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肆 纯真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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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化镇东，玉井山。
循着张大虎所走过的道路，越清潋边与山中小怪缠斗边小心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可是，她越来越怀疑自己走岔了道，虽然临行前是让张大虎画了张地图，不过……看着手中那鬼画符似的东西，越清潋的眉毛都纠结到了一起。
此时又有小妖上前，越清潋心中烦躁，手中的招式也越使越犀利，一时间刀气纵横哀鸣遍野，拜此所赐，道行稍微低一点的小妖便不敢上前，这倒让她省了不少力气。
[等等。]越清潋正打得兴起，却忽然听到心中响起一个声音，当下使出全力将周围残余妖物尽数逼退，然后接通了与红依的灵识。
[怎么了？红依，是不是打累了？]
[噗……瞧你说的什么傻话，我是刀，哪里来的劳累一说。我只是觉得有古怪，这玉井山虽不能说有仙障加护妖鬼不侵，但也决计不至于有如此多的小妖。]
[我也正觉得诧异，难道说这些都是那石妖搞的鬼？]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对了，那个……咳……]
虽然有一瞬间的迷茫，但越清潋很快便明白了红依到底为何吞吞吐吐，不由又有了捉弄之意。[啊，你是不知道该怎么叫我吗？其实称呼这种东西不过是个代号，不过星泪星若那两个蠢妖叫的小清清还是免了吧，不如……你便叫我‘亲爱的主人’如何？]
[亲……亲……亲爱你个头啊！越清潋，你少给我得意忘形了，别忘了你这一路走过来靠的是谁！若再让我听到这种轻浮的话语，别……别怪我就这么一走了之！]
[瞧，这不是好好地把我的名字叫出来了吗，我都说了名字只是个代号，红依，你该再坦率一点。]
[………………………………]红依久久的沉默，让越清潋生出些许不安，该不会这次真的捉弄过头了吧？正待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却听到一声叹息幽幽传来。
[坦率……吗，或许你说的没错，若我当初能够做到坦率……]
[红依，我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好像是……迷路了。这附近你熟吗？我怕我这样下去别说找到石妖和五毒珠，首先就要累死饿死在这山里了。]
[……………唉。]这次又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叹息，但红依心中却起了些微波澜。恐怕，她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主人知道那是她不想被触及的过去，因此故意转移话题的吧，虽然迷路了或许是真的……[我也不知张大虎所指的石妖是何模样，但想到了一处可能的地点。]
[真的吗？！太好了，既然红依知道，那么我们赶紧走吧，你来领路！]
[那个……我说，我是一把刀，请你别指望我能‘领路’好吗，这里岔道无数林木叠嶂，也不能御刀，我充其量只能告诉你怎么走而已！]
[啊哈哈……不是吧，本来以为能轻松一点，怎么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的腿走啊……]
[有时间废话还不如给我加紧赶路！成天这么懒怎么行，这点距离咬咬牙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是是是，谁让我自己要来找这妖怪的呢，算我自作自受吧……]
……………………………………
也不知道七拐八弯地走了多久，直到越清潋眼冒金星对“一点距离”这个概念产生严重的混淆之时，总算是听到红依说“到了”。
看着被无数藤蔓枝桠遮掩得严严实实的洞口，不，或许若不是红依所说，根本就看不出这里有个山洞吧，越清潋一下子浑身脱力地瘫在地上如同烂泥一般。虽然明知此刻仍不是休息之时，但是她自小懒散惯了的人，哪经得住这么多路途的折腾？更别说还要应付那不时围过来的小怪了。
红依见状在心中叹息，不用越清潋说也自动自发地悬浮到了半空中，然后一下一下地将洞口的藤蔓枝桠除去。如此反复进行了一会，终于看到了清晰的入口，而越清潋也总算是缓过一口气。
洞内潮湿且阴暗，就连空气都似是粘腻地附着在身上一般，呼吸甚是不畅。然而越清潋却并未多加抱怨，自小便对妖鬼气息甚为敏感的她，察觉到这其中隐藏着极其强大的力量。若那石妖的修为真有如此程度，自己的处境只可用绝望来形容。她屏息凝神，小心地探查着一切异动，并做好若发现情况不对就随时逃跑的准备。
