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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池牧瞥了一眼四周,脑子飞速分析形势:装潢精致奢华的寝室,谄笑献媚的伶人,这具被酒色掏空的皮囊,再结合这个人喊自己‘少爷’的称呼——
      不错,看起来他穿成某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了。

      池牧瞬间板起脸,霸气挥袖转身,“我是谁?这是哪儿?我在干什么?”

      “少爷您喝醉了么?”
      小倌委屈巴巴地揉着脸颊,夸张的妆容被揉得像鬼似的,“您是巡漕御史班鲁的嫡公子,说今夜家里老爷要在庄子里销什么赃,说什么这庄子好看,非要带我们来见世面……”

      班鲁?
      池牧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这人就是今日非礼自己的笑脸胖官。

      他怎么就穿成这鳖孙的儿子呢?
      池牧满脸匪夷所思,电光石火间,他脑海里突然闪现萧虚那张神秘墨笺上书着的六行字——
      ‘柯士为贪墨一案’‘班鲁’‘疑贪’
      ‘必贪’‘今夜’‘杀’

      池牧突然意识到什么,自家人类大晚上拎着剑组团出门,该不会就是为了来找这笑脸胖官?!

      萧虚本就命携病丧病入膏肓,如今还带着伤到处蹦踏,池牧毫不怀疑他会这么直接把自己作死。

      池牧面上微微一沉。
      他活了近千年才豢养自己喵生中第一个人类,对方竟然还为了自己受伤至此,回想起对方瘫在轿子里虚弱的模样,池牧下颌微微一绷,心头宛如堵了块沉甸甸的铁铅似的,酸酸涨涨的难受,这种感受竟是生平首有,以至于他根本无法放任萧虚生死不顾。

      他深吸口气,一把拎起地上的小倌,劈头盖脸地问:“那臭老头在哪里?本座要找他!”
      池牧没察觉自己语调过于快速,眉眼间更携着逼人的紧迫感。

      那小倌先是吓了一跳,听到池牧要跑,脸色骤然一变,反手握住池牧,做十分哀怨泫然欲泣状,“酒宴才刚开始,奴家还没伺候少爷上床,少爷这就要走了么?”
      池牧:“?”
      其他小倌齐唰唰变脸,一时间跳舞的不跳了,吹拉弹唱的立马丢了乐器,一群人呼啦啦扑上来将池牧团团围住,扯袖子的、抱腿的、搂腰的——
      “少爷不要啊!!!”
      “您要去哪里呀~~”
      “少爷不是说最喜欢奴家的樱桃小口么,您还没亲过呢~~来来来,mua~~”

      “你们要做什么——”
      池牧被‘噗通’一声扑倒在地,挣扎着抬起头,抬头就见面前一个小倌十分变态地嘟着唇企图亲上来,登时脸色遽然巨变,‘喵嗷’一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你们要干什么?!非礼啊!!!”
      他满面惊恐仰着脖子疯狂后撤,但肩膀已经被那小倌死死卡着,就在烈焰红唇还差一厘米就亲上之际,一声‘嗖’的破空声划过耳膜,那小倌突然脸色一僵,身形像是按了暂停键一般凝滞,缓缓低头看向胸膛。
      一支利箭穿透心口。
      小倌愣愣看了三秒,颤抖着手放开池牧,“少、少爷……”
      张嘴便喷出鲜血。
      “???”池牧满面震惊,“你别碰瓷啊!!本座可没碰你!!!”
      那小倌两眼一闭,轰然倒下!

      场面寂静一瞬,下一秒爆发出尖叫——
      “啊啊啊啊!”
      “有人死了!!”
      “好危险!快跑!”

      ……
      ……

      敬业爱岗的小倌们登时呼啦啦作鸟兽散,破门的破门,跳窗的跳窗,可屋外的场景更是骇得他们惊恐地睁大眼睛,所有尖叫统统扼在喉中!

      庭院里已是火光通天,飞火流箭如星雨连天射入,银面玄衣人裹挟箭雨如幽灵般从天而降,护卫家丁从游廊鱼贯急出挥刀迎战,双方打得难舍难分,断肢夹杂飞溅的鲜血充盈画面,几个倒霉的小倌刚跑出去就撞到刀口,惨叫都来不及便被流光封喉。

      池牧亦见到外头惨状。
      他脸色微变,纵身一跃而起,鞋子都不及穿,就这么光着脚衣裳不整一副颓然样地冲出门外,借着火光于夜色中眯眼打量这群不速之客——黑衣长刀、银甲覆面、袖口还绣着一朵金丝蕊,这扮相要多熟悉有多熟悉。

