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陆影》十月咸鱼

60、第 60 章

　　方亦瑶透过刑部的大牢，望着透过窗口折射进来的月色，陷入无尽的思绪中。

　　想这近一年来的种种，事情总算要有个结果了。

　　她还想待方家大仇得报，她便可以陪着陆淮舟前去北延找柳萦纡了.......就这样乱七八糟地思索着，坐了一宿。

　　次日早朝。

　　张相顶着两只黑眼圈心事重重地跟在戚骁身后走进大殿，却看到一众同僚诡异的目光正盯着他看。

　　张相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在场都是老狐狸，谁还不知道谁？他看向其中的几个人，因为那几个人便是写奏折弹劾他的人。

　　几人被张相盯着，一点都不畏惧，个个径直回视过去。

　　紧接着便是每日早朝众官员们的上奏时间。

　　张相全程谨慎地盯着每一位上奏的人，迟迟未等到有人提及的他的事情。

　　早朝极近尾声，张相更是着急。

　　不过很快，便有一人开口提及他所做的事情。一人开口之后，便有更多的人站了出来，毕竟总是有人要开这个头。

　　“圣上，臣要弹劾张相......”说罢看了眼张相后继续道：“利用职位之便，收受贿赂，以权谋私，滥杀无辜，还造成了很多冤案，死伤无数.......”

　　“臣弹劾张相怠职失职......”

　　“臣弹劾张相有不臣之心，私铸造兵器，其心可诛，还造成祭城民众家破人亡...竟还企图屠城，幸得没能成功......”

　　“......”

　　一番下来，竟有数十人出面当众弹劾张相。

　　张相暗暗探着圣上的脸色，见他的神情并没有多大变化，便暗自松了口气。却突然听到圣上突然开口：“张相？你有什么要辩解的么？”

　　一众官员都一副看热闹的态度，不过其中弹劾张相的那些人却为之怔愣，没想到圣上竟然还要给张相机会辩解。

　　张相一听立马顺着圣上给的台阶下跪喊冤道：“圣上，老臣冤枉啊！圣上万万不可听信他们的污蔑之言......”

　　弹劾张相的一众官员：“......”

　　戚骁：“那张相倒是说说他们为何要污蔑于你呢？”

　　张相：“......老臣在朝为官多载，自认刚正不阿，常常直言不讳，许是在臣不经意之间便得罪了这几位同僚，但饶是如此你们也不该如此重伤老臣啊！”话里话外，即夸奖了自己又拉踩了对家，好一个祸水东引。

　　弹劾张相的一众官员皆为他的厚脸皮震惊，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厚颜无耻，都死到临头了还往他们身上泼脏水。

　　其中一人被他的厚颜无耻气到，径直贴脸开大，“呵呵，张镇国，你还真是厚颜无耻啊！都死到临头了，还能这般能言善辩，我等还真是小看了你啊！”

　　张相闻言朝人开口，“怎么？你们可以污蔑我，难道就不允许我辩解么？如果你们真的有实质的证据，尽管拿出来好了，何须在这耽误圣上的时间与我在此纠缠？”

　　那人被他的话气得瞪大了眼睛，“你...”

　　张相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仿佛在说，‘哼，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

　　戚骁起初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争论来争论去的，不过听着听着便没了兴致，旋即开口大声喊道：“来人！”

　　在戚骁的一声令下，打断了正在争辩的张相几人。殿外的侍卫听到声音立即端着一些东西走了进来。

　　一众官员都偷偷抬眼去打量那些侍卫到底端进来的是什么。

　　张相只看了一眼便立即瘫倒在地，只因那些东西是他在熟悉不过的，正是他收藏在密室里的东西，他偶尔还会去观赏一番。

　　弹劾张相的一众官员见到张相突然瘫倒在地，面色惊恐，都一副看好戏地神情看着张相。

　　不过也有些官员较为震惊，还有一些比较厌恶。毕竟被侍卫们端进大殿的东西各种各样千奇百怪，其中还不乏有一些带着血腥味的物件，这其中还有一只断手被保存在一个罐子里，还有被保存起来的眼球......

　　一些文官何时见过这等场面，顿时干呕起来。饶是那些弹劾相爷的人也皆没想到当朝相爷竟然有这等癖好。

　　大殿之上顿时人声吵杂，众官员议论纷纷，干呕声，厌恶声纷纷杂杂，犹如菜市场一般，哪里还有一点当朝议论国事的早朝场景。

　　张相听着他们的指指点点，以及看向他时那厌恶的眼神，顿时敛起适才的惊恐之色，愤恨地盯着众人，那眼神仿佛想要将在场的人全部杀死一般。

　　戚骁适时地打断众人的话，“好了！”旋即看着瘫倒的张相开口，“张相？如此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张相：“......”如今证据确凿，他确实无话可说，但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筹谋多年竟然会落得这个下场。当即起身当中反驳道：“圣上，这些又能证明什么？只不过是老臣的癖好罢了，又如何能证明老臣做过哪些事呢？”

　　众官员：“......”

