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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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组那面终于像鱼一样咬了饵，主动来问杨美丽傅丞明这面是否还有档期可以谈。杨美丽对着日程表扒拉了半天，告诉对方一个具体的时间。
双方一合计，才发现彼此给的时间对不上。
节目组这面肯定是想把最后的决赛之夜留给傅丞明，企划方案都提前做好了三版。决赛内容多，体量大，还要为了全方位展示选手的collection作品专门举办一场走秀，时长远远超出前面录制的往期节目，不得已只能分成上下两期。
傅丞明上次过来做飞行嘉宾的那回满打满算也只不过录了一天，前面选手们从准备到完成作品的一个星期内他都是不用在场的，只最后评价那天空降过来就行。
但这次决赛的日程节目组想方设法压缩再压缩，也得傅丞明空出两三天的时间出来——两天勉勉强强，三天还可以凑合应付。但节目组没敢直接张口就提三天的事，怕杨美丽这面一个档期对不上就把他们给推了，只是商量着说两天行不行，两天就够。
杨美丽一边在电话里敷衍对方说回头再给你答复，一边顺手把企划草案转发给了傅丞明。
她又想到了什么，状似无意地问对方：“老胡，上次节目里有几个选手的助理，有点意思啊。后面还有吗？”
老胡是对面负责沟通的专员，二人合作多次，也不是什么外人。对面一听就知道杨美丽的心思，立马透露说：“那是肯定的啊，有几个男孩女孩，那反应都很出挑啊，那个米萌，那个季什么的……哦，季予，这都是意外之喜，我们也想多点看点不是。”
杨美丽听着马上一通恭维：“不亏是你们啊老胡。”
“这最后的决赛，选手们要做的肯定比之前多多了，让他们把之前的助手再叫回来，名正言顺啊。我再给你透露一点，节目组准备再加一个最佳助理的评选，这事还没定，但也不远了，观众呼声高嘛。”
杨美丽说：“可以可以，你们反应就是快。”
“还不都是为了收视率啊。对了，有几个好苗子，几家公司已经跟我打听好几次了，我们台自己也想着要不要签几个自用……唉唉，扯远了，你那边时间商量好了别忘了回头给我个准话啊。”
杨美丽：“一定一定，放心放心。”
*
杨美丽来找傅丞明，这次记得先敲门再进了。她开门就看到傅丞明陷在沙发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pad上漫不经心地划着。
杨美丽问他：“看完了？”
傅丞明之前粗略看了一遍大致流程，他说：“两天？不够吧？”
这只是企划草案，是粗纲，就已经密密麻麻这么多安排了，再分类细化下去，再搬到现实中落实，两天的时间，根本不够。
杨美丽就随意地多了：“够不够的，又不用我们操心，这不是还有剪辑嘛。”
只要人去了，到时候节目组自然会多拍些单人素材，后期剪刀手一通神加工，毫无破绽。
大家不都是这么玩的么。少见多怪。杨美丽在心里吐槽。
傅丞明抬眼看她。
杨美丽无语：“怎么了我的傅大少爷，两天你还嫌不够？以前求着你上综艺你都不去，现在放宽了让你玩两天还不行？”
傅丞明：“三天可以。”
草案里写着“预计2-3天”，杨美丽抓住了那个2，傅丞明则只看到了3。
杨美丽从椅子上弹起来：“三天不行！你知不知道光这两天都是姐姐费了好大功夫从你日程里挤出来的，这都完全不在计划之内好吧。”说着把一本写得挤挤挨挨的日程本扔给了傅丞明。
他翻着日程本，没想到杨美丽竟然给自己安排的这么……明明白白。
傅丞明的眼光在一个地方停住，然后说：“ xx品牌的宣传拍摄，沟通一下可不可以提前。”
“你前面的日程都排满了，你又不是没看到。”杨美丽没好气。
“提到x号夜间拍摄。”傅丞明直接替她做了决定，“是棚拍，应该没有什么影响。既然是我的原因导致的，跟对方商务协调一下，费用上面退一步，再给对面送些礼物表示一下。”
不是，你这……就决定好了？！杨美丽简直抓狂。
但她看到傅丞明提前的日期时，又忍不住有点心疼：“你那几天的日程本来就很密集，这又横生生加了一笔，那你可就不剩什么时间能休息了。”
傅丞明倒是很愉悦：“嗯，换了三天，不亏。”
杨美丽想到自己还没和季予说这回事，上次自己算计了人家一把不成，没好意思提。也不知道季予那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揶揄傅丞明：“唉，要是季予那面没空……”
“那就一天。”傅丞明都不用等她讲完。不去不太好，去了没意思。
杨美丽：……。这个人真是，明目张胆地，偏心。
不过这些都难不倒杨美丽，她脑筋一转就给钟锦锦拨去了电话。
*
【哥，在忙不？[憨厚]】
季予的手机上，钟锦锦的微信弹出了出来，他打开屏幕想问问钟锦锦怎么了。
自从上次季予离开后，钟锦锦就又回归到一个人在节目组里孤军奋战的状态。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没什么朋友，又不想叫家里人担心，和傅丞明这个事儿吧又给他带来了好多额外的烦扰，他想来想去只能找季予诉苦。
季予对着朋友脾性向来不错，每次也不厌其烦地听钟锦锦讲到最后，直到对方不好意思。
【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工作忙不……】
