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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099 家事 ...

  •   看到一群人往自己家方向走来时,李家一群人心头是跳了一下的。

      上次这么多人来李家,是李二回来的时候,李二浑身那叫一个惨啊,都看不到一块好的皮肉,偏偏他还一口一声娘一口一声大哥,叫他们想要装作不认都不行。

      当然,他们还是没认——毕竟李二都已经这般了,眼见着是干不了什么活,留在家中也是累赘,更何况他们对池青还有阿碗做的事若是让李二知道了,李二怕是又要闹。

      李二这辈子就跟他们闹过三次,一次为了池青、一次为了阿碗、一次为了分家——反正都是为了那娘俩。

      虽然他们骗李二说池青带着阿碗改嫁了,但李二若是在村中多待些时日,就会知道他离家这些年他们一家是如何对那娘俩的,若是闹将起来,也是不好看。

      上次这么多人来是李木回来的时候,上上次是阿碗不肯嫁金家还把金家大郎给打伤了自己逃走了一了百了留着他们一家被金家找上门来,上上上次也是阿碗……李家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跟老二一家简直的犯冲,确切来说,是跟池青阿碗娘俩犯冲,要不是因为他俩,他们一家加上老二一起,过得还是和和美美的,李二每个月的工钱上交,家中有什么重活累活脏活都能交给李二——早知道就不贪图那多几年的工钱,早早让李二回了村子,给他娶一个同样老实好欺负的媳妇,这样还能多一个可以使唤的人……有时候,李家会这样反省着。

      如今看着一群人又要往自己家里来,李家众人都觉得额角突突直跳——李二又回来了?

      李婆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责怪道:“当初怎么没把人送远些。”

      “是我不想把人送远些吗?”李大有些不服气,“是三喜那小子受不住,半路就将人给撂下说什么都不肯往里走了。”

      刘三喜是李大的妻弟,刘氏听得李大这样说自己的弟弟,自然不服气:“三儿从小胆小,这事怎么不找别人?”

      眼见着李婆子、李大、刘氏要吵起来,李大的长子李大郎出声阻止了他们,他指着那群人最前边之人:“那不是阿碗那死丫头吗?”

      听到是阿碗,定睛看过去也的确是阿碗,几人有一种“果然又是老二家搞出的事”的念头,倒是一致对外了。

      李婆子年纪虽大,腿脚倒是利索,迎着众人走过去路过堆放柴禾的地方时顺手抽了一根细木鞭气势汹汹便要朝阿碗身上抽去:“我去你个死丫头!青天白日地带着一群人往家里来是想干什么?!跟老二似的一家子讨债鬼!”

      阿碗从小到大这样的阵仗没少见,哪能真让她抽到自己身上,正想带着萧屿往旁边避一避,但萧屿站定着没动,阿碗没法只好挡在他跟前,不过预料中的鞭子并没有落到自己身上,阿碗回头一看,立夏右手抓住了李婆子手腕,左手拿着方才还在李婆子手上的鞭子。

      李婆子手上吃痛哇哇大叫:“哪里来的外乡人敢管我们的家事?!”

      说着她又朝着其他人喊叫:“乡里乡亲的,你们就任由着不知打哪来的外乡人欺负我们一家老小?”

      胡大伯娘笑着圆场:“虽是乡里乡亲,但这到底是你李家自己的家事,我们也不好管的。”

      “什么家事?你们没看到是这外乡人欺负——”李婆子正要骂,突然醒悟过来,没被抓着的那只手指着阿碗,“好啊,我就说呢,做下那等丑事还敢回来,敢情是找了帮手翅膀硬了是吧?你这丧门星!吃着我家的住着我家的,还敢带着外人回来欺负我家里人!当初我就不该答应让你娘俩进门!进门之后就该寻着机会打死你个扫把星!”

      萧屿脸色难看,立夏回头把鞭子递给阿碗:“少——”

      “弟妹,”立夏及时改口,“你看看要怎么办?依我说,她嘴巴这般口无遮拦,不如报官算了。”

      阿碗摇头,虽然之前陈娘子那事,立夏说报官唬住了布坊的掌柜和伙计,但真报官的话,阿碗不觉得能有什么用,眼下也是,李婆子这般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里正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不想管这种所谓的“家事”而已,再者,陶家村离县城到底有一段距离,报官也未必能及时解决,到头来反而因为绕过了陶氏宗族私自报官惹来陶氏的不快,若是惹恼了地头蛇,平白给他们设置阻碍也是不好。

      “弟妹?你居然嫁人了?”李婆子敏锐地听到立夏对阿碗的称呼,也是此刻才发现阿碗是做的妇人打扮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男子,且那两人身子还贴得那般近,李婆子气得大骂,“好你个贱丫头!伤风败俗的下贱玩意!我就知道你跑出去肯定是不干人事!就出去一趟你就嫁人了?你这叫淫奔!叫无媒苟合!”

