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陆影》十月咸鱼

56、第 56 章

　　一众丫鬟婆子闻言立即跪倒一地。

　　赵宝莹冷笑，“哈哈哈哈哈，好啊！现在我的话不好使了是吧！看来你们一个个都皮痒了，来人，家法伺候！今日我要让你们看看，这个家到底是谁做主！”

　　赵宝莹贴身赵嬷嬷见此缓缓开口，“夫人，切勿生气，她们此番也是为了不伤你们母子的和气！若是你就这般让她们去拿人，让大公子知晓，定然会与夫人离了心，不妨再等等...”

　　众人见赵嬷嬷开口，都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赵宝莹还在气头上，但好在赵嬷嬷的话她向来会听上几分，便开口道：“嬷嬷，那你可有什么法子？”

　　赵嬷嬷：“......大公子也许只是一时想不明白而已，夫人不如先暂时让大公子自己好好冷静冷静。毕竟此番方亦瑶已经入狱，料她也翻不出什么浪，夫人又何须急于一时呢？”

　　赵宝莹闻言慢慢冷静下来。赵嬷嬷说的在理，毕竟此番方亦瑶死定了，陆淮舟声名狼藉，届时陆府还是她家玉儿的。想到此处她便按耐住蠢蠢欲动的心思。

　　陆府清竹苑。

　　陆淮舟看着沁儿带回的东西，轻轻敲击桌面，“这些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沁儿：“百花宴之后，姑娘便已经开始准备了！”

　　这些东西不是别的，皆是京都这些官员之间戳枝末节的关联，朝中分布的党派，以及党派之间的纷争。但是即便有这些还远远不够，要如何拿这些东西将其发挥最大化才更重要。

　　“星乾，让人给姑姑传消息，让她想办法将圣上带出宫一次。”旋即又朝冯杨开口：“这些，送去他的对家一份！”陆淮舟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张相。

　　陆之薰对自己的几个侄子都一视同仁，她并没有嫡庶之分。不过因为赵宝莹的缘故，她更偏向与陆淮舟，大抵是羡慕陆淮舟活的洒脱肆意妄为。

　　她对这个侄儿更为亲近喜欢，在接到陆淮舟的消息，她稍显惊讶，又有些意外。也许她以往对陆淮舟的定义要改改了，看来她这个侄儿并非外界所传言的那般。也许这次倒是个机会可以好好认识认识她这个侄儿。

　　陆淮舟从未求过她什么事，此番拜托到她这，应该是有极为重要的事，她只是迟疑了片刻，便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传递消息的人闻言便隐了去。

　　看着手里的纸条，她拿着便朝着蜡烛伸去，任它在自己指尖间燃尽。

　　冯杨那边的进展的也很顺利，张相一党的罪证送到了与之对立的一党，他们皆是支持不同的皇子。无论是哪派只要是抓住对方的罪责，都想将其摁死。

　　陆淮舟便是利用这点，让他们自己先斗气来。

　　此时，身在天牢里的方亦瑶，自然是难逃严刑逼供。所以他们第一步便给方亦瑶用上了拶刑也叫“夹刑”，俗话说：“十指连心”，大抵的痛也不过如此了。

　　方亦瑶闷哼一声，她全程没有喊出一声，拼命地忍着，直到最后实在是忍不住才闷哼了一声。

　　衙役们看着方亦瑶衣服虚弱，却还是宁死不开口的模样，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虽说是罪犯，但毕竟是从陆府抓的人，而且现在情况不明，她又死不开口，并不能直接给定死刑。

　　再加上这些时日方亦瑶在京都的名声在外，所制作的瓷器又颇受众人喜爱，据说连当今圣上都赞不绝口，还传言今年为北延使臣的接风宴所用瓷器也是出自她之手。还有那瓷像又解救了无数无辜之人。这般下来，那些来历不明之人所言确实难以服众，所以连京兆尹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谁料，去陆府抓人，赵宝莹却亲自下场大义灭亲指认，而方亦瑶又偏偏承认了，他便不得不把人给抓了。

　　人都抓了，他也是被迫无奈才对方亦瑶用了刑。看着被夹的血迹斑斑的手指，连他都有些不忍，毕竟这可是做出让无数人喜欢的瓷器之手啊！

　　王大人也看不下去了，开口制止道：“好了，今日就到这！”若是此番证据确凿也就罢了，若当真冤枉了人，那他这罪过可就大了。

　　“姑娘，在陆家你既已承认自己便是方亦瑶，那为何到了此处便闭口不提了呢？”

　　方亦瑶抬眸看着王大人，看到他一张老脸为难地皱巴到一起，轻笑着开口：“我在陆府被指认，我说我是方亦瑶，那我便是了么？你们难道没有自己的判断么？”

　　“你......”

　　王大人：“你这样让我们很难办啊！”

　　“我想见当今圣上，若是见到了我然什都愿意说，否则我是不会开口的。”

　　王大人：“......”