走了不一会，前方视野渐渐开阔起来，而之前察觉到的那强大的气息，竟然全无踪影。这让越清潋心头更是一紧，修为高明的妖想要隐藏气息并非难事，莫不是它发现了自己的存在？思及此处，她更加谨慎，尽一切所能将自己的气息和脚步隐藏，同时集中全部力量于灵识，以便随时探查石妖的动向。
又向前走了一阵，但见一宽敞明厅呈现于眼前。厅内有石床石桌，嵌于墙壁的夜光苔散发出明亮的萤绿色光芒。石桌上凌乱地摆着些吃剩的食物，石床上有干草和破烂的被褥，显然是有人生活在此。越清潋心下奇怪，若说那石妖的生活方式接近人类，那么如此简陋的吃食和环境也太不合常理，亦或是说，它只是性好简朴？
“呜……呜……呜呜呜……”似乎有什么细小而微弱的声音传来，越清潋定睛一看，石床上的被褥像是蠕动了几下。她又仔细探查了一遍，依然未曾感觉到之前那份气息，莫非这是一个陷阱？不对，石妖要是真有那种修为，对付她这种角色根本不用耍任何手段。深吸一口气，来到石床前，猛地一把掀开了被褥。
“咦？小……孩子？”眼前的少年约莫十二三岁，被五花大绑地放在石床上，嘴中还塞着一块破布。该不会是被抓来的吧？越清潋再次仔细确认并无可疑气息后，才七手八脚地替那少年松了绑。
“别……别杀我，我会乖乖的，虽然现……现在修为还……还不够，可是我会努力……努力再产一颗五毒珠出来……”少年的眸中写满了恐惧，不由自主地将身体往床里缩了缩。
“产五毒珠？你是……五毒兽化成的人形？”越清潋再次仔细打量面前的少年，深紫色的发丝以一根丝带随意地束起，湛蓝的眸泛着水漾的光泽，既似高远的天空，又如平静的大海。肌肤白皙细腻仿佛能掐出水来，红润的唇由于害怕而紧抿着，不禁令人心生怜惜。额间的菱形坠饰，衬得眉间那一点朱砂愈发艳丽，当真是好漂亮的一个少年！若是长大了，还不知道要害得多少女子流泪。身上的衣饰有着苗疆特有的异域风情，两手腕上套着数个金色圆环，随着他的动作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音。
少年点了点头，而后露出稍显疑惑的表情，他怯怯地看着越清潋，小心地开口道：“你……是谁？不是那石妖变化的……吗？”
“当然不是，我叫越清潋，我的一个……朋友，中了剧毒，因此需要五毒珠。我听山下镇子里的人说这里的石妖身上有，因此特意来取。啊，不过你不用担心，既然你修为不够，我是不会勉强你的，趁现在那妖物没回来，你赶紧走吧。”
“我……我叫祈洛。”少年定定地看了越清潋一会，忽然毫无预警地从床上跳下，扑入她的怀中，紧紧环抱着她。“清潋姐姐，救救我，石妖好可怕啊，就算我现在能逃走可一定还会被它抓住的。它……它逼我产五毒珠，说是可以提升修为，因此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救救我，救救我，求你了！”
越清潋未料到他有此举动，身体不禁摇晃了一下。却发现祈洛环于腰间的手带着极大的力量，小小的身体不断颤抖着，显然是极为害怕，心下有些不忍。“那……那个，祈洛是吗，虽然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如果那石妖真的法力高强，我说不定也没办法啊。本来我身上的武学法术就只是半吊子，因此不能给你我或许做不到的承诺。”
祈洛从越清潋的怀中抬起头来，湛蓝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越清潋，那水润的泫然欲泣的眼眸，让越清潋的心中忽而生出无限罪恶感。正待再说些安慰之语，却听祈洛道：“清潋姐姐，你就帮帮我吧，我只是一个法力低微的小妖，单打独斗一定会死的，求求你了，你也一定不想看到我死的对不对……”
“这……”越清潋有些为难，但仔细咀嚼了祈洛话中之意后，她恍然。“单打独斗……你的意思是，你也可以成为一个战力？”
“嗯嗯，我的法力虽然低，但是好歹也还能派上点用场。清潋姐姐，我们一起把石妖给消灭掉吧，我一个人不行，和清潋姐姐两个人一定可以的。”
越清潋失笑，祈洛当真单纯，恐怕在他的概念中，一对二是一定会赢的吧，也难怪他会被石妖抓住。不过目前敌方实力未知，祈洛虽是一副很靠不住的样子，但多一个帮手也总是好的。至少，他应该不像某两个蠢妖那样没用，因为他能好好地化为人形。
“好吧，也只有试试看了。对了祈洛，你知道石妖现在去了哪儿，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常枫的毒恐怕也拖不得，如果这妖怪一去就是一年半载，那即便打败它取得五毒珠也是无益。
