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陆影》十月咸鱼

31、第 31 章

　　沁儿听到星乾的话，身形微顿，片刻后便恢复正常。

　　“可还安好？”

　　星乾等了半天才听到沁儿说句没头没尾的话。想了想才明白沁儿是在问头，便开口回答：“挺好的，头儿功夫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你也不必太过担忧。”

　　沁儿点点头，便继续保持沉默。

　　星乾是知晓她的性子，便也不再开口。看着这样的沁儿，暗自叹息，星夜怕是要芳心错付了。

　　他虽是星夜的哥哥，却并不打算插手此事。感情这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沁儿并不知晓星乾在想些什么，但她却因为星乾的话陷入了沉思。只因冯杨回来了，她却并不知晓。不知因何缘故，她隐约觉得头儿在有意无意疏远自己。

　　方亦瑶与陆淮舟回到清竹苑时，已是子时。

　　两人洗漱了一番便准备歇下。

　　然而，此时门却被轻轻敲响。

　　陆淮舟看了眼刚准备躺下休息的方亦瑶开口道：“你先休息。”

　　方亦瑶知晓他定然是有事，便点点头。在陆淮舟开门出去的那一瞬，她朝门口看去，却恍然间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那人.....怎么那么像......”

　　渝州，与她同行人的那个侍卫很像。

　　她蹙眉，觉得应该不是自己想多了，怎么会有那么多巧合？难道陆淮舟便是那人？想明白这些，她兀自暗笑，想来他应是早已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不禁暗道：“原来一直都是他！”

　　书房，

　　冯杨看着陆淮舟道：“近期那些人有所异动，已安排人去盯着了。”顿了顿又道：“近期没有新的线索，我们按照之前的线索去找，也都无疾而终。”

　　“对了，北延的使臣已经到达了京都，我们要不要盯着？”

　　陆淮舟沉吟片刻，“盯着，查查其中有没有十年前的那些人。”

　　“是！”

　　“绿惢那边如何了？”

　　“一切正常进行！”顿了顿继而道：“绿惢那边，我们真的不插手此事？”

　　“让人盯着，若是需要，便帮上一帮。”

　　待冯杨离开，已经寅时。

　　陆淮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因一晚未休息而疲乏的眼睛，已是恢复清明。

　　方亦瑶睡醒后，察觉陆淮舟竟一晚上都未回来。她轻声叹了口气，起身打开窗户呼吸清晨的新鲜空气。抬眸间，却看到站在书房窗边的陆淮舟。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陆淮舟，晨光打在他毫无表情的脸上，让他如梦似幻，竟有些不真切。

　　虽不知陆淮舟在想些什么，但却在他紧蹙的眉间察觉他此时情绪很低，甚至隐约透出些挫败感，还有些无措...

　　陆淮舟似有所感，朝她看过来，两人眼神相交，仿佛在这方天地间自成一隅。两人都未移开视线，就这么看着对方。属于两人独有的，任何人都走不进去的空间。

　　这片宁静的交汇，直到绿意的到来被打破。

　　“姑娘，看什么呢？”

　　绿意走进来，看着方亦瑶站在窗户旁发呆，寻着方亦瑶的视线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便轻声询问。

　　方亦瑶回过神，再看去，却发现陆淮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书房的窗户旁。

　　方亦瑶笑了笑朝绿意走过去，“没什么！”

　　绿意闻言并未放在心上，赶忙催促道：“姑娘先洗漱吧！我这便去准备吃食。您昨日说咱们今日要去城北民窑，那便早些用完早膳，也好早去早归。可好？”

　　方亦瑶点点头，“都依你！”。

　　绿意闻言乐呵呵地去准备了。

　　城北民窑因百花宴名声大噪，也在京都打下了客源基础。因此生意很是兴隆，来往络绎不绝。

　　方亦瑶三人今日来到城北民窑，却发现城北民窑旁边围观了许多人，很多客人围在外圈。

　　她走过去，看到约莫十几人将这些客人阻挡在外，其中一个衣着华丽的人的年轻男子正在与刘管事说话。

　　只听那男子声色尖细，似掐着嗓子说话。方亦瑶打量了这一些人一番，便明白了，那人并非故意掐着嗓子说话，而是身为宦官声音本就尖细。而此人还特意想将嗓音变的粗粒些，奈何无果，还是被她听了出来。

　　此人并非皇帝的贴身太监，皇帝的贴身太监她在百花宴见过，年纪要大上此人很多。看着派头，想来应是那位公公极为信任之人。看来此番她这小小的城北民窑要与当今皇帝做笔生意了！

　　刘管事正苦于应对此人，见到方亦瑶到来，瞬间想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即迎过来道：“东家来了！”

　　方亦瑶朝他点点头，便看向年轻男子道：“这位公子是有什么急需？”

　　男子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赶忙开口道：“你便是这城北民窑的东家？”

　　“正是！”

