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Fairyland 乐园（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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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灯光像灵活的舞者在台前摇曳，乐声静静流淌。你窝在清吧一角的沙发里，看着Olivia举着酒杯在吧台边从容地和人聊天。
吱吱呀呀的推门声响起，你似有所感地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及川彻。他是外型出众的仿生人，从出现的那一刻就吸引了无数目光。而他对这些视线视若无睹，自顾自地打量起周围，毫不意外地，他先看到了吧台边的Olivia——没人能否认Olivia的优雅与美丽——然后及川的目光在她周围搜索了一圈，在发现你的时候眼睛一亮。
你朝他挥了挥手。
“瞧瞧我遇见了谁。”他径自坐到你旁边，沙发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怎么不和你的朋友一起？”
及川彻朝着Olivia的方向挤眉弄眼，你看过去，她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位高大的铁皮人，那家伙正把手搂在她的腰上。
“很多人喜欢Olivia，但Olivia只是和他们玩玩。”
“——听起来不像好孩子会说的话，我要告诉小岩！”及川脱口而出，他朝你靠近了一点，眨了眨眼：“有什么故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你金色的发顶在暧昧的灯光下变成浅浅的银色，他歪着身子随手捻起一小撮仔细看了半天，而后伸出手在你头顶抓了一把，你的头发变得一团糟。
他咳了一声，满不在乎地收回手。
“你在干什么？”你不解地问。
在想你这怪孩子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除了Creator还有别的吗？你对队伍里的人没有丝毫恶意，看起来也不抗拒一些亲昵的动作。这份好感从何而来？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及川彻撇撇嘴，坐直了一点，说：“快讲讲你那位美女好朋友的故事吧。我猜这肯定是个爱情故事。”
“因为Olivia要等Francis。”
“……没了？”及川等了半天只等到你越来越困惑的眼神，他惊讶地说，“然后呢？他们怎么认识的？结果怎么样了？”
你皱起眉努力思考，最后只憋出一句：“Olivia不能离开海市，因为她要等Francis。”
“你真是一点都不会讲故事，”及川捂着脸，而后振作起来敲了敲桌面，“好吧，我们这么说，首先，谁是Francis？他是Olivia的男友吗？”
“不知道*。”你摇摇头。
“那她为什么要等Francis？”及川的表情扭曲起来。
“不知道。”
“好，好，那么Francis什么时候来？她不会就打算这么一直等下去吧？”
“……不知道。”
你看着及川的表情，还有他握紧的右拳和青筋暴起的胳膊，难得地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到底是你不知道还是Olivia也不知道？”他抓狂地说。
“我不知道……你小声点！为什么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你搜刮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总是这么没耐心！”
“噢，原来你有感觉！”及川阴阳怪气，“我以为你是个小机器呢！”
“我是仿生人，你也是。”你不再看他，转头喝起自己的饮料。
“看，看，这有一个小机器喝东西呢。”他嘀嘀咕咕，喋喋不休，但不耽误他伸手也给自己拿了一杯，“她怎么像个人似的，这可真奇怪！”
“……我也要告诉岩泉！”你把饮料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他到底是怎么忍受你的？”
及川彻愣了一下。
不是、等等，你们刚才究竟是怎么吵起来的？为什么你现在居然也能向小岩告状了？小岩难道会帮——他可能真的会站在你那边，可恶！
“我警告你，小岩是我们的妈妈没错，但你只是我们领养的孩子！”想到这里及川怒从心起，原本斜靠在沙发上的后背也挺得笔直，“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这句我也会告诉他的！”
“怎么吵起来了？”Olivia不知何时站在你们俩面前，身后还跟着刚才那个铁皮人，她笑眯眯地朝及川点了点头，及川立刻回以一个完美的微笑。
“不许欺负Lily，”她探究的目光在你们之间转了一圈，一锤定音地警告及川。及川彻如蒙大冤，差点维持不住表情管理。但他并未像刚才和你玩争论游戏时那般急于开口，反倒和Olivia开始了某种眼神交锋。
你在这两个人中间，默默拿起饮料杯。
过了一会及川彻向后靠进沙发（你立刻察觉到他距离你更近了），而Olivia也带着温和的笑容转向你。
“我要去别的地方玩一会哦。”她意有所指。
你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铁皮人，朝她点了点头。及川风度翩翩地举起酒杯：“祝你们玩得开心。”
