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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扶桑劫 五十九［物是人非意自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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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笨啊？这都能迷路。”
向微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少隗气呼呼地道：“你没有当扈鸟，还不是睁眼瞎？”
向微秀眉一挑：“可我就是有啊，谁像你那么笨啊，好歹是麒麟之子，连走兽都管不好。”
“谁像你那么粗鲁啊！我可是仁兽，我要以德服人！”
“服到你主人丢了都没人帮你找吗？”
“……”
不可理喻！
少隗气得直跳脚，主人出去玩都不带他！那个讨厌的清竹还不给他吃的！
哼！
“一千年前要不是你把主人伤成那样，主人的身体怎么会如此虚弱？你以为少辛草是野草啊？说找就能找到？”
“……”
这小麒麟是不是活腻歪了！
此时的少隗或许不知，他家主人，又丢了……
————
“将军，李小姐一直在外求见。”
“不见。”
黄天爵一口回绝，用热水将兄长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替他包扎好伤口，缠上一方白绫。
白绫很快又被鲜血染红，额间神印被挡在白绫之下，眼尾血痣殷红似血。
怪不得那么爱哭。
医师将天化的手放下，道：“公子放心，这位公子并未烧伤，只是吸入少许烟尘。只是他的外伤有些棘手，可能会出现一段时间的失忆，但并无性命之忧。”
天爵微微松了口气，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医师道：“这小公子受了惊吓，属下先开几副安神汤，相必过些日子就能醒了。”
怀中的少年突然吐了一口血，天爵一急，问道：“他的身体怎么样？怎么吐血了？”
“这……”
医师道：“这位公子身体很是虚弱，像是幼年受寒，伤了根本所致。而他体质却是偏热，他的身体承受不起两股力量，这才吐血不止。”
“可有缓解之法？”
天爵拭去少年唇边血迹，眉眼间尽是担忧。
医师摇了摇头：“他身体太虚弱，承不起药性太烈的药材，只能用些温补的药材慢慢养养。”
“知道了。”
黄天爵轻触了一下少年的鼻子，想到幼时父亲经常提起，长兄最是胆小，竟被一只老鼠吓得不敢睡觉，饶是缠着父亲哄了他一夜。
医师欲言又止，望着少年与黄天化九分相似的容颜，到口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便让公子……留个念想吧……
————
贞英鬼鬼祟祟地爬上了后院的墙头，黄天爵的剑锋便已抵在了她的喉头。
“啊！”
贞英脚底一滑，摔下了墙。
贞英揉了揉摔痛的肩膀，黄天爵已稳稳落地，略带遗憾地道：“武成王府的墙这么高，你竟然没摔死，真是命大。”
“……”
他会不会说话！
贞英忍下心中怒气，扯了扯天爵的袖子，天爵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天爵哥哥，你去让我看看天化哥哥嘛~我不会伤害他的。”
听到这话，黄天爵眸光一厉，用力抬起了贞英的下巴：“你爹爹把我哥哥害成这个样子，到现在都昏迷不醒，你怎么还有脸来？”
“我……”
贞英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不是的，我想帮你照顾天化哥哥……”
“不需要你照顾。”
黄天爵走进天化房内，他岂会不知，贞英不会伤害哥哥。
可是，他赌不起。
黄天爵望着少年乖巧的睡颜，笑道：“你不是爱吃栗子糕吗？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等你醒了，想吃什么我都给你。”
见兄长似乎有些消瘦，黄天爵心中一疼，自言自语道：“是不是你师父总不让你吃肉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肉怎么有营养呢？我让厨娘给你去做。”
天化的容颜与当年并无多少变化，仍是十六七岁的模样，无关岁月。
爹爹在等他长大，可他们，都没等到。
黄天爵喃喃自语道：“不过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就像爹爹那样。”
眼前的一切太过美好，让天爵觉得好似大梦一场，轻轻一碰，梦境便会支离破碎。
————
