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谁啊》玻璃渣糖主

120、大结局

　　古卫恒嗫嚅着唇，他红了眼眶，抓着林森衣领的手也抖得不成样子，他嘶哑着声音，“真的没事？”他紧咬下唇，直到尝到淡淡地血腥味，“林森，你最好没事！你如果有什么，就别指望我这辈子会原谅你了！我连坟头都不会给你立！老子一定把你挫骨扬灰！”
　　“好，我保证！我……我绝对不会有事。”林森的声音浅淡，隐忍中依旧是熟悉的温和。
　　反而是一向淡漠的古卫恒，开口说话的声音带上了几分颤抖的哽咽，“你说你冲过来干什么？我那么大一个人难道不会躲吗？你就没想过，万一……万一你要是被砸死了，你……”
　　古卫恒说不下去了，他根本就不敢想象林森真的有事会怎么样？如果上次差点失去林森是心肝俱裂的后怕，那这次突如其来的意外，林森的舍命相护，更是直接把古卫恒的一颗心扔进了滚烫的开水中烫煮，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翻腾的热浪，让他赶到呼吸急促，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股热浪吞噬。
　　这个人，把他的命看得比自己的都要重要！
　　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不惜用命来救你还要宝贵的了！如果不爱，又何须做到这步？
　　“我没想那么多，我看见你要被房梁砸到了，本能的就冲上来了。”林森抱着古卫恒的手一秒也不舍得松开，仗着黑暗里古卫恒看不清，他放肆的任由自己眼里的爱意泛滥，时隔多日，他终于心心念念的再次抱到了这个人，说什么他都不要放开了。
　　周围的氧气越来越稀薄，不时还有碎石滚动。
　　黑暗中，林森努力睁着眼睛，想看清身下的人，可是头晕的难受，隐隐的还在作痛，他用力的呼吸，却又不敢太大声，只能拼命的压抑呼吸时的喘息，眼睛酸涩的厉害，努力了半天，也只能模糊的看见古卫恒脸庞的轮廓。
　　“阿恒，”林森低喘着艰难的笑了一下，黑暗里的笑容满是卑微的苦涩，“现在说这个，挺不要脸的。但是……你可以原谅我吗？就算……就算不跟我在一起都没关系，只要你不再恨我骗了你，让你生气难过，好不好？”
　　古卫恒听着林森声音里压抑的痛苦和祈求，心脏猛然爆发出一阵阵的钝痛。
　　他们两个人，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步？
　　古卫恒抓着林森领口的手，终于还是颤巍巍的伸到林森身后，却摸到一根冰冷的木块。
　　“唔嗯……”林森闷哼一声。
　　古卫恒不敢乱摸，把手上移，温柔的抱住林森的脖子，“……那天在医院，我不是说过了吗？阿森，我早就不恨你了，只是我自己别扭，一直过不去心里那个坎，自己在跟自己较劲，”
　　在生死面前，古卫恒忽然就顿悟了，爱也好，恨也好，不甘也罢，前提都必须是这个人活着，如果人没了，再多的爱恨不甘也只是空留遗憾而已。
　　不管曾经如何，古卫恒都不想这个人死！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他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三回了。
　　林森闻言瞬间眼眶就红了，所以呢？阿恒，你现在是过去那个坎了吗？
　　可林森不敢这么问，他害怕得到的是残酷的答案，他再也受不了阿恒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他了，漠视、淡然……那冰冷的感觉，比让他死了还难受。
　　但仅仅是听到这个回答，林森就很满足了。
　　狭窄的空间要容纳两个人还是太勉强了，周围全是碎石泥土，两个人都动弹不得，更别说林森为了保护古卫恒，后背上压了一根横梁，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仅有的氧气也越来越稀薄。
　　两人都尽量不挪动身体，低声的喘息，以减少氧气的消耗。
　　募地，古卫恒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一下滴在自己脸上，他心里一惊，搂着林森脖子的手移到林森后脑勺，瞬间摸到一手黏腻。
　　鼻尖飘起淡淡的血腥味。
　　古卫恒又急又怕，搂着林森的手更是抖得止不住，“阿森？阿森，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受伤了？你流血了是不是！”
　　“没事的，阿恒，我没事。”林森的气息逐渐虚弱，声音微弱地几近听不清，他想笑，却喉头哽咽，“你……你能原谅我，我真的……太……太开心了！阿恒，我这辈子见过太多……人性的恶，我一直觉得所谓……所谓善良都是……装出来的，我也不例外，所以我对你也……做了许多错事！等我想改的时候，却……来不及了，你看，我这么……坏的人，阿恒，你都能……原谅，所以，你怎么就不是……我的光呢？阿恒，你……你是我的救赎啊！如果没有遇到你，我……我大概会永远在林家……窝囊的活着，没有尊严、没有光明，是你……是你驱散了我生命中的……黑暗，是你给了我光！阿恒，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认识你……”
