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陆影》十月咸鱼

7、第 7 章

　　陆府——雪园。

　　江梦雪听到消息，抬手一扫把桌子上的晚餐全部扫落在地，一旁的丫鬟婆子立即惶恐地站在一旁，唯恐被她的怒火波及到。

　　江梦雪的贴身丫鬟，走到江梦雪身旁，拿着手帕轻轻为江梦雪擦拭着被汤汁溅到的手，边开口道：“姑娘，多少还是吃点吧，自己的身体要紧！”

　　“还吃什么吃，都这样了，你觉得我吃的下吗？”

　　“姑娘，四公子并不喜欢那个亦瑶。”

　　“不喜欢又怎样，还不是要娶她。他同样也不喜欢我，可是我却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成亲。”

　　“姑娘，其实...夫人这也是为了您好！”

　　“呵呵呵，为了我好？她明明知道我喜欢陆淮舟，却还是这样对我，她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自己一己私欲呢？”

　　“姑娘慎言！”

　　江梦雪闻言不满地看了贴身丫鬟一眼。随后，她轻轻呼一口气，沉声道：“明日我倒是要去会会她。”

　　次日，江梦雪与五姑娘陆茜上门的时候，方亦瑶坐在廊庭看书。

　　两人恰巧看到一个妙龄少女坐在躺椅上，手中轻轻翻看着一本书册。阳光洒落在她身上，映衬得她肌肤细腻如玉。她身穿一条淡绿色的长裙，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温暖的光芒笼罩，给人一种清新脱俗又温婉灵动的感觉。

　　绿意看清来人，立即提醒了方亦瑶。随后，迎上去开口道：“原来是五姑娘和江姑娘，里面请。”方亦瑶起身安排沁儿再备下两张椅子，请两人坐下。

　　陆茜看了一眼石桌上的茶点，不禁揶揄道：“你倒是有闲情逸致，这般会享受！倒是苦了我那四哥，此时还在被禁足呢！”

　　“五姑娘说笑了，亦瑶初来乍到，人不生地不熟，只好自己打发时间罢了。”

　　江梦雪开口道：“亦瑶应是比我小两岁吧，我与淮舟哥哥同岁，他只比我大了几个月，那我叫你亦瑶妹妹，你应该不介意吧！”

　　“当然不会！”

　　江梦雪见她并未反驳，温婉一笑，开口对陆茜道：“五妹妹，亦瑶妹妹远道而来，你我今日才来，确实是我们多有怠慢了，应该早些来陪陪亦瑶妹妹的。”

　　“梦雪姐，你就是太过善良了，你难道不知道她是...”

　　“五妹妹慎言，我与淮舟哥哥并无什么的。”

　　“怎么就没有什么了，你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若不是...”

　　“五妹妹，别说了。”说着说着一副委屈又隐忍的模样，那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若不是方亦瑶在渝州时，见多了这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故作柔弱大度的姑娘小姐，她还真会被其迷惑。再加上她第一次见江梦雪时的场景，已然知晓江梦雪对陆淮舟的心思，那她定然会觉得她也与那些人一样，只是为了见一见陆淮舟突然冒出来一个未过门的妻子。

　　陆茜顿时不满地剜了方亦瑶一眼。那表情像是在说：都怪你，要不是你抢了陆淮舟，江梦雪何须如此委屈。方亦瑶并不在意陆茜的看法，她甚至觉得陆茜这性子倒是与她之前有些像，喜怒全部展现在脸上。不过识人这点却是与她相差甚远，当年她在渝州可是鉴茶高手，所以也因此得罪了很多家的姑娘小姐。

　　陆茜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便被江梦雪打断道：“亦瑶妹妹，刚好今日有几个姐妹邀我和五妹妹去参加一个茶话会。不如与我们同去可好？毕竟...”她话顿了顿，才继续道：“今后，自然需要多结识些京都的世家姑娘小姐的。”

　　陆茜闻言更是不满了，她眉头紧锁，开口道：“梦雪姐，你未免也太为她着想了。”

　　方亦瑶轻轻勾了勾唇，立即变换成一脸感动的神情，对江梦雪道：“谢谢梦雪姐，不过我看五妹妹不太想我去，那我还是不去的好。毕竟我家世门第不高，万一给你们丢人了，那就不好了。”

　　“哼，算你识趣！”

　　方亦瑶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江梦雪继续道：“梦雪姐，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是我还是不去现眼的好！”

　　“五妹妹慎言！”说罢看着方亦瑶道：“五妹妹还小，向来口无遮拦的，亦瑶妹妹无需介怀，她也只是一时心实口快罢了。只是姑娘家聚在一起的茶话会而已。你也该多出去走动走动才好。”

　　方亦瑶自然不会傻到江梦雪特意邀请她去茶话会是真的想要帮她。想来，定然是有什么阴谋等着她呢！女儿家的伎俩罢了，只是不知道江梦雪会怎么做？让她在一众京都的世家姑娘小姐面前丢尽颜面？还是说...她不清楚，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毕竟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能够让她提前接触这些世家姑娘小姐，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看着两人在她面前一唱一和的，她不禁暗中冷笑。旋即开口道：“既然梦雪姐这般说，那亦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江梦雪脸上的笑容明显一僵，随后立即隐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在一旁的陆茜却是一脸不快，仿佛是她同意与她们一道，是犯了多大罪一样。

