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陆影》十月咸鱼

61、第 61 章

　　方亦瑶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大殿外。

　　恒源已经在这等候多时，大殿上也又因此事争论了几番，太子党与张相等人争执的个个面红耳赤，陆之麟却怡然自得地站在原地等候，仿佛他们所谈论之事与他所审理的案子无甚关联一般。

　　太子与二皇子从头至尾从未开口。毕竟结党营私视为谋逆，他们可不想在此时让他们父皇怀疑，对他们起疑心。

　　恒源在看清人后，顿时怔愣片刻，他没想到面前的人竟然是城北民窑的东家，他与方亦瑶接触过几次，一直很佩服这个姑娘，其瓷器技艺了得，心思灵巧，也极为聪慧。从百花宴到北延使臣宴，再到后面瓷像陪葬之事，每件事都办的极为漂亮，可谓是有勇有谋。

　　恒源一时没忍住开口提点道：“姑娘，大殿上切勿妄言，一切如实回答便好！”

　　方亦瑶没想到因为恒源竟然会开口提点她，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恒源公公提点！只是......”

　　恒源闻言便知晓她想要说什么，看了看如今一副落魄模样径直打断，“姑娘不必多言。”

　　方亦瑶也不是扭捏之人，旋即点了点头。

　　方亦瑶走进大殿中央跪了下来，“民女渝州方家方亦瑶叩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戚骁从方亦瑶进入大殿的那一刻便有些惊讶，他自然是认得方亦瑶的，陆家次子的夫人亦瑶，亦是城北民窑的东家......

　　陆之昂看到方亦瑶也都惊讶了，他的侄媳妇怎么会是渝州方家......其实陆之昂的惊讶，陆之麟已经体验过一次了，在京兆尹将方亦瑶押送至刑部的时候......

　　众官员也都甚是震惊，陆家次子的媳妇竟然是被犯了死罪的渝州方家。

　　戚骁惊讶之余，开口道：“起来回话吧！”

　　方亦瑶闻言微怔，便在众人疑惑的视线下起身。

　　众官员也皆都为圣上的态度感到疑惑，没想到他们圣上竟然会对这个姑娘如此仁慈。

　　饶是陆之麟都有些疑惑了，不过他并没过多想，便朝方亦瑶看了眼，示意她谨言慎行。

　　方亦瑶此番自然知晓，微微点了点头。

　　张相从方亦瑶走进大殿的刹那便一直盯着她，不看倒还好，这一看他越来越觉得方亦瑶与一个人极像---方环山，想要与之辩驳的话便卡嗓子口。没想到竟然真是的方环山的女儿，她竟然没死，她为什么没死？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心底浮现，那便是他们并没有按照他所吩咐的去做，而是留下了方亦瑶......

　　戚骁缓缓开口：“方亦瑶，你有什么冤屈便在此如实回答，朕定然会为你做主！”

　　方亦瑶：“民女方家百余口皆在一夜之间全部死于非命...”说着便看向张相继续道：“他们那些人进门见人便杀，不管老幼，皆不放过。根本不给方家众人开口的机会。事后便以通敌叛国之罪定性。将这起屠杀成功掩饰抹掉！”

　　张相闻言轻笑：“如你所言那你为何还活着呢？”

　　“哈哈哈哈哈，张相还真是好问题啊！这就要问问赵大人的手下了，他到底收了刘家多少钱，才会向你们隐瞒我还活着的事情？”

　　赵熊毅：“大胆刁民，你可知晓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是不是污蔑你们最为清楚”说罢看向张相继续道：“想必张相的那些收藏品里就有我方家的烧瓷绝艺吧！还有这个”说着方亦瑶拿出一纸手书，“这是李涟死前写下的证词，他将他所知晓的，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全部写在了上面。如此，你还要如何狡辩呢？”

　　赵熊毅：“......”他竟没想到李涟死前竟然还留下了这种东西，不过转眼之间便想清楚整个事情，李涟是以此换取李家老小的生存希望。他突然有些害怕，如今轮到了赵家，他又该如何抉择呢？旋即看向张相。

　　张相听到方亦瑶的话也为之一怔，再看到赵熊毅的眼神，他冷笑一声径直忽略赵熊毅，刚欲开口反驳方亦瑶，便被外面急冲冲跑进来的人打断。

　　侍卫们本欲阻拦，但看到是百里加急来的急报便又退了下去，让人赶紧进大殿。

　　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跑进大殿跪在地上大声哭喊道：“圣上，渝州急报！”

　　戚骁立即开口：“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圣上，北延一路北上，直击渝州。谁料渝州刺史却在此时叛变，为北延大开城门......我等拒不投降，如今却已无力阻拦......”