　　戚骁被气笑了，“呵呵呵...来人，将祭城的幸存者带进来！”

　　张相：“......”

　　一个侍卫带着几个老弱病残走了进来，其中一两个人之前有远远地见过张相，便当众指认了张相。

　　张相还是咬死是被他们故意陷害，拒不承认。

　　大殿一度陷入寂静，众官员都在等着圣上的暴怒，然而在戚骁还未开口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陆之麟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并在一众人的惊讶目光中上前几步不急不忙地开口道：“圣上，我这里还有一桩‘冤案’”‘冤案’两字他咬的有些重，之后看向张相道：“也是关于张相的事情......”

　　戚骁一听来了几分兴致，“哦？陆爱卿说来听听？”戚骁一直知晓朝中分了几派，分别支持他几个儿子，此番针对张相的人便是太子党，而他的好张相却是支持他的二儿子。他一直都知道朝中的党派之争，之前他们只是明争暗斗，他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毕竟可以相互制衡。但如今张相所作所为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细，其心可诛，无论如何都留不得......

　　只是他没想到一向中立的陆之麟，竟然会在此时站出来指正张相？他倒要看看陆之麟到底要说什么？

　　陆之麟缓缓开口道：“臣这几日接到一个案子，其中涉及到张相与赵大人.....”说罢看了两人一眼才又面向戚骁开口，“是一桩涉及百余口被屠戮的冤案！”

　　赵熊毅闻言立即看向陆之麟，满眼都是震惊，立即开口呵斥道：“陆大人，话不可乱说啊！”话里话外的威胁意味十足。

　　张相也立即反驳陆之麟道：“陆大人，怎么连你都要与他们同流合污了？与他们一同污蔑我与你有何益处？”

　　陆之麟对此并不在意，连一句话都不愿与他们说。

　　戚骁半眯着眼睛看了眼张相，又看了眼赵熊毅，旋即看向陆之麟，“哦？竟还有此事？细说来听听？”

　　陆之麟：“......圣上还是先看看吧！这里是幸存者的证词。”

　　戚骁见陆之麟手上拿出一道奏折，便朝刘言使了眼神。

　　刘言立即会意便走到陆之麟面前接过奏折，又折回将其放在戚骁面前。

　　戚骁翻看了片刻，抓起来砸向张相怒斥道：“张相你也看看吧！”

　　张相没想到戚骁突然生这般大的气，有些惶恐地捡起看了看，看完后立即下跪，“圣上冤枉......”

　　“冤枉？”戚骁冷笑质问。

　　张相：“......臣确实不认识这渝州方家啊！莫须有的罪名，臣死都不会承认的！”

　　“陆之麟，命人将幸存者带来！”

　　陆之麟闻言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出大殿，朝外面的侍卫吩咐了几句。他早就做好了圣上要宣方亦瑶的准备，便一直命刑部的人带着方亦瑶在宫外等候，防止圣上随时可能召见。只是他没想到他还未开口，张相已经被这么多同僚弹劾，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所以一直观察着局势的发展，直到张相一直狡辩拒不认罪，他才寻得机会。

　　他也知晓自己在这样的时机开口必然会遭到圣上的猜忌，毕竟今日弹劾张相的是支持太子殿下的人，他蓦然开口，圣上定然会认为他也站在太子一党。但若是他不开口，这样的机会不知何时才能有，且不说方亦瑶是他的侄媳妇，即便是个陌生人，在这样的案子面前他也是会盯着这样的压力直言不讳的。

　　方亦瑶从刑部准备的马车上走下来的时候，突然察觉道一道视线，便朝其看过去，入目的正是她多日未曾见到的陆淮舟。她朝陆淮舟笑了笑。

　　陆淮舟看着方亦瑶的笑容有些心疼，因为他从中看到了一丝释然，还有一丝决然，以及那一丝丝留恋与不舍。他如何不懂她，想必此番是抱着必死之心。他很想上前去抱一抱她，却被她的眼神制止了。

　　方亦瑶朝他摇了摇头，旋即头也不回地走入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陆淮舟目送她走进去后，朝星乾道：“去通知姑姑，我需要立即入宫一趟，让她帮忙协助！”

　　星乾闻言立即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