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墓地保洁》一簇卷耳

12、和恶鬼做交易

　　还没等在场人做出回应，谢老爷子犹如一道劲风，冲出屋子直冲竹韵而去。

　　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竹韵还晕乎着，就感觉到一阵风扑面而来。

　　花月速度不及，只得大喊道：“竹韵，小心。”

　　竹韵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般不能动弹，眼睁睁看着一个满脸褶皱，面色青灰的老头张牙舞爪来到跟前。

　　谢老爷子发出“咯咯咯”渗人的笑声。

　　竹韵吓得毛竖立，浑身冒着冷汗。

　　谢老爷子伸手，又黄又硬的的长指甲直直指向竹韵的面门。

　　眼看指甲就要戳到竹韵的眼睛，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人影疾风般从天井里掠过，原本还在“咯咯”笑的谢老爷子已然脸色大变。

　　他收回手臂，干瘪的身躯灵活地侧身躲过来人，迅速退回屋内。

　　竹韵惊魂未定，直到花月第三次拍她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发现救她的竟然是陆老头。

　　她恍惚，方才看那道身影差点以为来的又是陆南涔。

　　“陆老头？你怎么......”

　　陆老头一脸嫌弃：“我什么，我就知道你们小年轻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亏了我来的及时，不然你就成那个老怪物的盘中餐了。”

　　他瞥了眼还处在震惊中的谢宗：“嗨，你小子，还愣着呢，快醒醒。”

　　谢宗抖了一下，终于恢复神智：“老爷子，以前爷爷虽然也会发狂，但是我还从来没见我爷爷那样过，太吓人了。”

　　说着，竟然大哭起来。

　　陆老头懒得搭理他，径直走向花月：“你怎么看？”

　　花月死死盯着谢老爷子的房门，里面隐隐约约传出“嘶嘶”声。

　　她说：“很奇怪的感觉，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三清铃不管用，这是只老鬼，却没有鬼气。”

　　陆老头呵呵一笑：“当然没有鬼气，这老鬼附在活人身上，用活人的人气遮住鬼气，待到活人没了命，鬼气自然就浮现了，本来能附在活人身上的鬼就不多，你出道日子尚浅，没见过正常，换你爷爷来，他必定一眼就能看出来。”

　　花月偏过头：“你既然能看出来，为何不自己动手？”

　　陆老头摸摸鼻子：“你不懂，我有我的规矩，再恶的鬼我都有办法，但是如果鬼在活人身上，我便不能插手，所以以往我才和你爷爷多有合作。”

　　谢宗大惊失色：“我爷爷被恶鬼附身？这么说起来这么多年我们一家人都和恶鬼生活在一起？”

　　陆老头一副你大惊小怪干什么的表情：“自从那一战之后花家隐世，如果不是竹丫头认识花家的，老朽还真没办法。”

　　谢老爷子屋内的“嘶嘶”声响越来越大，像无数条蛇同时吐着信子。

　　花月为难地看了陆老头一眼：“怎么办？我不会。”

　　陆老头不可置信：“你不会？你们家没教你就敢放你出来？”

　　花月抿了抿唇：“我是自己跑来的，家里人都不知道。”

　　陆老头：......

　　歇了菜了，这下算自己把自己当成羊，送入虎口了。

　　陆老头一蹦三尺高，说时迟那时快，拔腿就要逃，被竹韵眼疾手快地揪住后衣领：“陆老头，有句老话说的好，来都来了。“

　　陆老头竖着眉毛：“这是哪来的老话，老头子没听过。“

　　谢宗在一旁听不下去，凑近了些：“小竹啊，那句话叫’既来之则安之‘。“

　　竹韵面不改色：“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没等陆老头回应，其余几个房间里传出窸窸窣窣声，好像有人在穿衣服起床的动静。

　　花月不悦地看向谢宗：“我不是让你嘱咐家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谢宗皱眉，表情里飞快闪过一丝不悦，他高声喊道：“爸，妈，小妹，我不是跟你们说了不要发出动静，都在屋里待着。”

　　屋里的动静不减，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时，谢老爷子佝偻着背从漆黑的房屋中慢慢走出。

　　竹韵被花月和陆老头护在身后。

　　谢老爷子抬起头，眼眶里一片青白，只有眼白没有眼珠。

　　他“咯咯”地笑：“人都到齐了，宗儿，该开始了。“

　　陆老头和花月同时意识到不对，脸色巨变。

　　只见一直在一旁充当背景墙的谢宗此刻于与平时又狂又怂的模样大相径庭，他一脸阴森的笑容站在了谢老爷子身边。

　　花月怒道：“谢宗，你居然......你骗我们到这里来有什么用意？”

　　谢宗笑得越发阴森。

　　陆老头冷静道：“谢宗，你和鬼做了交易？”

　　谢宗仰头大笑：“陆老头，还是骗不过你，没错，这鬼日日附在我爷爷身上，我爷爷老了，命不久矣，他说了，等他没了人气的遮挡就该找上我了，除非......”

