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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白慧根本没有魂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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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韵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对花月使了个眼色。
花月微微点头,又不动声色地摇摇手,她语气诚恳地对吴宇说:”吴先生,后日出殡我们想送白女士最后一程。“
吴宇顿了顿:“这,会不会麻烦二位?”
花月说:“不麻烦,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的能力不足,替白女士回魂时有所疏漏才导致了这个结果,不管是给自己还是给白女士都要有一个交代,总之,希望能送她最后一程。”
话说到这个份上,吴宇无法再拒绝:“花月大师有心了,那便辛苦二位。”
出了吴家没多远,竹韵和花月同时开口问对方:“你是不是觉得有问题?”
“你是不是觉得有问题?”
花月乐了:“你先说。”
竹韵一本正经:“我是突然想起单本承跟我说,昨天Helen是中午被执行了魂飞魄散,刚才那位吴先生说白慧也是中午突然口吐白沫去世,都是中午,时间上有些巧合。”
花月赞同的“唔”了声:“确实巧合,方海伦前脚没了,白慧后脚也跟着没了,我怀疑方海伦把白慧的灵识交给我们的时候做了手脚,以方海伦的鬼力绝对做不到连我都发现不了,所以她背后肯定还有什么人或者鬼。”
......
出殡来的亲友寥寥无几。
到了向遗体告别环节,竹韵和花月落在最后,屏气凝神,直至走出告别室,花月对竹韵微不可见地摇摇头。
白慧遗体周边察觉不出丝毫异样,更没有方海伦的鬼气残留。
接到骨灰,一行人直奔墓园。
吴宇抱着骨灰盒坐在副驾上,看不清神情:“小慧父母走的早,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父母在一起,所以我把墓地也选在了隐龙山公墓,希望她在下面能和二老团聚,也算了却了她的心愿。”
白慧的墓正挨着她妈妈的,竹韵往后退了几步,发现方海伦的墓看起来比前几日更加破败,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花月悄声道:“就像没人住的房子,坏的快,鬼宅也一样。”
陆老头替墓穴盖上盖板,和了水泥封上最后一条缝隙,颤颤巍巍地起身:“成了,家属行礼吧。”
......
白慧长眠于地下,吴宇还要强打着精神招待亲友。
“白女士与父母团聚,值得为她高兴,您要振作,吴先生,我们还有别的事,就此别过。”
吴宇走远,陆老头神出鬼没地伸出头:“你们俩怎么还不走?哦,不,小丫头,你只请了半天的假,我这记着呢,你不能走。“
花月懒得理他,拍怕竹韵转身离开。
没走出几步,听见陆老头找揍似地“嗤”了声:“今儿这种情形都看不出来,我看你啊,趁早转行吧。”
花月脚步一顿:“陆老头,少自以为是,本姑娘用不着你教。”
竹韵使出多年未用的缠人功夫,缠了陆老头一下午,陆老头不胜其烦,终于松了口:“你没道行,自然看不出来,但是头七回魂这个说法总该听说过吧?”
竹韵认真地点头。
“关于头七的说法很多,但是我们捉鬼人默认的是,死后第七日是亡者在人间待的最后一日,之后便要下地府,所以,在这七日里亡者魂魄不会远离亲人,可是刚才我在那家人的墓地周围转了一圈,什么鬼气都没有感受到,这人,要么已经死了不止七日,要么根本没死,要么......”
“要么什么?”竹韵焦急地问。
“要么她的魂魄无法自由行动。”
竹韵懵了:“什么叫魂魄无法自由行动?哎——你说清楚呀,陆老头你别走。”
陆老头背着手,一摇三晃:“不好说,不好说呀。“
“臭陆老头,卖关子,一会老态龙钟,一会跑得比兔子还快。”
请了半天假,积攒的活忙得竹韵不可开交。
现在社会倡导文明扫墓,已经不提倡烧纸钱,又不卫生,还有引发火灾的潜在危险,但是基于传统习俗,墓园一般都会准备一些铁桶,专门供给家属祭拜时烧纸钱用。
白慧的墓不在竹韵负责的区域,好在离得并不远,她忙活到一半见经理不在,偷偷溜到了白慧的墓前。
这块还没有打扫,墓前的鲜花依旧绽放,烧纸钱的桶静静地放在一旁。
竹韵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拎起铁桶,迅速离开。
陆老头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叹了口气:“好奇害死猫,这丫头,还真是......算了,谁让我欠她人情。“
竹韵不知道从哪找了跟木棍在铁桶里扒拉,既然陆老头说没有感受到白慧的魂魄,那么给她烧的东西自然不会有魂魄接收。
可惜铁桶里的东西被烧了个干干净净,除了黑灰色的灰烬,只有桶底一块红色粉末。
她用手指沾了一点,没看出什么,
“竹韵。”
做贼心虚,自觉正在做坏事,竹韵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
“经,经理。”
经理摆谱地抱臂走近:“我看你这几天有点消极怠工是怎么回事?也不加班做义务清洁了,倒不是说非要加班,但是上班时间摸鱼偷懒,我可告诉你,你不要以为我给你封了个金牌保洁就一定能转正,最后靠的是综合评分,你要是......”