      池牧眉目登时一喜!
      咦惹,这不就是我家人类大晚上带出去蹦迪的黑衣男团嘛!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诶诶诶——”池牧连忙抓过某个从面前跑过的护卫,“快传本公子的命令,这群黑衣人里面有个受伤的,是杀手首领,快把他先抓下来,记得要活的啊!不能伤着他,听见没?!”
      池牧特意咬重‘记得要活的’‘不能伤着他’十个字。

      “……”护卫无语凝噎,简直快哭了,“少爷,这群黑衣人训练有素,您看我们像是打得过的样子么?您还是快躲进山脚金银道中,别受伤才好!”
      说罢,挣开手脚底抹油跑掉了。

      池牧:“……”

      他抽了抽嘴角,上前两步,定睛观察战局——庭院里斗成一片,那群黑衣人仅有八个人,却个个身手了得,对付家丁护卫几十号人毫不费力,池牧甚至看见其中一个挥臂射出一支火箭,势头凶猛瞬间穿透三四个人的胸膛!

      这等身手,远超凡人所能发挥的极限!

      池牧微微皱眉,隐约察觉有哪里不对,此时边上又有一护卫冲过来,他浑身浴血,揪着池牧的手急急道:“少爷!这群杀手非等闲之辈,我们人手不敌,你快去佛堂祷香,请艽神兵马相助……呃!”

      他双目骤然瞠大,一支箭矢已然贯穿心脏。

      “???”池牧单臂捞住倒下的人,疯狂摇晃,“啊?我们还有什么兵马?你倒是说完再死啊!”

      那护卫已然魂归西天,无法回应。

      “……”池牧抽了抽嘴角,无奈地将人安置一旁,为其阖上狰狞瞠大的双目,“安息吧,投个好胎。”

      就在阖上眼皮的刹那,池牧倏然背脊一寒,强烈的危机感骤然占据上风,他眼神一冷,劈手夺过死去护卫的长刀反手往后背一挡,‘鋥’的一声金戈脆响,池牧上身被巨力压得微微一沉,偏头看去却是一个黑衣人正砍向自己脖颈。

      黑衣人肃容冷酷,“奉主子命,今夜玉雪山庄所有人,杀无赦!”

      池牧脱口而出,“你们主子是不是太子啊?”

      那黑衣人霎时气息凝重,“既然你知道主子身份……那就留你不得了!”说罢,煞气凛凛地提剑攻上来!

      “!!!”池牧旋身避开破空而来的长剑,“哎呀!你这人脾气怎么比你主子还差,他都不敢打我!”

      那暗卫一声不吭蓄力猛攻,可池牧千年猫妖岂是白当的,腾挪闪避间身姿灵巧如游鱼,巧妙化去如网罗织的杀势,那柄封喉不见血的长剑连他衣角都沾不到。

      那暗卫心中暗吃一惊:怎么回事?情报里分明说班鲁之子沉迷酒色,弱得不堪一击,怎地身法这么飘逸灵动?!

      池牧面色含笑,看似游刃有余,实则心里也有些发虚——这具身体早被声色犬马掏空,久战必败,必须速战速决——思及此,他便于旋身时虚晃一着,长刀横臂当胸袭向黑衣人肋下!

      池牧不想杀人,原意是横划一刀破坏对方行动力,然而刀刃击抵对方第五根肋间时,却犹如撞上铜墙铁壁去势猛然一阻!
      ‘刺啦——’
      ‘叮——’
      黑衣人顿时身形一滞,身上布料撕开一道豁口,健硕裸露的身躯却是毫发无损!

      池牧略感意外:“……咦?”
      怎么戳不破的?!
      他不信邪,“叮叮叮”地又砍了几下,那肋下别说伤口,连道痕儿都没有。

      那黑衣人邪魅一笑,“吾身不凡,岂是凡兵可轻易击破的!”
      他猛地抓住肋下刀身用力一拧,池牧眼睁睁看着那刀身颤抖着发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响,最后怦地碎成几节废铁掉在地上!

      黑衣人残忍一笑,高举长剑,池牧脸色骤变,几乎是想也不想,当机立断放开刀柄就地一滚!

      尖锐冰冷的剑风呼啸着紧贴后背,池牧差点就被削下一片肉来,他厉声喝道:“你不是人!你到底是什么?!”

      “方才说过——吾身不凡。”黑衣人步步紧逼,池牧矫健身手令他刮目相看,他难得愿意放下那些家丁护卫,一对一地陪池牧玩玩儿。

      黑衣人脸上似戏谑似残忍,像猫抓老鼠一样将武器尽失的池牧逼到游廊角落,嘴角笑容恶意尽显,“乖乖叫一声爷爷,我可以让你死痛快点。”

      池牧听到这句话顿时气笑了,他的双目骤然泛起冷意,“你还不够格,因为……”

      他旋身避开斜切而下的一剑,松松垮垮的衣裳绽开,黑衣人眼前一花,下一秒一个巴掌凌空袭来!