      她说着想一屁股坐在地上奈何被立夏抓着手没能得逞,只能拍着大腿哭号:“我们家清清白白,竟出了个无耻□□啊,伤风败俗、伤风败俗!我当初就说不该让她们娘俩进门的,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阿碗翻了个白眼:“对啊,我就嫁人了,怎么着?”

      “你赶紧离了你那个野男人!”李婆子眼珠子一转,改了策略,“都是一家人,不管怎么说按理你也得喊我一声奶奶,作为长辈,哪能眼睁睁看着你堕落?不如这样,你离了那人,回家里来,家里再重新给你说一门好亲事?”

      “老太婆你怕不是忘了,当初可是你说的,说我不是你李家的孙女,绝对不能喊你奶奶,若是敢喊,就要抽我嘴巴来着,”阿碗冷笑一声,“好亲事?真有好亲事你不紧着你那亲亲孙女会想着我?让我猜猜,你说是‘好亲事’不会指的是镇上金家的婚事吧?金家那么好,你怎么不把你亲孙女嫁过去?”

      李婆子见她不上当,面上气急败坏:“你人既然跑了又回来作甚?!”

      “不跑等着让你们将我跟我娘卖了换钱吗?”阿碗指着李婆子,对身后的人道,“李家收了金家二十两,想将我卖到金家——金家什么样的人家你们都知道吧?隔壁王大伯娘家的秀秀姐,嫁到金家第五年,被金家大郎活生生当街打死了,就这,李家还跟我说是‘好亲事’呢。”正是因为如此,最初村头见着那几人时,她对王二婶娘最没好脸色,因为当初王秀秀嫁给金家,就是她这个婶婶说合的,明知道金家是什么情形,还把自己侄女推入火坑,阿碗能对她有好脸色才怪呢。

      “还有我娘,”阿碗冷笑,“我娘只不过是觉得我爹死不见尸兴许还活着所以愿意等着,就这一大家子偏偏看不惯,不是害我娘摔断腿不肯医治就是抢了我娘的酒坊,还三不五时逼着我娘将酒方子也给他们,没能得逞之后不是想着将我娘改嫁赚一笔彩礼就是想着将我娘卖给人做妾——”

      “那还不是怪你娘是个祸害!”李婆子愤愤不平,“她既然有这能挣钱的手艺偏偏不肯好好酿酒卖酒,一年就酿上那么一点酒就只是卖给左邻右舍还卖得那般便宜,明明她多酿一些就能卖出更多的银钱的——”

      “所以你们觉得我娘不肯为你们多酿酒赚钱,你们就抢了我娘的酒坊?”阿碗气极,“你们都抢到手了那为何还不满足,还非得要继续害她?”

      “还不是你娘坏心眼留了一手,酒怎么酿的怎么问都不说,我们酿出的酒根本就卖不出去白白糟蹋了一堆粮食!酒曲用完之后她还拿乔不肯再制!”李婆子目光阴骘,“而且,当初他俩成亲时都没跟我们说清楚是你娘在县城里惹了人才跑到这乡下地方来的,我们本想拿着你娘以前酿的酒去城里卖个好价钱,结果却被人盯上了,依我说,你娘生了你又嫁过人,还有贵人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气,偏偏她给脸不要脸,说什么不二嫁,她都带着你个拖油瓶嫁给老二还好意思说‘不二嫁’!”

      萧屿瞥了阿碗一眼——所以池青嫁到李家之前,已经生了阿碗是吗?

      “你娘年纪轻轻便跟人生了你,你自己也私奔出去找野男人,”李婆子指着阿碗,又骂了回去,“你们母女都是一般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萧屿听不下去了:“我跟阿碗是正经的夫妻。”虽然一开始娶阿碗的确非他所愿——但不管怎么说,他俩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这哪里有你一个野男人说话的份?”李婆子矛头指向萧屿,还想继续骂,便被立夏手上的力道疼得直呼,“痛痛痛!你松手!天杀的贱丫头你到底带着这杀神回来做什么!”

      “收成不好活不下去了,”阿碗敷衍地将理由再说了一遍,远没有之前对别人说的字多,“带着我家郎君还有大伯哥回来住。”

      阿碗没再看李婆子,径自朝前走,萧屿亦步亦趋跟着她,阿碗边走边道:“我爹当初分家分了两间屋子和两亩地,我如今搬回来住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孽障!”李婆子大喊,“你一个女儿家,还不是老二亲生的,再说了你都跟人私奔跑出去了凭什么回来抢房子抢地?”

