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陆影》十月咸鱼

32、第 32 章

　　方亦瑶猜测的没错，促成当今圣上这一想法的，确然如她所想。

　　不过，此番想来也会因此得罪一众官窑。

　　可是，又有何惧？

　　她本来就是在钢丝上行走，又岂会怕这钢丝下所掩埋的一众利器？

　　方亦瑶看着被刘管事召集过来的工人，立即动员众人，“诸位，咱们民窑接下一个大单。不过比较着急，需要我们在七日内完工。”

　　她这话一出，一众工人被顿时纷纷议论起来。

　　待众人停下后，她才接着道：“我知道时间确实是急了些，不过我们此番若是成了，届时城北民窑可便要响彻整个大戚，甚至是他国。”

　　“既然有这么大的好处，那我们还犹豫什么？”其中一个工人兴奋地大声道。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也都觉得确实可行，急是急了些，但是成了的好处只多不少。

　　方亦瑶本以为她要劝说一番，没想到大家接受能力这般强，根本无需她多言。

　　“这几日工作量定然很大，此番，这几日的工钱全部以三倍结算。”

　　听她这么说，顿时沸腾起来。

　　刘管事一脸欣慰地看着方亦瑶，欲言又止。

　　方亦瑶知晓他想说什么，便安抚道：“这是你们应得的！”

　　在动员完工人们，方亦瑶便一头扎进民窑的书房里，又命沁儿去寻些有关北延国都得相关事宜，以及喜好，习俗，禁忌等等。

　　她必须在员工们开工前，将瓷器的画稿设计出来，那样才能开工。

　　因为事情紧急，方亦瑶径直没了时间观念，除了期间绿意端来一些吃食，再未抬过头。

　　在她脖颈发胀发酸之时，她轻轻活动活动脖颈后，便继续动笔。

　　正在此时，她察觉一直温热的手轻轻帮她揉捏脖颈，她以为是沁儿，因为此人手上有习武留下的茧子，便没有防备，任其揉捏。

　　感觉到力道微重时，还会开口提醒，“沁儿，轻些！”

　　陆淮舟闻言暗自好笑，竟然投入到不知道是谁在伺候她。因此手上力度便更重了一分，只见方亦瑶眉头微蹙，总算是分神看过来。

　　方亦瑶微转头，便对上陆淮舟是笑非笑的脸，惊讶：“你何时来的？”

　　陆淮舟：“......”果然，连他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见陆淮舟无言，她张了张嘴想解释道：“不是，是我太过投入了。期间只到是沁儿和绿意两人进进出出。”

　　“你如此不设防，万一来人......”

　　方亦瑶知晓，他这是在担心她，便打趣道：“怎会，这不是你来了！”

　　“这会儿倒是嘴甜！”

　　这话一出，两人都一怔。方亦瑶察觉到放在脖颈的手微微一顿，愈发温热的手，顿时让她也跟着有些颤栗。

　　方亦瑶立即动了动脖颈道：“我觉得好多了！”

　　陆淮舟便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走到一旁坐下，藏在衣袖里的手不自觉地来回捻过，仿佛在回味适才那脖颈处细腻光滑微有些微凉的触感。

　　“见你一直未归，便来看看。”

　　方亦瑶知晓他其实真正想说的应该是：“见你一直未归，我有些担心！”

　　“我应该提前置喙你一声的，不过一时投入竟忘记了！”

　　“听说是当今圣上急需？”

　　方亦瑶微顿，立即反应过来，应该是绿意沁儿告诉他的，便幽幽道：“是啊！只给七日时间！”

　　“七日，确实有些赶！”

　　见她点头，陆淮舟有些宠溺地笑着道：“可有我能帮的上忙的地方？”

　　方亦瑶闻言眼睛一亮，看陆淮舟的眼神热切起来。

　　这眼神让陆淮舟以为自己被看到食物的饿狼盯上一般，他一时有些后悔不该说出这样的话，但是话已经说出去，收是不能收回去了。

　　接下来，陆淮舟真正感受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方亦瑶全程指挥...连一同前来的星乾都没有逃的过...

　　不过，确然因为有了陆淮舟的加入，效率高了很多。

　　方亦瑶也因此再次认知到，陆淮舟着实隐藏了太多东西，无论学识，见识......

