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的男神为我洗手做羹》陈汤达

52、未来

　　凌晨的时候，乔柯终于有些坚持不住了，她生活作息很规律，几乎没怎么熬过夜，所以自然也很难熬过去，她昏昏欲睡。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婆的手指突然动了动，乔柯一抬头，就看见外婆慢慢睁开了眼睛。乔柯立刻呼叫了医生。

　　之后的几天，乔柯一直陪护在外婆身边，她身体已经好多了，医生说外婆被抢救得很及时，所以并没有那么大的危险。

　　那位邓阿姨也来了几次，外婆很感谢她，乔柯拿出了当时自己考上大学时县里给的那笔钱还给了邓琼栀，幸好她一直存在那里备用，不然如今真到了无钱可用的境地。

　　可是医药费一还完，乔柯就不剩下多少钱了，外婆之后的生活也更是没了多少的保障，她很需要钱，在这种压力之下，她被迫做出了某个决定。

　　医院的走廊上，乔柯和陆知衡安静地坐在一起。她突然说道：“我不想做科研。”

　　一直以来，乔柯都那么想成为一个科研工作者，她想走过世界的各个地方，研究各种各样的地质结构，可是如今，她却只能说，她不想做了。

　　有钱人家的孩子可以考虑做很多东西，跟着兴趣走就好，因为他们对于钱没有多大的欲望，马云可以在几十亿身价的时候说出自己不爱钱，但绝不会在一个月只有二三十块工资的时候说出这句话。

　　对于乔柯来说，她的确热爱地质学，她渴望探寻无边无际的山川海洋，但是她不能，她需要赚钱，学GIS，去编程，是她最好的选择。

　　听到乔柯的话之后，陆知衡沉默了，一直以来，他都知道乔柯对于地质的热爱，对于科研的热爱，她如此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地质专家，可是如今，她却说她不想做科研了。

　　陆知衡懂乔柯的选择，因为陆知衡知道要站在不同的立场去思考问题，但他想告诉乔柯，他是存在的，他可以帮她。但他突然想起了乔柯在几天之前，也不过只是称呼他为同学而已，

　　或许有的感情，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于是他突然问道：“乔柯，我问你，我在你的未来里吗？”陆知衡问道，他喜欢乔柯，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可是他现在需要一个答案，乔柯是否也持有同样的情感。

　　乔柯看着陆知衡，她不知道作何回答，如果她说了是，似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将被重新定义了，可是她不想撒谎。她当然把陆知衡划定在自己的未来了，她总是在想，也许有一天，她变得足够优秀了，那么她就可以坦然地站在陆知衡的身边，说出自己的情感。

　　可是现在，好像不是时候。

　　见乔柯不回答，陆知衡的心情沉入谷底，但他绝不相信乔柯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如果她不想说，那么一切的话，就由他来说好了。

　　于是陆知衡深吸一口气，说道：“乔珂，我喜欢你，我很早就喜欢上了你，对你的那些好意，不是因为礼貌尊重，仅仅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跟你亲近起来。”还没等乔柯说话，他又道，“其实我对那些地理问题一窍不通，跟你说地理题，只是因为想找话题，想跟你聊天。”

　　乔柯知道，她早就看出了陆知衡对地理题没那么感兴趣，而她也是，一直在装作自己对那些音乐感兴趣。

　　可是乔柯只是回答道：“陆知衡，我配不上你。”

　　在面对喜欢的人时，好像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自卑，对于乔柯来说，这种自卑尤为强烈，她什么都不曾拥有：丰富的学识、富裕的家庭、甚至是父母。她只是个会考试的怪人。

　　可陆知衡却有着自己的看法，他拉过乔柯的手，和她对视着，无比认真地说道：“我很喜欢你，喜欢你的勤奋，你不屈的人格，你优秀的品质，它们都来自你的经历，都来自你这个人本身。你很好，如果真的要谈配不配的问题，那我觉得，是我配不上你。”

　　乔柯惊讶地看着陆知衡，就听见他继续说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个多懦弱的人，我胸无大志，最大的梦想就是在家里躺着看书。”说道这里，陆知衡苦笑了一声，又继续说道，“我当然也有过什么为这个社会的建设做努力的宏大想法，可是我从来没有付诸过行动，我照着我妈妈给我划定的人生活着，就连选专业也要听从她的意见，我甚至觉得，我只是我妈丝线下的傀儡。”

　　见乔柯有些不止所措，陆知衡乘胜追击，他必须要把他那些挤压在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乔柯，我喜欢你，因为你是个和我不同的人，你勇敢、坚定，一往无前，不要贬低自己，你真的很优秀。”

