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的男神为我洗手做羹》陈汤达

51、意外

　　一周后，所谓的指挥终于来了，乔柯听说他之前是A市民乐团的指挥，只是现在退休了，是周德君托关系才来的。但是他脾气不太好，可能是因为大家的水平远在他之前指挥的人之下，他总是爱对大家发脾气，甚至当中批评周德君没有履行好团长的职能，让大家以这样的水平来参与合奏。

　　合奏的时候，总是容易出现不和谐的声音，所以陆知衡特地跟乔柯说，要是没把握拉好，就不要出声，乔柯对此倒是很有把握。

　　暑期集训期间，乔柯真的进步了很多，虽然还是拉得不怎么好，但是至少真的入了门，好多曲子她都能拉得出来了。

　　陆知衡自然也为乔柯感到高兴，两个人本来就关系好，暑期集训更是到了分不开的程度，一天差不多有十个小时都呆在一起。就连合奏结束了，两个人还要去操场跑会步，说说话。

　　其实民乐团的其他人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两个人的情况，但偏偏从他们嘴里问不出什么，陆知衡情商高，问他什么都能被他搪塞回去，乔柯简直是天然呆，问什么答什么，但就是不按照大家想象中回答。

　　唐莉可能是最早看出两个人有情况的人，她没想到自己一对都没猜对，每次瞧着陆知衡看乔柯柔情似水的眼神，都觉得有些抑郁，怎么看也不搭啊。况且唐莉甚至猜测乔柯可能根本不知道陆知衡喜欢她这件事情，陆哥纯纯单恋。

　　后来知道乔柯全科满绩的、并且是学校科考队的预备役的时候，又顿觉陆知衡的眼光也太好了，平常乔柯看起来乖乖巧巧的，没想到是个大佬。

　　张琪蔓见陆知衡和乔柯两个人已经是差临门一脚了，也就主动放弃了对陆知衡的好感，本来她其实也只是想通过陆知衡认识刘威老师，倒也没真的有多喜欢。况且就算没有杨威老师的指导，她今年也已经进了决赛。

　　拿得起放得下，是张琪蔓不变的人生准则。

　　集训中，胡老师是一周来三次，最让他操心的就是乔柯，她的节奏感很有问题，音准倒是还可以。陆知衡自然是他最省心的，他很有几分天赋，虽然距离职业选手的差距很大，但业余却也够用了。

　　陆知衡和胡老师本来就是旧识，他和陆知衡的父亲之前都在A大的民乐团待过，陆知衡父亲的二胡就是由胡老师亲手带起来了，后来两个人就成了很好的朋友，直到现在都还在联系。

　　乔柯也是听陆知衡说的这些事情，聊起父亲的时候，陆知衡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就像是乔柯聊起外婆一样，这都是他们最亲近的人。

　　民乐团的集训很快结束，将近五个月没有见到外婆了，乔柯真的很想念外婆。

　　最后一天集训的时候，指挥让大家早点下了班，八点就结束了合奏。陆知衡和乔柯还是像往常一样在操场上跑步，然后沿着跑道说话。

　　天上月明星稀，乔柯怕热，不停地擦着汗水。陆知衡拿出了纸巾，递给了乔柯，两个人的手指碰在了一起，乔柯想要拿过纸巾，可是陆知衡却没有松手。

　　乔柯不解，陆知衡却已经动手，轻轻将乔柯额头上的汗水擦了个干净。

　　其实就算乔柯再迟钝，也能感受到她和陆知衡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同了，他们变得比之前更加亲密，他们聊的话题也更多了。乔柯知道，陆知衡不是对谁都那样，那已经超过了朋友的范畴了，可是乔柯不敢挑破这层窗户纸，可能陆知衡也不敢。

　　似乎是知道自己越界了，陆知衡立马补救道：“你眉毛那里有根头发，我怕你看不见。”

　　乔柯没有追问，她擅长处理这种事情。

　　乔柯走得那天，陆知衡也来送了她，他本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暑假很快过去，但这个暑假，乔柯和陆知衡的聊天屈指可数，可能是因为都很忙，也可能只是觉得有些尴尬。

　　回到学校之后，乔柯收获了那个一个国奖，而且科考队最后一轮的面试，乔柯也轻松过关，她将在这个学期中段学校内部参与集训了。

　　因为她已经大二了，奖学金自然也向她敞开了大门，乔柯立即申报了国奖，而且也顺利拿到了8000块，加上其他的奖学金，乔柯收入超过万元。

　　乔柯更忙了，学期末的数学竞赛也是乔柯需要准备的东西，杨老师要带她做论文，她是在忙得吓人。民乐团她其实已经没什么时间去了，但幸好她已经大二，所以不用天天去，这算是给她自己节约了一点时间。

