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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赤松命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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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北山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风号依旧,赤松的院子灯火通明依旧。来客们各怀心事,依着主家安排各自在客房歇下。
溪竹石洞归来,便坚持每日打坐修炼,充盈灵力。四周的灵力似乎有些异样,她试了几次也无法吸收它们,仿佛他们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支配。溪竹先是惊诧不服,继而想起今日这客院中高手齐聚,有此情形也不奇怪,只是今夜的修炼难道要落下?
她全身松弛下来,一手托腮,心道:“听说这北山之巅是修炼的极佳之地,灵力充沛且精纯,何不偷偷去那里修炼,正好也试试召唤白云,看他那契约作不作数。”
溪竹想到做到,依照白云所教立马施展召唤之术,等了许久,却不见白云出现,她有些沮丧,难道被骗了?转念一想,不会啊,这些时日跟他相处,他最是重承诺之人,定然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把那召唤之术施展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终于,她愈发失望了,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白云在骗她?
不会不会!
咒术失灵了?
应该也不会。
难道白云出事了?
想到此节,她翻身起立,直奔门口,一把拉开紧闭的屋门,一个雪白的圆球立马滚了进来,一脚踹关了屋门,溪竹还未反应过来,那圆球摇身一变,自诩风流倜傥的白云赫然出现在屋里。
噢,不过他现在正骂骂咧咧,全然没有形象可言。
“我说白溪竹,你是不是傻。”
“你你你......”溪竹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心道:“啊,原来这傻鸟还需要我给开门?”
“你什么你?跟索命似的,你以为我是什么?还不给开门。”
瞧着白云那忿忿的模样,溪竹乐了,“可不,我以为你神通广大,谁知道连门都进不了。”
“哼,区区木门拦得了本大爷,我只是不想闹出动静。快说,找我来干嘛。”白云一听溪竹夸他,顿时气消了大半,语气变得傲娇起来。
溪竹的屋子正好在院角,从窗户翻出,跃过院墙,外面是一片密林。二人乘着夜色,悄然来到了山顶,断掉的栏杆已被修复,围住山顶小到只能容纳几人的一小块平地。
她扶住栏杆先是小心翼翼地摇了摇,未见丝毫动静,复又使劲晃了晃,依旧纹丝未动,“奇怪,这么结实,那赤松族长是如何掉下去的?”
“自然是年久失修,那老狐狸恰好倒霉。”
溪竹觉得这话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也未作他想,双眼早已瞄好了位置,准备开启今晚的修炼,那白云见此,亦寻了块地方坐下,继续炼化从黑石吸收的灵力。
客院外,溪竹二人刚离开,院墙阴影里走出一人,全身黑衣,只余一双犀利的眼睛警惕地四周审视,见四下无人,一个翻身跳入院内。此时阴影中又走出一人,依然是全身漆黑,他注视着刚才黑衣人翻入院内的位置,似是衡量了片刻,转头朝溪竹离开的方向追去。
客院到山顶原没有路,近乎笔直的石壁上有些微小凸起,那黑衣人如履平地,脚踩这些凸起疾行了半个小时,依然未见溪竹二人,他心下暗惊,脚底力道不觉增加了几分,化作一道黑影直掠至山顶,如壁虎般贴在山壁上暗中观察。
这北山之巅果真名不虚传,二人甚至是有些尽情地吸收炼化这源源不断的高品质灵力,全然没有留意到一旁的黑衣人。时至深夜,天依然黑沉沉的,溪竹二人担心被人撞见,不敢待得太久,眼见山雾渐起,转瞬便将山腰的院落隐入了雾中,白云带着溪竹在夜色掩护下降在密林之中。
黑衣人大惊,难怪怎么也追不上,这白溪竹竟有如此神通的坐骑,望着溪竹消失的方向,黑布下的脸色由震惊转向嫉妒,脚底力道一出,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嘘!”
溪竹轻嘘一声,阻止正要一把拉开窗户的白云,只见她仔细查看了一番,又贴近窗户听了听屋内的动静,这才拉开窗户,跃了进去。
“干嘛,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小心?”白云见她关上窗户,从地上捡起一截发带。
“我可是被白城主抓住关了好几天,怎么可能没点长进,就知道这帮子人没安好心。”溪竹将那截发带扔在桌上坐了下来。
白云拿起发带仔细查看,没看出任何端倪,朝着溪竹往前一递,“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这是我离开时夹在窗户上的,现在在屋内的地上,说明有人来过。”
“这也没什么稀奇,你这一路被人跟踪得还少吗?我看你还是乖乖回家呆着,少出来溜达为妙。”
溪竹听得这话,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心想:“可不就是如此,只是回家就能避免这一切吗?”