　　“时间也不早了，想必她们也快到了，咱们也出发吧！”江梦雪说着便欲起身。

　　方亦瑶点头示意。

　　然而，一旁的陆茜却坐着未动，她漫不经心地撇了方亦瑶一眼，有些嫌弃地开口道：“你……不准备换身衣服吗？”

　　方亦瑶低头在自己身上看了一眼，一身淡雅衣裙，由于在椅子上坐的些许久，衣裙上被压出了褶皱。她没想到陆茜竟然会出口提醒她，勾唇感激道：“多谢陆茜妹妹提醒！”

　　陆茜小声嘀咕道：“谁是你妹妹！”

　　同样没想到了陆茜会开口提醒的江梦雪，看了看陆茜，敛去眼底的不满。

　　在方亦瑶回房间换衣服的空隙，她察觉到江梦雪情绪有些变化，仔细看去，又没有发现异常。她满不在意地开口道：“她还真是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这样便要出门，难道不知道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是有损我们陆家的形象吗？”

　　江梦雪闻言抬眼看了她一眼，并未开口。场面一时陷入沉寂。

　　直至方亦瑶出现，才打破两人之间的沉寂。

　　“让你们久等了”

　　陆茜看了一眼换衣服出来的方亦瑶，虽还是一身淡雅衣裙，却是让人眼前一亮，她不经意间露出了些许满意之色。

　　方亦瑶察觉到，不禁暗笑，这陆府五姑娘倒是个真性情。

　　“妹妹说笑了，那咱们就出发吧！”江梦雪不露声色地开口。

　　三人一道坐上陆府的马车，来到了京都有名的酒楼—悦味斋。

　　雅间已经有四位容貌清丽，各有千秋的姑娘，正在讨论着什么，瞧见门口的人，几人起身迎上来开口道：“梦雪，茜儿来啦！”在看到她时，转向江梦雪疑惑地开口道：“这位不会就是那位吧！”

　　江梦雪点头，随后开口向几人介绍道：“好了，这是亦瑶，她初来京都，今后恐怕还需要大家多多照顾一二。”

　　话都被江梦雪说了，方亦瑶只好对几人点点头。

　　陆茜见几人一直用别样的眼神打量方亦瑶，径直绕过迎上的那位姑娘走进去。见方亦瑶没有动作，回头看了她一眼道：“都愣着干嘛，还不进来吗？我都快渴死了。”

　　几人面面唏嘘，随后，嬉笑着簇拥着江梦雪进雅间。

　　方亦瑶看着这一幕，便知晓这几位姑娘的领头人是江梦雪。以她与陆茜的接触，应是与这几人格格不入，却能融进这个圈子，看来不是表面的所展露出的那般真性情。从她一次两次为她解围便能看出，陆茜怕才是这些人中最聪明的。

　　方亦瑶大大方方地走进去，在看到陆茜撇了一眼她身旁的空位后，她暗地勾唇走过去坐下。

　　“亦瑶啊，你是哪里人啊？”紧挨着江梦雪左侧落座的姑娘给江梦雪倒了一盏茶后，开口问。

　　方亦瑶自知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随开口道：“离京都较远的一个边陲小镇，想来几位姐姐也味听过，不值得一提。”

　　“啊，这样啊！”

　　另外一个姑娘一听，一脸质疑地开口道：“你可不要哄我，如果真是这样，你怎么与陆家结上的亲呢？”

　　“说来话长，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是家父家母与陆老爷的缘故！”

　　“怪不得，那你还真是好命啊，竟能攀上陆家！”又一姑娘有些酸酸地说道。

　　一直未开口的姑娘看了看方亦瑶，方亦瑶察觉到，转向她，等着她开口询问。

　　那姑娘竟突然觉得她们的意图被发现了，一时有些语塞，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那…你可知陆淮舟在京都名声一向不好，这样你也不介意吗？其实你长这般好看，并不一定要委屈自己嫁给一个纨绔。”

　　“子衿说的对，我也这么觉得。”

　　“对啊，梦雪，你与陆淮舟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更是知晓，怎么就不劝劝亦瑶。陆家虽不错，但这陆淮舟可不是个好归宿。”

　　江梦雪看了一眼方亦瑶开口向几人哂道：“哪里有你们说的这般，淮舟虽纨绔，但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吆，这就护上你那青梅竹马了！”几人因此笑闹一通。

　　“又有什么所谓？”

　　几人：“…………”一阵沉默。

　　“嗯？”几人听到她的话，怔愣住，似是没有明白她在说什么。唯有一旁从进雅间便安静不动声色的陆茜轻轻勾起了唇角。反应过来的江梦雪脸色不出意外地暗沉下来。

　　方亦瑶若此时还看不出这几人的意图，那她还真是傻子，不过江梦雪这伎俩也太小儿科了，通过他人之手想让她知难而退，也真是太过小看她了。

　　她不经意地勾了勾唇，然后一脸为难又无助地开口道：“我也知晓几位姐姐是为了我好。不过毕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瑶又怎么能让他们失望呢！”

　　几人：“………….”长久的沉默。

　　仿佛刚才言语间没有一丝温度说出那句：“又有什么所谓？”的人不是她一样。这变换速度，让人都觉得自己仿佛失忆了。

　　江梦雪没想到方亦瑶这般油盐不进，不过也是她太过大意，小瞧了她。不过看着此时一脸为难的方亦瑶，又让她觉得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