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之天狐珠争夺战》断雾

21、第二十章 赤贤代族长

　　厅内祝祷之声足足响了两个时辰，早有下人等在门口。金铃声响，祝祷声停，只见为首的下人缓步进厅，拉长了声音大声呼号：“礼成，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其时已至傍晚，一众人等早已又累又饿，听那人宣告礼毕，众人正要起身，忽听得一人大声道：“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见墨岱端坐于蒲团，正面带微笑看向大家。
　　墨岱见众人目光集中过来，接着说道：“我等来此，一则是为了看望赤松兄，二则是白溪然陨落，青丘怪事频出，需得大家一起商讨个应当之策！现下众人都在，不如趁此机会讨论出个结果来。”
　　赤柯见族长祝祷之礼刚成，墨岱便跳出来说事，心中郁结的怒气更甚，厉声说道：“我看最怪的是你墨族长，我等三族皆有族人失踪，独你族没有。”
　　“三长老！”赤彪狠狠瞪了一眼赤柯，喝道。
　　“无妨！无妨！”墨岱被赤柯呛了两句，却丝毫不恼，接着说：“湘儿自鹤山下来，便随赤贤公子一直待在北山，北山守卫森严，自是不会有事。我知三长老心中不痛快，但眼下四族同仇敌忾乃是当务之急，不然谁也不知下一个失踪的是谁。”
　　听他如此一说，在场的人心里所想立时分为两派，一派认为他说得在理，眼下自是救回失踪人员要紧，另一派则心想，他墨岱怕才是最大的敌人，这失踪案和刺杀案多半与他脱不了干系，与他合作，不异于与虎谋皮。
　　“我看如此甚好，先找回孩子们要紧！”说话的是雨晴，声音柔弱，语气坚定，姜辰见夫人寻女心切，倒没有出言阻止，自己却是一言不发。
　　赤衡一心想救赤浩，顾不得许多，出言赞同道：“对，我赤狐族失踪了三位公子，这事看起倒像是针对我四族的下一代出手，若不尽快找出幕后黑手，不知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墨岱见已有人赞同自己，且并未有人出言反对，又说道：“既是如此，赤松兄刚去，原不该说，现下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举，我看赤贤贤侄立时便继任了这族长之位，我等好接着商议如何救人。”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沸腾起来。赤狐族外的人自是不关心谁是赤狐族长，只要能出力一起救人即可，而赤狐族内，除去心内各有盘算的几位长老，其余人倒也不甚关心此事，是以厅内人等各自与近旁的人小声议论。
　　“此言有理，族长之位不应空悬。”
　　“是，是，我看三公子确实不错。”
　　“可是其他几位公子也很优秀，此时便选了族长，怕是有失公允！”
　　“如若现在族长之位空悬，只怕族中不稳，其他几位公子便无暇去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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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岱立耳细听厅内的言论，心内暗喜：“看来今日之事无甚难度，只需再添上几把火！”他内心虽然欢喜，神情却甚是严肃，目光直直地望向几位长老，只见几位长老神色各异，独赤彪最是气愤。
　　赤彪初听得墨岱如此直接地提出此事，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此时听了厅内谈论，似乎更没由头跳出来说理。可这赤狐族的事由他墨岱来说，心里中只觉憋了一口气，上下不得。
　　墨岱见那赤彪一副吞了苍蝇般的神情，不去理会，转头瞪向姜辰，姜辰打算置身事外，静观其变，正神游天外。忽觉一道寒意袭来，回神一看，不禁一个激灵，忙大声说道：“我看墨族长言之有理，我等四族欲结成一体，共同御敌，赤狐族自不能群龙无首，此次赤狐族失踪了三位公子，我想赤狐族必是不会推脱。”
　　他顿了顿，又道:“这两日我看赤贤公子行事有度，定是能担起族长大任。”
　　溪竹跟其余三族无甚交集，祝祷之时想到此时赤浩不知身在何处，定然还不知赤松已逝，无法尽孝，自己权当是尽朋友之宜，是以一直诚心祈祷，待结束时只想赶紧回去休息，又听得墨岱提起人家族长人选，顿生不快，只是碍于自己小辈的身份不便出声，遂频频拿眼瞅旁边的白岩，谁知白岩一言不发，只是一味旁观。