　　此番，北延使臣将至，然而皇帝却全然不提宴请北延使臣之事。皇宫内外，文武百官都不明所以，又不敢妄言，唯恐揣测错圣意脑袋搬家。

　　然只有少数人知晓皇帝的小心思。

　　不过此事总归是大事，皇帝一直不表态，定然会引来众多非议。

　　索性，方亦瑶绘制的瓷器作品得到皇帝的认可，所以城北民窑进展还算顺利。

　　至于其他事情就不是她该插手的了，所以即便听到了外界的传闻，她也未受半点影响。

　　十日后，

　　为使团接风洗尘的宴席如期在皇宫举行。

　　在文武百官看到宴席所用瓷器，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众人都不禁都看向陆家人。

　　在朝当职的陆家人也都因此觉得脸上有光，皆以为皇帝是将此次宴请使臣所需瓷器交于陆家了。然他们不知道的是，陆家并不知晓此事。不过即便如此，想来陆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差别，毕竟城北瓷窑属于方亦瑶为有，也算是属于陆家。

　　随着一声尖细的嗓子响起。

　　“北延使臣觐见！”

　　北延使臣一行人走入大殿。

　　卫子恒身为武安侯府世子自然在宴席上。奈何好友赵宜安卫子恒皆不在，他甚是无聊，应付着身旁一位侯爵之子魏易的交谈。

　　“嗯！酒还错！”

　　魏易竟未察觉卫子恒的敷衍，继续交谈：“看着瓷盏用具，定然是出自陆家之手...啧啧，陆家今年算是极为长脸，百花宴办的极为有特色，如今又为宴请使臣专门定制瓷器......”

　　卫子恒自然是知晓这些出自谁人之手，不过也并不想多言给人引起祸端，所以轻笑着点点头。

　　他刚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便被身旁的魏易撞了一下肩膀。由于他未留神，酒水洒出了些。

　　魏易也没想到这变成这样，“卫兄，着实抱歉！”

　　卫子恒眉头微蹙，刚要问他干什么，就听又听到魏易唠叨，“哎，你快看，北延使团来了！”

　　“为首的人倒是英姿不凡，即便不是北延皇族，也定是世家之弟......”

　　卫子恒：“......”就很想让他闭嘴！

　　卫子恒被他唠叨的有些烦，索性不耐烦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谁料，这一看便怔愣住。

　　他觉得使团为首的人极为面熟，他应该不是第一次见。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他的目光，不露声色地朝他看过来，见他正在盯着他看，便朝他笑了笑。

　　北延漓并未意外会碰上熟人，他也不介意暴露。

　　相比北延漓的淡定，卫子恒此时，心思乱窜。他虽没有陆淮舟赵宜安聪明，但也不是傻子，他可不可相信，之前那些碰巧的碰面是巧合。

　　顿时，脑海里回忆起几次见面的场面。他并未发现异常，不过并不能因此就放松戒备，他想着应该尽快通知陆淮舟赵宜安这件事。毕竟此人竟是北延的使臣。

　　“北漓？北延漓？”

　　魏易正听着北延带来的礼物清单，听的津津有味。听到卫子恒说了句什么，便转过头问，“卫兄说什么？”

　　见卫子恒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北延一行人，并不回答他，便意为自己幻听了，很快便被使团的成员介绍吸引去了注意力。

　　在听清对北延漓的介绍后，魏易自豪地跟卫子恒显摆。

　　“啧，看吧，看吧，我就说为首的应该是个皇子！”

　　卫子恒：“......”着实不想揭穿，在知晓北延漓身份之前，你已经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说了。无论是那种身份，你都猜对了。只是他没想到，口口声声说来做生意的人，摇身一变成了北延漓的皇子。

　　此番，北延的使团，一位皇子北延漓，一位公主北延落，以及几位使臣，可真是个个身份不俗。

　　北延此番是为了两国邦交，和亲而来，想要嫁过来一位公主，再迎娶一位大戚的公主。

　　大戚与北延常年征战，不过近十几年才得以和平相处。所以有此举也无可厚非，不过即便如此，也不是北延皇子偷偷潜入大戚的理由。

　　北延漓私自潜入大戚自然不是为了两国邦交，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他确实想要为自己妹妹觅得一个如意郎君，虽然他很是不想她妹妹嫁到大戚。可他的身份在北延并没什么话语权，即便是权宜之计，也要为其觅得一个良人。

　　北延漓带着妹妹入席。

　　见到卫子恒一脸警戒地看着他，朝他友好地一笑。

　　卫子恒并未有好脸色，兀自转头不再看他。

　　卫子恒的动作表情北延漓并未放在心上。他倒是觉得这个卫子恒尚还不错，虽在京都名声不好，可却为人正直，赤诚，并不是那些善于阴诡之人。与其相比，大戚的那些皇子王孙倒是差了些。

　　再对比家世，武安侯府世代忠良，身有爵位，父母相敬如宾，十分恩爱，可谓是极为符合的人选。

　　除了手无缚鸡之力这点...不过问题不大。

　　此时，卫子恒还为察觉，他被人嫌弃了，还被人盯上了。

　　魏易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唠叨的卫子恒心烦意乱，拳头都有些痒了。奈何场合不对，否则他定然要好好教教魏易做人。

　　想到此处，顿时，无比想念赵宜安，若是他在，这些事根本不用他插手，或许魏易连近他的身都不可能。

　　“嘶，不知道此时赵宜安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