　　“那好，我这里有一桩大生意，若是做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公子，既然是来与我做生意的，那么咱们里边谈。”稍顿后，“公子，还劳烦让您的这些人散了吧！毕竟那些人也都是客人，是诚心来与亦瑶合作的，我这也不好怠慢了去！”

　　恒源闻言，看了一圈他带来的侍卫，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方亦瑶才道：“也好！”

　　一众侍卫闻言便收队。

　　方亦瑶领着恒源进去的时候，只有一两个侍卫跟随，其余皆在外候着。

　　恒源乃是皇帝身边贴身公公刘言的干儿子，虽也是同为宦官，地位却也是极高的。

　　恒源跟着方亦瑶走进城北民窑的书房，又命绿意去准备上好的茶点，才开口道：“不知公子，此番是想要定制还是...？”

　　“自然是要定制，不过我要的急，最多五日便要。”

　　方亦瑶蹙眉，这般着急，看来宫中定然是要举行宴席，不过在不清楚具体什么场面的宴席，她着实不敢轻易承偌。

　　“不知可方便告知是怎样的宴席？场面有多大，我也好进行评估！”

　　恒源闻言微怔，确然知晓此番只能如实相告，否则若是有误，他届时也不好交代。

　　看了看方亦瑶身边的沁儿绿意，以及刘管事。

　　随后，恒源又看向方亦瑶。

　　方亦瑶见此笑道：“公子，但说无妨，她们皆是我极为信任之人，也是必须知晓这些事的人。毕竟凭我一己之力确然是做不出那些瓷器的。”

　　恒源见此，也不再犹豫，径直开口道：“此番是为了招待使臣，所以场面必然不会小。”

　　此话一出，刘管事顿时愣住，招待使臣，那么定然是皇宫......

　　绿意也是一惊，没想到如今城北民窑的名声已经如此响亮，竟然还引来了皇宫的人前来定制。

　　沁儿素来面无表情，饶是如此也有些惊讶，不过只是片刻便敛了去。

　　方亦瑶却并不意外，这些时日京都世家纷纷定制购买城北民窑的瓷器。再者，当日百花宴皇帝可也是去了的。皇帝甚是低调，他人虽不知，但身为主办方的陆家人岂会不知。

　　她有想过会有这一日，只是没想到这一日到的这般早。虽早有准备，却也着实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这单生意，她只能接，也必须接，忤逆当朝天子，她是有多少颗脑袋都是不够砍的。

　　“宴席具体在那日？”

　　“十日之后！”

　　方亦瑶思量着，怪不得他说只有五天的时间，确实着急，只是不知这来的是那国使臣。这么想着方亦瑶便也这么问了出来，“不知是哪国使臣？”

　　恒源压低声音道：“北延！”顿了顿又继续道：“此番来的人较为尊贵，百官皆需参与！”

　　方亦瑶知晓恒源是在告诉她，此番宴席的场面，她微微点头，“好！不过我需要七日，七日我定然会如实交付！”

　　恒源打量着方亦瑶，片刻后，知晓她并未谎骗于他，“那好，七日就七日！”

　　“这些可够？”恒源说着便将十万两银票放在方亦瑶的面前。

　　方亦瑶深知，即便不够她也只能说够，毕竟是当朝皇帝的订单，且他放着官窑不用，来她这民窑定制，她又怎敢狮子大开口？虽然她真的很想狮子大开口，却也不能无所顾忌。

　　“自然是够的！不过在设计出图纸后，还劳烦公子确认一番。”

　　“图纸需要多久？”

　　“两日!”

　　“好，我两日后来取！”

　　城北民窑刚打出名声，便要做如此大的单子，着实给刘管事吓个不轻。

　　直到恒源领着一众皇宫侍卫离开，他还深深地站在原地，满脸皆是不可置信。

　　方亦瑶见他这般，也不好吓他，便任他独自消化。

　　半晌后，刘管事总算是接受了这个现实，立即追上方亦瑶，“东家，七日，我们能完成吗？”

　　“这可是皇宫宴席啊！除了那些百官，还有他国使者，这......万一我们完不成，到时候岂不是脑袋搬家？”

　　“若我们不接也会脑袋搬家！索性不如接下，赌上一把，赌赢了我们就赚了！”

　　刘管事听着方亦瑶这话，顿时，本就有些褶皱的脸更是皱在一起，活像了过百的小老头。

　　“并且，我相信我们能赢。”

　　刘管事一怔，没想到东家竟然这边信任他们，顿时也觉得他们能赢。可旋即一想，“可东家，此番上面的行事寓意何为？放着官窑不用，竟然花费银子来我们这里定制。”

　　方亦瑶朝他摇了摇头。

　　她并非不知，却是无法告诉他。难度要告诉他当今圣上是因为参加了百花宴，被其特色吸引，才有如此行径？又或者说，这期间，那些世家合力举荐才得以促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