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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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行李中掏出警服和警帽，穿戴整齐，杨坐车来到中央厅。
中央厅是这个城市乃至整个国家的最高权利机关，正好位于这座近圆形城市的中心，大大小小的道路从中心呈辐射状伸向四面八方，交织成一个密集的交通网。（皇帝的宫殿就座落在里面。）
杨一下车，便看到了中央厅大楼广场前的那座标志性建筑。他还记得在军校的毕业典礼上，他站在一群和他一样慷慨激昂的同学中间，面对着它，面对着上面雕刻的皇帝画像，庄严宣誓永远效忠国家效忠皇帝的的情景。
那时候的他们虽然胸怀大志但大都还很单纯，一心只想着用自己的双手保卫国家，建设国家。杨优异的表现让他很快脱颖而出，没有走军校毕业生的老路：军队——其实也就是被直接“发配”到边疆先“锻炼”个几年再说——而是跳过了很多人必经的多年摸爬滚打甚至玩命，就直接进入了中央厅工事部。聪明机智的杨不仅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还不怕吃苦，给他什么重活累活他都没有一句怨言地，迅速而出色地完成，而且在待人接物方面比同龄人要优秀得多，没多久就把上司那些老头老太哄得高高兴兴，在任期没满之前就从打杂工提前转正为一名人民公仆。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到工事现场做监工。杨对这第一份工作十分珍惜，直接把家搬到工地，起早贪黑，不敢有一丝大意，不仅严格遵守了施工标准，而且还提前完成了任务。最重要的是，尽管不用像他同学那样在边境吃沙子喝西北风就能做到他现在的工作，还一进单位就受领导的喜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他却谦逊如一，没有任何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迹象，于是也没有人对他有意见。向领导和群众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后，杨很快从“现场”毕业，加入了令人艳羡的“坐班”机关生活。一切看上去都那么顺利，但谁能想到，已经进入了正轨的生活回会在一瞬间偏离轨道……
杨摇摇头，甩掉回忆，走向门卫。
经过了安全检查和访问核对，杨走进了几个月没见的中央厅大楼。
按照指示，他直接去央纪办报了道。
接待的同事和电话里的那个声音不一样，十分热情，带着杨很快地把程序走了一遍，一路上还爆了不少他不在的时候发生的猛料。杨淡淡地笑着，经过这一次，他对很多事情都看得更透了，对自己的判断也更有把握了，对被动听到的东西一概不作表态。
“哦，只剩下最后一步了。杨警官，接下来请前往这个地址，我职务有限，就不能陪您了。”接待杨的警察递过一个信封。
“好的，麻烦您了。非常谢谢您！”杨礼貌周到地把来人送走。
信封里只有一张小纸条，工工整整地印着：“13L区”。诶，我原来办公的地方不是在4A区吗？在那之前还有一道程序吗？而且好像以前自己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区啊？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最大的一个问题是杨发觉自己根本不知道13L这个地方在哪里，却放那个领路的同志离开了。中央厅不是景区，没有明显又简单易懂的路标。由于怕产生结党营私或类似的问题，中央厅内禁止不同部门的人员互相走动，当然高层除外。所以杨根本没到过除了4A以外的地方。
这下头痛了……没办法，只能找人问一问了。
硬着头皮敲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奇怪的是这里的人竟然全都和杨一样，从来没听说过13L。不过倒是确认了这里是5H区。
杨敲了一间又一间的门，不仅没有找到半个知道路的人，而且还被自认为老资格的人笑话神经出了问题，原因很简单——中央厅一共只有10区，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13区。
一阵折腾下来，连杨自己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耍了。
这时，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随口问了问正在整理垃圾的清洁工大妈。
“13区？没听说过……我只知道11区。你到了那里再问问吧？”杨一听，立刻喜出望外，虽然13区的影子还是半点都没有，但不管怎么说11区应该比5区离13区更近吧。
大妈摸出一支钢笔，画了一张地图给他。杨感激不已地接过，同时不知为什么，对大妈那个印着中央厅logo的钢笔有点在意。
没有多想，杨带着大妈给的地图，顺利地来到11区。果然是超过了10区，11区给人的感觉和前10区很不一样。走廊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房门紧闭，雪白的墙壁和地板一尘不染，没有盆栽也没有垃圾桶这样的物件。虽然其他区的走廊也很安静，但是这里安静得像是根本没有半个人存在一样。
正当杨不知道该上哪抓一个人来问路的时候，一个驼背的老大爷提着笤帚突然出现在转角。
杨立刻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冲上前去。
可是老大爷的耳朵好像不太好使，杨说了一遍，老大爷只把耳朵凑了过来，表示没听清。
杨只好冲着大爷的耳朵大声喊道：“请问您知道13区怎么走吗？”
老大爷顿了顿，终于点点头，却只喊，小伙子，你要去哪里干嘛呀？
杨喊，“大爷您知道13区吗？”
大爷回喊，“知道呀！这里我不知道的地方还没生出来呢！”
杨差点翻白眼，只好耐心地又问了一遍。来回了十几遍，老大爷终于给了杨一本书。注意，是书，不是画了张地图……但是杨需要的这本书上都有了。杨不需要的上面也有了。因为上面清清楚楚地画出了所有13区的方位！这是一本中央厅总地图！
老大爷看到杨吃惊的表情好像很满意，哼着小曲儿，一摇一晃地像个NPC似的走开了。
来不及细想老大爷到底是从哪里得到这本连正规编制人员听都没听说过的地图书，而老大爷又是何方神圣的问题，杨捧着书就拔腿狂奔。因为杨发现马上就要到了中午用餐的时间了。不用太奇怪，虽然正常的午休时间是11点35分到13点30分，但机关里的惯例一般吃饭早，复工晚。
出了白惨惨的11区，杨穿过了似乎正在装修中、到处是管道废料的12区，终于来到了13区。可是地图上并没有进一步标出哪里是L区。不过杨并不担心，因为他发现在13区并不缺可以问路的人，这里和他呆过的4A区看上去差不多，准确地说，比4A区或者说是所有其他区都要更热闹一点。不断有人从各个房间中穿来穿去。擦肩而过的人们打着招呼，说着笑，比其他地方都更有生气一点。
杨轻呼了一口气，拉住一个人，正要问路，却发现这个人转过来后帽子下露出了赖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