　　听到这里，乔柯早已泣不成声，在她的人生里，她听过很多的赞美，可是当自己喜欢的人，言辞坚定地说出“你很好，你很优秀”时，她的情绪顷刻间便宣泄了出来。

　　终于，乔柯鼓起了勇气，投入了陆知衡的怀抱之中，她嗫嚅地说道：“我也很喜欢你。”

　　听到乔柯的话，陆知衡回抱了她，他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陆知衡帮乔柯擦干了眼泪，等乔柯冷静下来，陆知衡继续说道：“乔柯，你尽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学自己不想学的东西，追求自己的梦想。”

　　乔柯摇摇头，她不能，她需要早点出来找一份工作，虽然陆知衡不想乔柯放弃自己的梦想，可是他不能强迫乔柯改变自己的注意，所以他只是说道：“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我想告诉你我在你身边。”

　　远处走廊尽头的阳光照射进走廊里，与前几日的阴暗形成强烈的对比，这或许也意味着，美好的未来。

　　来年的夏天，陆知衡放弃了辅修计划，他说他从未感到如此轻松，就像乔柯说的：他不喜欢金融学。于此同时，他开始做家教赚钱了，因为能力强，水平高，课余时间还多，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竟然赚钱这么快。他还投资了李然的酒吧，也是为了赚钱。他家里倒是不缺钱，可是他需要钱，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想成为乔柯的坚强后盾，也是因为他想要真正地从家庭里独立出来。

　　没有经济的独立，任何口号都是纸老虎，他当然无力偿还母亲这么多年培育他所花费的金钱，可是至少，他应该拥有选择自己此后人生的机会。

　　他和乔柯的感情发展得很好，上次从医院回到A市之后，他们俩就公开了关系，朋友大多都是祝福。

　　乔柯也跟随科考队出发，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考察，出发那天，争执民乐团新一年的暑期集训，陆知衡还是在当老师，因为上一任团长周德君对民乐团牵挂得不得了，勒令陆知衡要参与暑期集训。

　　因为送行要举行一个欢送会，学校大多数学生都放假了，所以只能由艺术中心的人来送行了。陆知衡当然也来了，乔柯一眼就看到了陆知衡，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吴倩是本科生代表，乔柯看到周德君也来了，就是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和好，不过听陆知衡说，她们两个人现在已经不怎么联系了。

　　吴倩讲完之后，就是本次科考队的主要负责人李教授讲话，乔柯安安静静地听着。最后就是大家一起喊喊口号，然后科考队就出发了。

　　乔柯走的时候，看到了陆知衡正笑着跟她挥旗子，乔柯低头笑了。这是乔柯一直追求和向往的事情，如今成为了现实，陆知衡当然很为她感到高兴。

　　一路上，科考队系统考察了长江源的地质、地貌、冰山、冻土、生物及生态，乔柯收益颇丰，她学到了很多地质科考的实用技巧，对自己大脑中的知识也有了新的认识。

　　二十天之后，科考队到达了海拔三千五百米处，并在这里休整，并且要跟在学校的艺术中心连线。

　　这个连线很好笑，算是个形式主义了，但艺术中心要搞，学校也想将其剪进校庆纪录片里。艺术中心设计了一套祝福，让民乐团的人念，陆知衡念得很大声，他想要让乔柯听见自己的声音。

　　但遗憾的是，声音太嘈杂了，连线设备也不好，传到乔柯这边的时候，其实声音都已经很模糊了，所以才说是形式主义害死人。

　　在这场连线中，乔柯没有听见陆知衡的声音，她有些失落，明明只有不到一个月，却好像已经过了一年，因为科考日程安排得紧，大家几乎没有和别人联系的时间，说起来，这是陆知衡和乔柯两个人，最久没有联系的时间了。

　　陆知衡当然也没有听到乔柯的声音，可是当连线接通的时候，陆知衡脑海里自动想象到了乔柯的样子：她穿着冲锋衣，站在全是冰雪的山上，瘦瘦小小的身子，好像马上就会被那刺骨的风吹到，但她稳稳地站着，她苍白的脸上挂着笑容，她去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

　　隔着屏幕，隔着3000千米的距离，隔着3000多米海拔，他们在对望。陆知衡觉得，自己好像也身处那个冰天雪地的环境中，和乔柯一起，俯视着这片大地。

　　乔柯实现了自己的梦想，陆知衡也开始寻求自己的人生，他们都有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