　　而陆知衡已经大三了，连民乐团也不用去了，两个人的在民乐团里的交流。倒不是两个人不想见对方，只是因为的确两个人都很忙，因为乔柯去的时候，陆知衡不一定在，而陆知衡在的时候，乔柯也不一定在团里。

　　不过这不代表两个人就形同陌路了，相反，他们的交流更加深入了，可能是时间紧张，他们刨除了那些多余的话题，只讲自身，于是他们好像反而更加了解对方了。

　　可是他们的关系始终无法再进一步，好像永远只能停在“一起聊天的朋友”这个阶段，再往前，就会感到几分尴尬。也许是因为两个人都并非那种再亲密关系上主动的性格。

　　因为大二下会进行专业分流，所以乔柯更需要早早就确定目标，虽然她偏向地质学，但她知道这个专业并不好找工作，所以她其实也在犹豫，是否要学GIS，这是目前很热门的专业。

　　乔柯紧张忙碌地准备一切，意外却先来了。

　　一个周日的早上，乔柯接到了外婆的电话，但却传来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乔柯这才之后，外婆突发心梗，要不是因为在街上，正好有医生在附近，估计都救不回来了。

　　那个女人找了救护车，将外婆送到了县医院，她说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但还是应该告知乔柯，并让乔柯尽快回去。

　　乔柯听到这个消息，都快疯了，她立刻想要定车票回去，可是哪里有那么容易订到，本来直达车就只有一辆，需求远远大于供给，乔柯最后只能买那张无座票，她必须回去。

　　冯佳佳见乔柯接了电话就哭着收拾行李，连忙问她怎么了，乔柯擦干眼泪，简单说明了情况，然后就继续收拾东西。因为火车是11点开，现在才九点，乔柯只能干着急。

　　朱怡同赶紧过来安慰乔柯，就连赵晓雯也让乔柯不要担心，她可以开车送她去车站。

　　一行人一出门就碰见了陆知衡，他本来只是随便逛逛，没想到就听说了乔柯外婆的事情，陆知衡立刻跟着她们一起，在路上他买了和乔柯同一班的车票，幸好他今天本来是要去参加一个比赛的，还带了身份证。

　　因为堵车，他们十点多才到车站，过了之后两个人安检就上了车。

　　乔柯此刻已经有些崩溃了，因为外婆现在还在昏迷，根本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乔柯恨不得现在长出翅膀，飞到外婆的身边。

　　陆知衡见乔柯六神无主，狭窄的车厢里又挤得吓人，好几次乔柯都被来往的路人撞到，就轻轻搂住了乔柯的臂膀，将她环进自己的怀里。

　　乔柯这才发现陆知衡也在火车之上，连忙问他怎么还不下车，陆知衡安慰她说他买了票了，而且他最近也没什么课，所以跟她一起回去也没事。

　　乔柯忍不住哭了，她现在甚至连最基本的判断能力都失去了，她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倒在陆知衡的怀里痛哭。

　　几分钟之后，列车启动了，乔柯的理智开始回笼，她知道她得振作起来，外婆现在只能靠她了。

　　万幸的是，这趟列车的人并不算多，所以在下一站的时候，陆知衡就补到了两张卧铺票，这样以来，他们就不用在火车上站十个多小时了。

　　但乔柯根本躺不下，她只要一闭眼就能看到外婆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看着窗外苍翠的树木飞驰而过，乔柯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因为她无从发泄她心中的那些躁郁和不安，所以她选择自残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宣泄自己的情绪。

　　陆知衡被乔柯的动作吓了一跳，他赶紧拉住乔柯的手，然后抱住了她，不让她再有扇自己的机会。

　　但乔柯无法控制自己的精神，她的双手颤动，她想扇自己，想用尖锐的指甲磕破自己的皮肤，她的那个如此聪明的大脑叫嚣着让她如此这般地折磨自己，而她已然失去了对负面精神的控制权，任凭其占据大脑。

　　她的心里装着无处搁置的烦闷，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她感觉到呼吸沉重，眼睛酸涩，她想说什么，但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只觉得无比痛苦。

　　“没事的没事的。”陆知衡不停地安慰乔柯，希望她能够冷静下来。

　　乔柯喝了一点水，但始终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