“它每日都会去山里吞噬一些低等小妖来提升自己的修为，现在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所以我之前才以为清潋姐姐是它变化的，对不起哦。”祈洛耷拉着脑袋，一副做错事的模样，看得越清潋的罪恶感又不断升起。
“没……没事没事，任何人在这种处境下都会像惊弓之鸟一样的不是，你真的不必道歉。对了，趁它现在还没回来，我们先商讨一下作战计划吧，若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应该会有更多胜算。”
……………………………………
石妖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因为山间的小妖不知被谁杀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那些都是修为低得不能再低的货色，即便已经吞噬了很多，但是自己的修为依然没有什么显著提升，这让它很是恼火。
不过，一想到自己还抓了一只五毒兽，它的心情便又好转了起来。传言五毒珠可以极大地提升修为，虽然自己现在尚没有找到炼化之法，只能将其戴在身上权当避毒之物，但方法总归能找到。而且那五毒兽修为也不足，要产出下一颗五毒珠还不知等到何时，在此期间它完全可以慢慢来。
正当它想着这些，却发现床铺上的五毒兽不似以往那般吓得瑟缩起来，而是一动不动地躺着，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试着去碰了碰他的身体，却发现冰冷异常。该不会是……死了吧？想到这，它心下大骇，拼命地摇晃着五毒兽那小小的身子，嘴里喊着：“喂，给老子起来！别装死，喂！”
然而床上之人（兽？）依旧没有半点反应，石妖急了，整个都凑了上去，将其翻来覆去地仔细检查。而就在这时，祈洛的眼睛猛然睁开，亮若星辰。石妖还未及反应，便有一把粉末扑面而来，眼睛顿时一片火辣，什么也看不清。而它亦感觉到脖子间的绳子被迅速割断，五毒珠落入了别人手中。
“好你个小兔崽子，竟敢骗我！！”石妖大吼一声，震得整个石洞都摇晃起来。由于眼睛看不见，它胡乱地挥舞着手臂，将一切能破坏的东西都破坏掉。这可苦了越清潋和祈洛，他们原先的计划是先通过奇袭取得五毒珠，然后趁石妖看不见的空档赶紧逃跑。现在倒好，这周围摇摇晃晃一片狼藉，还不断地有大块碎石飞舞其间，光是小心避过就已经十分困难。越清潋咬了咬牙，和祈洛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一前一后，将石妖包夹起来。
“可恶，我就说你这小崽子怎么突然向天借胆，原来是联合了外人！”石妖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越清潋的气息，当下一个转身，向着越清潋的方向挥出一击！
虽然早有预料，但这一击来得过于迅猛，越清潋将身体往斜侧一滑，堪堪躲过。“哎呀，对付你这种笨蛋需要向天借胆这么大费周章吗？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什么？！小丫头片子，你竟然敢瞧不起老子！”越清潋的出声让石妖更加确定了她的位置，双臂携带风雷之势，一击又一击地朝着越清潋猛攻过来。越清潋将红依架在身前勉力抵挡，却觉得每一击都重逾千斤，即便催动十成真力于刀上，几次一来虎口也被震得痛苦不堪，流出血来。
“哈……笨蛋往往都不会承认自己是笨蛋，而且如果被别人指出这一点，就会恼羞成怒急得跳脚。”虽然已是十分勉强，但越清潋依旧继续激怒对方。“通常濒死的妖怎么可能还能维持人形？连这种小伎俩都没能看破的你，不是个彻底的笨蛋又能是什么。”
“你……你！妈的，牙尖嘴利的臭丫头，看老子不撕烂你的那张嘴！”此时石妖被辣椒粉迷住的眼睛已渐渐恢复，它狠狠地瞪着越清潋，目眦欲裂。越清潋见它的一只手中聚集起了如同风暴般的灵力，心头一沉，慌忙也用全部的灵力将自己包裹，以求能稍微减轻伤害。
“啊————！！”忽然，石妖大叫一声，单膝跪地，手中的灵力也散了开去。但见它的身上被浓绿色的液体侵蚀了数个大大小小的洞，且还有不断溶解之势，委实惨不忍睹。
“清潋姐姐，快，趁现在！！”越清潋会意，想是祈洛用了毒，而现在五毒珠在她身上，石妖自然便不像以前那般百毒不侵。她当下将刀舞得虎虎生风，气贯长虹，连续使出数次“千踪万影”。而祈洛腕上的金环也一个个迅速脱离手腕变粗变大，纷纷向着石妖袭去。可怜那石妖甚至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全身便被轰了个粉碎，连带着整个石洞也变得摇摇欲坠，大块的土石接连不断地砸了下来。
“快跑！这里要塌了！”越清潋慌忙拉起祈洛的手，二人一边小心地避过砸下来的土石，一边向着洞穴的出口狂奔。
就在他们前脚刚踏出洞口，蓦地感到一阵剧烈的摇晃加轰鸣，再回头看看，那洞口已是被堵得严严实实，想必洞窟完全塌陷了，真是好险！