Olivia转身以后他迅速收敛起笑容，目睹一切的你毫不惊讶，除了第一次见面时他对你报以完美地假笑，后来表现出的态度反倒越来越直白，要么是试探，要么是审视，但试探明显到这种程度还能算试探吗？是在闹脾气吧？你茅塞顿开——
可及川到底凭什么跟你闹脾气？
“你又皱什么眉头？”及川彻忽然伸出手指，在空中点了点你眉心的位置，“早就想问了，这一路你总是露出这种思索的表情，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你刚刚在和Olivia说什么？”你问。
“刚刚我们有说话吗？”
“眼神交流是听不见声音的谜语。”你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他的。
“我喜欢这句话。”及川彻说，但他却没直接回答你：“小珍珠是吃醋了吗？毕竟我们在讲谜——语——”
你还没回答，他又歪着脑袋看向你：“你懂吃醋的意思吗？”
低等的智能才会连这种程度的句子都理解不了。你摇摇头，估计自己也问不出什么内容，Olivia和及川在交流什么你并非一定要知道，更何况及川可能只是在胡言乱语。你干脆换了一个话题。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你直白地问。
“我没有不高兴，”及川愣了一下，“你从哪看出我不高兴？”
“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没耐心。”你把这条证据重新摆出来。
“就刚才那么一次，”他辩解道，“而且是因为你的故事讲得很糟。如果我要讲小岩的故事，绝对有真实的细节，我能说上三天三夜！”
“只有你才会啰嗦这么久……”
“重点是你完全一问三不知！”及川打断你：“你和Olivia真的是朋友吗？”
“当然是。”你笃定地说。
然而你看着及川的表情也明白他现在并非诡辩——当你意识到自己居然能看出一个人的表情时还稍微吃了一惊——此刻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于是你不得不开始思考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而及川彻又拿了一杯饮料，一边喝一边看你再次无意识地皱起眉。他有一个猜想，关于老婆婆告诉他的“海市和蜃楼本为一体”，Olivia或许是其中的关键角色，但他还不确定你是否知道这些。尤其是刚才的对视，Olivia温和笑容之下的凌厉几乎要藏不住。
“你们认识多久了？”他问。
“四五年了，”你回忆着，“那时候我刚到海市，Olivia很厉害，是她把海市的规则介绍给我。二号楼也是她陪我去买的。”
如果矢巾当时的情报没错，及川想到，这个时间恰好是Creator离世以后。
“既然你的目标是帮我们去第七区，为什么买二号楼？”
你愣了一下：“海市是去第七区的必经之地，我们在这里休息，有二号楼当然更方便。”
“仿生人也可以不休息。当然，我不是说小珍珠你的安排不好，就是……”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你，你顺着未尽的言语，忽然领悟了他的意思——
Creator当然不会把前往第七区的每一步都安排好，如何前往目的地是你的计划，最初你研究路线时的确未曾考虑过在海市停留，而是选择直接踏入蜃楼，结果你为了摆脱幻境受了伤，恰巧好心的Olivia路过并救下了你。是她告诉你海市和蜃楼完全不同，海市是平静之地，只有海市养足精神才能更好地面对蜃楼。从那次以后，你就决定加入休息时间，甚至买下了二号楼作为居住点。
虽然买下二号楼是你自己的决定，但Olivia对你的提示也不可或缺。
“你和Olivia真的是朋友吗？”他又问了一遍。
“……也许我的确不够了解她，”你垂下眼睛，缓慢地说，“但我认为，Olivia是我的朋友。”
“好吧。”及川忽然笑了一下，你在某些方面相当固执，在他看来这一点反而是值得信任的表现，这意味着你不会因为某个人的三两句话就抛弃对朋友的认知。你对Creator是这样，对Olivia亦是如此。
及川弯起眼睛，问：“你一会去哪？”
“不知道。”
他似乎猜到你会这么回答，仍旧笑着：“那跟我走吧。”
你愣了一下，转身看他。他左手捏着玻璃杯，杯中还剩一半琥珀色的液体，小小的透明气泡浮在表面；右手托着脸，胳膊撑在桌面，是放松的姿态。那双棕色的眼睛看着你，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就像百无聊赖间一句自然的邀请，正在等待你的答复。
“你珍贵的休息时间要和我呆在一起吗？”
你困惑地想，难道他不是更享受一个人的休闲时光吗？再说，就算想要结伴，考虑到青城一直以来对信任这种品质的看重，难道不应该和更熟悉的朋友一起吗？
“显然，”他摊开手，一副要掰着手指同你细说的模样，“你有秘密，我们知道你有秘密。那么这个秘密就没有那么秘密。”
“有点道理，”你瞬间解码这段绕口令，“……所以？”
“所以走到这里，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们，同理你也可以相信我们。这个理由对我来说已经够了。”及川彻异常平静，抛去那些浮夸的表情和动作，他沉静的样子反倒格外具有蛊惑性，“而且，你的休息时间也很珍贵。现在你得考虑一下，打算用珍贵的时间和我呆在一起吗？”
你沉默着，而他突然想到什么，又变得气急败坏起来：
“另外提醒一句，你已经拒绝过我两次了！”
你愣了一下，终于再次露出微笑：“至少今天不会是第三次。”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Fairyland 乐园（上）
