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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扶桑劫 五十八［千七杀戒动神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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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我是你，你不记得我了吗？”
女子弯眸一笑，轻轻抬起素知夫人的下巴。
“我是你——缺失的那一魄。”
“真是没用。”
女子嗤笑一声，涌入素知夫人的身体。
“不！”
素知夫人猛然惊醒，冷汗已浸湿全身。
“吾妻……”
李靖端上一碗热粥，却被素知夫人一把摔在地上。
“我乃九江女神，你算什么东西？”
李靖含怒抬头，却见妻子的眼中，除厌恶之外，再无其他。
“你取走的灵珠呢？”
李靖一怔，魔咒般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你说，哪吒若借灵珠重生，做的第一件事会是什么呢？那名失明的少年，可是被你丢弃在火海中的！”
李靖退后一步：“不，我不知道。”
九江女眸光一冷，忽见一道霞光闪过，只见小童立于风火轮上，紫焰尖枪已至李靖胸前。
“天化哥哥呢？”
哪吒的瞳清澈无比，将李靖的容颜映得一清二楚。
见小童清澈的眼眸，李靖的愣了一瞬，摇头道：“我想带他离开，火势太大了……”
“他不见了！”
哪吒眸中闪过怒气，一□□下，李靖慌忙躲开，紫焰尖枪插进李靖方才站立的地面，枪头紫火熊熊燃烧。
李靖借土遁逃离，哪吒的目光缓缓移向九江女。
“哪吒，你还认得……”
哪吒的枪猛地抵上九江女的下巴，停留一瞬之后，又将枪尖垂下，追李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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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焰尖枪携风而至，李靖连忙举剑格挡，却进一步激怒了哪吒。
“你也配……用剑？”
枪势更加凌厉，李靖徒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李靖且战且走，哪吒的枪却快他一步，插在他身前。
他想再次借土遁逃走，而紫焰滚滚，热浪滔天，将他困于其中。
“天化哥哥呢？”
哪吒眼中已布上丝丝杀意，而那双如墨的瞳，却彰示着他此刻的清醒。
“逆子，还不停手！”
吴钩剑破空而来，金木二吒为寻贞英，追至陈塘关，木吒先行一步，却恰好撞上这一幕。
哪吒丝毫不避，稚嫩的手臂被吴钩剑砍下，伤口却滴血未流。
木吒愣了一瞬，似松了口气，持剑指向哪吒：“你这孽障，好生大胆！子杀父，乃忤逆□□！”
哪吒望了他一眼，委屈地撇了撇嘴，蹲下身子，捡起其下断臂，重新将它接好。
“我已剖腹剜肠，剔骨肉还与父母，哥哥知道吗？”
木吒不言，他知道。
他知道那一年的陈塘关夏日飘雪，血气三日不散。
“哪吒，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听话，跟哥哥回家。”
“天化哥哥什么都不知道。”
哪吒抬起头，对他道：“天化哥哥会陪哪吒逗小鸟儿，会给哪吒抓小兔子。”
“可是天化哥哥死了，被爹爹害死了，哥哥知道吗？”
“哪吒，爹爹不是故意的。”
木吒解释道，声音却小了许多。
哪吒望着他，道：“爹爹打碎了我的金身，打伤天化哥哥，把他丢在了火海里，哥哥知道吗？”
木吒扯了扯嘴角：“哪吒，你说胡话了，天化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哪吒持枪指向了他：“走开！不然你也去给天化哥哥赔罪！”
木吒怒道：“不过是些误会，你这孽障，焉敢大逆！杀兄在前，弑父在后！我岂能容你行此恶事！”
木吒不依不饶，哪吒烦不胜烦，一圈砸晕了木吒，紫焰尖枪直冲李靖而来。
“哪吒，住手！”
金吒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挡在李靖身前。
火尖枪猛地停在金吒胸前，反噬之力让他的魂魄更加不稳定。
金身被毁，他不能离开翠屏山太久。
神力一旦耗尽，他必将魂飞魄散！
他没有时间了！
“哪吒，你怎么了？”
金吒想摸摸他的头，哪吒却一□□向李靖，金吒立刻召出遁龙桩，将哪吒锁了个结结实实。