越清潋紧绷的心这才完全放下，不由地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而祈洛也跟着她一屁股跌坐下来。
“清潋姐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受伤了？”
“没事……我只是腿软了。你呢，没有伤到哪里吧？”
“嗯，没有，我也腿软……”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没力气下山了啊。”
“清潋姐姐别担心，我有土遁之法，只要走过一次的地方就可以直接回到原点。”
“这是真的吗？！太好了祈洛你真厉害，比某两个小妖有用多了！”
此时，远在密林里的星泪和星若，不知为何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
越清潋与祈洛刚回到密林，便看见两妖抱在一团瑟瑟发抖，而常枫已然清醒，只是对着两妖冷冷一瞥，就让它们抖得更厉害了。
“啊，是小清清！太好了太好了，救命啊！”星泪一看到越清潋出现便飞奔到她身后，躲得死死地再也不肯探出头来。
“小清清，救我啊，他实在是太可怕了！”星若本也想躲到越清潋身后，奈何星泪紧紧地扒着她，完全没有空出的地方，于是也不管不顾地就往祈洛身后钻去。
摄于常枫的压力，越清潋也慌忙递上五毒珠。“那……那个，这是可解百毒的五毒珠，相信不管你身上是什么毒都能……解……”话未说完，就见常枫的眼里竟然有了笑意，这让越清潋心里更慌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在半途。
“为了取这解毒圣品，姑娘想必是颇费了番周折，常某在此谢过。”他接过越清潋手上的五毒珠，并对着越清潋深深一揖。
越清潋更加疑惑，不由得与祈洛对视一眼，这才发觉自己因为连番恶战又遇到洞窟塌方，这时应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她慌忙随意用袖子抹了把脸，顺便也把祈洛给拾掇拾掇，干笑几声道：“还好还好，其实我算运气好的了，不然就凭我的能力找个十年八载都不足为奇。”
“姑娘不必自谦，你已连续救了我两次，此等大恩纵是常某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只是……”他话锋一转，眼中流露出些许自嘲之意。“姑娘可知我是谁？现在救了我，说不定日后你会后悔。”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了，未来充满变数，要是活着整天想着那种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情，那该多累啊。我是个懒人，可不想自寻烦恼，大不了将来后悔了再把你一刀结果了就是。”
常枫微震，看向越清潋的眼神带着几分惊疑与探究的味道，良久，方才轻笑出声。“世事纷繁，却大多是庸人自扰，可叹能参透这一点的寥寥无几，姑娘倒当真是个妙人。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本来越清潋看常枫脸色不善，正后悔自己最后那句明显不妥的话，却见他转而称赞自己，顿时有些飘飘然。其实她哪里有参透什么，单纯只是懒到骨子里惧怕任何麻烦而已，不过嘴上倒是毫不谦虚道：“哪里哪里，我这种程度只是一般了，虽然有不少人都不如我但是比我强的也很多。我叫越清潋，不是月亮的月是姓越的越，清是清澈的清，潋是水光潋滟的潋。其实我一直都怀疑我是不是五行缺水，不然怎么爹娘给我取的名字两个字里都带水。”
“呵……清潋吗，倒当真人如其名。”常枫本是冷酷的人，此刻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让越清潋的内心有些发毛，只好奉行沉默是金的原则，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可惜常某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前路艰险，越姑娘要多加小心，若身边之人不够可靠……”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星泪和星若一眼，又让它们的身体抖了抖。“但可凭此信物到七煞堂各地分堂寻求帮助，或可助越姑娘度过难关。”
越清潋接过一块通体雪白，其上雕琢着繁复花纹的玉牌，连声称谢。而等到确认常枫真的走远了之后，星泪和星若才敢从越清潋与祈洛身后出来。
“老实交代，你们两个到底做了什么把人家惹怒成这样？”越清潋见两妖想逃，眼疾手快地一手一个将它们拎了起来，在空中晃荡了几下。