两人闲聊了一阵,白云幻做小白鸟飞入院中,他振翅一飞,歇在了院中最高的树顶。正当他准备闭目打盹儿之际,眼角余光瞥见隔壁院内四人行色匆匆,一名少年从其中一间屋子迎了出来,抓住为首那人的衣服,说了几句不知道什么话,随后一起奔进了屋内。
原来昨夜赤贤随几位长老安排好众人,仍是守在赤松身边照顾,到得凌晨时分,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屋内似出现了一股灵力,此时正是最倦的时刻,他回头望了一眼,赤松依旧安然地双目紧闭,神色未见异常,没做他想,照常闭目休息。
朦胧之中,他突感一阵心悸,胸腔似有千斤石头压了过来,猛地清醒过来,才发现屋内灵力暴涨,他急忙起身奔至床边,赤松看上去异常安详,呼吸仍是极其微弱,似断非断,不知为何,他内心非常不安,忙遣了人通知四位长老。
四位长老一听,心道不好,皆是急匆匆忙赶了来。
四人快步奔到床前,只见赤松脸色稍淡了些,身上的灵力正一点点外泄。
医师正坐在床边把脉,片刻后,他躬身站起对几人摇了摇头,赤贤见此扑了上去,跪在床边,泪水涔涔滑落。
四位长老对望了一眼,心中皆有疑惑,昨日几人离去时族长气色尚好,虽无醒转迹象,也不至于突然间便不行了。
沉默了半晌,赤彪心下想道:“族长如今的状态,最多撑到天明,族中尚有外客,说是前来探望,依昨日情形,似是来者不善,不知他们目的何在,到底得先弄清缘由,再做打算。”
赤彪上前拉起赤贤,扶他坐下,问道:“请问三公子,昨夜可有异常?”
赤贤一怔,突然想起墨湘陪同他回到父亲屋内时,确实发生了一件奇事,遂道:“昨夜确有一事,却不知算不算异常,那时我刚回到屋内不久,突感周围灵力波动厉害,这时父亲突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我忙去扶着,喂他喝了些水,方又照顾他躺下。北山因地质特殊,常有灵力波动,我便没放在心上,还庆幸父亲的状态有所好转。”
他描述的时候隐去了墨湘劝说灵力波动实属正常一节,倒不是有意隐瞒,实在是几位长老常说他没主见,他不想在此时惹长老们不快。
赤彪几人对望一眼,心中皆已明了,北山灵力波动尽在山顶,山腰地势特殊,却是从未有过。看来族长情势突然恶化,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如今山上外客众多,一时也难以查明真相。
“山腰何时有过灵力波动,你定是故意隐瞒,安的不知什么心!”三长老赤柯愤愤道。
赤荣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发的什么疯!他又不如你我这般活了这把岁数,怎知灵力波动只在山顶。”
赤贤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心想:“若果真如此,岂不是自己害了父亲。”复又扑向床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兀自不停地自责。
“定是那墨岱老儿,灵力修为赶不上族长,便暗地里使阴招,我们定要为族长报仇雪恨!”赤柯虽脾气暴躁了些,被赤荣一说,又见赤贤形容消瘦,悲痛万分,却也知自己理亏,遂转移话题道。
赤彪神情严肃,思考了半晌,说道:“眼下情势危急,我看我们暂且瞒下此事,以免横生事端,待寻回三位公子再做打算。”
“如此甚好,只是如何应对那三位?”四长老赤衡担忧赤浩,眼见族长之位即将空悬,虽知赤浩无甚希望,亦不想白白拱手让人。
“只说族长需要静养,已安置于族中密室之中,谅他们也不好强行追问。”赤柯接着道:“族中事务,我看暂且由大长老代管。”
赤彪听及此,目光落在赤贤身上,淡淡道:“三公子在,怎么可由老夫代管?”
赤贤虽一直俯身哭泣,却一直留意四位长老的交谈,听及此处,忙起身拱手道:“我虽为族长之子,然父亲正值壮年,我们兄弟几人并未接手族中之事,还请大长老多担待些,暂且代管族中事务,其余事项待寻回大哥二哥还有四弟再做讨论。”说罢又深深拜了一拜。
赤彪脸上一抹得意之色稍纵即逝,神色冷峻道:“三公子既如此说,我便先行代管,其他事项容后再议,眼下先安置了族长要紧,以免他们突然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