　　戚骁闻言大怒，“北延为何突然毁约？北延庆刚死，北延漓又刚刚继位，何故在此时突然与大戚毁约？”

　　一众官员也都为之震惊，实在是北延漓突然发难太过匪夷所思。就在一众人都在为此事议论纷纷时，张相突然抽出腰间一把软剑将离他最近的方亦瑶劫持了去。

　　由于情况太过突然，都没想张相为何突然如此。

　　顿时，场面一度混乱。

　　张镇国却突然开怀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我终于等到这一日了。”说罢拉着方亦瑶朝大殿外走去，戚骁没有发话，众人自然都不敢轻易阻拦。

　　张镇国退至大殿外，一众侍卫也都围着他一起退至大殿外。张镇国见此立即对众人开口道：“放我走，否则我立即杀了她！”说着剑身离方亦瑶的脖颈又近了一分。

　　陆之麟和陆之昂顿时眉头紧蹙，也跟着朝张相方亦瑶的方向走了几步，却被张相呵斥制止，“别再过来了，不然我可不保证我手里的剑会不会伤到她”说着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下，剑锋触碰到方亦瑶的脖颈，瞬间透出一丝血迹。

　　戚骁与一众官员也都来到了大殿之外。

　　戚骁望着自以为是的张镇国冷笑道：“张镇国，你觉得你威胁的了朕么？”

　　张镇国：“威胁不威胁的了自然是您说的算，不过她可也是你大戚的子民，难道真的愿意看着她死在你们这些人面前么？”

　　都到了这一地步，众官员如何不知道张镇国才是那个投敌叛国的罪人，但是都到了这一地步，再说那些都已无用了。

　　然而，这其中最为震惊的还是赵熊毅，他竟没想到张镇国竟然通敌叛国，这可是株连九族的罪责。可是这些张镇国竟然一直瞒着他。如今还让他背上了如此重的罪名，他们赵家一家老小的性命竟然因为他的一念之间要全部断送至此......不待他细想，一众侍卫已经将他控制住。

　　赵熊毅立即束手就擒，张镇国与北延勾结之事他并不知情，他希望能够以此换取赵家的一线生机。

　　戚骁：“用一人的性命，换取大戚百姓的性命，这道选择题朕还是知道该如何选的，你觉得你走得了吗？”

　　弓箭手已经全部对着张镇国方亦瑶两人，就等着戚骁一声令下，便可将张镇国乱箭射穿。

　　方亦瑶突然冷笑一声，“张镇国，挟持我算是你做的最差的决定了。”方亦瑶心想也许与仇人同归于尽也算是不错的选择，说完她便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张镇国气急，没想到自己竟然失策了，他也注意到戚骁对方亦瑶的独特支持，便赌了一把，没想到竟然赌失败了。

　　然而就在戚骁准备下令的瞬间，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大声道：“住手！”

　　一众人立即朝来人的方向看去。便看到说话的那人已经跪在地上朝戚骁开口，“圣上，方亦瑶她是无辜的，还请圣上放他们离开！”

　　戚骁自然认出了面前的人，正是陆家次子---陆淮舟。

　　方亦瑶听到声音立即朝陆淮舟看去，她没想到陆淮舟竟然跟着进了宫，顿时有些担忧戚骁会因此怪罪，旋即开口道：“陆淮舟，你疯了么？”

　　跟在陆淮舟后面到场的陆之薰看着这个场面，顿时有些愣住。她帮陆淮舟进宫，可没想到他竟然敢这般胡闹，立即上前几步跪在戚骁面前开口，“圣上，淮舟今日是特意来看望臣妾的，并非有意要冲撞圣上！还望圣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次，我这便将他送出宫。”

　　戚骁看了陆之薰一眼，旋即看向陆淮舟道：“你倒是说说我为何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将他放了呢？”

　　陆淮舟闻言直视着戚骁的眼睛，不卑不亢地开口：“想必北延漓能挣得帝位与张相，哦，如今不是张相了，与张镇国脱不了干系，想必两人早已联手。不过此番北延漓突然发难大戚，想来张镇国应该也不知缘由吧！”说着看向张镇国。

　　张镇国闻言一怔，他确实没想到北延漓会在这个时候攻打大戚，不过此番也算是正中他的下怀，若不是北延漓突然发难，他想必此时已经必死。也正是因为北延漓攻打大戚的消息让他得以喘息，才争取到如今的场面。

　　戚骁听着陆淮舟的话突然来了兴致，开口道：“哦？那你又有何见解？不妨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