　　话说到这里，古卫恒却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心里慌得厉害，呼吸也急促起来，他头越来越痛，眼睛也越来越模糊，“阿森，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屁话，你给我闭嘴！”
　　“……谢谢你还肯原谅我……”林森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彻底听不见了。
　　古卫恒怔忡着，胸口忽然无力的垂下来一颗脑袋，像失去生机的枯木。
　　他不敢随意碰触林森的伤口，只能摸索着抓住林森的手，紧紧地握着不放开，古卫恒低喃着，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慌乱呜咽，“阿森，别这样，我求你！”他咬牙，眼眸通红，发狠的说道，“你给我撑下去，知不知道？等你没事了，就特么的跟老子在一起！你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我好开心！
　　林森很想这么说，奈何他浑身力气流失，只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声音，终于，他深深地晕了过去。
　　古卫恒抱着林森，鼻子发酸，呼吸越来越困难，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想，既然这样，那就死在一起吧，也不算是留有遗憾了……
　　古卫恒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里了。
　　通过吴仁耀得知，是远在盛A市部队的季楚带着人千里迢迢的坐直升机赶来救了他们，季洵当时也被埋到废墟里了，脑震荡和脊柱骨裂，人还没醒，据说季筱菲都赶来了，就在隔壁病房照顾着，当然，林先生也没什么事，除了后脑勺被倒下的横梁砸了个口子，有点脑震荡和脊柱骨折还昏迷不醒之外，身上的都是一些皮肉伤，别的都没什么大碍，三个人中，就属古卫恒伤的最轻，都是一些皮肉小伤，晕过去是因为被埋的太久缺氧。
　　至于季楚，身为首长，救完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受灾严重的地方指挥善后了。
　　古卫恒闻言不由得万分庆幸的松了一口气，他坐起来看着窗外，真好，雨过天晴了，一切都不晚，还来得及。
　　醒来后的第一天，古卫恒就迫不及待的想去看望林森，只是还没等他行动，就听见一个让他颤栗的消息，隔壁病房的季洵醒了，然后……就被季楚毫不留情的揍了一拳。
　　古卫恒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已经落到地上的双脚又老老实实的躺了回去，算了，他还是晚点再去看林森吧，季楚哥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挨揍了，更别说是他了，他可挨不住季楚的铁血硬拳。
　　结果醒来的第二天，古卫恒还是没能去看成林森，因为季楚先一步来看他了。
　　目光沉沉，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大概是不知道怎么骂他。
　　古卫恒想着，于是先一步老实的开口认错，“季楚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明知道危险还和季洵一起胡闹，等我回去了，我就跟你写检讨，我保证再不会犯同样的错了。”
　　白皙的青年，模样乖巧极了。
　　季楚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他想着救出青年时，和青年紧握在一起的双手。
　　古卫恒眼神清澈，无比的真诚。
　　季楚忽然轻叹口气，他这辈子注定从古卫恒的眼中再看不到唇钦佩敬重以外的情绪了，这样……也好。
　　就在古卫恒惴惴的时候，他以为的季楚暴怒的拳头没有揍过来，反而头顶上响起的，是季楚释怀有无奈的声音，
　　“知道错了就行，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和季洵扔到部队里特训一个月。”
　　闻言，古卫恒不禁一颤，季楚哥的特训，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魔鬼训练！以后打死季洵，他也不再跟季洵犯蠢了。
　　季楚离开后，古卫恒终于能去看林森了。
　　急切的来到林森病房，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林森缠着白色绷带的脑袋，平躺着的林森神情温柔，苍白的薄唇微微笑着，琉璃般的眸子里盛满浅色的柔光。
　　林森轻声说，“阿恒，我撑下来了。”
　　古卫恒再次红了眼眶……
　　所有的嗔痴纠葛，都是为了不负真心。
　　误会会解开，怨恨会放下，只要我们还相爱，那就终会走到一起。
　　就像，下完雨后的天空，终会放晴。
　　（全文完）

　　终于结局了，虽然经历了很多事，但好在磕磕绊绊的总算写完了，不管有没有人看，最起码糖主没有辜负古卫恒和林森！剩下的就是一些番外的补充了，不会很多，容我想想。
感恩看文的你，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