话还没说完,陆老头现身,冷淡地打断他:“是我让她处理桶里的灰烬,经理,没事的话让她继续工作吧。”
经理放下胳膊,搓着手轻咳了一声:“那什么,你让的啊,那行,你们忙,我正好有点事先走一步。”
竹韵定定地看了陆老头一眼,眨巴眨巴眼:“我是不是有种错觉?”
陆老头似笑非笑。
“我怎么觉得经理有点怕你?”
陆老头一笑:“把觉得两个字去掉,他就是怕我。”
有一瞬间,竹韵恍惚觉得陆老头这个笑容可以和某人重合,再定睛一看,又是完全两幅模样。
陆老头漫不经心地绕到铁桶前,拎着往回走:”行了,别看了,虽说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大帅哥一枚,人老珠黄,那些都是过去式啦。“
竹韵骂了声:”老不修不要脸。“
照旧加了会班,竹韵疲惫地回到家发现花月难得没出门,在客厅里正襟危坐。
花月开门见山:“陆老头跟你说什么了?”
竹韵随手把包扔在桌上,整个人瘫进沙发里:“他?神神叨叨,不过月月,你真没察觉出白慧有什么不对吗?”
花月站起来,优雅地拢了把长发:“他都看出来了,我怎么可能没看出来?白慧压根没有魂魄对不对?”
竹韵冲她竖大拇指,期待地等她继续说。
花月来回踱步:“早上出殡的时候我就发觉不对,不过火葬场里魂魄太多,一时不敢确定,到了墓园我才能肯定,白慧的魂魄不在,所以她的死肯定有蹊跷。”
竹韵一脸丧气:“可是有蹊跷也查不出来了吧,方海伦也没了,哪里还有线索嘛。”
花月低头思索,眼尖地发现竹韵衣角的一抹红:“你衣服上怎么有朱砂?”
竹韵疑惑:“什么朱砂?”
她的目光顺着花月手指的方向看去,恍然大悟:“哦,不小心蹭到的。”
花月激动地抓住她的肩膀:“在哪里蹭的。”
“给,给白慧烧纸钱的铁桶里,灰烬下面有一块,我不知道是什么用手指沾了一点,蹭在......”
不等竹韵说完,花月一跃而起:“这个吴宇果然有问题,朱砂镇压邪祟,不管他知不知道白慧的魂魄在不在,当时烧纸的只有他,为什么在烧纸桶里放朱砂,他要镇压谁?”
......
午夜时分,资本家单本承分秒不差地将竹韵抓到公司。
竹韵忍不住吐槽:“老板,今儿好像没给我派活,说好了不坐班,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一觉?”
单本承淡定地说:“床上躺着的那位是谁?不是你的肉身?”
“嘁,小气,喊我来干嘛?”
单本承一本正经:“确实有正事。”
竹韵一脸不信。
单本承:“伍兰想见你。”
可惜竹韵没有圣母心,并不想也不打算去见伍兰,原本她可怜这个女人,无偿地帮她做了那么多活,结果换来的是差点被鬼吃。
遂拨浪鼓似的摇头:“我不去,见她干嘛,我又没话和她说,难道还要去谢谢她下药的时候对我手下留情?”
单本承接着说:“她想和你道个歉,还有......”
竹韵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她希望你能抚养豆豆。”
竹韵一蹦三尺高:“开什么玩笑,她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要我一个未婚黄花大闺女帮她养儿子?她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夫妻俩差点害死我?就不怕我拿她儿子报仇?”
单本承苦笑:“我也这么跟她说了,但是她不依不饶,拿,拿案子做交换要求,那个食人鬼要紧了不肯开口,鬼差没办法想拿伍兰做突破口,这不是......”
竹韵甩着头:“鬼差查案子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无能,总不能他们每查一个案子就给我送一个儿子,不行不行,谁也别来劝我,我坚决不去。”
这时陆南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同意,这种坏风气绝对不能助长,不过,可以迂回地骗骗她,反正咱们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