钟锦锦竟然开始扭扭捏捏起来，倒是稀奇。之前哪一次不是上来就呜呜哇哇地一通输出，自己分点神都跟不上他的节奏。
这事估计不一般。季予回他让他说实话。
【就是，那个，你有没有一整个月的空闲时间？[卑微]】
钟锦锦好像也知道自己这个请求很过分，难得的有些心虚，发了个卑微对手指的表情。
一个月？季予不知道钟锦锦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自己这面刚好萌生了离职的念头，时间上倒是很富裕。
在得到季予的答复后，钟锦锦才噼里啪啦敲了一大段话过来：
【那什么，我们这比赛不是快要到结尾了吗，导演组通知说进入决赛的名额有六个。到时候我们要做的可能比现在多两倍不止，时间是一个月，保守估计要做一个collection十二套往上。一个人肯定做不完的，导演组说重启助手模式，那个……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再来……救救弟弟。[可怜]】
季予没想到最终赛事这么复杂。他到底不是业界混的老油条，一件定胜负是简单明了，但是激不起什么持久性的话题热度，得像节目组这么会整活的才行。
【我上次就说节目组肯定憋不出什么好屁，整天搞幺蛾子！】
钟锦锦那面担心季予不来，抢着先骂了一通节目组，然后又装作弱小无助地发来：
【也，也不一定啦，六个名额而已，我可能都走不到前六，也许下一期淘汰的就是我呢，哈哈。就是导演组让我们先做个准备，先找找人手。我就是问问……】
季予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钟锦锦干笑地程度。
上次季予只去呆了一个星期，就把所有还在的选手的实力摸了个七七八八。有几个人是来混热度的，但钟锦锦显然不在此列。前六，在季予看来，钟锦锦未必没有冲击前三的实力。
但季予也只知道，一个月的时间出一个系列十二套往上，同时还要保证细节和质量来搏得评委的青眼，实在是有点困难。除非你自己愿意草草敷衍。
钟锦锦可以沉浸画十二小时草图不眠不休，他这种热爱自己上次就看出来了。对设计的敷衍，不在钟锦锦的考虑范围内。
只是他这里……季予想到了那通充满乡音的电话。上次以为只是去打个下手，就意外惹出了一通热度闹剧，还被季炳荣发现了可乘之机，连带着郭姐的工作室都被骚扰到。季予很犹豫。
季予想着这些问题，一时间没有回复钟锦锦。对面等了一会儿，好像知道了什么。
【不能来的话，也没什么关系啦。反正得不得名次我也无所谓的，就是怕家里人难受…但是技不如人嘛，他们应该也不会说我什么。嘿嘿。】
钟锦锦他是有实力的。而且季予在这一行做久了，深知有一个默契合拍的搭档对设计师来说是多么重要。最后关头临时去找一个生人，可能会适得其反。
季予真的很想帮他，但也真的怕影响到他。
钟锦锦那面哭丧着脸给杨美丽打电话说失败了，说季予他没给回答，然后拉着杨美丽一通乱哭。杨美丽听完倒是安下心来，没给回答就好，至少没有拒绝，还有回旋的余地。
晚上季予就接到了杨美丽的电话。
杨美丽开门见山：“季予，钟锦锦的事，他和你说了吧？姐姐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毕竟一个月时间是长了点。”
季予说：“杨姐，和时间没关系，是我自己的私事有些不方便。”
杨美丽也没气馁：“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吗？钟锦锦是个好苗子，就这样输了，也太……”
杨美丽甚至假想了钟锦锦已经被淘汰的情景，给季予上压力。
季予也问她：“那您那边，真的没别的人选合适了吗？”
这下换杨美丽咂嘴了，好半晌她才说：“钟锦锦身份不一般。信得过的没这个技术，有这个技术的心思太多。季予，你很干净。”
杨美丽在娱乐圈的大染缸里浸润多年，干净，太重要了。
她以为季予会接着问钟锦锦到底是什么身份，甚至还想好了一套圆过去的说辞，没想到季予沉默了一会后，问她：“杨姐，一开始你就是故意的吗？故意让我去做钟锦锦的助手，故意给我……接近傅丞明的机会？”
杨美丽没打算隐瞒：“算是吧。”
季予很想知道为什么。
杨美丽思索了一会儿，坦诚地跟季予说：“季予，站在我立场，我的经纪人身份，有些事情，即便我知道，我都不能去说不会去做。四年多了，傅丞明还记得你对吧？傅丞明的艺人形象很重要，但我同样，也不想你最后受到无谓的伤害。我可以跟你透露一点，这次决赛，邀请了傅丞明。至于别的，你能不能走到他身边，他能不能走到你身边，我只当不知道，全看缘分吧。”
放下电话的季予很是默默了一会儿。
两三个星期后入组，为期一个月的封闭拍摄。他在心里算着杨美丽说的时间。新一期的节目又出来了，季予那一期的热度降低了不少，清静了许多。郭姐工作室那里自己也已经向Hr提了离职，现在应该在走流程了。季炳荣那里，他刚出狱不久，季予估算着他应该没有那个通天本领两个月内就找到自己。
然后他给钟锦锦回了信息：可以，我去。
在钟锦锦一阵惊喜和臭屁的赞美声中，季予将手机阖起，向后躺倒仰头看着天花板，好像在想着什么，然后他缓缓用手背盖住了眼睛。
傅丞明，我想见你，我不放弃，也决不后退。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