　　竹韵探出个脑袋：“除非什么？”

　　“除非，我给他找来有道行的人，吃了有道行的人，他的鬼气能成倍增长，还能应我所求，给我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所以，我就骗你们来了。”

　　陆老头：“现如今，那几个屋子里的也都是被夺了灵识的活死人吧？”

　　花月一惊，向其余几间屋子看去，透过玻璃窗隐隐看见里面的人形如木偶般机械僵硬。

　　陆老头的声音冷得像冰一样：“和鬼做交易，用父母兄妹做献祭，谢宗你罪孽深重，死后必入地狱。”

　　“必入地狱？哈哈哈哈，”谢宗癫狂地笑道，”父母兄妹算得了什么，事成之后我便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有富当享因尽享，哪管身后事，既然人都到齐了，爷爷，开始吧。“

　　花月虽不会驱赶附在人身上的恶鬼，却不是吃素的，她摇动带着五帝钱的手腕。

　　钱币晃动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声响，虽没有三清铃声大，效果却不能小觑。

　　只见恶鬼烦躁地捂起耳朵，嘶哑地大喊：“吵死了，吵死了。”

　　然而治标不治本，恶鬼很快便适应了声响，龇牙咧嘴地向三人的方向扑来，陆老头一边格挡，一边问：“花家的，带符篆了没？”

　　花月一愣，还真没有，她在家学捉鬼之道都是偷学，离开家时偷拿了几样法器，却唯独漏了符篆。

　　陆老头撇撇嘴：“啧，果真是靠不住，符篆都没有你捉什么鬼，真不怕哪天被鬼吃了，幸好老头子我有先见之明，出门时拿了几张带在身上，不过是空的，画符篆，你总会吧？”

　　花月一边后退一边反唇相讥：“哪家靠得住的带空白符纸出来，画倒是会画，可是这里没有朱砂。”

　　陆老头抓起竹韵的手指，一口咬出一道破口，疼得竹韵哇哇大叫：“我要是能自己画，还用求你？要什么朱砂，这丫头的血一样能用。”

　　花月不明白为什么竹韵的血也能用，却来不及细想，抓起竹韵的手在符纸上一通鬼画符。

　　接着，花月几个转身来到恶鬼身侧，手一伸，将符篆贴在了恶鬼额头。

　　陆老头笑了：“符篆好啊，能除妖，能抓鬼，能驱邪，能招财，还招桃花，内容齐全，功能强大，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

　　陆老头还没调笑完，只听见恶鬼发出一声惨叫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来在陆老头手臂上留下一道牙印，而后符篆应声落地，谢老爷子直挺挺地往后仰倒在地。

　　陆老头疼得龇牙咧嘴：“得去打一针狂犬疫苗。”

　　他捡起符篆”啧“了声：“有几笔画错了，难怪镇不住，好在也给那头恶鬼伤得不轻，一时半会他做不了恶了。”

　　没人在意倒地的谢老爷子，只有谢宗哆哆嗦嗦爬过去，手指一探鼻息，喊了声：“爷爷。”

　　天井里谢宗瘫在谢老爷子的尸身便，恶狠狠地盯着竹韵几人，其余几间卧室里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竹韵问：“他的父母怎么办？”

　　花月：“没了灵识，靠恶鬼控制是活死人，现在恶鬼跑了，他们也就成了真正的死人。”

　　陆老头看了眼天，月亮被云层遮盖的密不透风。

　　他陆冷笑：“谢宗，你哭的是你爷爷，还是飞了的荣华富贵？自作孽不可活，会有人来收拾你的，我们走吧。”

　　回程的路上，花月开车，竹韵替陆老头简单处理了伤口。

　　花月从后视镜里看二人，问：“老头，小韵的血......”

　　陆老头：“就知道你要问，她的血当然没有朱砂效果好，不过勉强能用。”

　　竹韵不解：“为什么？”

　　陆老头：“因为你和鬼签了契约，契约能保护你。”

　　竹韵“哦”了一声，觉得不对：“可以，那天我差点被食人鬼吃了。”

　　陆老头不屑：“他吃了吗？不是没伤到你嘛，他那口如果真咬下去，可就知道厉害了。”

　　竹韵乐了：“嗐，那我岂不是可以在鬼界横行了。”

　　陆老头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对付普通鬼行，真厉害的，就像刚才那个，还不是镇不住跑了。”

　　竹韵鼓囊：“那还不是因为月月画错了。”

　　“她如果没画错，最多多镇他一会，该跑还是得跑，行了，就送我到这吧，你们俩小心点，别再出去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