哪吒猛地抬起头来：“为什么你说的我都做了，天化哥哥还是死了？”
金吒的脚步猛地顿住，只见哪吒眼中含泪：“你说只要我乖乖的爹爹就会喜欢我了。可是我已经很乖很乖了，为什么爹爹还是不喜欢我？你说哪吒长大了，不能总是淘气，可是天化哥哥也很淘气，黄叔父还是好喜欢他。”
“我第一次见到天化哥哥，他正在与黄叔父下棋，他赢不过黄叔父就耍赖，黄叔父还是很高兴地摸他的头。我扑进他的怀里，他很喜欢我，总喜欢抱着我捏我的脸。可是后来，我不敢让他抱我了，他的身体脆弱到一碰就会坏，我害怕，害怕我的触碰，会伤害到他。”
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孩，也在没有人看得到地方，偷偷羡慕着天化所拥有的爱。
哪吒吸了吸鼻子：“天化哥哥那般好，而教给我这一切的你，面对害死天化哥哥的罪魁祸首，你选择了沉默，哥哥。”
“你们都说这是误会，可是没有他，天化哥哥还是可以在黄叔父身边享受无尽的爱，他还可以陪我捉萤火虫，看天上的星星。你能坦然接受天化哥哥的死亡，可是黄叔父呢？天化哥哥的亲人呢？他们快疯掉了。你不能，那便由我——为天化哥哥，讨回公道！”
“休听这孽障胡言乱语！这孽障不恭不孝，若留他性命，不知要闯出多少祸事！”
李靖举剑砍向哪吒，却被金吒挡了下来。
“哪吒，跟父亲道歉。”
哪吒恶狠狠地瞪着他：“我不！我若不死，必要取——”
“啪！”
金吒伸手打了哪吒一耳光，手臂微微颤抖。
“今日，我便替父亲，好好管教你！”
哪吒倔强地瞪着金吒，却一句服软的话也不肯说。
他是仇人，不是爹爹！
直到哪吒只余一口气在，金吒才停了手。
“还请父亲——网开一面。”
李靖道：“我网开一面，只怕他不依不饶！”
“那天化就白死了吗？”
金吒突然吼了一声，声音轻颤：“天化那般纯净无瑕，却因你而死，父亲便没有一丝愧疚吗？”
“若父亲私拦斥候是意外，那——天祥遇险，天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父亲在怕什么？怕天化回来找你报仇吗？”
李靖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哥哥，你说什么？”
哪吒瞳中金光射目，遁龙桩已束不住他。
“哪吒住手，你会没命的！”
“李靖！你碎我金身烧我行宫，屡次置天化哥哥于死地！休想我今番饶你！不杀你绝不空回！”
————
长生取了定魂珠，兴高采烈地回了翠屏山。
清虚道德真君让他带了许多药材与天化爱吃的东西，长生的欣喜都写在脸上。
哪吒马上就能复生了，他再想想办法，将天化的眼睛治好。
到时候……他便履行当年诺言，带天化去朝歌城看看，他定然欢喜。
行宫已化作一片废墟，长生瞳孔猛地一缩。
天化和母亲呢？哪吒呢？
一根金锏映入眼帘，长生死死捏住上面的“靖”字，眼中杀意尽显。
“李靖！我与你平素无仇！你伤我兄长害我幼弟！今若饶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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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将李靖赶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李靖往北而逃，见燃灯道人，立刻大呼：“乞老师救命！”
燃灯道人将黄金玲珑塔授予李靖，道：“这孽障冥顽不灵，若他再行恶事，你便祭塔烧他。”
哪吒不与他客气，一心想取李靖性命。李靖祭起玲珑塔，只见一道金光耀如天日，哪吒身体一缩，闭上眼睛。
只听得金器碰撞之声，长生持剑赶来，将李靖的金锏丢了出去。
“莲花哥哥，他害死了天化哥哥，他害死了……天化哥哥……”
见了长生，哪吒的委屈一瞬间全部涌上心头，强行支撑的身体也直直地倒了下去。
“哪吒，哪吒！”
灵珠乖巧地躺在长生手心，长生握起阴阳剑，抬起了头。
阴阳剑齐齐出鞘，势不可当。李靖举剑格挡，不过几个回合，便被阴阳剑斩断棱角。
“你的功力，怎增长如此之快？”
长生嗤笑一声：“您的功力，倒是一如既往地，垃圾。”
“长生，住手。”
长生并未回头，剑锋一侧，瞥了一眼急忙赶来的九江女。
“母亲，你要——救他？”
“不，他手中有引魂铃，此事蹊跷，杀了他，你要如何找到三郎？”
长生握剑的手轻颤了一下，捏紧了手中的灵珠，一时间不知作何选择。
“把灵珠交给我，我能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