      “也就我爹人不在这里,我爹要是在这里,你敢当着他的面喊我不是亲生的吗?”阿碗嗤笑地朝远处看到李婆子被立夏制住结果半步都不敢上前也不敢说什么的李大一眼,“我的‘好’大伯,莫不是忘了当初是怎么被打的吧?”

      李二为阿碗闹的那一次,便是因为李家上下口口声声都说阿碗不是李二亲生的,尤其李大说得最欢,李二气急之下跟李大打了一架,李大这不事生产的身子骨哪里是李二的对手,那之后,李家上下虽然仍旧对阿碗不满,但这样的话的确是不敢再说了。

      阿碗走过去,看到当初两家之间修建起来的围墙如今没了,走到他们原先住过的屋子一看,里边果然是被占了。

      阿碗出了屋子,眼神往李家一众人身上扫了一遍:“哪个混账玩意趁着我不在家占了我家屋子?”

      “什么你家屋子!”李大终于开了口,“这是我李家的屋子,你一个外、外嫁的怎好意思说是你家的屋子!”

      阿碗斜眼看他:“这是当初分家时分的,大伯你脑子记性这么不好吗?”

      李大声调微扬:“那是分给老二的屋子,如今老二不在,不是给你的!”

      “我爹的屋子,当然是给我的,”阿碗轻哼,“难不成还能给你?”

      李大眼珠子转了转:“老二之前回来过一趟,说你们娘俩不在,把屋子还给我们了。”

      “我不信,”阿碗摇头,“你说是就是啊,有字据吗?”

      “老二又不识字,哪来的字据?”李大按捺住脾气,“反正老二说了屋子给我们了,你不要想了。”

      “他说了不算,我如今偏要搬回来住,”阿碗吩咐了一声,“大哥你在门口守着,我把里边占了我们家窝的东西扔出来。”

      立夏愣了一瞬,意识到是在喊他,点了点头,松开李婆子的手,站在了屋门口。

      阿碗进去翻看了一下,将里边有人用过的被褥扔了出来:“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大伯家的二郎啊,听说最近要议亲,你们那边没地儿住了,所以要过来占我家的屋子是吧?”

      阿碗没让萧屿出来,先前因为萧屿在一旁所以她不想污了他耳朵的话如今总算可以说了:“先前老太婆骂我‘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倒不知道就你们一家子这根子歪的,怎么好意思来说我的。”

      “以前李老头每个月去城里领我爹的工钱,回头便去了那暗门子处半个时辰方出,李大跟隔壁村的寡妇常在后山私会,”阿碗数着手指头,“大伯你还不知道吧,大郎跟那寡妇也有私情——”

      闻言李婆子朝着李老头怒目:“我就说老二的工钱不对劲,敢情都是你拿了去干那腌臜事!”

      刘氏骂着李大:“我早就觉得你跟那寡妇不对劲了!”

      李大质问李大郎,李大郎的妻子也跟则询问,一时之间李家彼此之间吵吵闹闹乱成一团。

      “要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这一家子可歪多了,”阿碗拍拍手,拍掉手上的泥土,“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这般倒霉要嫁你们家——”

      阿碗又看了看听得起劲的乡邻:“估摸着一时半会你家二郎是说不上什么亲了,所以这屋子你们占了也是没用。”

      李二郎不敢吭声,只敢喊李婆子:“奶!”

      “不孝子!搅家精!”李婆子回过神来,如今没用立夏桎梏,她终于如愿坐在地上撒泼,“我们家到底是倒了什么楣,往家里招了这么个祸害,父女俩想着法子轮番折腾我们家人啊!”

      “到底是谁倒楣不是很清楚吗?”阿碗可不赞同,“我还说我们一家倒楣摊上你们这一大家子的无耻混帐呢!有时候我都怀疑我爹是不是你亲生的,亲生的能这么对他?”

      “天杀的!要是早知道老二一家是这般的祸害,当初捡到他的时候就该将他掐死了扔水里!”李婆子恶狠狠的,“早掐死了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般!”

      阿碗倒是一愣:“我爹……真不是你们亲生的?是捡来的?”

      “对,捡来的!”李婆子似乎又找回了底气,“老二不是我们亲生的,老二没有资格分到我们家的房子,你这个老二媳妇带来的拖油瓶就更没资格的!”

      她色厉内荏:“你们识相的赶紧滚,否则我要找里正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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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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