　　她只得默默观察，听了各人的言语，皆觉有理，想那赤浩无论如何也是没有机会做这族长，那族长是谁便无关紧要了，眼下救出他和大哥才是要紧事，想及此，她把腰一挺，欲发表意见，忽瞥见白岩阻止的目光，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她随白岩的目光看去，只见姜辰话音刚落，赤彪蹭地站了起来，神色气愤，怒道:“我赤狐族族中事务，由不得外人插手！不知你二人一唱一和，安的是什么心！”
　　溪竹见此情形一阵心惊，暗自庆幸。
　　雨晴寻女心切，且不知其中关节，虽也觉此乃干涉他族事务，却未觉十分过分，毕竟赤狐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因此她见赤彪情绪激动，指责自己夫君，又不解又气恼又着急，也蹭的一下挺腰站起，说道：“赤大长老这说得什么话？墨族长和我夫君自是一片好意！难不成你有更好的主意？不防说出来听听，赤狐族的重要人等皆在，大家也可辩个明白！”
　　“你！”
　　赤彪气得厉害，往前跨了一步，瞪着雨晴吼道，姜辰见赤彪逼近雨晴，忙站起将她护在身后，赤狐族的三位长老原本各怀心思，现下见姜辰与赤彪对上，自是不愿让外人欺负了赤狐族人，齐刷刷的起身站到了赤彪身后。
　　溪竹见厅内气氛骤然紧张，似乎马上就要动起手来，想要起身阻止，又碍于白岩的态度，只得安抚住不安的情绪，静观其变。
　　“你们这是做甚？有事好商量，莫要伤了和气！”
　　墨岱见赤彪气得满脸胀红，却只吐出一个“你”，知他更无其他主意，眼下族长之事已至明面，不得不决，遂起身走到两拨人的中间，说道：“姜辰兄，你这是做什么？大家都知道姜夫人寻女心切，赤彪长老难道会为难夫人不成？快快扶着夫人，回去坐下罢。”
　　姜辰见赤彪似要为难自家夫人，不及细想便站了出去，待清醒时已和赤彪人等成对峙之势，虽脸上态度强硬，实则内心千转百回，思索如何缓和局面。此时听墨岱如此一说，忙摔下一个不悦的表情，狠狠瞪了赤彪几眼，拉着不情愿的雨晴回了座位。
　　墨岱劝走姜辰，回头对赤彪说道：“姜夫人虽是急于救女，说得话却在理，赤彪长老若是有其他人选……”说到“人选”二字，他顿了一下，眼睛往四位长老一一望去，才接着说：“自是可以提出，现下便可讨论出个结果，我等也好与他商讨如何救人。”
　　赤彪被他一番话说得怔在原地，既提不出新的人选，又不甘便这样被墨岱摆弄。
　　墨岱干笑了两声，说道：“赤彪长老难不成想自己做这族长？赤长老为赤狐族鞠躬尽瘁，且在族中威望颇高，倒也是不错的人选。”
　　青丘狐族族长之位历来是父传子，只在无子女情况下才由老族长指定新的人选。是以赤彪一听此等大逆不道之语便急道：“墨族长休要胡说，我族中公子俱在，我等长老自是全力辅佐。”
　　溪竹见赤彪嘴上虽如此说，脸上怒气更甚，绝无半分退让之意，场面一时便僵住了。就在此时，忽见四位长老身后站起一人，正是争论中心的赤贤，墨岱见赤贤站起，心道：“这小子真沉得住气，终于知道出来了。”
　　只见赤贤略定了定神，两步走至中间，先向两边拱手行了礼，才对墨岱说道：“墨族长，大长老对赤狐族忠心耿耿，怎会有此心思，我族中事务，还请墨族长不要插手，至于大家关心的合作问题，待稍后再做讨论。”
　　墨岱正欲说话，目光瞥见墨湘朝自己微微摇了摇头，便不再言语，回到自己的位置。
　　见墨岱离开，赤贤紧绷的神经稍松，回头说道：“几位长老不必烦恼，我自知不是兄弟中最出色的，只是眼下事出紧急，趁着族中长辈都在。”说至“族中长辈”四字时，他一字一顿，环视了一圈厅内，举起右手，做发誓手势，才接着说道：“我赤贤在此立誓，此次我仅代理族长，待寻回他们，定当重选族长，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赤狐族人原对他继任族长并无意见，此时见他如此通达，临危自担重则却不贪恋权位，心中更添几分敬佩，纷纷站起身来行礼，并高呼“族长”，赤彪几人见大势所趋，且赤贤在老族长伤重期间衣不解带确实不错，眼下又自承日后会重选族长，也紧随众人之后行礼，以示赞同。
　　赤贤见大势已成，忙向众人回礼，又对四位长老躬身行礼道：“到时还得劳烦大长老主持族长大选！”
　　“不敢，不敢。”赤彪嘴里应着，心想：“暂且先这样，与其他几位公子相比，赤贤未必不是个好选择，自己这是被墨岱那斯气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