“哎哟，哎哟，小清清你真是越来越有暴力倾向了，我们真的没做什么啊！”星泪慌忙撇清道。
“是啊，哎呀好疼，小清清你下手轻一点好不好，我们只是在他醒来的时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他说了，包括小清清帮我们去寻找星璇大人的事，只是这样而已！”星若痛得龇牙咧嘴迅速说道。
“真的？就只有这样？”越清潋有些狐疑地看着两妖，两妖立刻点头如捣蒜。
一直被晾在一边的祈洛似是有些不满了，他拉了拉越清潋的衣服，湛蓝的眸无比委屈地望着她。
“咦？说起来他是谁啊？小清清，这小孩你是从哪里拐来的啊？”越清潋的力道刚放松，星若便从她手上跳下来，凑到祈洛面前仔细地瞧。
“真的，这孩子……”星泪看了一会，突然两眼呈心型。“好漂亮啊！小清清你干得好！”
“拐你个头！他是祈洛，被那石妖抓起来的五毒兽，多亏了他我才能这么顺利取到五毒珠。我说你们两个的脑子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真是的。”
“五毒兽？！小清清你确定他是五毒兽？！”两妖的异口同声令越清潋顿时明白它们想要打什么主意，说来也奇怪，那石妖也是，这五毒珠能增加修为的错误情报到底是谁流传出去的？
“清潋姐姐……”祈洛也不管两妖看着他的眼神如同找到财宝般直放光，又拉了拉越清潋的衣角。“刚才那个哥哥，是不是喜欢清潋姐姐啊？”
咔嚓！越清潋仿佛感到一道雷劈在了自己身上，僵硬地转头看向祈洛，嘴角微抽。就连原本打着他主意的两妖都石化在原地，嘴巴张得老大。
“因为我看他很担心清潋姐姐，怕清潋姐姐遇到危险。”祈洛不解地望着三个石像。
“那……那个，保险起见我先问一下，祈洛你说的这个喜欢是什么意思？”
“嗯？喜欢就是喜欢啊，还能有什么意思？我也很喜欢清潋姐姐。”祈洛面露微笑，表情天真。
果然……越清潋总算回过神来，摸了摸祈洛的脑袋。“谢谢啊，我也很喜欢祈洛。对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要跟着清潋姐姐！”几乎是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的即刻回答。
“呃……祈洛，你也该知道我这次去路途凶险，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你的家人该多伤心啊。”
“我没有家人……”祈洛垂下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这……对了，不如你先好好修行一段时间，等有了足够的修为再来找我怎么样？”
“跟着清潋姐姐就是最好的修行，就在刚才打败石妖之后，我觉得修为有了很大的提升！”祈洛抓住越清潋衣角的手紧了紧，像是个怕被丢弃的孩子。“清潋姐姐救了我，所以我要报答清潋姐姐。我……我能帮上忙，一定不会拖后腿的！至少……至少我能让清潋姐姐不用走重复的路！”
本来越清潋就对祈洛那纯真的表情毫无抵抗力，再加上他最后说出的那一点确实很有诱惑力，因此心里产生了严重的动摇。不过到底他还是个孩子，就这么跟着她也未免有点……
“小清清，你就答应了吧，多个人也多个帮手，万一遇到什么情况也好有个照应啊。”
“是啊小清清，你放着他一个人，指不定哪天他又被什么法力高强的妖给抓了去。虽说我们也是想要五毒珠，但是绝对不会勉强他的。”
“我看你们是没有能力勉强人家吧。”越清潋白了两妖一眼，不过仔细想想，它们说得也有道理。只要那假消息一天没有得到澄清，祈洛就会时刻处于危险之中，倒不如带着他一起走，也好相互照应，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谢谢清潋姐姐，我就知道清潋姐姐最好了！”至于这句怎么听怎么耳熟的话……就先忽略掉吧。
“哎呀，既然祈洛也成为同伴了，那么是不是该给他一个昵称比较好呢，连名带姓地叫也太生疏了。”星泪用叶子装模作样地拍了拍祈洛的脑袋。
“没错，就叫小洛洛怎么样？刚好和小清清一样叫着挺顺口。”星若的叶子也搭上了祈洛的肩。
“我说你们别看祈洛好欺负就强迫他好不好！谁会喜欢那种听起来就头大的昵称……啊……”越清潋越说越没底气，因为她看到祈洛那湛蓝的眼眸正饱含期待地看着她。
“好……好吧，那就折中一点叫小洛好了……”越清潋对祈洛，完败。
星泪和星若见自己的“奸计”得逞，立刻屁颠屁颠地围着祈洛开始“嘘寒问暖”了。越清潋头疼地看着这三个妖，忽然觉得自己的前路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肆 纯真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