黄老爷子听说天爵带回来一个与天化生得极像的孩子，便日日守在他身边，在他耳边读着天化生前偷藏的话本。
“都是祖父不好，祖父总是逼着天化学天化不喜欢的东西，天化本该是自由的，是祖父拘着天化了。”
黄衮小心翼翼地握了握孙儿微凉的手，一行老泪落在他的掌心。
“祖父错了，等天化醒过来，祖父带天化去打弹弓，去逗鸟儿，对了，南伯侯送给王上几只会说话的鸟儿，好看极了，待祖父跟王上讨来，陪天化说话可好？天化一定会喜欢的。”
天化的手指微微一动，黄衮身子一颤，只见天化缓缓睁开眼睛，漂亮的眸子尽是茫然与无助。
“天化，天化，你醒了，我是祖父，你还认得我吗？”
黄衮紧紧将他抱住，天化挣扎一下，黄衮却将他搂得更紧。
“天化，别再离开祖父了，祖父不拘着你了，天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祖父都依你。祖父只要你……好好的。”
“祖父，祖父，你吓到他了，他不记得我们。”
黄天爵见天化险些喘不过气来，急忙将黄衮拉开，轻拍着天化的后背。
天化视物不明，慌乱不已。周遭陌生的一切让他很是害怕，胡乱地摸索着。
“你眼睛怎么了？”
黄天爵察觉到他的异常，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天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啊——啊——”
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天化急得险些哭出来，天爵耐心安抚着他，连忙将医师喊了过来。
“别怕，别怕，这是祖父，他不会伤害你的，他只是太急了，不怕。”
天化这才往他身边蹭了蹭，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一些。
医师很快便来了，天化还是很害怕，天爵命人将窗帘都拉开，见天化眼睛不适应，又拉了上去。
“别怕，有我在呢。”
担心天化看不到东西会害怕，天爵便一直与他说话。
医师替天化开了帖安神汤，天爵又安抚他睡下了。
天爵将他额上的白绫换下，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天爵更加心疼不已。随即又无奈地笑了笑：“果然如爹爹所说，胆子真小。”
————
“饿不饿呀？”
天化正无聊地捏着手指，天爵的笑脸就凑了上来，将花饼送到他口边。
天化眨了眨眼睛，咬了一口，香甜的气息令他倍感欢喜，不禁弯起了眸子。
“甜吗？”
天化点了点头，漂亮的眸子都亮了不少。
天爵笑道：“你多吃一点，你太瘦了。不过你要乖乖吃药哦。”
听到要吃药，天化不禁小脸一垮。
天爵无奈，问道：“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天化遗憾地摇了摇头，天爵取了一方竹简，教他刻下自己的名字。
天化摸索着竹简上的字，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天爵。
天爵笑道：“这是爹爹专门为你取的名字，叫懿安。为美好安康之意。我叫天爵。”
黄天爵心中酸涩，爵……这许是……天意吗？
可是……他不想袭爵。
“天……爵……爹……爹……”
听到天化开口说话，天爵眼中的泪不禁涌了出来，又在竹简上刻上他们兄弟四人的名字。
“化……”
天化摸索着竹简上的字，眨了眨眼睛，这个字，与其他的不一样。
“这是长兄的名字，他叫天化。爹爹觉得，这是上天所化，是神明恩赐。”
而他们，父亲是希望，他们过完平凡的一生吧……
可好景不长，上天又将他收了回去，徒留父亲，万般酸楚不能言。
————
尽管黄天爵将武成王府的墙又铸高了些，贞英仍坚持不懈地往上爬。
贞英突然掉在院中，天化突然听得声响，吓了一跳，连忙躲在天爵身后。
黄天爵的脸色黑了几度，拍了拍天化的肩膀，刚要赶人，贞英立刻将花束塞进天化怀里，天化低头嗅了嗅，扬起笑脸，让天爵也闻一闻。
黄天爵的脸色这才缓了缓，心想这家伙也太不长心眼，一束花就把他收买了。
“兄长，我饿了。”
天化扯了扯他的衣袖，黄天爵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在喊他，不过想来也是，他如今也比兄长都大了，若说是自己十五六岁的少年，怕也是骗不过他的。
黄天爵摸了摸他的头，问道：“懿安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想吃……醉花鸡。”
天爵嘴角一抽，道：“你身体还没好，不能饮酒，我让人给你做红烧肉吃。”
“可是……祖父说我胖了……”
“祖父那是高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