　　正在王大人为难的时候，一个衙役跑了进来，“大人，陆公子来了，要见...”说着便看了眼方亦瑶。

　　方亦瑶此时脸色惨白，额头间渗着冷汗，十指血迹模糊，怎么看都是被虐待了。

　　王大人闻言更是头疼，踌躇着走来走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时候方亦瑶却开口了，“让他回去吧！就说我无事，不用担心。”

　　王大人一听脸色顿时好了些，便对刚才的衙役使了个眼神，那人领会便径直跑走了。

　　这样一来，王大人对方亦瑶更为愧疚了，“姑娘大义，若届时真相大白，姑娘无辜，我等自会亲自道歉。”

　　“王大人客气了，若是王大人能帮我见到圣上，我自当重谢！”

　　王大人：“......”

　　“姑娘，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事......”

　　方亦瑶闻言，自是知晓他的意思，冷笑道：“怎么？是我犯的案不足以惊动圣上么？还是说方家百余口人之死，圣上根本不知晓，他们在假传圣旨.....”

　　王大人：“这......”此事想来涉及到许多官员，所以便在接到举报后，他便将其几人给看管了起来，防止这几人四处宣扬，闹的人尽皆知。

　　方亦瑶看着他的神情，缓缓开口：“想来王大人并不打算向哪些人求证，或者你是在怕，那到底在怕些什么？”

　　王大人微顿，他当然什么都怕了，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尹，何时办过涉及这么多官员的案子，毕竟这起案子可是涉及百余口人命，若当真是其中一些人假传圣意，那可是欺君的大罪。而且敢这么做的人，定然是野心勃勃......

　　方亦瑶继续开口：“王大人，你一个小小的京兆尹，撑不起这样的大案，何不交给上面的人来呢？”

　　王大人闻言眸光颇亮了些，对啊，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尹，能做的了什么？不如就像方亦瑶所言，交于其他人？想到此处他便径直问了出来，那应该让谁来办？

　　“刑部！”

　　王大人：“......”有些无奈地看着方亦瑶，“如今的刑部尚书是原来的刑部侍郎---陆之麟，姑娘倒是会寻人。”

　　“哼！他们指认我谋杀敬文郡主，这样的罪责难道不足以交于刑部么？还是说王大人准备帮我见圣上？二者你要选择哪个？”

　　王大人：“......”他想了想，觉得方亦瑶说的在理，让他亲自上奏皇上，不如直接交于刑部。

　　“好！明日我便将你押至刑部！”

　　王大人见此事有了定论，便欲转身离开大牢，却被方亦瑶突然叫住，“王大人，那几人如今身在何处？”

　　王大人有些警惕地看着方亦瑶，旋即又觉得自己有些惊弓之鸟了，便开口应付到：“关在府衙后院了。”说罢以为她是在担心此事传扬出去，旋即又开口道：“放心，在事情不明之前，我是不会把人放了的。”

　　“好！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说完她深深看了眼站在王大人身后的人一眼，若是她没看错的话，那人应是陆淮舟的暗卫易容乔装的。

　　方亦瑶所料不错，那人确实是陆淮舟的暗卫之一。

　　此时，正在向陆淮舟汇报方亦瑶的情况，“姑娘情况不太好，他们对姑娘用了拶刑。”

　　陆淮舟闻言抑制自己的心情，他想立即冲进大牢将方亦瑶劫出来，可是他不能，方亦瑶此番这般做，就是准备以身犯险，将其一网打尽，他不能因为一时冲动便毁了方亦瑶的计划。

　　星乾冯杨等人看着陆淮舟因为拼命忍耐而青筋凸起的手背，都有些不忍。

　　“还有么？”

　　“姑娘给王大人支招让其将她送至刑部！”

　　陆淮舟：“......”他怎么会不知一个小小的京兆尹并做了什么，只有往上报才行，她选择刑部一是因为如今的刑部没有加入那些党争之中，一直为皇上所用。还有二是因为刑部如今当值的是他的叔叔陆之麟，为人正直，甚至有些轴，他所接手的案件都会抽丝剥茧......

　　他一度认为他这个叔叔在官场并不会走太远，没想到原来的刑部尚书江擎落马后，几派势力纷纷推荐派系的人任职刑部尚书一职。然而，在这时竟然会有人推举他这个叔叔，圣上也正是需要这样的一个人来替他牵制朝中的几派之争。选了他，便可避免刑部落入任何派系之手。一举多得，便有了这个局面。

　　不过他这叔叔也有些缺点，那便是太过正值，敬文郡主之死虽不是方亦瑶所谓，却是因她之责，俗话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他只怕方亦瑶会在他叔叔手上再受到刑罚。不过这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对了，姑娘还问了王大人，举报她的人所被关押之所！”

　　陆淮舟抬眸看向他，“哪里？”

　　“京兆尹府衙后院！”

　　陆淮舟闻言嘴角噙笑。

　　看在星乾冯杨等人眼中，却是第一次见陆淮舟这样的毛骨悚然的笑意，顿时都觉得后背发凉。

　　沁儿却跟感觉不到一样，径直开口：“主子，让我去宰了他们！”

　　星乾冯杨闻言微顿，看向陆淮舟的目光收回，又转移到沁儿身上，如不认识他们二人一样：“......”

　　旋即二人又对视一眼，仿佛在说：“沁儿行事什么时候这直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