      “啪!”
      一声清脆声响,黑衣人捂着脸踉跄往后倒退一步,神情惊愕而空白,登时呆住了!

      池牧单手负在后背,倨傲扬颌冷笑:“因为本座是你祖爷爷!!”

      黑衣人瞬间激怒了!
      他‘呸’地吐口唾沫,骤然目露凶光,面目狰狞地攻上来!这次招式毫不留情,速度力道竟比原来更快数倍,厚重墙壁被他剑尖一捅轰然戳出个大洞!

      池牧眉目冷静快速闪躲,饶是仍是被逼得背靠墙壁,与此同时,雪亮剑锋当头狠狠劈了下来!

      池牧脑海一片空白!
      这刹那间,漫长的千年生命如浮光碎影在脑海中急速闪现——年幼时争夺口食、青年时逞凶斗恶抢占地盘、壮年时平叛四野雄踞一方,他无数次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穷途末路到好像一倒下一闭眼就再也站不起来。
      最终,记忆画面定格在渡劫时天道狠狠劈下来的雷光,照彻万古,天地皆白。
      池牧闭眼,几乎是本能的,一掌拍了出去!

      这一瞬间,变数横生!
      就在池牧掌心抵住黑衣人胸膛时,一股玄而又玄的力量自灵魂深处喷然涌现,呼啸着驾临这具干涸而单薄的身体!池牧脑子里“嗡”的一声,如闻重钟!
      世界万籁俱寂,耳边一切声嚣、眼前所有的光影统统褪去声色!

      强大的灵流欢快地于池牧体内奔腾,甚至因收束不住磅礴沉厚地往外一泄,登时草木飒飒、劲风拂月,满庭的火势借力愈盛,庭院里打斗的所有人被这力量压得浑身一重!

      池牧驱力一掌的力道硬生生被拔高十数倍,他急急收力,却已来不及了。

      “噗——————”
      黑衣人仰头喷出血注,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撞上假山重重落地,他挣扎着以剑拄地,死死地瞪着池牧,“……你!”

      任何人看见此刻的池牧,都会无比震撼。

      似是一时承受不起如此磅礴的力量,池牧身子摇摆踉跄几步才扶着门框稳住身形。
      他双眉用力蹙起,半垂头颅死死咬着牙关,表情涌现出一种似痛苦又似满足的颤栗感,诡异的流火妖纹自他耳后蔓延,横贯脸颊两侧,衣裳无风鼓动,周身气势沛然,眼眸更是在夜色火光的映衬渐渐涌现怪异的碧绿色。
      似人非人、似妖非妖。

      “……妖物!”
      暗卫咬牙吐出二字,闭眼昏死过去。

      更惊愕的是池牧。
      他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待体内躁动不安的灵力渐渐平息,接着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掌,又抬头看了看昏倒的暗卫,眉宇间闪过一抹喜色——
      妖力!!!
      本座的妖力回来了!!!

      “少爷!快保护少爷!”
      打斗被打断,混战中的护卫立刻发现池牧被针对,慌忙呼啦啦地冲过来,一片兵荒马乱中他们根本来不及注意伺候的异样,只忙着将池牧围起来护在身后。

      不大的庭院登时泾渭分明。

      池牧深吸一口气,妖力回归的令他一下子膨胀起来,直起身子抬头挺胸,傲然震声道:“太子殿下在哪里?快出来见我!”

      暗卫们登时暴跳如雷:
      “你做梦!”
      “我们主子不在此处!”
      “主子身份尊贵,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池牧:?
      他的人类竟然不在此处?!

      池牧大手一挥:“那本座给你们一个机会,带本座去见你们主子,本座可以考虑不打你们!”

      暗卫们冷笑嘲讽:
      “想打我们,你做梦!”
      “黄口小儿,大言不惭!”
      “把兵刃放下,我们可以让你们死个痛快!”

      池牧:“……”
      可以,人类的特质总是固执又愚蠢,不见棺材不掉泪。

      “那就别怪本座不客气了!”池牧居高临下地睥睨阶下的黑衣人,姿态高贵冷艳,语气更是冷酷无情,“你们一个一个来,还是全上。”

      *

      另一边,山庄东院的佛堂内。

      西院火光照耀着窗柩,杀伐哭喊声隐隐传来,衬得屋内愈发死寂一片。

      “……金造佛祖、东海明珠帘、前朝宋大家的字画,样样价值连城……”冰冷苍白的抚过墙上字画,萧虚微微偏过脸,侧脸线条凌厉,眼梢寒光比面上银甲更冷,
      “这么丰厚的家底,班大人说没有贪宁州的赃款,以为本宫会信?”

