷在一起。是谁?他要干什么?随即艾斯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声有些太过急促,绷紧的肌肉也太过刻意,完全不像是一个已经睡着的人。若那人是想做些不为人知的坏事于是来勘察自己的状态,若是发现自己还醒着,恐怕会被杀人灭口!

      他回忆着洛芙尔小姐曾经给自己做过的特训,放缓了呼吸频率,慢慢地放松了肌肉,也松开了闭得紧紧的眼皮,整个人呈现正在睡觉的人会有的轻松状态。

      这些动作和思考只在瞬息中进行。待到他收拾好自己的一切行为,温暖的烛光已经落在了黑发少年那张俊秀的脸庞上。

      多萝西看着他的动作,精神体小人的眉头紧锁,试图出言提醒——他的姿态太过刻意,肌肉和面部表情也僵硬得紧,想了想他那一惊一乍的状态,幽灵般的声响恐怕会让他更加惊慌失措,只好作罢。

      闭上眼睛后,艾斯失去了一个感官,剩余的感觉器官反而是无限地放大:他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和经年不修的木门被推开时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响声;温暖柔软的被褥,和被单下硬邦邦的木板;扑面而来的一股男士古龙香水味道,夹杂着些许熟悉的花香味。

      他把一切精力都投入到聆听之中。避开低微的落雨声,他听见了皮靴与木地板接触时发出的特别声响。再结合了目前发现的那些线索,这位来客的身份呼之欲出。

      ……杰克为什么会在半夜来他房间?

      艾斯百思不得其解,然而时局不容他多加思考:杰克站在了他的床边,用那双幽幽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温热的呼吸几乎喷在艾斯那张娇贵如小少爷的脸上。艾斯尽量抑制那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和异常的呼吸。在这场煎熬的博弈之中,还是艾斯取得了胜利。似乎是失去了耐心,杰克的气味越来越淡,那股可怕的压迫感也在远离艾斯。

      但他没有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艾斯绝望地意识到。上帝啊,他宁可现在去给缺德黑心老板多萝西干活,也不想和杰克同处一个空间,呼吸同一份空气——那实在是一种可怕的折磨!最开始他排斥杰克,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假想敌;现在艾斯排斥杰克的原因很简单——他真的害怕杰克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癖/好,想要对他这样的人间尤/物图谋不轨!

      多萝西却警觉起来。她没有再听艾斯那些杂七杂八的混乱心绪,专注地听着外面的声音——因为艾斯对她的信任不够,她只能与艾斯同感,因此无法用眼睛去看杰克的动向。

      微微的旋钮转动声,然后她听见墙体滑动的声音,大概是墙壁被推开,露出墙体后的暗室。艾斯大概也感觉到了些不对劲,他聒噪的心声随之安静下来。

      这下子是要动用嗅觉才能知道暗室里装了什么了。艾斯显然深谙此理,缓缓地加重了呼吸,然而,虽然他的视觉被剥夺,他还是能能清楚地感受到杰克那冰冷如同野兽看待猎物的森然目光!

      艾斯急中生智,自然地翻了个身,用一个不雅的姿势趴在床上睡觉。阴森的目光果然从他的身上离开。

      但那一次抽动鼻子,已经让他闻到了暗室中的味道——一股柴油或是煤油的臭味,木屑的清香,乱七八糟的颜料味。最可怕的是,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艾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细思极恐:所以说,若他无知无觉,也不会知道他一个晚上都在一个杀人犯旁的房间睡觉?据他所知,疯子艺术家莫名其妙杀人的可能性很高,还有些把血液当作颜料的奇葩案例。

      然而墙体又悄然合上了。厚重的木墙阻隔他,让他无法感受到暗室中的动静。

      至少,现在他能自由地呼吸一会儿了。

      艾斯在煎熬的等待中,还是扛不住瞌睡虫的侵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却依然不安生——那片光怪陆离的梦境:一片不详的烟雾,一段混沌的起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杰克竟对小报童这样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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