      慈眉善目的弥勒佛高坐明堂,金身显耀光明轮廓。室内只有他二人,班鲁如一摊烂泥无力地软在地上,他双目涣散,血沫湿透半边脸颊,似是方被残酷肉刑磋磨过;耳闻萧虚问话,他剧烈喘息一声,双目骤然爆发两簇亮光,愤怒而绝望。

      “——本官没有贪污宁州赃款!”他单拳击地,胸膛震出嘶哑的怒吼, “本官没有贪污!”

      萧虚长剑斜点,峻挺身形于这嘶吼声中不动如山,“班大人为巡漕御史十数载,纵横南北水路,若当真手脚干净,本宫会来寻你?这庄子是用来干什么的,难道以为本宫心里没数么?”

      “是!我是贪!可借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碰宁州的赃款!”班鲁语带怨愤,呕出的鲜血滚湿了衣襟,“户部亏空,朝野上下都盯着这笔银钱,陛下与丞相亲自督查,迁都、官俸、内廷开支等诸多事项都指着这里,谁动了就是杀头的大罪,我如何敢冒险!”
      他双目充血阴狠地瞪着萧虚,像是要自他身上剜下一层皮来。

      就在半个时辰前。
      这人率领一群黑衣人夜袭山庄,大开杀戒,班鲁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人打废在地。

      直到此刻。
      他都不敢相信眼前生杀予夺的罗刹,竟然是当朝病弱太子。

      萧虚对他怨毒的眼神视而不见。

      他缓步踱至班鲁面前,“当初特意指你们三个钦差,为的就是互相制衡,一者负责渡口盐司、一者内陆事务、一者统盘税务。可今日呈上来的文书账目中,胡侍郎与姜太守的账面赃款丰隆,唯有你班鲁处处皆是漏洞。不是你,难不成还能是胡侍郎和姜太守?”
      足下血迹横生,他却如履闲庭,冰冷眸光居高临下地注视班鲁,犹如看一条可怜的肉虫,掌中长剑浸透血光,更似野兽锋利的獠牙令人胆战心惊。

      班鲁怨愤的表情霎时僵住!
      萧虚迫近时威慑力不亚于一只猛兽,浓稠的血腥味压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色厉内荏的怒气瞬间破功,目露惊恐,只生恐那柄长剑劈下来,叫他一命呜呼。
      班鲁挣扎着向后退,这是面对危险本能地寻求庇护,可他身后唯有一张供佛檀木桌。

      他生硬地咧了咧嘴角,“殿下今日将我杀了,我也答不出什么,想知道被昧下来的赃款去向,何不去问问另外两人?”

      萧虚微微眯眼:“你的意思是,宁州一趟另有曲折?”

      班鲁自嘲一笑:“因果报应,该我贪得无厌、命里造业,枉做他人替死鬼!”

      萧虚眼波微动,直直望向班鲁,眼神有种洞悉真伪的凌厉。班鲁挣扎着撑起身,目光灼亮地与他对视,眼中有不甘、有痛苦、有怨恨,独独没有心虚和阴霾。

      两人对视片刻,萧虚忽然折身到一旁的梨花木椅坐下,“说说罢,在宁州都发生了什么?”

      他背脊挺直,一袭黑衣在烛火堂皇的衬托宛如一抹墨色剪影,坐姿端直如一尊孤高神佛,紧紧绷着,半点不挨椅背——
      那是他狰狞渗血的后背,傍晚包扎完的伤口于杀伐中再次崩裂,濡湿了后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淹没空气中。

      萧虚实际上已经疼得不行了,失血过多令他眼前甚至出现重影,神经末梢传来的疼痛让指尖都在颤抖,可就在这极度的疼痛中,他尝出‘活’的滋味,支撑着他审判这荒诞离奇的悬案。

      他垂眸,眸光怜恤又悲悯,“说吧,你有何冤屈?”

      班鲁深吸一口气,挣扎着往前怕了两步——他的双腿诡异地折弯,已被萧虚断了——他颤巍巍地跪倒在地,面容悲恸,深深稽首在地,“罪臣班鲁,弹劾户部侍郎胡清、许州太守姜知焕二人贪污宁州赃款,污蔑朝臣……”

      “以及杀害宁州太守柯士为,和我子侄——宁州都转盐运使班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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